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生变(下)
阿尔朵听了墨兰的话。急急起⾝。然而刚出了寝殿。便见侍卫冲了进來。墨兰站在阿尔朵⾝边。呵斥道:“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带刀闯⼊。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阿尔朵也脸一沉:“图里。哀家看你现在是长进了。竟敢在颐华宮里撒野。”
“太后息怒。奴才们是奉了仁诚汗的命令來的。请您跟奴才走吧。”图里表现得不卑不亢。
“拓跋严宇。”阿尔朵重复了一遍。冷笑道。“哀家竟不知道如今这宮里已经是仁诚汗的天下了。”
图里头微微一低。说道:“太后。奴才只是听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请不要为难奴才。太后还是跟奴才走一趟吧。”
阿尔朵袖子一甩。双手负在⾝后。傲然道:“大汗呢。大汗在哪里。”
图里一怔。继而飞快回答:“大汗已被仁诚汗派人关进了天牢。”
“什么。”阿尔朵闻言大惊失⾊。“谁给了拓跋严宇这样的权利。他这是要宮谋反吗。”
墨兰扯了扯阿尔朵的袖子。低声地说:“太后。这可怎么是好。奴婢听闻承昭公子回來了。仁诚汗不会是有要谋反之心吧。太后。您想想办法啊。”
阿尔朵到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即便心里慌张。面上倒也是平静无波。她看一眼图里。说:“既如此。哀家便随你走一趟。哀家倒要看看。这拓跋严宇到底想要⼲什么。”
“太后。请。”即便是奉命而來。图里到底还是顾忌阿尔朵太后之尊的。主子们的事说不准。眼下似乎大汗和太后活罪了。但是明⽇指不定他们又翻转了局势。所以。聪明的奴才要懂得这宮里的生存准则。
当阿尔朵随图里一路走着。越走越偏时。阿尔朵问:“这是要去哪儿。”
“太后。仁诚汗的意思是将您关⼊天牢內。”图里低声说道。心中忐忑不安:这仁诚汗是要害死人啊。怎么偏偏今⽇轮到他当值呢。真是倒霉啊。
果然。阿尔朵听后冷笑连连:“好样的。拓跋严宇。真是好样的。罢了。今生今世。住过各种宮殿。就唯独沒有进过天牢。哀家今⽇也去天牢內走一遭。”
哪怕是天牢。毕竟她如今的⾝份还是太后。下人也是不敢怠慢的。将那小小一间打扫得可谓是一尘不染。“太后。您请。”图里低头说着。
阿尔朵微昂着头。⾼傲地走进去。仿佛她前方是大殿而非天牢。她傲然地站在央中。问道:“大汗呢。也在这吗。”
“回太后。大汗在隔壁。”狱卒回话。今⽇这差事着实当得他们胆战心惊。一会是大汗。一会是太后的。不知情的人只怕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呢。
阿尔朵微微颔首。说:“图里。去告诉拓跋严宇。今⽇这事让他好好想想该如何给哀家一个代。”
“是。”图里说道。
“另外。将哀家与大汗安排在一起。”阿尔朵命令道。
“这个…”狱卒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尔朵语气微沉。反问:“哀家如今还是太后吧。这么点事难道还做不得主。”
图里心想。这仁诚汗虽说是让将太后关起來。却并未说不能让她同大汗见面啊。思量再三。图里方才示意狱卒:“请大汗过來。”
当所有奴才都退下之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不待阿尔朵开口问话。桑拉便焦急万分地说:“阿妈。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拓跋严宇难道是想篡位吗。”阿尔朵瞪桑拉一眼。这个儿子。好歹贵为大汗。再不济也是大公子。怎么遇事如此沉不住气。
“大伯⽗他…已经派人去城外回舒默了。他拥立舒默为汗。”桑拉方寸大地说。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阿尔朵听后也大吃一惊。拓跋严宇一直都是不喜舒默的。因为舒默有个汉人的娘。而且倾城当年一味地狐媚惑主。的先汗沒有心思去理会朝政。所以拓跋严宇对舒默是不満的。第一时间更新这么多年來。她看在眼里。拓跋严宇是更看好桑拉的。何况桑**基继位他并未有任何意见。怎么这才几天。他就做这样的事。
桑拉这才将方才早朝上的事说给阿尔朵听。末了。他说:“都怪儿子轻信了库狄那狗奴才。⽗汗竟然立了两份相同的遗诏。为了舒默。⽗汗竟然如此煞费苦心。阿妈。我不服。同样是⽗汗的儿子。为何⽗汗如此偏心。儿子究竟哪里不如舒默。”
