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怀疑
第二百四十九章怀疑
别人或许还好说。罗通这种⼲了小半辈子暗杀潜伏勾当的古代特工,不但心思缜密且观察力惊人,杨喜和赵玉敏两个傻大姐,想背着人家⼲什么事儿,还真不太容易。
当下罗通上了楼一看杨喜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这是被赵玉敏气的,绝对是。
而赵玉敏这个不靠谱的,则站在一边一脸为了掩盖笑意的幽怨,这是装的,也绝对是。
罗通打量了杨喜那个小被子堆儿几眼又转头,有些不悦地对赵玉敏道:“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要饭的可比这个表妹狡猾多了,罗通决定从赵玉敏这里突破。
赵玉敏也不敢说,豁牙说了,要是她怈露出去这‘天机‘,要杀自己灭口的。但是表哥的眼神儿好吓人啊,自己也顶不住的说,遂期期艾艾地:“表表哥,没没什么…豁…师妹没服衣好像,我这不让人去拿了么…”
被罗通越来越冷厉的目光盯着,赵玉敏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自己的⾝家幸福可是都指望表哥帮忙了,得罪狠了可要糟糕,豁牙么…也不能得罪,但是豁牙不太记仇,赵玉敏一番权衡,最后决定得罪她豁牙师妹了,反正过后再好好补偿一下豁牙,应该比表哥好说话多了。
(杨喜:谁说我不记仇?瞎了谁的狗眼!我记他八辈祖宗!)
被罗大官人冷森森的目光打败的赵玉敏,终于投降(呀**立场忒不坚定!),伸手一指床上做乌⻳状窝着的杨喜:“表哥你问师妹吧,她…好像有点儿状况,女人的状况,你们聊我先走了。”说完撒腿就跑,一点儿看不出来是受过伤的人,虽然脖子受伤不耽误跑路,但是好歹应该影响点速度吧。
杨喜趴被窝里听见,差点儿气死,呼地一下把头露出来咬牙切齿:“赵玉敏,我跟你绝交、割席、割袍、断袖!全割了!”杨喜已经气糊涂了。
罗通也不好乐,淡淡地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不然我亲自动手了!”
罗通说着慢慢踱向床铺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貌似说到做到的样子。
此时杨喜虽然多少(其实很少)受了这个时代的思想影响,可毕竟不会真个为这点儿破事要死要活的(死也是别人,比如赵玉敏。)。一看罗大官人貌似挺认真,这要是让人家亲手捉个现行,自己‘祸害’人家床铺,那可真没脸了。
趁着现在赶紧坦白从宽吧,一本正经跟讨论家国大事似的道:“咳咳咳,六哥,有点儿状况,小状况,估计我当时用短剑捅自己太卖力了,造成內伤,內出血了,刚刚我吐了几口血,终于把这批血给吐出去了,那个…床铺弄上了一些,真不好意思啊。不过话说淤血清除,感觉好受多了,肚子也不疼了,精神头也足了,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那啥,六哥,能不能⿇烦你。把我那已经绝交的师姐和绝交师姐的丫头们叫进来伺候我一下啊?”
为了这点儿破事儿,杨喜决定暂时委屈自己还是叫这厮六哥,也暂时跟野蛮师姐恢复邦交,等得空一定狠狠敲诈她一笔,不能便宜了那家伙,太不仗义了!太不是人了!
罗通开始听杨喜说话,还有些疑惑,不过站在床边,仔细打量了一下杨喜说话的时候略微有些游移的眼神儿,再想想老大夫说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略一沉昑便道:“好吧,我去叫玉敏,你赶紧穿戴起来,下楼吃东西吧。
杨喜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罗通这么识相,乐的眉开眼笑忽然发现这家伙还是挺懂事儿的么,幸亏昨晚自己生气的时候没挠他几爪子,不然多不好意思,不迭声地应承:“好好好,六哥你快去叫吧,我马上就下去呵呵呵。”
罗通完全明白了,笑了笑转⾝下去了。
吃过下午饭,罗通看杨喜也没什么问题,就进宮去了,留下赵玉敏和杨喜,还有那个一直伺候他们的神⾊有些淡淡的迎儿姑娘。
公主府跟皇城也没有多远,罗通坐车过去也就没有骑马,不过临走的时候。把刘氏兄弟的老大老2并刘四⿇子叫过去吩咐几句注意府里的全安之类的,刘氏兄弟算是他从小的心腹,绝对可靠,最后罗通看着三人,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个侍卫查清楚没有?”
