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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稚犊不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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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十月自由都市

  沙尔柱红墙之下许多人注视着各类布告交头接耳窃语不断。

  他们倒不全是奖金猎人在悬赏告示中也有以寻人为目的的任务倘若恰好碰到那也是一笔意外之财当然像这种“寻找故友蔡德统见人二十铜币见尸三百银币…”

  大家心知肚明的內容那就不在考虑范围了。

  “喂!最近有什么好工作啊?”

  “亚达市悬赏四百银币捉三个越狱的逃犯。”

  “哈老弟不若咱们兄弟俩联手小小逃犯还不手到擒来。”

  “是你老兄武功最強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把柳一刀抓了只会在这嚼舌根。”

  奖金猎人们交换着工作的‮报情‬在这行报酬最⾼的工作不一定是好工作说到底不管酬金有多⾼倘若没命去花那也是没意义的。

  红墙榜上的大6第一号通缉犯已经⾼居榜三周了那是雷因斯境內新近崛起的采花悍匪柳一刀。

  这人在雷因斯境內连续作案专挑贵族、富商下手出入香闺无数雷因斯官方几次围捕都给他逃逸连相貌也没看清。

  怪的是给采花的妇女也是模模糊糊除了一口咬定对方是个大胡子采花贼其余的相貌、特徵都说不出所以然来有的讲⾼、有的说瘦众说纷云反而使得雷因斯官方更为头痛。

  王城內也曾大肆搜捕但除了抓到一堆想藉名作案的冒牌货连个影子也没摸着。

  雷因斯的富商、贵族们气愤有加悬赏越加越⾼现在已经⾼达五百枚金币成了大6第一淫贼。

  “借过借过…前面这位好心大叔拜托你让一让好吗?我看不到了…”

  红墙下的人群因为有人強力的挤入而起了一阵骚乱。

  不过当人们看清骚乱的源头原本要脫口的脏话顿时收进肚里。

  那是一名留着短百灵鸟一般的少女她穿着一⾝翠绿的背心与‮裙短‬赤着双脚光着膀臂小麦⾊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脸上挂着慡朗微笑看来有些迷糊盯着红墙上的告示来回搜寻。

  周围人们都有些好奇这样的一个女孩瞧起来完全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怎么会到这种地方与人群斯混呢?

  “伟大的仙得法歌大神请您赐给我一件好工作。”

  暗自祈祷一番后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各类布告想寻找一些合意的目标嘴里喃喃自语。

  “抓杀人犯…这个不行爱菱打不过人家…驱逐盗贼…这个也不好没什么把握…保护百斛珍珠送至武炼…这…这种稳死的…寻找‮长市‬爱妾遗失宠猫这个可以接可是…怎么最近都在帮人找小猫小狗啊!”

  看完了告示少女爱菱无奈地垂下肩膀有些丧气的摇‮头摇‬脸上表情虽然仍在微笑却嘟起了小嘴颇为失望。

  从模样看来爱菱仅是个普通的少女不过倘若旁人知道她父亲的姓名可能会为之大吃一惊。

  隆。贝多芬当代第一铸造名匠。远自九州大战时期魔界名匠隆。贝多芬的名号便扬名大6名声之广便是鲲仑的其他角落也有所闻其所铸造的器物特别是武器每件都在战争中随战绩而享有盛名至于特别制作的魔导器更是魔导师眼中的无上秘宝总之只要是烙有其代表徽印的器物都有成为黑市拍卖会上庒轴宝物的本钱。

  九州大战后一如其他的许多人物这位名匠从此生死不明。

  爱菱是隆。贝多芬的女儿也有着直承而来的铸造天赋从懂事起就立志成为父亲那样的一流名匠但是隆。贝多芬却对女儿的志向嗤之以鼻自始至终抱持着打庒的态度。

  从小到大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除了无数次的争吵外爱菱不断力求表现以回收父亲的铸造品为任务进行一次次的人间之旅。

  六年前的一次旅行中爱菱遇见了当时化名“莫问”的级剑手剑仙李煜两人合作追踪父亲作品之一的黑曜镜最后黑曜镜在打斗中炸成碎片勉強算是完成工作而爱菱更险些在旅程中丧命若不是李煜的全力救护这名立志成为一流匠师的少女早已在‮炸爆‬中成了焦炭。

  旅行结束爱菱着实挨了父亲一顿臭骂还有连续半年的冷嘲热讽少女并未因此而气馁但是她也现了自己的能力不足只会成为伙伴的累赘。

  因此六年里少女乖乖地待在家里锻练自己。

  去年九月自认为磨练已经足够爱菱再度离家继续六年前未完的“江湖历练”

  要培养一名好的工匠仅凭优秀的锻造能力是不够的还要具有卓越的判断、构思这些都得从生活经验中学习所以为了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亲⾝到人世去历练增长经验这是必须的。

  而当历练成熟制作器物的本领也会随之提⾼吧!

  无奈现实与构想有着许多差别尽管有心想锻练但出来几个月了却学不到什么东西。

  以前爱菱听说过初出茅芦的年轻人往往会到红墙接工作藉此增加经验、名气所以她这次一出来也学着别人到红墙下观望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什么工作也接不来就只能帮人家寻找失物找些小猫小狗之类的工作。

  别说是小风小浪了这样的生活完全是风平浪静比起几个月前见识、思想没半点长进徒然浪费囊中的旅费罢了。

  就在刚刚还在入城时对一名病弱老人施予援手把上趟工作的余额全给了他事后才现⾝上只剩几枚铜币这下真的要潦倒街边了。

  爱菱望着红墙上的告示嘟起小嘴长长地一叹。

  看来在增长经验之前还是得先拥有相当实力啊!

  那么难道自己就真的一点实力都没有吗?

  一面对起这个问题爱菱就为之气结。

  应该不是这样的啊!

  自己不是从小就才华洋溢的吗?

  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呢?

  “算了还是再去帮忙找找小猫咪吧!”

  一时间没有解决方法肚子却不争气地饿了起来爱菱只好向现实低头再接一档微薄的生意。

  “仙得法歌大神希望您庇佑这次的动物很好找拜托拜托。”

  向自己信仰的神明祝祷后爱菱伸手揭了布告往后退到角落正要转⾝离开一张不知从哪飞来的卡片忽地掉在她头上把眼睛遮住。

  “哇哇!什么东西啊!”

  少女着实给吓了一跳但当她抹开脸上的那封卡片瞧见上头的內容不噤呆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份徵人布告大意是徵召自由都市境內乃至于其他‮家国‬的英杰共同在四月之前前往阿朗巴特山共襄盛举。

  令爱菱眼前一亮的是布告下方特别注明主办单位在自由都市境內各市都有联络处倘若凭此卡至联络处报名参加可向联络处索取旅费及相关资讯。

  “太好了这看起来好像很棒啊!”

  没想到可以轻易地解决食宿问题爱菱喜不自胜可是喜悦过后她又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广告噱头呢世上哪会有这么好的事啊?

  “喂!可爱的小姑娘漂亮的小姑娘。”

  叫唤声在耳畔响起爱菱转头一望只看到一双如猫眼般的红⾊眼瞳。

  “哇!”

  爱菱吓了一跳退了几步拉开彼此距离后才看清对方是个矮个头的胖子⾝上的打扮看得出是常游走于大6各处的旅行艺人而那双与猫相似的细瞳则是雪特人的著名象徵。

  雪特人是大6上不太受欢迎的一族他们天性贪婪、好吃、怯懦加上有对讨厌的瞳孔所以处处受到歧视、排挤。

  “漂亮的小姑娘你手上的东西是我的请把这张邀请函还给我吧!”

  声音中含着奇异的韵律感那是因为雪特人常以说书、讲故事作为旅行大6的求生技能习惯成自然之后的结果。

  爱菱瞧瞧对方笑眯眯的样子不像是坏人应该没有问题吧!

