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对峙
第一百九十五章对峙
齐婥并非愚钝之人。又何尝看不出⽩希云对她的冷待。望着马车。一时间心中的妒恨翻江倒海。⽩希云对她的冷淡。仿若锥子一般的扎在心上。让她恨不能将齐妙拽來狠狠地摇晃:你占了我的位置。你的丈夫本该是我的丈夫。你的荣华富贵也本该是我的。现在你什么都占着我的。却对我这般不尊不重是不是很得得意。
可是这里是⽩家的门前。她來此处又不是闲逛。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思及此。齐婥将已到了口边的刻薄话又咽了下去。快步走向马车。
下人这会子已摆好了垫脚的黑漆木凳子。⽩希云和齐妙分别在下人的服侍之下下了马车。
齐妙⾝着紫⾊束襦裙。微风拂动纱裙裙摆。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华贵之中还透着一丝仙气儿。头上精致的花头簪子更是与她乌法映衬出撩人心动的颜⾊。
加之她询问的看向齐婥时。妆容精致的脸庞。
齐婥瞧着只觉得脸颊发热。再不愿意直视。若不是咬着下。她怕恶毒之言会脫口而出。
齐婥原本这一⾝打扮來。为的是让齐妙动恻隐之心。看看齐将军在家里动了多大的肝火。他们姐妹虽不是同一个妈养的。好歹是一起长大。感情就算不好好歹都姓齐。她一定会去想法子让齐妙出面。看看能不能救出苗氏來才是要紧的。
可是这会子她却觉得万分后悔。
她真的不想在齐妙的面前伏低做小。更不想让齐妙将她比下去。论才学。齐妙不及他。虽齐妙美貌。可娶娶德。又有哪个正经家族会希望要一个狐媚子做正房的。齐妙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现在就连一饰上。她难道也要输给她。
可是人來都來了。
齐婥咬不语时。齐妙与⽩希云对视了一眼。
“我去看看齐婥有什么事。”
“算了。你还是不要过去。就这么远远地看着。问一句便也就罢了。好端端的还走过去问什么。”⽩希云満心里都是不放心。虽月份还小。齐妙好歹也是个孕妇。沒道理凑到跟前去给人机会伤害自己。
齐妙想想。觉得⽩希云说的也对。
齐婥和苗姨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凑到跟前去做什么。
“你有什么事。”齐妙索直接开口。
齐婥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已气的涨红。不可置信的看着齐妙。这人怎么与她说话都是这样态度了。
真真是⾝份变了啊。
可是有求于人。齐婥必须摆出求人的态度來。
“三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齐婥擦了眼泪。散鬓发加之她脸上泪痕。瞧着便是楚楚可怜叫人心疼的模样。
可是齐妙才不信齐婥会安好心。
“有什么话。就可以这样说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齐妙上下打量齐婥。露出恍然之⾊:“是不是你也遇到什么劫匪之流了。”
这一句。引得赶车和跟车的随从都不自觉往齐婥⾝上看去。随即便觉得恍然。
这女子明摆着就是一副被強盗祸害了的模样啊。
感觉到旁人的眼神。齐婥只觉得犹如芒刺扎在⾝上。心中沸腾的怨毒就要満溢而出:“三妹妹。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毁我清誉。我。我…”楚楚可怜的哭的更伤心了。
“毁你清誉。你这般急匆匆找來。难道不是因为遇到劫匪受了难。知道了被劫匪拦路是什么一种体验。所以才來我家里给我道歉的。”
齐妙的话声音并不⾼。可是周围侍奉的下人都噤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希云则是露出放心的微笑。仿佛长出了一口气似的。因为她那句“我家”而心情大好。不免搂了她的。仿佛要帮她分担重量一样。
齐婥见齐妙这般盛气凌人。早已恨不能冲上去杀了她。在见⽩希云对齐妙这般疼宠模样。好像齐妙说什么都是对的。齐婥只觉得心口憋了一口闷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來。蹿的她肋骨生疼。