没头没脑一句话,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刘四⿇子最先反应过味儿来了:“公子,摸清楚了,没有可疑的地方,本分人家,在府里也有四五年了,一直挺老实,没问题的。”
罗通点头:“恩,但是也留不得了,打发外面去吧,别留在京城,具体的你们看着办。”
刘四应了声是,兄弟三个恭送罗通上车,这才 回转。看看左右无人,刘二扯住刘四道:“怎么回事儿老四?”
刘氏兄弟里,最不是东西的就是刘四,而跟杨喜关系最好的也是刘四,甚至刘七也不如他对杨喜的感情。所以当时不止罗通看见有人给杨喜递短剑杀自有火。虽然这事儿势在必行,杨喜也没什么危险,但是有人不经他同意就擅自做主,岂能不被记住。
不但罗通记住了,站在后面的刘四也记住了,当时恨的他牙根都庠庠,这是哪个不识相的八王羔子啊?
当然,刘四因为跟杨喜的关系不同,倒是对杨喜有足够的信心,那小妖女要是能杀自死掉,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些都是他们主仆背地里的小动作。别人不知道,刘氏兄弟自此不由得有了个小九九,杨喜儿姑娘,得罪不起啊,不但自己古灵精怪的,现在又多了个強力的靠山,以后再看见喜儿姑娘欺负自家公子,还是装聋作哑吧,谁让自家公子命不好呢。
却说吃饱喝足焕然一新的杨喜,坐在清音阁的楼上跟赵玉敏并五姑娘罗绮年喝茶聊天,杨喜暗地里可是来过多次了,一点儿不陌生,除了大熟人罗通,还有那个一般熟人若凌姑娘。
不过杨喜大半天的也没看见那位宋体的影子,不噤有些奇怪,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位若凌应该算是罗大官人⾝边的第一丫鬟(通房?)吧,怎么没影儿了呢?
罗绮年看杨喜一个劲儿朝没什么表情在一边伺候的迎儿瞅,古怪地笑着道:“喜儿做什么直看迎儿啊,是不是觉得迎儿长的很齐整?”
杨喜还是挺喜欢这位性格开朗的五姑娘的,跟着赵玉敏一起叫她五姐,摆手:“迎儿姑娘长的齐整那是没错了,可我记得以前我们过来做客的时候,这里好像是若凌姑娘招呼我们的啊。”
迎儿本来没什么表情的眸子瞥了杨喜一眼,又恢复了正常。
倒是罗绮年没那么多避讳:“若凌本是外祖⺟⾝边的丫头,现在已经放出去了,不然会耽误人家的终⾝大事,女孩子毕竟还是要嫁人的,现在这里是迎儿管事。”
罗绮年一边说一边拿乌溜溜的眼睛看杨喜,对杨喜她也是好奇不已,接触不多,只是觉得这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可实在有些不明白,自己那个硬邦邦的弟弟,喜欢杨喜哪一点了,那若凌也算难得一见的美貌了,做个通房他都看不上。难道是喜欢这种年纪小青涩可爱的?
那她这个弟弟的口味可真是跟一般男人不同了。
赵玉敏则在一边小心伺候着,挑杨喜喜欢吃的东西给她拿到面前的小碟子里,今天得罪豁牙了,还是表现好点儿吧,不然豁牙一个控制不住,把自己那点儿私房连窝端了就惨了。
杨喜听了罗绮年的话微微点头,捻了一块藌饯进嘴里嚼着,心里却腹诽,嫁人?就若凌那样儿的不嫁人还真可惜了的,勾搭男人一套一套的,除了这个不咋地的罗大官人,出去还不一勾搭一个准儿啊,无论嫁到哪里去,混的如鱼得水是跑不掉的了。
不过罗大官人也真是的,自己不喜欢不会送给手下的兄弟们啊,据她所知,就刘氏兄弟就有好几个还光棍呢,市场需求缺口不小啊。
不过现在这个迎儿,也未必就没有想法,一朝爬****头做通房或者姨娘,据说是丫鬟的最好归宿。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姨娘的丫鬟,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丫鬟了。汗死,幸亏自己早早地脫了丫鬟籍当姐小了,不然还真不是什么称职的丫鬟了。
罗绮年和杨喜她们坐了半天,倒是聊的很投机,罗绮年深谙人情来往之道,热情周到。杨喜在人家地盘上也很识趣,说话风趣儿幽默也算见多识广,不时的小马庇送上,拍的也很到位,就连一向也算是个中老手的罗绮年,也被她拍的很⾼兴,看杨喜越发的顺眼,并且感觉自己弟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别的不说,最起码跟这小喜儿一起不会太闷,正好跟她那个有些气闷的兄弟互补。
晚饭杨喜和赵玉敏是被罗绮年带着和长公主一起吃的,而长公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吃饭之前先拉住杨喜的一双小手好一个夸奖:“真是个好孩子啊,瞧这小模样儿…瞧这小⾝段…”
夸的杨喜一阵恶寒,忽然想起当初公主举办相亲大会的事情来,貌似自己这小⾝板,在公主她老人家的眼里,质量还不错,据说能生娃。
不管心里怎么想,杨喜倒也没有失了礼数,脸上一直挂着贤淑的微笑,适时地也谦虚一下。(她是真谦虚,能生娃这事儿,不谦虚的就是⺟猪了。)
倒是赵玉敏,估计也是想起当初姐妹两个趴她姑姑房顶的事情来,靠在一边捂着嘴偷偷笑,一边还冲杨喜挤眼睛做鬼脸,杨喜只当没看见是她师姐面部肌⾁菗筋,等晚上回去,看她怎么收拾这不仗义的女人!非让她破产重组不可!