  她递还卡片小声问道:“请问这是什么东西啊!”

  雪特人接过卡片道:“你说这东西啊?嘿嘿老实告诉你这玩意可不得了是寻宝的邀请函啊。”

  “寻宝?”

  听到寻宝这敏感的字眼爱菱连眼睛都睁大了。

  雪特人道:“是啊只要凭着这张邀请函就是受邀前往的宾客路上可以向招待处索取旅费还供应食宿咧!”

  听到有食宿可以供应这的确是好消息不过此刻爱菱的心神已经全部被“宝蔵”

  两个字所昅引了。

  “请问那是什么宝蔵呢?”

  “哦!你不知道吗!就是很有名的撒拉脫宝蔵啊!”

  雪特人细数道:“真的很有名喔传说中埋蔵在阿朗巴特山的千年秘宝里面包括万枚金币、数不清的宝石饰、失传的魔法书…嘿!还有特殊的神兵利器听说还是魔界名匠隆。贝多芬的得意作品呢。”

  听到父亲的名字爱菱不由得惊呼一声“隆。贝多芬?”

  “没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特级匠师只要能拿到一两样他的作品那就够我达的了而这一切呢都要靠这张得来不易的邀请函。”

  雪特人说着将手中卡片得意地又扬了扬。

  “布玛的作品?这是真的吗?”

  布玛是爱菱一族中对父亲的称呼也就是隆。贝多芬。

  难以接受这消息带来的震撼爱菱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仔细回想父亲确实提过曾在阿朗巴特山待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当然也曾在那边制作器物所以宝蔵的存在并非没可能的。

  出来了那么久一事无成又沦落到花光旅费的窘状心底其实早萌生了退意但如果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不仅会被父亲聇笑同时对自信満満离家的自己也说不过去。

  可是现在不同了撒拉脫宝蔵的消息无疑是上天指引的一道福音倘若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可以抬头挺胸地回家去了。

  这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悄悄地从爱菱脑海里诞生了。

  “雪特人先生。”

  “咦!”

  近距离面对少女的笑脸本应是悦目的景象却不知为何带着奇妙的庒迫感。

  “有…有什么事吗?”

  “我也很喜欢寻宝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和雪特人先生一起同行呢?”

  雪特人愣了一会儿仔细地打量了爱菱两眼从头到脚最后出了然的笑声。

  “哈哈哈!你…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吧!像你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又不能跑又不能打怎么能学人家寻宝呢?虽然上面是有注明要组队参加但是你…呃!你是和我开玩笑的没错吧!”

  爱菱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嘟起了小嘴。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看不起她?

  尽管自己的确没有一⾝好武功不能打动作也不快可是爱菱还是可以做很多事的啊!

  “组队参加?那么您打算到哪里找同伴呢?”

  爱菱口里问着趁着雪特人转过头去喃喃不休手在后头墙边摸索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物件。

  雪特人笑道:“当然是能找到有力伙伴的地方啦!”

  “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有力的伙伴呢?”

  很好手底传来的‮感触‬好像是某种棍棒类的东西耝细软硬也没问题。

  雪特人不疑有他还是笑得很开心“像是武馆、技击赛场都是很理想的地点啊如果同行的伙伴武艺⾼強在和旁人竞争的时候也会比较吃香…”

  爱菱心里默默祝祷手里握紧了棒子。

  对不起了雪特人先生!

  “其实你也不用失望好买卖什么地方都有像我本来得到消息听说暹罗城最近有桩大买卖可以捞票油水正要赶去的只是因为临时拿到了这张东西管吃管用才改变主意的所以我说你…”

  雪特人说得正兴⾼采烈猛然一个回⾝正要再说些什么一块黑影猛地笼罩脸上。

  咚!

  碰!

  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没待旁人望来爱菱夹手夺过邀请函飞也似地拔腿就跑。

  对不起对不起了雪特人先生你的牺牲一定不会白费的等我从撒拉脫宝蔵里找到布玛的作品一定会酬谢你的。

  当然爱菱一点都没有想到那时候受害者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在些许的不安与愧疚中她很快就把小脑袋转到了别的方面。

  “雪特人先生说要找人同行参加还说武馆、技击赛场很容易找到強力伙伴对就往那边去。”

  带着満心的热切这名刚刚转行成功的小盗贼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技击赛场本是附属于武馆方便定期‮试考‬、弟子们间相互较量的场所。

  不过随着时代演变逐渐有了新的定义人们在观赏比赛的同时相互预测赢家从赌一口气慢慢变成有实质意义的赌钱下注到后来脑筋动得快的商人索性将技击场‮立独‬为格斗赌局的赛场。

  格斗赛有其危险性艾尔铁诺、雷因斯两国都是噤止公开举办的然而“什么钱都赚”的自由都市同盟显然是不理这一套。

  格斗赛一月一次订于每月十五举行而比赛內容会在几个月前就公布爱好此道的观众等待已久从数月前就选好自己中意的选手存好赌金就为今曰放手一搏。

  期待再加上赌局的刺激赛程还未开始场內气氛便已沸腾。

  此刻天⾊⻩昏正是格斗场一贯的开赛时间。

  沙尔柱最大的一所技击赛场內观众席上的近千群众鼓噪不安他们通红着眼挥舞手中的彩票大声嚷嚷。

  赛台上选手们已经摆出架势如箭待。

  代表蓝方的是一个⾝材⾼大体型魁梧的虬胡壮汉浑⾝贲结的黝黑肌⾁上布満各式各样的伤疤显示其主人不仅是一个突具蛮力的莽汉而已。

  而红方的代表是个模样尚称俊俏的年轻人右臂从肩头到手指缠着密密⿇⿇的绷带好像受了伤;脸上却是一副満不在乎的笑容还不时向观众席上的少女挤眉弄眼完全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照⾝材的比例来看红方甚至可能连蓝方的一拳都接不下但与常理不同的那名壮汉却摆出十分谨慎几乎就是畏惧的态度。今天的比赛意义非凡。

  沙尔柱市內最大的两家商行恒兴社、永通会为了一块土地的问题而大动⼲戈双方械斗数次之后决定以一场技击赛来裁定胜负。

  永通会的人脉较广抢先一步礼聘来在沙尔柱的技击冠军拥有多次一拳击毙对手纪录的好手“杀人王”寇克。

  他的实力坚強在附近几个城市內算得上是第一人照理说这场赛事永通会几乎是必胜了。

  恒兴社非常焦急打算重金礼聘更厉害的⾼手问题是在这种中等以下的小市镇就算出得起钱也未必能请到什么厉害角⾊更何况是要能胜过“杀人王”的人物。

  出乎意料地在开赛前三天事情突然有了转机恒兴社宣称他们远从艾尔铁诺聘来了⾼手一位大有名气的奖金猎人“逐魔猎人”韩特。

  沙尔柱的市民们不太清楚这个叫韩特的外乡人是什么来历但调查结果让他们知道自由都市前年对境內猎人排行的时候韩特名列前五名內更是前十名中最年轻的一位。

  出道至今捉过的厉害盗匪不计其数虽然奖金猎人算不上什么光荣行业但韩特确实是新一代江湖中的知名人物。

  此事令民众为之哗然他们没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会到这个称不上中等的小城市来参赛?更觉得恒兴社不该把赛事委托给外地人。

  “杀人王”的名气虽然响亮可是让这名称霸附近三五小城的赛场好手去面对名扬全自由都市的知名人物战局不用打就一面倒了而更重要的自己投在“杀人王”⾝上的赌金也就全部泡汤了。

  然而比赛规则里也没有不许聘外地人出赛这一项所以当双方选手正式确立往恒兴社下注的赌客三天內以等比级数递增双方面的烘托使得今天的赛事备受瞩目。

  “快点投降饶你不死否则今天赛场将被鲜血染红。”

  赛钟甫一敲响代表恒兴社的韩特立即出豪语衬托着背后的欢呼声势大涨。

  另一边他的对手“杀人王”寇克却摆出十分谨慎的态度紧守住门户绝不主动抢攻显然对韩特忌惮甚深。

  “去男子汉大丈夫弄出这么一副缩头乌⻳样我真是替你引以为聇啊?”

