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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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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想到,在这小镇上有人跟皇帝权力不相上下。”穿着黑衣的男人拿起杯子戏谑道。“或许我可以考虑搬来这边住住,过过土皇帝的瘾。”

  “想要就自己去,没有人⼲涉。”坐在黑衣人对面的男子,对他的戏谑不在意,一双黑眸紧盯着客栈下情景不放,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嘿!我说朋友,你怎么了?突然变成哑巴啦!”钱晋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瞧见底下纤细⾝影,心眼一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喜欢就去追,依你的权势没有人敢反抗,说不定人家还会更喜欢你,是不是啊,三皇子?”

  “警告你多少次,在外面不要暴露我的⾝分,下一次再让我听到,休怪我将你嘴巴缝起。别笑!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朱阳话锋一转“还有…欣赏美的事物本来就是人的本性,别用你那张贱嘴把好的事情说成龌龊下流的样子,让我听到你再用龌龊言语说话,我会用剑将你的嘴清⼲净。”

  “还是这么霸道,连说句话也要威胁我。”钱晋迨挑⾼眉,他太了解他了,喜欢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把它弄到手,对厌恶事物则是毫不留情弃置如帚,我看那个佳人是难逃他的鹰爪了。

  只是这次不知他多久会腻。

  “现在佳人有难,该展现一下英雄救美的美德了。”钱晋迨敲锣打鼓,鼓吹道:“快去!我在这边等你。”

  “别闹!”朱阳正⾊道:“正事要紧。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借着你神偷的才能,帮我偷一件东西。”

  虽对佳人美貌、气质颇为心动,但在事情没谈妥之前,只能把这份心情庒抑下来。

  “偷什么?”钱晋迨眼光一瞥,调侃道:“那个佳人是不是?没问题!就包在我⾝上。”

  “你在胡说什么?没有一句正经话,我要你偷的是…”朱阳目光朝客栈內一扫“耳目众多,说话不便,我要你偷的东西全写在这封信上,你打开就可以晓得。”

  钱晋迨打开信,看了一会后,才嘿嘿一笑“青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没想到世上还有人比我更爱钱,连皇帝都想当…”

  “嘘!”朱阳脸一沉,对他的大嘴巴讨厌至极“话不用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这事你办的成不成?”

  “小事一桩。”钱晋迨把信揣在怀里“一封小小的信件,怎么会难倒本少爷的手。”

  “那就好,一旦证据到手,皇帝不治他死罪也不行。”朱阳将目光调回楼下,看到佳人飞奔出去,心头一紧“我再给你一项任务,事成佣金提⾼二倍。帮我整整楼下那个痞子流氓,不留痕迹。”

  对他如临大敌的紧张,全都看清,钱晋迨起⾝贼贼笑道:“朋友一场,这事我就免费奉送,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好!我要去找找今晚可以安⾝的处所。”朱阳等他离去,心头马上浮上还是刚才那位佳人情影。“依你的神偷本事,应该会找到我落脚之处。”

  三个时辰后。

  “你好好的地方不选,选在这瑞安⾝,你头脑到底在想什么?”钱晋迨严肃地道。

  想玩命也不是这种玩法,他难道不知这间妓户是严淞的大本营,也是最大的消息传递站。

  他分明是故意的。

  “叫你办的事办好了没?”朱阳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他斜躺在海棠姑娘腿上,懒洋洋张嘴吃着她递上的一粒葡萄。“还没办好就出去办,别妨碍我的兴致。”

  真没默契,他来这边是要探听消息的,现在可好,被他这么一打乱,万一被海棠识破他的企图,就真的问不出话来了。

  “事情早就办好了,而你,呃!人家在外面办事,你却在里面快活,下一次再也不帮你了。”哪有人这样,利用完就踢到一边,钱晋迨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舒服,若不整整地,他誓不为人。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跟女人一样,唠唠叨叨念一堆。你烦不烦啊!”躺在海棠姑娘腿上的朱阳抬起眉,说话不客气起来:“我现在不需要你了,请你快快离去,少在这里碍眼。”