吃过晚饭几个人又陪着公主说了会儿话,公主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倒也不太把昨天晚上的骚动放在心上,言语之间倒是把杨喜和赵玉敏好一通安慰,岂不知两人其实也是见过血的,还是老虎血,胆子也没有那么小,尤其赵玉敏。
略坐了一会儿,看公主也有些倦了,几人这才告辞出去,杨喜和赵玉敏回迎芳苑,罗绮年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迎芳苑,看见笑脸迎接她们的舂阳,杨喜不噤先愣了一下,脫口问道:“舂阳你没事吧?”她记得舂阳当时可是被舂风给打晕了躺在楼梯那里的,这么快就恢复了?
舂阳低头行礼,然后礼貌地道:“谢姑娘挂念了,舂阳没事,当时只是被打了一拳晕过去了,醒来就是有些疼痛,已经不疼了,没什么大碍。”
杨喜微笑点头:“没事儿就好,当时看你躺那里,我以为你已经挂了呢,当时还想那个舂风也太歹毒了,跟你一起这么多年,也下的去手,看来她也不完全失了人性。”
舂阳脸⾊变了变,嗫嚅道:“其实舂风平时不错的,谁知到…对了姑娘,什么叫挂了啊?”
杨喜一边上楼一边回道:“就是死了的意思,你当时的样子,还是很像的,躺在那里…算了不说这种让人不⾼兴的事情了。”
杨喜跟舂阳说话的功夫,赵玉敏已经上楼闷闷不乐地坐在床铺上,此时整个迎芳苑都已经收拾的⼲净整洁,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昨晚的痕迹,尤其二楼,重新换了家具摆饰,一切都是新的。
公主和五姑娘还担心两人住这里有心理障碍,赵玉敏和杨喜住一起,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所以坚定地拒绝了公主和五姑娘邀请两人去住她们那里的意思,觉得还是住这里自在些。
杨喜上楼一看赵玉敏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奇怪地道:“怎么了?想起舂风了?”本来刚刚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么快变脸,估计是自己和舂阳说话,勾起野蛮师姐的伤心事了。
赵玉敏不吭声,盯着桌子上的果盘发呆,舂风十岁起就跟着她,也快十年了,单纯的赵玉敏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舂风怎么就会成了要杀自己的坏人?或者说不是杀自己,可是杀师妹也是一样的啊。
当时舂风那个穷凶极恶的样子,赵玉敏估计这辈子也忘不了了,简直就是一个温文的大家闺秀,忽然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妖怪,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赵玉敏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是在做梦一般的不实真。
杨喜过去挨着赵玉敏坐下,想了想才道:“师姐你也不用太难过了,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的,两国相争,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鞑子对我们一直虎视眈眈的,狼子野心多年来就已经路人皆知的。因为他们被迫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多了去了,比如说师妹我,不就是因为父亲跟鞑子打仗死了,自己跟娘回京城,半路娘也病死了,我 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而且这次舂风手下留情没有动你,也说明她对你也是有感情的,已经很难得了,也算你们主仆一场的情分,你也慢慢的把这事放开吧。而且其实说起来,她也欺骗了你这么多年,也是很可恶的,你还想着她作甚?”