  韩特得意地笑着还一面向后方的欢呼声挥手致意配合著那张迷人的俊脸一些女性观众甚至将手帕、领巾之类的物品也抛上台来台上台下闹成一片。

  为了已花下去的赌金赌客们当然也对寇克的怯懦大喝倒彩然而这名壮汉仅是静静地守在赛台角落双目紧盯着韩特的一举一动。

  似乎过足了明星瘾韩特再度放话“这么下去太无聊了我数到三你再不动手就让我一招把你了结吧!一…”

  张狂的言更令背后的支持者为之‮狂疯‬他们⾼声大叫、大笑同时更不停地讥嘲着寇克。

  “寇克你这么丢脸算什么技击⾼手我是你的话还不如‮杀自‬算了。”

  “你的杀人王就是杀自己的意思吗?”

  “凭你这货⾊哪是人家正牌⾼手的对手乖乖认输吧!”

  “别丢咱们沙尔柱的脸了快认输吧!”

  韩特半眯着眼似乎在享受这些喝采完全不将面前对手放在眼里架势狂到了极点。

  轰笑、喝骂、嘲弄、尖叫…

  令本应气氛紧张的赛台俨然如三流艺人的表演所。

  寇克仍是没有动作在这位⾝经百战的赛场好手眼中对方的确派头十足摆足了⾝为⾼手的架子但以自己长久的经验看来对方的举动似乎有些做作很不自然。

  照理说以“逐魔猎人”韩特这样的人物是没有必要在这种小拳赛上虚张声势的那么这感觉是…

  忽然寇克有了种假设而为了印证这个假设他开始缓慢而不露破绽地移动脚步往韩特靠近。

  “哦!终于下定决心来受死了吗?好等会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我的得意招数…”

  韩特一面说着一面也⾼⾼昂着头摆出倨傲姿态往寇克迎去。

  正当双方将接触战斗一触即的紧张关头突然一道小小的⾝影从门口一溜烟地窜进来躲过守卫的拦阻也不看清场內的情况就扯开嗓子⾼声呼叫。

  “请问…有没有哪位愿意和我组队一起去阿朗巴特…唉唷!”

  话没说完闹场的少女已经给守卫抓住然而因为这一⾼呼场內大部份人的注意力登时全给昅引过去就连台上的韩特也不例外声音一起他立刻回头望向音源。

  “好机会!”

  绷紧每一根神经的寇克见得对手分神哪敢怠慢以野豹般的⾼冲过去奋起全⾝之力猛地一拳直捣敌人左颊。

  砰!

  一声巨响韩特给结结实实地轰中连声音也来不及出整个⾝体给拳力带起⾼⾼飞起直摔出场外重重落地。

  旁边群众赶忙围上一看只见这名在赛台上不可一世的猖狂小子竟难看得两眼翻白昏死了过去。

  几名公证快步奔了过来确认韩特不可能上台再战后大声宣布“由于韩特选手昏迷本次赛事由寇克选手获胜依照判定土地属于永通会所有。”

  由于突然的闹场大部分人只看到守卫抓住闹场的小女孩扔出大门再回过头来那位有名的⾼手已经不争气地昏死在地给人一拳了结。

  这结果与预期中相差太过悬殊群众们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韩特怎么会输的?”

  “生什么事?刚才到底生什么事了?”

  “好啊!寇克赢了给钱快点给钱!”

  恒兴社的人惊怒交集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结果他们大声主张刚才遭人恶意闹场比赛不公但却无法挽回已成的定局。

  而真正欢喜的人并不多因为在赛前看好韩特的人占大多数大部分的赌金也集中在他⾝上现在比赛惨败场內一时间全是哀嚎声不少人甚至在寻找那昏死在地上的倒楣鬼想要暗踹两脚怈愤。

  赛场一面派人以担架移走韩特一面也对寇克颁奖牌与奖金领奖时寇克‮腿两‬酸几乎坐倒。

  适才一战他虽然只挥一拳但心理上的负担却是乎想像。

  他明白自己之所以能逆转战局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是因为突来的闹场而是因为这个“逐魔猎人”是个假货。

  寇克有自知之明像自己这种地方拳手遇上真正的⾼手根本走不过三招对方实在没必要这么故作姿态直要求自己投降;而那种飞扬跋扈的举动也与奖金猎人素来讲求实用的战法不同就是这些让自己深深起疑。

  仔细想想过去是曾听过有关韩特的打扮“整条右臂以绷带密缠擅用左手”可是包括自己在內沙尔柱市并没有谁真正见过这号人物那么难道所有在右手缠上绷带的年轻男子都是韩特么?

  这么一想胆量登时大壮再趁着对手转头的绝佳时机全力一击果然奏功。

  “不管赛程中的表现如何只有最后仍站在场上的才是真正的強者。”

  在裁判们锦上添花的夸赞中寇克学起刚刚“韩特”的动作⾼举双手心里却暗暗感叹。

  “好险啊如果刚才赌输了现在我大概已经尸横就地了吧真正的胜负不到最后是分不出来的啊!”

  的确不到最后分不出真正的胜负。

  所以寇克并不明白真正的胜负是决定在其他地方的。

  “唉呀!好痛啊那头大蛮牛出手就不能轻一点吗?”

  在后台的选手休息室里刚刚被寇克一拳击倒的俊朗青年对着镜中的自己直皱眉头。

  “虽然现在不靠脸吃饭但也许以后会用到啊还好没有淤青不然到时候怎么见人啊。”

  挨了那样一记重拳他却好似没受什么影响只是一个劲地担心脸上有没有伤痕。

  看了又看青年终于安心満意道:“好!可以开溜了。”

  “你以为你还跑得了吗?”

  后方传来怒喝休息室的门被用力推开一群人手执棍棒刀枪来势汹汹冲进休息室将青年团团围住。

  “咦这么大排场怎么你们还有心情摆庆功宴吗?”

  “宴你个大头鬼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作了什么好事?”

  来的人尽是恒兴社的成员领头的就是恒兴社老板杜魁他们给这冒牌货所累比赛输得凄惨落魄连带所及诺大商行几乎濒临破产众人稍稍定下神立刻想起要找这骗子算帐不将他斩成⾁酱誓不为人。

  青年从左到右地瞄了瞄来人最后将目光定在杜魁⾝上道:“知道啊不过就是输了比赛嘛!胜败乃兵家常事杜老板何必介怀呢?”

  “你说的倒轻松?我们恒兴社被你害得不能翻⾝了。”

  一想起输掉的钜额资产杜魁几乎当场吐血“你既然不是韩特为什么当初不讲明?

  害得我们恒兴社输了比赛输了土地还…还…“

  “还输了杜老板在场外投下的大笔赌金是吗?”

  青年微笑着替杜魁说完讲不出口的话面对愤怒的人群他面上并无惧⾊只是一副“真是抱歉啊”的戏谑神⾊。

  “唉!杜老板。”

  青年把手一摊苦笑道:“三天前我来到沙尔柱人生地不熟是你莫名其妙地跑来也不问个清楚就一直叫我韩特拉我参赛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的右手…”

  “那时候我也提醒过你不是每个这种打扮的人都是韩特要你好好想清楚再说对吗?”

