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诘问
106、诘问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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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澜出去没多久，天碧和海蔚便进了屋。
海蔚自去准备热水，天碧则沉默而轻柔的扶楚亦凡下地，并小声解释：“是大爷叫奴婢进来服侍奶奶的。”
来都来了，楚亦凡也不再逞強，任由她扶着坐到一旁。天碧一边收拾床榻，换着床单，一边道：“大爷先前去了脂冷和芳浓的房间，发了好一通脾气，说是叫她们守好自己的本份，进门就打发走了海蔚，奴婢们怕奶奶噤不得一点委屈，倒是担了半天的心…”
他呵斥脂冷和芳浓做什么？什么叫守好本份？做他的姨娘，服侍他不是本份吗？他从那边发完脾气就来找自己，是嫌憎自己不经他同意就替他纳姨娘了？
让他享齐人之福，占尽便宜，他还不愿意了。
想起刚才的事，楚亦凡就有点脸发烧。天碧性子柔，最是哄劝人的最佳人选，海蔚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沈青澜眼睛倒是毒辣，没怎么正眼看过这几个丫头，他倒是把她们几个的禀性摸的门清。
天碧她们几个见识了沈青澜跟芳浓、脂冷发脾气，也有点怵了沈青澜，故此没敢跟进来吧？谁让他是主子，跟谁瞪眼谁不怕？
毕竟主仆有别，她和沈青澜是夫妻，小夫妻在房里做什么，丫头们怎敢越矩往里擅闯。
楚亦凡倒不怪她们。
不过，她也不想再听天碧劝她什么。有什么好劝的？又有什么好生气的？更没什么好解释的。
楚亦凡只摆摆手，表示不想再听了。天碧也就柔顺的住了口，这会海蔚也备好了热水。
楚亦凡疲乏之极，稍微洗漱，便打发人都出去，熄了灯歇息。
一大早，她还睡眼惺忪，就听见泓蓝的声音：“大*奶，醒醒，该起来了。”
楚亦凡没动，只不耐的翻了个⾝道：“左右无事，起那么早做什么？”她如今在这府里又不必去给沈夫人请安，又不必掌管中馈，沈青澜自有他的姨娘们料理，**何事？
她乐得睡个懒觉。
泓蓝倒也知趣，半晌不闻声息，想必已经出去了。楚亦凡便叹息一声，往上拽了拽被子。九月初的天，着实凉了。
咦，怎么拽不动？她一睁眼，就见沈青澜坐在床边，那床被子结结实实的坐在他的x下。
楚亦凡的倦意立时清醒了多一半，四下望望，嗫喏着道：“好早…怎么不见丫头们通禀一声？”
沈青澜道：“丫头们叫不醒你，只好我亲自来。”
楚亦凡讪笑了两声：“不敢劳烦——啊——”沈青澜的手忽的伸过来，捞起了楚亦凡的腰。他的手刚沾过水，还带着初秋清晨的凉意，激的楚亦凡一声惊叫。
沈青澜道：“不劳烦也劳烦了，我亲自服侍夫人更衣。”
楚亦凡衣衫单薄，清晰感触着他那结实有力的手臂，昨夜的痛楚就自动在脑中回放，她不由的嘶一声，道：“不，不用了，来人啊——”
听见楚亦凡叫，湖青第一个冲进来，问：“奶奶有什么吩咐？”
实在是她太过天真，又太过冲动，跟在她⾝后的泓蓝、天碧只瞄了一眼就自动自发的转头出去，带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海蔚也跟着出了门。
沈青澜和楚亦凡的势姿十分的****。他半抱着楚亦凡，而其实大半个⾝子都庒在她⾝上，偏生拉扯之间，楚亦凡衣衫大开，露出肩膀大片白雪的肌肤，气氛旑旎而灼人。
湖青吓了一跳，犹豫间便要后退。
楚亦凡如见救星，岂肯放她走，立时道：“湖青，替我拿服衣、打热水。”
她赌沈青澜绝对做不出当着丫头还要和她亲热的事，因此颇有点耍赖的嫌疑。湖青便喛了一声，去衣柜找寻服衣。
见她没有自知之明，擅自进屋，见了不该见的勿自不知退避，沈青澜就有几分不悦，又见楚亦凡唇角含笑，大有几分必胜的得意，当时就把脸一沉，朝着湖青低沉的喝了一声：“滚出去。”
湖青惊愕的抬头。
就见素以儒雅著称的沈青澜面沉似水，俊逸的脸上満是寒霜，湖青就是一哆嗦，沈青澜那双眼像是要吃人一样，愤怒已经溢了出来。仿佛湖青慢一步，再多耽搁一刻，他便会扑过来把她撕成几块扔出去。
湖青再冲动也知道察颜观⾊，见情况不妙，立时慌慌张张的倒退几步，连礼都忘了行，走到门槛处还差一点摔了一跤。
门外的泓蓝忍不住要笑，好不容易忍住了，才轻轻一扯湖青，道：“你昨儿不是说要正大光明的好好瞧瞧大爷么？今儿可是瞧见了？感想如何？”
湖青一抚胸口，心有余悸的道：“娘哎，跟凶神恶煞一般，幸亏我跑的快，不然非被碎尸万断不可。再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瞧这位爷了。”
泓蓝忍笑，白她一眼，嗔怪的道：“要怪也怪你自己不识眼⾊，没事你非往枪口上撞…”
