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撵走
⽩永舂的手腕子被握的生疼,自从上一次齐妙用针法惩治了他,让他不得动弹手臂之后,现在⽩永舂就格外的珍惜自己能够活动自如的手臂,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手臂道:“你要⼲什么,难道你还要当面谋害我不成!”
管钧焱冷哼一声:“我还怕脏了手呢。”
这方吵闹起来,许多听见动静的仆婢们都躲在墙角拐弯处看热闹,还耳报神快的飞奔着去给老太君和张氏报讯。
⽩永舂见这么多人眼⽪子底下,自己竟然被个侍卫给吓唬住了,吵架又没有吵赢了⽩希云这个病痨,面子和里子当即都有些挂不住,愤然点指着⽩希云,指尖险些就要碰到⽩希云的鼻子了。
“我要开祠堂,我要请家法,我要将你们都赶出去!”
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齐妙有些瞠目结⾆。
难道⽩永舂刚来时候就打定主意要将他们赶走?不应该啊,老人尚在,下头⽩希暮也没成婚,家里头本就没必要现在就分家,这分家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说分就分的,万一传开来叫人听了去,会被人背后戳脊梁说⽩家不懂规矩的。
谁知道⽩永舂这会子口口声声说要赶走他们。
其实,分开没什么不好的,齐妙现在是已经看够了他们了,巴不得以后永远都不见一面才好。自己单过,还不知道要自在多少,况且⽩希云是银通票号的地下东家,这件事虽然是个秘密,但是⽩希云有钱,很有钱,甚至富可敌国,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如果这个钱放在明面上,分家的时候肯定会被人觊觎的,如今是在暗处,反倒还全安一些。
齐妙的脑海中闪过种种情绪,其实也不过是呼昅之间。
⽩永舂这厢吵嚷着要开祠堂时,⽩希云脑海中已经是心思电转。看着面红耳⾚的⽩永舂,他反而平静下来,甚至还能看着他如同看戏一般哂然一笑。
⽩希云笑的太过自然,相对比之下,⽩永舂就显得落了下层,越发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了。
“原来安陆侯果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今⽇是要赶我和妙儿走的。只是,这家中若是不算庶长兄,我是嫡长子,又是世子,就算真要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将家分了敢走我,我的世子之位也要有个说法才行。”
⽩永舂闻言,就像是被人当头淋了一瓢冷⽔。
是了,这小子还是他的嫡长子,还是要承袭爵位的。如果说⽩希云不能承袭爵位,甚至被赶出去,万家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做。
⽩永舂浑⾝冒汗,就有一些后悔刚才这般动了。
如果真的捅开了惹来⿇烦呢。
这孩子若是真正他亲生的也就罢了,这孩子却是个龙种…
齐妙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希云,再看看面⾊苍⽩像被雨淋的鹌鹑似的⽩永舂,噤不住冷笑。
⽩永舂自然是会怕的,若要分家,⽩希云这个世子必然是要分大头的,相比⽩永舂不会舍得,就是他舍得了,张氏回头一想大头的家产竟然被别人的孩子拿走了,她一定会更火大。所以⽩永舂才说要开祠堂。
可是,开祠堂告诉祖宗赶走一个嫡长子,这件事能小吗?这件事弄的不好,就会上达天听,皇上问起来问什么要将嫡长子除名去爵,⽩永舂怎么说?难道说,因为我觊觎儿媳妇,气的儿子关了院门自立门户,我舍不得公中份例的米粮,所以想开祠堂将人直接除名连家产都不用分给他?
这种龌龊心思是现实存在的,⽩永舂却是说什么也不敢拿出来说的。说出来,恐怕全京都城的勋贵都要笑话他。
正当两厢僵持这时,就有急促错杂的脚步声往这边来,可见全家人都已经知道了⽩永舂要开祠堂赶走⽩希云的事儿,都赶来了。
⽩希暮腿脚最快,第一个飞奔过来,见了面就先双膝跪地,抱着⽩永舂的腿大道:“⽗亲息怒,可千万不要冲动啊!二哥体弱,许是⾝体不慡利,情绪也就有动的时候,若是说了什么惹了⽗亲不痛快,那也一定并非二哥的本意,⽗亲好歹要宽容一些,要体谅二哥啊,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就算打断了胳膊也让它折在袖子里,不能闹的开了叫外人看笑话,到时候⽗亲的脸上又有什么光彩?⽗亲,祠堂不能开啊!”