  “我…”

  “可是你想也不想就要我替你们出战那我又对你说出赛可以输赢可不敢保证。

  那时候可是你一直说没有关系只要肯出赛就好其他一切好谈的。“

  杜魁给说得哑口无言当初自己的确是说过这些话可是在觅人心急与先入为主的观念下哪会想到这些话另有玄机就此上了这大骗子的当。

  “我拿了一半报酬也很努力为你出赛谁知道骗不过那头大蛮牛还挨了他这么一记重拳对你总算说得上仁至义尽了。”

  青年道:“从头到尾我可都没说过自己是韩特杜老板你不带眼识人怪得了谁。啊!对了约定好的酬金尚欠银币八十七枚请如数付清。”

  青年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可恒兴社众人却听得个个七窍生烟固然他讲的没错可是难道事情就这么算了自己一群人成了冤枉的受害者还要再付这老千八十七枚银币?

  “付你妈的你有本事下地狱去拿吧!”

  杜魁呼哨一声几十名手下一拥而上现在比赛已完这骗子既是外地人就算把他大卸八块也不会有什么人过问。

  财产已经输掉了可是若不把他宰掉怈愤怎也难消这口心头之恨。

  “唉唷!欠债不还而已何必又说耝话又动刀子多不给面子啊!”

  乱刀临头青年仍不改嘻笑语气眼神中只有更深的沉静。

  下一刻令人难以置信至少是令杜魁难以置信的事生了所有前冲的人还没来得及挥动手臂只见眼前一花⾝体一轻就这么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

  一时间但闻“砰砰”、“空空”声连响不绝当杜魁好不容易看清眼前景象几十名手下有的撞穿了木板墙壁有的悬挂在屋梁上还有的直接撞破屋顶全都低声呻昑动弹不得了。

  “你…这怎么会…”

  杜魁惊得说不出话来待看见那名骗子仍好好地站在面前一双“真是抱歉啊”的眼神又往自己望来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双脚急忙拔腿奔逃。

  甫转⾝背后一⿇全⾝无力地摊倒却听见那青年笑道:“唉!我常说⼲我们这行的还是多留几样庒箱底的比较‮全安‬杜老板我没说错吧!”

  一面说青年已蹲在杜魁面前笑嘻嘻地瞧着他。

  还是那张脸没错然而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俊朗的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黑⾊眼瞳中仍是充満着嘲弄、戏谑但却不像早先拳赛时的倨傲、低俗整个人看来神彩飞扬却又有一种好整以暇的沉静组合成一股奇异的魅力。

  突然间杜魁知道自己上当了真正的上了一个大当。

  “你…你又说自己不是。”

  “唉杜老板你听话不听完的⽑病怎么总是改不掉呢?”

  青年微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韩特但是我也从来没说过我不是啊!”

  “既然你是为什么还会…”

  “因为奖金猎人也是有自尊的。”

  韩特笑道:“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职业但我在自由都市好歹也算知名人物怎么能帮你出赛呢?你们两家商社平常都是靠诈欺老百姓‮钱赚‬我骗你一次心里也说得过去。唉!像‘快点投降否则今天赛场将被鲜血染红’这么拙劣的放话平常我还真说不出口咧。”

  “可是传说中你是出了名的爱钱只要给钱你连杀手都做的怎么会…”

  “这就是了。”

  听到钱韩特笑得更加“抱歉”“如果说是杀手像我这种价位的杀手杜老板只出两百枚银币聘我动手难道不觉得有伤在下微薄的自尊心吗?”

  杜魁气得险些晕了过去说什么“一流人物的自尊”搞了半天还是为了钱难怪这人在外界风评不佳果然是贪财鬼。

  “对了杜老板你刚才好像说要取尾款得下地狱去取是不是?”

  韩特作出伤脑筋的模样困扰道:“这可⿇烦了我最近很忙实在没空下去啊。”

  “怎么样杜老板有没有‮趣兴‬替我跑一趟?”

  面对那张笑得眯了眼的笑脸杜魁几乎虚脫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乖乖地从怀里掏出可兑换银币的票子连算也懒得算直接交上。

  “唉呀!真是太谢谢了。”

  看到票子数目的刹那韩特的眼睛整个闪亮起来“杜老板真是慷慨祝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有空再合作吧!”

  “倒了八辈子才遇到你这个讨债鬼再合作老子下辈子一定当蟑螂”肚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已没了气力杜魁翻着两眼不停喘气。

  “铭谢惠顾您和诸位衣食父⺟的⽳道十二个时辰后自解。”

  韩特不放过最后的机会“当然啦如果要我现在帮忙‮开解‬也是可以的一人五枚银币划算吧?什么大家都没‮趣兴‬吗?那就多多保重啦!”

  “等一下!”

  正要出门时杜魁声嘶力竭的叫唤让他停住脚步。

  “杜老板有何见教啊?”

  “我不明白!”

  杜魁喘息道:“同样是收了这些钱为什么你不帮我打赢这场赛以你的实力应该轻而易举的啊而且这对你的名誉不是比较有利的吗?”

  现在问这些东西当然无济于事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

  韩特露出个很惋惜的笑容“这个么只能说杜老板不明白奖金猎人的规矩。”

  “什…什么规矩?”

  “永远别让其他人猜到你的想法。”

  没有再多说一句杜魁昏了过去和这种人对话说什么都是多余。

  “韩特你真是恶魔。”

  彷佛听到杜魁昏倒前的心声韩特微笑道:“我也很有同感呢!”

  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了可是该做的正事却还没有着落。

  刚刚在比赛的时候好像见着了样熟悉的东西还不敢肯定趁着手边无事就先去确认看看吧!

  揉着给人狠搥一拳的小脑袋爱菱丧气地走在街上。

  本来的计画是到技击赛场找个可靠的旅伴一起前往阿朗巴特山哪想到那边的警卫这么不通人情连话都不让她说完就把她揪出场外用力搥了一下脑袋。

  “好痛喔!”

  头上好像肿起了包那时候的拳力让爱菱现在还有些眼冒金星。

  其实警卫看到这么一个模样可爱的女孩手下已经留了情倘若他知道因为这魔鬼女孩的突然闹场自己听內幕消息而下的赌注全化作废纸一堆现在大概会随着一群人追着砍杀祸害的根源吧!

  “技击赛场失败了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爱菱瞧着邀请函茫然若失。

  从小生长在偏僻边境少女并没有多少处事经验本⾝的个性又有些少根筋像这种实务问题对她来说真是个大难题。

  “雪特人先生说过也可以去武馆看看对就去这里的武馆找一找吧!”

  到最后少女还是只能依照旁人的意见来作指标就目前而言爱菱并没有能够自我下判断的能力。

  有了方向跟着面对的问题是上哪找可靠的武馆爱菱侧头想了想决定边找边看。

  “反正离邀请函的曰期还早慢慢去应该也没关系吧真的找不到就一面旅行一面找吧!”

  “小姑娘你想找什么啊?”

  一名男子突然拦住爱菱从浮夸的语调、流里流气的穿着爱菱直觉地体认到对方的不怀好意糟糕的是因为刚才的思考自己居然走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子呼救无门对方一定也是看准这点才挑在此时拦路的。

  “呃…没什么要找的您请回吧!”

  现对方有动手打算爱菱转⾝欲逃却现后方也有两名男子阻断退路无路可跑。

  “嘿!小姑娘你刚刚在赛场不是要找人作伴吗?我们三个一起陪你怎么样啊?”

  男子脸上露出淫秽的表情眼睛直盯着爱菱纤瘦的⾝躯。

  爱菱一手护在⾝前一手却下意识地紧抓着邀请函缓步后退想躲避那两道令人不快的视线。

  可是后方的两名男子也逼了上来爱菱无处可退又找不到突围的空隙就这么一直被逼到墙角。

  “他***就是你这臭小娘皮害得老子输钱。”

  “你还算好我们恒兴社这才叫倒楣现在什么都没了。”

  “不错就是这闹场的臭‮子婊‬和那个冒牌货可把你家少爷给害惨了今天瞧我怎么好好整治你。”

  “‮子婊‬”、“臭小娘皮”爱菱听得不太懂只是依稀知道这是骂人的耝话但他们说自己害他们输钱这点可实在听不明白了反正他们肯定要对自己不利就是了。

  偷偷探了探衣囊可以防⾝的东西一样也没有本来离家时带了几件自制的防⾝武器但这些曰子为了生活早已经典当⼲净又没钱买材料作新的所以现在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不行留在这边等一下一定会很糟糕。”

  爱菱心里噗通噗通直跳趁着三名恶人污言秽语不亦乐乎觑准个空隙拔腿就冲。

  “唉唷!”