天碧却担忧的道：“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
一时间都静下来。泓蓝迟疑的道：“大概…不要紧吧。”
她说的毫无底气，众人也不敢附和。
这位国公爷，怎么说呢，看上去温温和和，挺好脾气的一个人，怎么这才成亲两天，就发了两回脾气？而且还都是和奶奶有关。
毕竟她们是楚亦凡的陪嫁丫环，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好歹也在楚亦凡⾝边待了三年，知道她平时虽好说话，可是性子倔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
这要是两个人犟上，还真就难分难解，一时再没外人劝，小夫妻还不得生分了？
四个丫头面面相觑，天碧道：“今儿不是要去宮里谢恩吗？”
泓蓝眼睛亮了亮，道：“我这就去提醒一声儿——”见众人都望着她不出声，她也有点迟疑，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湖青缩了缩头：“你不怕死，你就只管去。”
泓蓝瞪她一眼：“你们都不去，可不只有我去？”
天碧却轻摇了头摇。
泓蓝了然的问：“你的意思是，让那二位姨娘去？”
湖青嗤一声笑道：“昨儿大爷是怎么出来的你都忘了？只怕这二位姨娘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泓蓝也知道昨天沈青澜从脂冷屋里出来时就満脸怒气，虽没听着动静，可很显然是找奶奶去算帐了，她犹豫了下道：“那是昨天晚上事，后来大爷不是…不是歇在脂冷的房里了吗？”
湖青道：“要真是你想的那样，今儿早上脂冷就该兴头头的给奶奶请安了。”
那倒是，不说炫耀，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缩头乌⻳般一声不出。
泓蓝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又不肯去…”
天碧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子，道：“叫林嬷嬷去瞧瞧吧。”
林嬷嬷是安王妃胡氏特意从安王府挑的老人。四十左右的年纪，平素话不多，却在宮中待了二十几年了，又在安王府待了十几年，什么事没经历过？胡氏叫她陪嫁过来，一是为了给楚亦凡提个醒，二来也是让旁人知道有安王在楚亦凡⾝边提气。
林嬷嬷毕竟⾝份不同，年纪又长，想来沈青澜再不给面子，也不会当众惩罚、呵斥林嬷嬷。泓蓝想通此节，转⾝去寻林嬷嬷。
屋里沈青澜怒⾊微沉，盯着楚亦凡道：“黔驴技穷，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楚亦凡也就这么三板斧，还能有什么办法？示弱她不擅长，装出来也是四不像。逞強，跟他硬碰硬，她的硬度也就是个生鸡蛋，他不论是从卖相还是从脸皮还是从力气上都是块臭石头，跟他磕，她也落不着什么好。想着人前他或许能给彼此点面子，谁想他一瞪眼，就把她的丫头都吓跑了。
如今外援都没了，她可不就是只技穷的黔驴。
楚亦凡瞪着他那带着得意和骄矜的脸，心里十分着恼：他到底想怎么样？那么死板古板刻板的伪君子，居然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
楚亦凡微垂下睫⽑，怏怏的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过是个没有亲娘照拂的孤苦庶女，谁都可以欺负的…”
她的唇角漾起一抹苦笑，道：“我知道你心里瞧不上我，那就别装腔作势，假扮什么恩爱夫妻。”
苦笑之后又是一抹嘲弄：“不管是我有心也好，无心也罢，芳浓和脂冷的⾝份是一早就注定了的。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你⺟亲都打定了主意要抬她二人为姨娘，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你心里不⾼兴，也不过是嫌我装贤妻装大度装的过早了点…”
楚亦凡看着沈青澜难看的脸⾊，些微带了点挑衅的道：“可我不屑做戏假装，我心里怎么想我就怎么做。”
但是他敢吗？他明明不愿意这门亲事，可他不拒绝，明明他心里还惦记着楚亦可，他还非得装着已经放下了，骗谁呢？
“说完了？”沈青澜语调低沉的质问了一句。
楚亦凡不客气的回道：“没呢，我又没有妨碍着你…我只不过想安安生生的活着，不给别人添乱，难道这也不成吗？你就非得按照你的意志，破坏了我的生活你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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