⽩希云冷眼旁观,却诧异的发现⽩希暮这一刻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为了他求情。
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希云脑子里装了太多前世不好的东西,关于⽩希暮是如何霸占強迫齐妙的,一幕幕的刻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今生他很难对⽩希暮产生好感,况且重活至今,⽩希云也的确发现了⽩希暮对齐妙的喜爱。
只是与⽩永舂对齐妙的⾊心相比,⽩希暮的喜爱却像是二皇子的那般,发乎情止乎礼,至少他没有做出逾越了规矩贻笑大方的难看事情来。
所以现在客观的评判,⽩希暮本人或许并不坏,前世或许也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就让那些感情扭曲了。
⽩希云脑海中心念电转之间,⽩希汐和⽩希澜也下了代步的小马车,飞奔着到跟前行了福礼,姐妹两个都惧怕⽩永舂,所以也不敢靠前,只是两个都挡在了⽩希云和齐妙的跟前,怯懦的道:“⽗亲请不要冲动,二哥和二嫂并没有大错,何必要闹成这样呢。”
⽩永舂看着⽩希暮和两个女儿,一时间又有无名蹿升而起。
“怎么着,在你们眼里就你们二哥是好的,我成了你们的敌人了?”
“⽗亲不要歪曲我们的意思,我们只是想着,家和万事兴,咱们侯府如今这样平静的过⽇子不好吗?为何非要闹到这么大。二哥自幼体弱,⾝子不好,⽗亲就多疼疼二哥吧。⽗亲要开祠堂难道还想赶二哥走?京城米珠薪桂的,二哥和二嫂搬出去要怎么生活呢?⽗亲就原谅了二哥吧。”
⽩希澜说罢,也拉着⽩希汐跪下。
⽩永舂的心却被他们说的一活。如果开祠堂,除了⽩希云在⽩家的⾝份,让他不是世子也不是他儿子呢?他走了,就不用带走一分银子,他倒要看看他年纪轻轻的,在外头怎么过⽇子。
虽说⽩希云背后有个万家,自己还是个龙种。
可是这秘密是谁都不能宣之于口的,他⽩希云这辈子就是做定了他⽩永舂的儿子,他要他滚蛋,他就得滚蛋!万家要是敢多问多管一下,他就可以去问问:你姓万的凭什么管我家的事?难道你闺女不想做贵妃,你家想被皇上问你们欺君之罪了?
所以,⽩希云走出去,想必万家不会管。
至于说⽩希云的亲爹亲娘,他的亲爹皇帝老儿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亲娘只能呆在宮中,有苦也要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咽下去吧?
这么一想,⽩永舂当即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方才怒发冲冠之时随口说的一句,背后都能蕴蔵了这么多深奥的计算。
“你们都滚开。”打定了主意的⽩永舂叉着踹开抱着自己腿大的⽩希暮。只觉得这个傻儿子本都不知道做爹的心情,赶走⽩希云,整个家不都是你⽩希暮的了吗?就是世子爵位,嫡长子被宗祠除了名,做不成嫡长子了。那顺位继承的不就该是嫡次子吗?
⽩永舂觉得⽩希暮这个蠢材本就不懂自己这个做爹的心,又在⽩希暮的臋部狠狠的踢了一脚。
“今天我这个祠堂是开定了!我没有这个目中无人,不懂孝道的儿子!”
⽩希云噗嗤一笑,只是淡淡的讥讽道:“想通了?”
想通?想通什么?
⽩永舂先是一愣,随即才明⽩⽩希云说的是他方才心中所打的算盘,不噤脸上一热,恼羞成怒道:“你不必如此张狂,我看你携家带口的出去自己怎么单过!你不是心里眼里没有我和你⺟亲、祖⺟吗,你就滚出去自己彻底**去!”
⽩永舂话音方落,就听见张氏的声音:“对,让他自己**去!不是能关起沁园的们来,装模作样的说**吗?不是敢不将咱们放在眼里吗!就连我这个做婆婆的,想见儿媳妇一面都要求见,有本事你们把每个月十两银子的月例吐出来,你们别花家里的用度啊!”
张氏下了轿子,満面动的通红,甩动帕子快速走到⽩永舂⾝边,第一次觉得⽩永舂这个不靠谱的人终于做了一件靠谱的事,开祠堂赶走⽩希云,想想都觉得心里痛快。
⽩希云和齐妙对视了一眼,齐妙就明⽩了⽩希云的意思,叫了⽟莲到⾝边来,低声吩咐道:“你现在就去将我与世子卧房拔步脚底下第一格柜子里的蓝⽪小包袱拿出来,里头的东西你想办法墙翻带出去。还有我妆奁里那几套世子给我买的头面,也一并带出去。”
⽟莲点头,低声问:“带出去?带到何处呢?”
齐妙笑道:“你就拿着那包袱,先去聚贤阁等着吧,骆公子的大掌柜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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