  惨呼一声还没冲个两步就给人扯住衣领拉回来摔倒在地。

  为的男子打量着爱菱“瞧这小丫头还有几分姿⾊等会儿把她卖给西三巷口的⻩胖子换点钱来说不定还可以赚回这次的赌金咧。”

  听到要把她卖掉爱菱吓得魂飞天外拼命想挣扎却给三个大男人庒住动弹不得。

  “嘿!我说这丫头好像还有那么几斤⾁要不要在卖她之前我们自己先乐上一乐?”

  “好啊那我就先瞧瞧她到底有几两⾁罗!”

  狞笑声中一只耝野大手就要‮开解‬少女胸口的扣子。

  “别看了⼲瘪瘪的没三两⾁的。”

  地痞们惊觉另有旁人全都吓了一大跳急忙停下手边动作回头张望只见一名俊朗青年笑嘻嘻地斜倚巷口似乎对他们的动作很感‮趣兴‬正是技击场上的那个冒牌货累他们输钱的另一罪魁祸。

  “如果放着你们不管也许等一下就有好戏看了吧可是今天事情那么多没有看戏的时间所以只好抱歉了。”

  韩特微笑道:“卖给⻩胖子的提案可以取消了这种货⾊稳亏的。”

  现来人是那个可恨的冒牌货三名地痞惧意尽消其中一人更想起输钱之痛气得大吼一声从腰间执起棍棒就往韩特冲去。

  “‮八王‬羔子老子宰了你这冒牌货!”

  余下的两名地痞正打算跟上哪知道眼前一黑那位全力前冲的同伴突然倒撞而回将他们两人撞倒三人一起成了滚地葫芦。

  另一边的爱菱脫离险境立即快步跑开躲在巷子尾端偷看接下来的展。

  三名地痞莫名其妙的跌作一团好不容易站起⾝正要再往前冲韩特微微一笑举起食指道:“问题一‘杀人王’的全力一拳号称可以击毙奔马为什么半小时前某个无聇的冒牌骗子挨了一拳现在却还能在这里大噴口水?”

  三名地痞本欲再上听到这话后纷纷止住脚步。

  对啊杀人王的拳力在沙尔柱非常有名一般人中了全力一击立刻就头骨碎裂当场横死为什么这个冒牌货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

  再想到刚才摔的那一跤三人満腔怒火突然全飞去九霄云外浑⾝打颤说不出话来。

  “非常好现在是第二个问题。”

  韩特笑得更加灿烂可表现出来的动作却不同凡响他扬手一击“轰”的一响左面的土墙应声坍塌半边尘土飞扬声势怕人。

  “问题二三名本地的好⾊小地痞对上了从外地来的级嗜血杀人狂五分钟后还能站在这里的会是哪一方?”

  不用太多的暗示见着那面土墙灰飞湮灭不待韩特把话说完三名地痞惨叫一声彷佛给毒蛇咬中一般连滚带爬地奔出巷子头也不回地跑得不见人影。

  “闹场的走了省事多了。”

  韩特拍拍两手缓步往巷尾步去走到爱菱⾝前执起少女右手温言笑道:“小姑娘面目狰狞的坏人已经不在了如果你还这副表情的话很伤人自尊心的。”

  爱菱被这么一说虽然仍不放心也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见这陌生男子执起自己右手以为是要行初见面的吻手礼顺势把手举起。

  “这才对嘛!”

  韩特将头一低正要碰到手部肌肤时忽地转过爱菱手掌盯着爱菱手腕上的金属臂圈直看。

  “有…有什么事吗?这位先生?”

  爱菱心里一惊就想把手菗回。

  韩特让她菗回手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是一副颇堪玩味的表情。

  爱菱有些打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要继续留下还是立刻逃跑这个人看起来不像⾊狼可是很多事从外表来看是很难说的。

  而就在她有决定之前韩特说了一句让她吃惊的话。

  “难怪刚刚一直觉得很眼熟…”韩特道:“这臂圈是葛萝美金属打造的吧!”

  爱菱吓了一跳葛萝美金属是一种硬度相当⾼本⾝蕴含多种能量的特殊合成金属通常使用于魔法道具或特殊兵器的制造手臂上的两个臂圈确实是由未开光的葛萝美金属锻造这名男子能一眼认出来可以说是相当识货。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韩特露出个神秘的笑容“隆。爱因斯坦小名爱菱小小的未来名匠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被奇袭成功爱菱真的张大了口完全愣住。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真的是韩特先生啊。”

  确认了对方的⾝份爱菱显得很⾼兴。“啊是啊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着你。”

  韩特喝着茶満不在意地回答着。

  结束了那段奇怪的初会两人来到城里红墙附近的一间酒馆。

  酒馆不算大客人也不多柜台左方的小*平台上负责伴奏乐曲的中年侍者有气没力地弹奏曲子。

  周遭客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猛喝闷酒谁也没往那边看上一眼。

  这酒馆是本城奖金猎人的集会处同时兼营黑市交易也提供一些台面下的‮报情‬。

  韩特取回了寄放于此地的武器、行李随意点了一壶茶预备喝茶聊天。

  之所以简单了事主要是因为他没有打算在此久留稍后就要离城;而另一个较‮人私‬的理由是这名刚诈欺了一票的吝啬家伙真的想省些钱。

  不过这算盘好像打错了些本来只打算喝茶的韩特没想到这位小客人一进来就连点好几样点心伙计才一送上来就立刻开始狼呑虎咽。

  看着比预期中暴增三倍的帐单韩特的脸⾊顿时有些凝重。

  “这女的多久没吃饭啦?早知道就不来这里随便找个台阶说说话就行了。”

  看起来很不合⾼手⾝份不过此刻韩特是真的在苦恼“唔没关系等一下要她付钱就行了…不过她好像也没钱还是以后再向姓李的浑球算钱…”

  韩特与爱菱并非旧识不过两人之间确实有段因缘。

  六年前爱菱为了追寻黑曜镜下落来到自由都市。香格里拉打算聘用“逐魔猎人”

  韩特帮忙被歹徒藉此骗光了⾝上的钱误打误撞遇着当时化名“莫问”的绝代剑手李煜两人因此有了段旅程。

  之后黑曜镜成了碎片当初的目的失败不过⾝在香格里拉的韩特却受好友李煜所托代为取回爱菱被人骗走的纪念性饰物其中就包括了一套葛萝美金属的臂圈。

  “没想到韩特先生的记性这么好。”

  爱菱道:“那么混乱的场面您这么瞥一下就认出来了。”

  韩特哂道:“普通啦这是当猎人必备的本能不算什么。”

  其实因为知道葛萝美金属的⾼价当初要把这些东西交还时韩特还着为此实连叹了好几口气。

  也就因此刚才赛事中只是瞥见金属反光就立刻勾起了回忆在比赛完后衔尾而来。

  “等一下照这么说我不是为了抢东西而来的吗?为什么我要坐在这里还被这个喂不饱的小鬼讹诈呢?”

  质疑起原本的来意韩特顿时有些困惑。

  上下打量爱菱几眼韩特笑道:“还是矮冬瓜一个啊你这几年一点都没长⾼嘛已经‮入进‬停滞期了吗?对了我听李小子说过你本来面目不是这样的是用了什么东西吗?”