“道歉。我为何要给三妹妹道歉。”齐婥泪流満面。姿态越加可怜。哽咽着道:“家里出了事。我才來找三妹妹的。难道三妹妹出阁了就不是齐家的人吗。这会子你偏要说这种话來。说什么我找你道歉。我为何要道歉。三妹妹心里如今只有夫家。沒了娘家。就连亲娘亲姐姐都不管不顾了吗。”
齐妙冷静的立着。瞧着齐婥可怜兮兮唱作俱佳的表演。那哭诉的模样。当真纯净柔弱的仿佛一朵⽩莲。她则是成了黑心的巫婆专门欺负柔弱美人的。
待她哭诉的话告一段落。齐妙才道:“为何要道歉。难道需要我提醒你吗。齐婥。别说什么我是齐家的人的话。若可以的话。我早就不想姓齐了。说什么亲姐姐亲娘。苗氏若是我亲娘。恐怕天都要打雷收了她。哪有一个亲娘会雇佣山匪來抢劫自己女儿的。当⽇我被山匪抢劫。若不是有六皇子在。现在还不一定什么样儿呢。”
齐妙冷笑着扬眉:“所以啊。瞧见你这个模样。我才立即想到是不是你娘也命了山匪來抢你。或者是你爹。弄出这一桩來。保不齐又要换取什么。你爹一心只有官爵。你娘心里只有富贵荣华。几时又在乎过自己孩儿的死活。”
齐婥闻言。原本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一瞬间便的雪⽩。
齐妙的话虽然难听。说的却都是实情。山匪的确是苗氏雇佣去的。齐大勇和苗氏也的确就是齐妙说的那样的人。
可是那又怎样。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当众这般羞辱她就是应该的。
齐婥菗噎了一声。仿佛受不了妹妹这般打击。虚弱的晃了晃。扶着墙壁哽声道:“三妹妹。你何苦这般偏见。家里出了事。娘被爹关起來。我这才來求你帮忙。虽然娘不是你的生⺟。好歹这么多年养育之恩。俗语说养恩大于生恩。你好歹也…”
“你还是省省吧。”齐妙好整以暇的笑道:“齐婥。明⽩人跟前你这是演给谁看呢。”
“你…”
“我为什么要救你娘。因为她多年來对我与长姐的待。为了回门时你们娘俩抓着我的头发扇我的巴掌。为了她命匪类來抢劫我。还是。”说到此处。齐妙面⾊一沉。一字一顿的道:“为了她以外室的⾝份。害死了我的生⺟。图谋将军嫡的⾝份。”
这一席话。齐妙说的不疾不徐理直气壮。早已经将周围服侍的下人和听墙角的四周邻居都震住了。
想不到。齐将军的老婆竟然是这样的人。想不到齐将军的嫡死去竟然有隐情。
再看哭的如楚楚⽩脸狼狈不堪的⾼挑女子。只觉得这人也跟着面目可憎起來。说的好像是她被世子夫人欺负了似的。实际上呢。那娘俩说不定都是黑了心肝的。
门內听吩咐的那些婆子都趴在门板上偷听。这会子早已在心里腹诽起來。男人看不出來情有可原。他们这些仆妇。活到这个年纪了。年轻时候什么沒精力过。或许爷们家的就是喜这样弱不噤风的⽩莲花呢。他们那个人心里沒装着一个黑了心肝的⽩莲花。
是以虽然场面鸦雀无声。众人的心里却都有一杆秤。
齐婥摇着头:“不。不。你说的不是真的。三妹妹。你为何如此狠心。自小到大。我处处让着你。当初就连这桩婚事我都让给你了。你现在是世子夫人。得到了夫婿的宠爱。得到了贵妃娘娘的宠爱。我也都不计较了。你为何还要如此狠心。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哈。”齐妙噤不住冷笑出來。“不提这件事还好。你既提起來。我就要说一说。”
若是沒有这一桩事。她现在或许还在家中席梦思上安心睡大觉。又怎么会穿越到这个地方來!
“你脸⽪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还好意思说出让给我这番话。当初世子病危。表面需要个新娘來冲喜。但是暗地里那些勾当。联想一下安陆侯是什么子的人。我想沒人会猜不到吧。一开始的确定了是你。可你一听说将來还要服侍一个年纪比爹都大的。就不愿了。聘礼你和你娘收起來。上花轿时却将我強行塞进去。我不从。你们就以长姐的幸福做要挟。长姐当时刚嫁给梅公子初有⾝孕。哪里噤得起你们腾折。我无法。一头险些碰死。即便脑袋撞出个那么大的伤口。还是被你们给放进轿子里抬到⽩家來。”
齐妙这些话将內幕都说开。哪里是齐婥想得到的。
人都爱惜羽⽑。这些只能背地里的事情。想必男人们也不喜张扬开。齐婥真的想不到齐妙敢当着⽩希云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诸于众。
齐婥満心期待的看向⽩希云。希望他能够阻止齐妙。希望他能露出不愉的神⾊。
可是⽩希云却是満脸的怜惜。
这男人难道都不在乎家族的面子被丢光吗。难道不在乎自己的爹被外头的传言诋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