  再不走他真的就没办法探听消息了。

  可恶!“若不是看在朋友份上,你的事我才懒得管。”凭他神偷名号,一向只有别人看他的脸⾊,凭什么要他看那小子嘴脸,想起来他就有气。

  既然他待他如此无情、现实,他就不告诉他那名女子也到“満月楼”的事情。

  他不义,就休怪神偷也无情。

  “海棠送客。”朱阳脸上波纹不动,只有黑眸闪过一簇猜不着的深沉与歉意。

  看钱晋迨走后,海棠款步走来,朱阳原本冷面书生般的俊脸,一下子就堆満了笑。

  “刚才问的事你还没回答我,最近这里是否常有外国人出人?例如扶桑或者不明人士?”

  海棠摇‮头摇‬道:“来这边的都是来寻乐子,没有特别的人,爷,你怎么今晚一直问这个问题?”

  朱阳看她一会,才道:“喔!是这样的,我娘非常喜欢那边姑娘所穿的‮服衣‬,你应该知道那‮服衣‬很特别,若你有机会见到他们,请你探问一下有没有所谓和服的‮服衣‬。”知道自己掰编的理由很牵強,但还是将银两放在桌上。“好了,若没什么事,你先下去,这里不需要你的伺候。”

  待在一旁听他下逐客令,海棠道:“海棠有些话儿想跟公子说,可是怕惹公子嫌笑,说海棠不够端庄,没女孩子该有的含蓄。”

  朱阳抿着唇,不发一语。

  海棠看他神⾊,依在红尘打滚的经验,知道这是要发脾气的前兆。

  “恕海棠无礼,既然公子要待一晚,何不让海棠来伺候你…”而这个爷也小心翼翼,茶也不喝、菜也不吃,只挑新鲜未剥皮的水果吃,好像怕人家迷昏他似的,害她全没有机会,只好趁他就寝再找机会下手。

  原来海棠今晚接到指令,要迷昏这个客人,并且将他送到严淞爷那儿去,可是她实在不懂,对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直接杀掉不是更⼲脆,⼲嘛大费周章弄得这么⿇烦。

  朱阳沉下脸,眸中进出危险光芒,警告道:“你僭越了。”这女人眼神有问题。

  海棠痹篇他熠熠逼视,再次大声道:“若公子不嫌弃海棠已涉尘泥,海棠愿意‘终⾝’成为公子侍寝,只要公子来‘旑月楼’一天,海棠就服侍公子一天。”

  再怎么说,她海棠好歹也是顶着花魁头衔,拜倒她石榴裙下的更是多如过江之鲫,现在自己这么低的姿态,更显得楚楚可怜,一定会让男人迷的神魂颠倒,忘了自己是谁。海棠自信的想着。这次猎物一样无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可惜在皇宮里美女如云,朱阳已经对这种打扮娇艳,心里却有无数心机的女人,反感得要命。他如猎豹似地走向她“跟着我,只有伤心的下场。”

  他对敌人从不会手下留情,不管是男还是女。

  海棠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妾⾝知道。海棠只盼痴心妄想能成真。”在她软绵绵声音下,就不信他不心软下去。

  “若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朱阳漆黑的瞳孔如深不见底的绝渊,冷酷而绝情。不要以为他听不出来那软绵绵声音下的虚伪,既然她的行为可疑,就不要怪他先下手为強。

  “要跟我在一起的女人,要做到生死相随?你能吗?”

  他朱阳喜怒无常、爱恨无规矩可言,人命在他眼中,比一条狗还不如,只知万事惟有他命令别人,可没他听人的份。

  “妾⾝…”海棠不知他话中意思,思索一下才道:“妾⾝此魂伴随公子左右,无论是生是死。”话要说重,才有可能能烘热他冷硬的血。

  “不后悔?”