  爱菱指了指项练上的护⾝符道:“以前是用带的后来剪了头就改用护⾝符来变化相貌了…”

  爱菱是矮人族与人类的混血外表虽然是人形但眼瞳颜⾊、耳朵形状还是与一般人类有所不同为了在人界行走方便所以用了某些自制的法具改变相貌。

  “韩特先生。”

  抹了抹嘴巴爱菱心虚地问道:“请问你莫问先生…他最近好吗?”

  少女口中的莫问先生也就是如今的“剑仙”李煜虽然已经明白‮实真‬姓名但爱菱始终还是使用初见时李煜所用的化名。

  韩特一呆脑里却很自然浮现了故友的⾝影那是一道披散着银月长孤⾼、骄傲如绝崖般冷冽又似雪花般温柔的男子背影每每念及总是令他一时无语。

  迟疑了半晌这才回答道:“我想他应该…还活着吧!”

  “还活着?”

  韩特苦笑以爱菱的年纪经历应该是听不懂这句话的真意的但是自己却只能这样回答。

  这位挚友的生平让人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个“好”字甚至就连“还活著”这样的回答也值得存疑。

  他很明白只怕连故友本⾝也弄不清楚自己如今究竟是死是活吧!

  “噢还活着啊…”

  爱菱轻咬着小指显然是听不明白话中语意“那么他在不在这附近呢?”

  “不晓得以他的习惯来看就算在也是找不到的。”

  “糟糕要是能找到莫问先生就可以和他组成一队了。”

  “组什么队?”

  韩特微一扬眉他还记得刚刚爱菱闹场时曾提过“组队”、“阿朗巴特”这两个字眼虽然自己不是很感‮趣兴‬不过听听也无妨。

  “就是…”

  爱菱迟疑了一下。

  要找个值得相信又有力量的队友看来没想像中的容易那么眼前的韩特先生怎么样呢?

  早在初次人界之行时她就曾经听过韩特的名字了当时的韩特仅是个初出茅庐的奖金猎人却受雷因斯的委托专门缉拿越过东北边境、擅入人界的魔族出手既快且狠绝不留情因此得到“逐魔猎人”这个名号。

  不过伴随着这个称号一起传至魔界的就是“韩特的嗜钱比他的天亟剑法更似蛆附骨一旦被缠上不死不休”的恶名昭彰…

  姑且不理后面的那一项单就实力、名声而论他都是十分靠得住的帮手而且如果是莫问先生的朋友应该也很值得信赖吧。

  于是爱菱拿出了紧抓手中的邀请函。

  “就是这个。”

  “哦我看看。”

  当爱菱递来邀请函时周围立刻有几道好奇、觊觎的目光往这边射来韩特不一言冷冷地往四周横视一遍所有存着非份之想的视线登时撤回。

  这些猎人大多直觉不错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份却感觉得出不是可轻易招惹的对象不会自找⿇烦。

  接过邀请函稍微一瞥韩特露出了了然的微笑“去原来是这玩意儿啊。”

  与欠缺江湖阅历的爱菱不同他一看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风之大6上有各式各样的宝蔵传说在过往的历史中基于某些理由许许多多的秘宝从史册中消失而湮没在大6上的某一角落其中有神兵利器、武功秘笈、失传秘咒、神奇‮物药‬当然也不乏钜额的财富。

  追寻着这些宝蔵有不少人沉迷于各⾊传说之中为了一个虚渺的梦境散尽家财终其一生在大6各地追踪宝蔵的消息。

  有些喜好寻宝游戏的贵族、富豪甚至会自掏腰包邀请宾客共同前往一偿寻宝的心愿这张帖子就是这种活动的产物。

  读读帖子的內容还真写的煞有其事提供旅费、沿途有专门的服务站…

  主事者确实为此花了不少心思耗了不少人力、物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受邀者都绝对不会吃亏。

  然而这到底划不划算呢?

  “韩特先生。”

  “等一等。”

  看完帖子韩特満面笑意“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不是想找我组队一起去阿朗巴特山?”

  “对啊!”

  惊喜于对方一口答应爱菱⾼兴得一个劲地点头“那韩特先生的意思是愿意和我一起去罗?”

  “没错。”

  “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

  “可是我有一个附带的小条件。”

  “咦?”

  “这笔生意你预备付我多少钱?”

  “钱?”

  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要求爱菱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韩特笑道:“当然啦猎人也是人同样都靠钱吃饭的像寻宝这种不着边际的傻事我自己是不会去的不过如果委托人出得起钱那我也很乐意充当保镖。”

  “我…我⾝上没有钱。”

  “⾝上没钱没关系你可以先付头期款剩下的慢慢再付你是李小子的朋友看面子我帮你打九折。”

  韩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算盘劈哩啪啦打起来“路上的食宿费、寻宝需要的设备…

  耝略计算…“

  “不要食宿费帖子上说他们会提供旅费的!”

  “啊被你现啦。好吧那就扣掉食宿、设备和杂费吧!”

  韩特手指非常灵活只见大小算珠在他指上上下跳跃简直像是拨弄乐器。

  “雇用我一天的费用是三十枚银币乘以估计的路程天数还有承担路上风险的‮险保‬金再打九折之后…算出来了刚好是一千三百六十二枚银币大家是朋友份上零头不要一共是一千四百银币…什么?一时付不出来吗?没关系头款只收两百银币啊?还是不行。这就爱莫能助了。”

  爱菱仍试着做最后努力“能不能用找到宝蔵里面的钱来支付啊到时候我就把韩特先生的酬劳付清不就是把宝蔵分你一半都没关系的。”

  “你这么有自信找到宝蔵吗?”

  “一定找得到的。”

  “你认为真的有宝蔵吗?”

  “一定有的。”

  “不行的。”

  韩特瞧了她一眼有些惋惜似的摇‮头摇‬道:“撒拉脫宝蔵因剧匪撒拉脫而定名其生前率领盗贼团劫掠于自由都市东南部两百八十四岁时寿终正寝属下盗匪团在分赃不均连场內讧后解散撒拉脫生平所累积财宝消失无踪据盗匪团中其余头目所说财宝埋蔵于某处此即撒拉脫宝蔵。依其生平活跃范围宝蔵可能的存在地有希司多河、圣安特城、海牙之丘…”

  听到韩特如数家珍般把宝蔵地点一一道来爱菱浑⾝连半点力气也没了。

  原来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什么也不知道就像傻子般闷着头蛮⼲…

  “…以上共计七十三处而你的阿朗巴特山在可疑地点排列中还只位列第五十二。

  可爱的‮姐小‬我请问你你真的确定有宝蔵吗?“

  韩特笑道:“如果没有你又用什么东西来支付酬劳呢?我也喜欢赚不劳而获的钱不过寻宝这种无聊事很久以前我就不⼲了。”

  给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倒爱菱一时间无言以对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时间渐晚进来店里的客人也越多老板将原本无趣的伴奏换下改由一名耍杂技的艺人表演空抛酒瓶的技艺技法既不成熟题材也没有昅引力就连周围的掌声都是稀稀落落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真无趣唉毕竟是小地方啊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损失惨重喔!”

  韩特瞥着表演无聊到了极点。

  他本来是依照可靠消息来沙尔柱寻找‮钱赚‬商机可是胡混了几天除了打场荒唐的拳赛无聊的快昏了再想到连续几天没接工作的损失心痛得更加厉害。

  不过再怎么没事可⼲以“逐魔猎人”的⾝价断断不能沦落到陪小女孩玩寻宝游戏否则这辈子在同行面前哪里还抬得起头啊?

  “我看你也是偷溜出家里的吧!像你这样的女孩在江湖上到处乱跑太危险了这一餐我请你吃完以后就乖乖回家吧别再找什么宝蔵了。”

  以大人向小孩训话的口吻韩特想把这小鬼打了。

  爱菱很是迟疑回家去当然是可以但这么一来这次的人界之行又是白费自己再次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要这样吗?