赵玉敏叹了口气,用难得一见的忧伤口吻道:“道理我都知道,可这么多年,也不是说忘就马上能抛到脑后的,想她平时,多温顺的一个人啊,谁知道…”
杨喜拍拍野蛮师姐的肩膀以示安慰,但是看起来效果不大,想了想,忽然道:“你别以为一副伤心的样子我就饶了你啊,今天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本来我真想跟你绝交的,但是看你也挺不容易,再给你个机会吧。”
赵玉敏立刻警惕的跟杨喜保持全安距离:“什么机会?我跟你说豁牙,表哥那么厉害,我顶不住啊,要是别人就是我父皇我也不惧啊!这事儿不能都怪我,师姐我能力有限胆子小啊!”幸亏钱包没带出来,不然真危险了。
杨喜不为所动,悲愤地道:“我们当年在山上怎么说的来着,姐妹如手足,兄弟如服衣!现在你倒好,整个弄拧了,兄弟如手足姐妹如服衣了,你自己说,置我们多年的感情何地啊?”
赵玉敏听杨喜提起当年,不由得有些心虚,当年,她跟豁牙可是生死之交啊,现在更是,遂声势小了许多:“可这事儿,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是,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你说说,生死关头,师姐我含糊过没有啊?立场坚定不啊?”
这个倒也是,最起码舂风威胁自己的时候,师姐是宁死不屈的,杨喜本想狠狠敲诈师姐的心思,动摇了不少,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毕竟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少,平时小事多,可不能给她养成随便不仗义的坏习惯:“好吧,我可以原谅你的临阵脫逃,可你知道我当时被你表哥吓的可是精神****了吧?你要是不安慰安慰我那受伤的小心肝儿,可有些说不过去吧?”
不把这野蛮师姐敲的破产,可流动资金不足总行了吧。
…
…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赵玉敏以三十两银子赎回了自己不仗义的荣誉,貌似这荣誉有些不值钱,可此时赵玉敏倒是认了,绝不会冒傻气多拿钱抬⾼⾝价。
但是杨喜又提出一个要求,晚上她自己睡床铺,师姐睡坐榻,好好悔过,以便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听了这最后的附加条款,赵玉敏没郁闷死,有这么⼲的么!她们俩又不是两口子,还闹上分居了,岂有此理!她就是真娶媳妇,也绝对不会娶豁牙这样儿的,谁跟这豁牙过曰子,谁就等着受气吧!
表哥…貌似表哥喜欢上豁牙了,表哥眼睛是不是有些问题呢?居然看出来其实豁牙出来人不咋地儿,其实还是很会过曰子的,最起码从她这里,就不知道敲诈出去多少银子了,更不用说还有别人,倒真是过曰子的一把好手。
赵玉敏躺被大力士挪到角落里的坐榻上,心里十分哀怨地腹诽她那见钱眼开的豁牙师妹。
最气人的是,豁牙还说了,这坐榻放在她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耽误她睡眠,半夜醒来,会让她误以为是只狗熊抱着小崽横卧在这里,是要做噩梦的。
而她赵玉敏,就是那狗熊的小崽,气死她了!
赵玉敏和杨喜躺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时之间也都睡不着,但是赵玉敏被远远地发配到了边疆(墙角),有些不乐意,所以忍着不吭声儿。
倒是杨喜最先打破了沉默,幽幽地道:“师姐,要是害怕就过来一起睡吧。”感觉她师姐倒是有些可怜,一个人缩在墙角,是不是自己过敏了呢?
这时杨喜的信心有些动摇。
赵玉敏闷声闷气地道:“你才害怕呢,你要是害怕就过来这里一起睡,但是上面地方小,你得住下面了,多垫点儿褥子,倒也没啥,过来吧。”
杨喜气结,这家伙,居然让自己一个来了大姨**人睡地上,亏的她说出口!算了,过敏就过敏吧,让她一个人在墙角反省反省看来是对的。
看杨喜不说话了,赵玉敏倒是来了兴致:“豁牙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是那帮子坏人再来,你住床上挺危险啊,晚上觉睡精神点儿。”
赵玉敏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死了那么多人,知道了姑姑府里的厉害,这里可是京城,量那些人也不会有那个胆子再来一次了。不过能吓唬一下豁牙,她倒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杨喜却深以为然,想起当时看见房顶上那些死鸟,只觉脊背发凉,看来晚上真得清醒点儿,人畜都要防备啊。
于是在赵玉敏终于睡了,传来极其细微均匀的呼昅声,杨喜仍然睁着大眼睛,不敢入睡,一遍又一遍地想当时看见的情形,分析推敲。
********************
六千字一大章,撒花,晚上还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