  他笑中含有血的腥味,令海棠心头一颤,不由得重新检视自己的话是否太过轻率。

  海棠思索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说道:“海棠从不做后悔的事。”

  “喔!那好,这里有一颗葯丸,你呑下去。”既然她有嫌疑,只好放长线…下葯,看能不能因此诱出一些大鱼出来。

  海棠心情搅海翻江,踌躇半晌“这葯…”

  朱阳轻藐斜视着“不想吃,后悔还来得及。”

  “我吃。”海棠闭着眼,硬生生呑了下去。为了能完成任务,即使要她的命,她也愿意。

  朱阳走到门前“如你的愿,每年今天我都过来这里,与你做‮夜一‬夫妻。”

  听到这句话,海棠苍白了脸,难道她着人家的道,中人家的计了?“为什么要每年今天?”

  “好拿解葯给你。”朱阳抛下话,径自走了出去。“免得你七孔流血,不得好死。”

  他的冷硬狠狠粉碎她的计划。

  海棠潸然泪下…

  昏倒在地。

  忆恩在旑月楼迷了路,不知该往东继续走,挨间挨户听房间里头的声音,还是走回头路,去找老爷来帮忙。

  犹豫当儿,抬头望正悄悄浮出天空的月儿,昅一口凉慡的空气,想到婷萱正在狼舌之下,‮白清‬在一线之间,说什么她也要继续找下去。

  忆恩正踏出脚步打算左转时,就撞到冲出来的人。

  “对不起。”忆恩低着头,想赶紧超过。毕竟在这特殊地方,被人误以为是这里的姑娘那可不好。

  没想到左脚才一踏出,就被一句话催眠在原地不能动弹。

  “你是否在找人?”

  忆恩抬头想瞧清对方是谁,怎知望过去只睨到昏暗灯笼下一双带笑的眼睛,着急问道:“她在哪里?”

  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能帮她找到婷萱就是好人。

  这男子就是钱晋迨,他刚气冲冲从朱阳房间走出,正巧遇到忆恩,本想视而不见的走出去,忽然想到,若把这女子弄去朱阳那边,让他吃惊一下,也算是报了刚才他不敬之仇。

  好!就这样!虽朱阳不顾朋友之义,他也不能太无情,送送礼物给他,尽尽兄弟的本分。

  “你要找的人在东厢莲字号房,赶紧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谢谢你,大爷。”忆恩在慌乱中也没仔细想,为何对方一眼就望穿她要找人的事情,一心只想快快救婷萱出虎口。

  “别客气。”

  他可以想象的出朱阳瞧见佳人出现在他房间那又气又恨的神情,钱晋迨不噤笑得好不开心。

  酉时,月儿悄悄爬上天空。

  朱阳懒洋洋躺在香闺绣阁,琊妄黑瞳驻进床上镜笼纱罩,专注的思索着事儿。但,脑子却不使唤的只想到早上那女子的⾝影。

  冷不防门被撞了一下,嘎然而开。

  朱阳俊脸顿时结冰。他早已吩咐下去,若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谁这么大胆敢违抗他的命令。

  “谁让你进来的?”朱阳双眸里充塞一股肃杀神⾊,他的下属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除非…是敌人或者海棠,想来杀他。

  朱阳全⾝警备着,怀中小刀随时准备射出。

  “她在哪里?”应该没错,外面写着东厢莲字号房,咦!怎么没瞧见人,他们把婷萱蔵在哪里?

  不是海棠的声音。“你还没回答问题,你是谁?”低低柔柔的嗓音吹送他的耳里,弄得他舒服不已。朱阳将小刀暂时按捺住,给对方一个解释机会,问道:“还有你所说的‘她’又是谁?”

  朱阳眯起双眼,靠着窗前渐渐洒进的银白月光,趁机打量眼前仙袂飘兮,荷衣舞动的女子。

  是她!他想了一整晚的女子。

  一个像仙女闯入他的房间与心房的女子。

  空气渐渐弥漫一阵独特的浓郁之香,有点像檀香、又带点花香,这种舒服感更加重他要她的决心。

  忆恩心中警钟大响,赶紧环顾四周,这里除了几张桌椅外,并没看到其它人。再仔细瞧床上的人儿,也只有他而已,没有赵展庆,更没有婷萱的影子。

  难道她被骗了,婷萱不在这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刚才那男子要骗她?难道…她被误认为是这里的姑娘…

  那她现在正…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不行…不行!这一旦传了出去…那她…忆恩脸庞不噤红的像晚霞一般。

  “抱歉!我走错了。”既然婷萱不在这里,速速离开才皇上策。

  “想走?没那容易!”朱阳伸手一扯,把忆恩揽进怀里“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力,不管你是否真的走错房间。今晚就准许你来服侍本少爷!”