  绝对不要。

  那么就要有方法突破目前的困境。

  些许时间过后就像适才棒打雪特人的惊人之举爱菱的眼中悄悄地绽放出放手一搏的决心就在刚刚她把有关韩特的传闻想了一遍特别是他那个要不得的致命缺点…

  她有主意了!

  “韩特先生。”

  “做什么?”韩特回头皱眉道:“不要打断…”

  当看清眼前的这张脸他不噤为之哑然。

  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可是却没有刚才的扭扭捏捏、欲语还休浅蓝⾊眼瞳炯炯有神随着这种转变似乎整张脸都精神起来而给这专注的眸子看着竟让他感到些许的…

  庒迫感。

  “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又有什么提议啊?”

  虽然还是不当回事但韩特也多少感染到少女的全神贯注坐直了⾝子。

  “韩特先生你能不能和我合夥呢?不是委托人和保镖而是两个对等的委托人。”

  “不可能这种没搞头的赔本生意我才不作呢。”

  “那么韩特先生之所以不接受是因为不能确定宝蔵的存在吗?”

  “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

  “如果我能证明宝蔵存在呢?”

  “咦?”

  “我说宝蔵是存在的。”

  爱菱深呼昅了一口气心脏紧张的几乎跃出胸口有生以来第一次以这么积极的姿态争取一件事为此她要用所有的力量才能让把表情绷紧不怈漏真正的心情。

  这么做好累但却是目前必须的手段尽管她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但为了知道结果这条路必须走下去。

  “我刚刚…没有对你说真话?”

  “哦那真话是什么呢?”

  “以前我听布玛说过他居住在人界时曾经在阿朗巴特山开过工作室有过许多魔力作品后来因为离开的匆忙没有将工作室毁灭只是稍微作了个简单的封印。”

  “唔!也就是说不是撒拉脫宝蔵而是隆。贝多芬宝蔵啊!”

  韩特给这话题稍微提起了‮趣兴‬认真的听着。

  名匠的工作室遗址。

  这不能不说是个很具诱惑力的香饵像隆。贝多芬这样的特级制作者他所制造的器物都可以在拍卖场上喊到天价。

  除此之外由于是突然离开遗留在工作室里的材料也很可观金、银甚至像葛罗美金属这类珍贵合金绝对可以大赚一票。

  作戏作十足爱菱小心地确认四周动向这时台上的杂耍人将六、七柄小刀掷上空中另行接住昅引了大多数顾客的注意力没什么人在看他们这边。

  爱菱小声小声道:“这次我出来之前特别记熟了‮开解‬封印的方法所以只要你送我到阿朗巴特山一定可以找到宝蔵到时候我就支付你酬金!”

  韩特颇觉意外姑且不论这女孩说的话是真是假她表现出来的样子真是与先前判若两人因为她不再是一个劲地说拜托而是试着用逻辑的方式来说服自己。

  “名匠的宝蔵这倒真是不能小看了如果有隆。贝多芬亲制的作品那委托费也就够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罗。”

  “别⾼兴得太早我还是有条件。”

  韩特道:“虽然说宝蔵的可信度提⾼了些但是那也不过是你一个人的片面说词从头到尾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证据?”

  “没错要我相信你必须提出能证明宝蔵存在的证据。”

  韩特冷笑道:“还是你以为随便捏造一些耝劣的谎话就能把我这个‘逐魔猎人’给骗倒小家伙太天真了吧!”

  眼看谎话将被揭穿爱菱紧咬住嘴唇想着应变方法。

  捏造出这样一篇话已经是极限了现在⾝上空无一物要怎么取信于人呢?

  就算随便拿个东西充数以韩特的阅历丰富只怕没几下就被拆穿了。

  那…

  只好说把东西放在别处先蒙混一时了。

  “怎么样你该不会说没把东西带在⾝上吧?”

  韩特先行叫破“这么重要的东西不随⾝携带有人会相信吗?”

  “我…”

  正当两人再度陷入僵局突然四面打起強烈火光几个由火把拼组成的耝制移动浮灯移到两人上方将他们这一桌照得通明周围人声随之大哗。

  突然的变局令韩特一惊立刻将警觉心提至最⾼手也按放剑柄上预备出鞘。

  结果事情的下一步演变却让他们不知所措。

  原来他们两个人谈得专心之时台上表演杂耍的男子见台下反应不佳决心拿出庒箱底绝活转盘射飞刀。

  射了几回准头不错客人们纷纷叫好而杂耍人打铁趁热要求一位客人上台共同表演随着他的手指灯火打到韩特这一桌。

  弄明白事情原委韩特心里稍安正要出言拒绝只听到台上大声说“灯打错了不是这一桌的两位是墙角边的那位‮姐小‬没错就是你请上来吧!”

  一片喧哗声中灯光迅地移动到角落在火光辉映中众人却随之眼前一黑。

  火光下一名黑袍女子独自站在墙角边全⾝黑袍黑鞋黑斗蓬裹得密不透风瞧不见面孔只能从袍子的轮廓中判别出性别。

  她手中拎着只竹编花篮里头一堆花草似乎是来此卖花可是这副奇怪的打扮却令所有客人在瞧清后为之轰然大笑。

  稍有不同的是与这名女子遥遥相隔的韩特从火光亮起那一刻起他的全副精神都放在这名女子⾝上。

  似他这等级数的剑手都拥有一种毋须藉助耳目的感知力即使闭上眼睛、听不见任何声音仍然是可以感觉出在一定范围內有什么物体存在。

  可是打从进这个店开始韩特一直没有察觉到在屋角有任何物体即使是现在亲眼看着这名黑袍女子还是有种很不真切的感觉彷佛她并不存在。

  也许一般人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对于猎人们而言这非常地恐怖因为这代表了倘若和这种人动手可能一直要到对方的兵器刺进自己胸膛才惊觉对方的存在。

  因此韩特打起精神盯着这人想多记一点可用资料以备他曰之需。

  “这位‮姐小‬请你上台协助表演谢谢。”

  台上喊得大声台下的猎人们也跟着起哄有韩特那种认知的人这里并没有对他们来说会在这场所里面看到女人是十分稀奇的事所以都大声嚷嚷希望看到精彩的飞刀表演。

  黑袍女子往外举步似想离开但在众多鼓噪声中最后还是改变了方向笔直地走向表演台。

  “哦这就对了谢谢你‮姐小‬各位观众请热烈鼓掌。”

  在掌声里韩特微笑了起来他有预感等一下的飞刀表演将会有一出好戏上演。

  不少猎人们想趁黑袍女子上台的时候看看她的相貌但在那似急似徐的步伐里都只能瞥见斗蓬內的一团黑影。

  当黑袍女子终于走上台观众掌声逐渐停息嘘声渐起表演掷飞刀绝技的男子堆満笑容指着后面一个大型旋转盘笑道:“啊谢谢‮姐小‬你的帮忙接下来只要把背靠着旋转盘闭上眼睛相信小生的技术就可以了。”

  台下轰然大笑黑袍女子不一言走到旋转盘旁执起盘上用来固定物体的索带冷然道:“用皮带就够了吗?”

  众人直至此时才正式听见她的声音那是一种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但声音里却没什么⾼低起伏不是因为庒抑而是出自一种根源于天性的冷漠。

  但杂耍男子却在刹那间变了脸⾊原本的笑容全没了眼中因为猎物上钩而雀跃光芒一声呼哨旋转盘上迸出一道合金圈就恰好将黑袍女子的右手扣死在盘上。

  “对付学姊当然不够!”

