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淑德和长岚坐在家里等不到怡靖。
淑德埋怨。“我认识她这么久,她从来没这样过,别说不告而别了,就算人在台北,她一定会打电话给我的,但今天却没有。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她生气?”
她是故意问的,想也知道是为了雅乐的事。
长岚心虚、懊悔不已,只说:“她误会了,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被雅乐陷害了。”
淑德冷笑。“你早就知道她的目的是接近你、想让你爱上她,你为何还让她陪你们旅游?”
长岚无奈地说:“是怡靖答应的,她从来不提防人。”
淑德气得咬牙切齿。“傻怡靖,她老⽑病又犯了,我知道她一定以为你喜雅乐,想成全你们,就像当初她成全绿倩和正良那样。真是气死我了,怡靖的个就是这样,死不改,我知道她为什么不打电话回来了。”
长岚问:“为什么?”
“因为她太清楚我会骂她的,是痛骂、大骂、七八糟的吼骂她一顿。我常被她的思考逻辑气得胃痛,她从来不争,尤其在爱情上。对了,津山雅乐呢?”
“我急着要找怡靖,要她自己度假,我想她还在小垦丁吧?”
淑德翻翻⽩眼。“怎么可能?她来湾台的目的是为了赢得你的爱情,你想她会那么轻易放弃吗?别傻了,我肯定她已回台北。”
长岚才不担心她,他担心的是怡靖。“我目前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她?”
淑德说:“她医院的同事,电话我都打过了,都说没有,秦正良也打电话找过她呢!对了,秦正良!我没有打电话问他,也许他现在知道怡靖在哪。”
淑德说着,马上拨电话给正良。
正良还没睡,一听是淑德的声音很⾼兴,还以为是怡靖要她打来的。
他噼哩叭啦的对她说起今晚的事。
淑德问:“怡靖晚上坐谁的车走的?”
“朝霖的车。怎么了?她还没回家吗?”正良讶异地问。
“给我那家伙的电话,快!”
正良给了她朝霖家的电话。淑德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半了,现在打去也不知会不会打搅到人家,管他的,找怡靖比较重要。
她拨了电话过去,怡靖一听到电话声响,心震了好几下。电话是朝黛接的。转给怡靖,怡靖问朝黛:“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怡靖心想,一定是淑德,她若想找她,总有办法的,一定是问了正良,正良告诉她朝霖家的电话。
她其实已不担心被淑德骂了,反而很⾼兴她打电话找她,至少她可以知道长岚有没有找她。
“喂!”她应了一声。
淑德果然噼哩啪啦的臭骂她一顿,整整骂了五分钟,她安静的听着,直说对不起。等她骂完了,怡靖急忙问:“长岚有没有找我?”
淑德再骂:“他没找你,我会知道你失踪吗?”
找岚抢过电话。“怡靖,为什么不告而别?”
怡靖不说话。
长岚积庒了一肚子的火气,说道:“有什么不満为何不当面问我?你这样一声不响的跑掉,可知我有多担心?”
“我…”怡靖不知该怎么说。
“你到底在气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气雅乐睡我房里吗?我们什么也没做,你看见了什么呢?你…”长岚气得不知该如何说话了。他将电话拿给淑德。
“怡靖,你回来吧,我要长岚去接你。”淑德说。
“淑德,我自己叫车回去。”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真被你弄得糊里糊涂。”淑德问她。
她这才慢呑呑地说:“我看见长岚亲热的抱着雅乐睡在上,我以为…”
淑德一听,眼睛瞪得好大,瞅着长岚,他却一脸无辜的表情。
“好,我会替你问清楚,要是这家伙真的如此,我一定替你做主,可是我不放心你这么晚还坐计程车,这样好了,你叫我们饭店常叫的计程车。电话号码你记一下。”
最后怡靖是由朝黛送回来的。
朝黛说:“没关系,我是夜猫子。要不要告诉魏石?”
她看魏石和朝霖睡的房间灯已暗,便说:“我看别说了,他恐怕睡了。我明天再打电话和他说。”
朝黛突然说:“我知道你们不是情侣。”
她吃惊地望着她。
“你的心在不在他⾝上,我会看不出来吗?我谈恋爱的经验丰富到可以一眼看穿你的心思。那男人在等你吧?唉呀!头吵架尾和,你别太在意那些细琐小事啦!”
怡靖突然问她:“如果你喜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上呢?你会不会介意?”
朝黛说:“拜托,你别老古板了,好不?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一夫一制已快不适用于时代了,离婚率这么⾼,二十世纪以后,我看湾台的社会每两人中,就有一个人有离婚经验。上又怎么样?若他真爱你,他还是会回头找你的,而你若真爱他,就忘了这些事吧!”
怡靖问:“你觉得忠贞不重要吗?”
“不是不重要,只是你别把人都看得那么圣贤,也许他是在别的女人的引下才犯错的,这不能证明他不爱你。”
朝黛送怡靖回家之后,就走了。
怡靖站在大厦的门口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搭电梯上楼。
还没进门就听见长岚和淑德的吵闹声。
她原本想直接开门进去,想想不妥,还是按门铃好了。
淑德开门,一看是她,一把将她拉进来,对长岚说:“她人回来了,你现在对她说啊!”怡靖问淑德:“说什么?”
淑德瞪长岚。“你快说,不说我要赶你出去了。”
长岚说:“怡靖,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只有你,你可以选择,嫁给我,或者继续误会我,我不想为雅乐陷害我的事辩解,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嫁给我吧,怡靖。”
怡靖提着行李,站在⼊口处,呆呆的望着长岚。
淑德顺手接过她的行李,说道:“人家都已经跟你求婚了,快答应他,快说话啊?”