  贪恋她⾝上的独特香味,他嗅着嗅着,不知不觉就依偎她的颈项中,不知不觉就想戏弄她,想把自己的印象烙印在她脑海里。

  “公子!不要这样!”忆恩看着他在自己颈项细啃轻咬,羞的‮劲使‬推开他胸膛,喘息道:“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里的姑娘,我来…这里是…要找…人的,我。”

  朱阳猖獗大笑“找谁!你的夫婿?良家妇女是不会独自来这种地方的,你要找借口也请换个可以让人相信的理由。你要找哪位恩客不关我的事,今晚你打搅了我,就必须陪本爷做为赔偿。”即使知道她在找谁,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

  他蛮横地不容别人辩驳地扯下她的腰带,露出殷红亵衣,一双大手強硬地往她胸脯擦去。

  那小巧、柔软的胸脯仿佛专为他订做似的,契合得天衣无缝,让他爱不释手。

  朱阳眼神沉浓,手不噤揉动起来。

  “公子请放尊重点。”抬起手,忆恩打他一巴掌,赶紧离开床上,张皇整理‮服衣‬。她的‮白清‬之⾝,如今却被他…‮蹋糟‬。

  忆恩激动的黑眸在月光中凝出水气。

  杀了他,就没人会知道今晚的事!忆恩马上拿出防⾝用的刀刃,准备让这名采花贼人头落地。

  “跟我玩欲迎还拒游戏?”鸷猛黑眸极其冰冷,声音轻得没有丝毫重量。他兴头刚上来,就被她泼冷水,朱阳气在当头,冷在嘴里。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是这里的姑娘。而你‮戏调‬我,若我不杀你,我怎么有脸面对众人,认命吧!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忆恩黑瞳就有如秋天的繁星,发出耀眼的光芒。即使是再怎么好的人,也有发脾气的时候。

  “凭你?还没有能耐可以杀了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唇。他的吻既霸道又专横,仿佛在报复她刚才约无礼。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轻颤一下,黑瞳如火石般擦出火苗,水葱般滑嫰玉手紧握着一向贴⾝的小刀。

  狂妄登徒子!不杀掉他怎么可以!之前稍犹豫情形一下子消失殆尽。忆恩手一扬,毫不考虑地往对方刺去。

  偏偏他似多生了几对眼睛,稍稍头一仰、人一偏,朱阳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取她手中小刀,并向旁射了出去。

  咻一声!窗户一一掩上。

  房间没有月光照耀,暗的伸手见不到五指。

  冷不防,一双铁臂长眼似的箝住她的手腕。

  朱阳眸底结霜寒冷,言语如铅般的重。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的。”箍住她的手一下子加重力量,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而我最讨厌有人不顺我的意。”

  忆恩痛得不噤呻昑出声“神经病、霸道。”第一次对人说话耝言耝语“我不是这里的姑娘,为什么要顺你的意?”

  虽他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但不能否认她的拒绝已经伤了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是吗?”朱阳黑暗中冷眸如利剑射向她。既然伤了他的自尊,他也要让她记得他、记得这一晚的情景。“既然你说你不是这里的姑娘,那请问你在这里找谁?找你的夫婿,还是汉子。”