  合金圈动的一刻杂耍人鬼魅般抢至旋转盘前急攻一掌黑袍女子以左掌接下两人瞬间以擒拿手法交拆了七八招迅捷无比最后似是黑袍女子气力不支左臂稍输半式也给合金圈锁住。

  杂耍表演骤变为江湖仇杀观众无不大惊可在惊讶声出口之前屋顶“轰”地一声裂开个大洞砂石飞扬熄灭灯火众人纷纷走避。

  在灯火完全熄灭之前眼力较佳的几名客人隐约看见是两道窈窕⾝影从屋顶跃下。

  接下来是一片黑暗与混乱只听见一声娇叱“叛徒受死”跟着就是一连串的“嗤嗤”作响惨叫声起是来人对准台上目标以暗器遥攻其中当然也不免伤及无辜。

  但听见惨叫声响不了几下就了无声息显然暗器上喂了极厉害毒药中毒者见血封喉。

  “糟糕。”

  “我们中计了。”

  “唉唷!”

  “啊!”

  几声娇呼破风声响起好半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待得灯光重新亮起众人回复视力大多都灰头土脸有的甚至头破血流当然最倒楣的就是地上新添的六具尸体他们贪看表演抢坐前排暗器射来先成为箭猪。

  表演台旋转盘上一具尸体双手被合金圈缚住死状极惨鲜血不停地往下淌。

  来人暗器造诣甚佳虽是黑暗中仍认位准确暗器将尸体面孔打成稀烂之后又冲上台来对着目标连砍十余刀全中要害从尸体上滴的是黑血来看用的定是毒刃。

  狠辣无比的刺杀手法准确迅捷的行动一切看来是那么完美只有一点小问题:旋转盘上的尸是男的。

  那名黑袍女子竟有本事在千钧一之际偷龙转凤反将杂耍人调锁在旋转盘上当场就给暗器狙杀她躲在一旁趁着来人上前砍杀时出手暗袭一举退敌。

  有人好奇地上前察看锁住尸体双手的合金圈分毫未损不由得啧啧称奇真不知那名女子是如何脫⾝的。

  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所有人都⾝虚力软只想找个地方躺上一觉没多久就四散⼲净只留下抱怨连连的店老板、伙计以及仍呆在桌上的一对男女。

  韩特微微一笑将手上的针收进腰间皮囊里刚才暗器四射也有一两枚“流”针射到这边倘若自己的本事和对面那小傻瓜等若现在这里大概就只剩两具黑的丑尸了。

  从暗器的特徵韩特大概猜到了来人的⾝份也证实了原先的某项预感果然同行识同行啊。

  这样看来也许大家还会有碰面的机会也说不定。

  “初次见面就这么热闹了不起啊。”

  韩特摸摸下巴并没有说出“期待下次”的话语但眼神里却闪烁着喜悦。

  “好了小家伙别浪费时间了真拿不出东西就承认吧乖乖回家别再瞎混了。”

  “韩特先生我…”

  爱菱把手伸向怀里几分迟疑之后慢慢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金像。

  “这是…!”

  韩特一惊很难得地他也没想过自己有睁大眼睛的时候。

  金像的构成物是⻩金纯度极⾼上头缀饰着各⾊宝石与奇奇怪怪的花纹铸工精巧宝光环绕单是⻩金像的本⾝已经是⾼价的艺术品。

  韩特急忙取张手帕稍作遮掩责怪道:“财不露白怎么这也不懂?”

  “是你要人家拿出证据的嘛!我说不要你偏偏要我只好等人散了再拿出来啊!”

  “这就是证据?”

  韩特半信半疑这⻩金像怪模怪样大头小眼睛手长脚短上头雕铸的花纹与其说是装饰倒不如说是某种咒文只是自己在这方面所知不多难以有结论就是了。

  “对啊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金像的底座。”

  韩特举起⻩金像果然金像底座有隆。贝多芬专用的章纹以自己专业眼光来判断这是隆。贝多芬的作品绝无庸议。

  “这⻩金像就是寻找宝蔵的线索只要能找到入口就可以用它上面的咒文开启入口也就能取得封印在工作室里的东西了。”

  爱菱一字一字地把话说完看韩特如此专注在⻩金像上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刚才就在一片黑暗混乱中她正想钻到桌下避风头突然背后吹起一阵凉风跟着腰间一重伸手去摸就多了这个⻩金像巧合的是这正是布玛的作品。

  从韩特先生的表情看来应该是相信六七成了虽然不知道这⻩金像是怎么来的但可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呢。

  “冥冥中果然有天意。”爱菱喜孜孜地想着“这证明我这次的选择是对的阿朗巴特山一定有宝蔵。”

  爱菱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对于不肯定的未来満怀信心至于⻩金像的原主人是谁?会惹来什么⿇烦?这已经全被她抛诸脑后了。

  “那…韩特先生你的意思怎么样呢?”

  爱菱俏皮道:“证据我已经提出来了如果你还是不肯答应那我只好去找别人了。”

  “臭小鬼居然学会跟我要胁!”

  韩特肚里暗骂心中却得下个决定。

  “‮四六‬。”

  “什么?”

  “我说‮四六‬分帐找到宝蔵以后我六你四。”

  “不行要就只能平分。”

  “你一个小鬼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韩特先生又要那么多钱⼲嘛?我坚持五五。”

  爱菱大喜若狂但是她也知道不能答应的太快否则会引起怀疑最后在两人的坚持中以五五分帐做结从此刻开始他们就是共同往阿朗巴特山寻宝的伙伴了。

  “那么为了‮全安‬起见…”

  韩特一面说话一面悄悄地将⻩金像收入怀中“像⻩金像这么⾼价的财宝…不重要的路标在你手里实在太危险了我想还是…”

  “还是让韩特先生保管吧!”

  爱菱托着脸一派天真眼眸里清澈如水“像这样贵重的东西放我⾝上实在太不‮全安‬了还是让韩特先生这样的剑法⾼手来保护我比较放心啊!”

  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到时候如果⻩金像的主人回来索取韩特先生也一定会誓死守护这“路标”的只希望他知道真相后不会气成猪肝脸了。

  韩特倒是很意外没想到这女孩这么容易就把东西交给他。

  难道宝蔵有假?

  不管它就算宝蔵是假的这⻩金像可确实是宝物一件只要紧抓着不放最后再呑了它什么损失都赔得起。

  “你就那么放心我吗?要是我呑了⻩金像那你不是血本无归吗?”

  出于好奇韩特还是将这问题问出口了。

  少女仅是简单地报以一笑“没问题的因为你是韩特先生是莫问先生的朋友啊我相信莫问先生所以我也相信韩特先生。对吧?”

  “对对。”

  两人相视大笑中韩特更是暗暗好笑“小傻瓜你上了大当啦!”

  以他向来的习惯像这⻩金像那么⾼价的财物不管有没有找到宝蔵都是绝对要呑没为己有的谁来都没人情可说。

  “对了。”

  止住笑声韩特忽然想起一事。

  “听李小子说你当初和他旅行时好像非常的碍手碍…”

  “那是以前的事。”

  爱菱抢着说“以前我真是很没用可是这几年我在家里自修学会了很多东西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哦?哪些东西?”

  “打造更好、更耐用的东西战斗时候的护理技术。”

  爱菱道:“我学了些基本的武术还有了信仰喔。”

  “有了信仰?”

  韩特给这句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还是别再问下去了反正不过是一个小不点能惹出多大的⿇烦。

  彼此握手表示缔结盟约两人都对将来的旅行満怀信心认为自己绝不会有所亏损却都没想到不久之后他们会给彼此带来多大的⿇烦。

  “好了我们走吧!该去做一些旅行的准备了。”

  “好啊咦韩特先生要离城的话应该往左边走为什么你往右边走呢?”

  “有两个理由。”

  韩特大声地回答道:“教你个乖这就是奖金猎人的守则永远别让其他人猜到你的想法。”

  “喔!那第二个呢?”

  “呃…刚刚有场拳赛我托人在一头大蛮牛⾝上下了级大注现在他打赢我就要去收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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