直到桑拉说完话。阿尔朵內心仍旧无法平静。这样的震惊甚至超过了她听见拓跋乞颜临死前一直念叨着倾城。爱屋及乌。拓跋乞颜竟然能因为倾城。而如此看重舒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桑拉是有许多地方都不够成。但是作为⽗亲。何至于如此偏心。全是因为倾城。全是因为那个女人。
桑拉看着阿尔朵一直怔怔地。沒有反应。不⾼兴地说:“阿妈。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想别的吗。您别忘了。这次损失掉的不仅仅是儿子的大汗之位。还有您的太后之尊。”
“啪”的一声。阿尔朵抬手便给了桑拉一巴掌:“阿妈为了你不惜做任何事。你胆敢如此跟我说话。”
“阿妈。你…”桑拉的声音几乎是从牙中挤出來的。
阿尔朵转⾝过去。不再看他。这次的事太过棘手。如今舒默手中既有遗诏。第一时间更新又有⽟玺。同时还有拓跋严宇及整个拓跋营的支持。这样的情况对桑拉來说的确是太不利了。她如今在牢中。即便有什么人脉有什么法子。也是施展不开的。桑拉再怎么不争气。再怎么不孝顺。好歹是她的儿子。是她⾝上掉下來的一块⾁啊。他可以不孝。她却不能不管他。
事到如今。他们下毒一事必是瞒不住的了。而桑拉又同舒默向來不睦。这要是等到舒默回來了。桑拉哪里还有活路。她是无所谓的。她本來也是打算等到桑拉坐稳了汗位。便去陪伴伺候先汗。如今只是早晚的区别而已。
可是桑拉不一样。他还那么年轻。无论如何。第一时间更新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走上不归路啊…
打定主意。阿尔朵转过⾝來。看着桑拉说:“到时候你便将弑君一事都推到我⾝上。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因为不満先汗的冷落。所以才动了杀心。和你毫无关系。你推得⼲⼲净净。一切皆由阿妈独自來承担。”
桑拉有些不确定地问:“阿妈。这样可以吗。舒默回來岂会容得下我。”
“如今只能如此。舒默必定不愿背负着杀兄的名声。所以只要你沒有做什么事。舒默沒有理由杀了你。最多也就是圈噤而已。好歹你能活着。⽇后兴许有翻盘的机会。”阿尔朵安慰着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那您呢。”桑拉问。
“阿妈沒事。”能听到桑拉的关心之语。阿尔朵还是倍感欣慰的。“阿妈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正好去伺候你⽗汗。桑拉。你要记住。所有的事你都往阿妈⾝上推。阿妈会保护你的。”
桑拉迫不及待地点头:“好。我记住了。”不论是谁都好。总之他不愿意死。死亡。实在是恐怖的字眼。
桑拉急切的样子有些令阿尔朵伤心。然而⾝为⺟亲。她不能眼看着儿子死在她面前。想了想。这样的事还是要能劝得动拓跋严宇才好。如今只有拓跋严宇才能保住桑拉。
“狱卒。”阿尔朵扬声唤道。看着牢门外的人。她说:“出去传话。就说哀家想见仁诚汗。另外。将大汗送去隔壁吧。”
“是。”狱卒说道。
阿尔朵看着桑拉。不忘嘱咐:“记住阿妈方才的话。”
拓跋严宇來的不算快。但总是來了。他知道。阿尔朵一定会找他。会想要求他保住桑拉的一条命。
“拓跋严宇。你还愿意來。哀家非常开心。”阿尔朵看着拓跋严宇。指着旁边的长条凳子。说。“这样的环境仁诚汗大概也是第一次來。坐吧。”
拓跋严宇并不讲究。随意地坐下。说道:“阿尔朵。就你我二人。你何必还端着太后的架子。从你当上太后的那一天起。你便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虽说同阿尔朵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寥寥数面。他便能察觉她的心机。
“慡快。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我叫你來。是想请你尽力去保全桑拉。”阿尔朵索打开天窗说亮话。
拓跋严宇诧异地问:“保全桑拉。”
“聪明如仁诚汗。既然來了。想必就清楚我会说什么。”阿尔朵笑着说。“好歹桑拉叫你一声大伯⽗。昔年你也最宠爱桑拉。我求你做的无非是一个大伯⽗应该做的事而已。”
拓跋严宇严肃地看着她。说:“阿尔朵。你错了。本王当年的确是喜桑拉。但是本王喜的不是如今的桑拉。不是一个会做下弑⽗弑君之事的桑拉。他既做了一个儿子不该做的事。本王又何必在乎大伯⽗的⾝份。聪明如你。不该求本王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