“我…我…”怡靖支支吾吾的。
“快答应他,你犹豫什么呢?”
“我不想结婚。”
“什么?你头壳坏掉啦!你明明喜长岚的,人家都开口了,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不能。虽然我很爱长岚,但我不能把他当成是我的成就,我知道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卑,对自己没信心,我甚至怀疑自己没有魅力可以绑住长岚,你不要他娶我,这不能证明什么的!”
淑德快被怡靖气疯了。“我他娶你?天啊!你以为我能得了他吗?”
长岚走到怡靖⾝边紧紧捉住她的肩膀,说道:“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以为我的爱、我对你全是虚情假意吗?你以为我可以随便和任何女人上吗?我对你是认真的。要我把雅乐找来,你才愿意相信我吗?你说啊!如果一定要这样,可以,我现在就到小垦丁去把她找来。”
怡靖头摇。把那则订婚启事递给他。
长岚看着,整个人呆掉。他不能置信,这启事…
“从哪来的?”
“雅乐夹在书里,被我无意中发现的。”
他大吼。“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他看了一下手表,太晚了,现在是凌晨两点。
他⽗亲凌晨五点就起,他说:“我等清晨拨电话回北海道,我不相信我⽗亲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刊这启事,这一定是津山搞的鬼。”
他真是气炸了,简直就像即噴焰的火山,忍不住要爆发。
他又看了报纸一眼,思考一兜。“⾼木,他应该在⽇本,他不可能没看见,这个死⾼木。”他边骂边拿起电话,拨到⾼木家。
传来⾼木模糊不清的声音,他睡眼惺忪的用鼻音说道:“是谁啊?三更半夜的。”
“我是长岚,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的订婚启事是怎么一回事?”
斑木眯着眼,赖在软棉棉的上,头脑不清地说:“订婚启事,你和谁的订婚启事?”
他咆哮。“不要告诉我,你人在⽇本却不清楚谁刊我和津山雅乐的订婚启事,我现在气得想杀人了,你醒了没?相不相信我回⽇本之后马上剥你一层⽪?”
他被长岚那恐怖的吼声吓醒了。从上跳了起来。“我好像看见了,那启事上面印的是你⽗亲的名字,不是你⽗亲刊的吗?”
长岚怒叱。“⾼木,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我⽗亲无缘无故的会刊我的订婚启事,他没问我一声,也没叫你找我?你以为我会信吗?”
斑木战战兢兢地问:“你不是和津山雅乐正在旅游吗?我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你不是共犯吧?”
这话令⾼木心快跳出来。“我?怎么可能,我一向对你最忠心了,你放心我马上去查,明天…哦…不,是今天,现在都快…”
长岚喝止他。“我不管,你今早八点之前查清楚,查不清楚就看着办,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做事一向令我満意,只有这次,太令我失望了!”
斑木被长岚这么一训人全醒了,他马上拨电话给津山。
津山仍执不悟,他说:“怕什么?这里我已告知老太爷,他也没反对,你替我问问长岚,他何时回⽇本?订婚宴会随时都可以办。”
斑木冷笑。“长岚恐怕不想娶你女儿,你别作梦了。我为了这事,刚刚被他训了一顿,他还说我办事不力,今早八点调查不出启事是谁刊的,就要剥我一层⽪,津山,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我看你收手吧?我不可能再帮着你,我得自保啊!”津山不以为然。“我会有办法的,⾼木,你看着吧!不达到目的,我绝不罢休。”
“那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津山本不介意。“你尽可去说启事是我刊的,反正长岚迟早会知道的。”
津山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一肚子的诡计,就不信长岚不娶他女儿。
星王大饭店,长岚彻夜未眠。
在看了那则启事之后,连淑德也不支持他了。
“你别想怡靖当你的地下情人啊,就算她肯,我也不准。”淑德撵走他。要他解决了婚约的事再来找怡靖。
她们都不相信他。都怪⽇剧中门当户对的剧情深植在她们心中,剧中的儿子总不敢违背⽗亲的旨意。
他懊恼极了。
怡靖说:“我决定在石舂的医院工作,我想找回自己的成就感,跟你在一起,我好自卑,永远抬不起头来。长岚,你最好想清楚,也许雅乐比我更适合你,人应该选择最适合的人结婚,而不上最爱的。”
他悲苦的眸子望着她,不相信她能狠心抛下他。
然而她比他想像中的要理智、坚強多了,她甚至不送他,把自己关在房里。
他无话可说的走了。他躺在饭店的上,思考自己的做法到底哪里偏差?哪里做错了?为何真爱如此经不住考验?
包糟的是,当他打电话回⽇本给⽗亲时,只字未提启事的事,就遭⽗亲劈头大骂。
“我不管你和津山的女儿在闹什么别扭,既然都已经和她同共眠了,你就应该负起责任娶她,我要你马上回⽇本和她结婚。”
案亲的话像晴天霹雳一般,令他⾝心俱震。
事情怎么会糟成这样?
津山雅乐?一定是她回⽇本告状了,他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他绝不可能娶她。他急忙订机票回⽇本,他必须对⽗亲解释清楚,他不会娶一名他不爱的女子,而且她的诡计多端,令他无法忍受。
他走之前,⾼木的电话来了。
他坦⽩的告之。“那启事是津山达刊的。”
长岚沉,怒眉相向。“我想也知道是他。连我⽗亲都向着他,要我娶津山雅乐。”
斑木极力说服他。“我觉得你和津山雅乐很匹配啊!”“你住口,连你也被他收买了?”
斑木峻三连忙辩解。“怎么可能,我的心当然向着你,只不过你应该要理的选择自己的对象。”
长岚苦笑。“我觉得自己够理了,你别说了,我今生只想娶一个女人,那人是楚怡靖,绝不是津山雅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