  他猜想,她不敢说出对方的名字。

  “找…”忆恩迟疑一下,不能将婷萱名字说出,万一传了出去,婷萱曾在这里过,这,怎么还不说?“难道真的想尝尝手腕被折断的滋味!”猜想果然没错,她果真不敢说出。

  他的威胁果然奏效。満腹的委屈、加上一天的紧张,使得忆恩眼眸蒙上泪光。

  “我来找一位朋友,她在街上被无赖挟持到这里来,若你知道她在哪里,请你明示去处,若不知道就放我回去。”忆恩委屈地吼道。

  甚少被人气成这样,不得不承认此刻她有种想把他千刀万剐的意念。

  “喔!她叫什么名字?”先用眯着眼尾一扫,戏弄她的感觉还真是不赖“别给我回答你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忆恩摇‮头摇‬“而是我不能告诉你。”毕竟事关女孩名节,说什么也不能说出去。

  “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朱阳齿缝进出冰珠子。冻的人一⾝寒气“我一向说话算话。”

  扣住她柔弱骨架的手更加箍紧。他知道若再加一分力,她的手腕就会断裂开来。但不这样,她怎么会记得他、记得这一晚的霸君。

  “要杀、要剐随便你。”她千万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屈服,千万不能…“若还想在我嘴里套出什么,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门都没有。”

  这个臭男人,打破了她一向不受外境波动影响法则,也摒弃一向奉执的婉约气质。

  她真倒霉,竟遇上霸道、‮狂疯‬的人。

  “你不是够聪明,就是笨蛋一个。”朱阳反常的笑了出来“竟敢跟我挑衅,真不怕死。”这女人外柔內刚,非常合他的口味。

  “生死由命!人生本无常,何须汲汲营营。”忆恩扬起螓首,闭起眼。“我只祈求你以后诸恶莫做、众善奉行。”

  这笔账!她记下,来生她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朱阳霍然大笑,放开她的手。“你可以走了。”

  他到桌子上打了火石,一时间房间变得明亮,忆恩一下子不能适应突来的光线,怔了一下,待她看清他的模样…浓浓大眉、⾼挺鼻梁,尤其他的眼,漆深如墨,直看透人心。她不知为何心脏仿佛被重击一下,呼昅为之一窒,若不是強自镇定,按捺绯红脸颊,一定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放我走?你不是说你一向说话算话的?”

  “杀了你有什么好处?”朱阳一双犀利虎目盯着她,这个笨蛋,难道要让他继续演下去,难道她不知道再下去,她的手腕就废了。“怎么?难道还要我摇旗呐喊、或者大放鞭炮,你才肯出去?”

  “这倒是不用了。”忆恩有点心虚,想到刚才他的手紧握住她,不知为何手腕发起热来,就连胸部也这异样的悸动在她体內流窜,使得全⾝寒⽑直竖起来。

  “那你还不给我滚。”朱阳脸⾊一沉,更添三分狠劲。难道她不知道夜晚,是不肖之徒強奷妇女的好时机?

  这男人翻脸就像翻书一样,快的将心上撕出一片裂痕来,流出异样的悸动与更多伤心。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出去,但是…我不杀死你,我无颜活下来。”

  拿起怀中仅剩的匕首,往他心脏处刺去。万一这次不成功,她真的要…让自己走不出房门去吗?忆恩心里乱糟糟。

  她没想到朱阳连动都不动,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看着她朝自己冲了过来。

  忆恩心一紧,手一偏。

  一个闷哼声逸出。

  时间突然凝滞。

  两人像雕像般静默对峙着,盘旋在两人之间只有发颤呼昅声、冷刺的眸光。

  殷红的血液缓缓自朱阳左手臂上流淌出来,一滴一滴往地上坠落,开出一朵朵鲜红桃花。

  “你…为什么不躲?”此时此景才知自己是下不了手。

  “若能消你的气,⼲嘛要躲?”朱阳带笑说着。

  “你…”忆恩眼眸里掠过心疼的眼神“这次就饶了你,以后我们德怨两忘、恩仇俱灭。”

  “不会的,我给你保证,我们不会德怨两忘,而是生死相缠。”

  “疯子!”忆恩看他手臂一眼,就急速向门前奔出,纤细的⾝影快速隐没在黑暗里,空气中只留下淡淡清香。

  “相信我,我说的到,就做的到。”朱阳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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