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面无表情的从风⾐的口袋里掏出一烟点燃,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前方活泼俏丽的她。
虽然她长得很美,自然又纯真,但他会这样跟着她,绝不是有非分之想,完全是因为脑海中消失不见的幻觉又出现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那样,如果知道,他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一切都发生在那一瞬间…
那天晚上他和婉馨吵了一架,但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开车送她回家。
两人一路上都沉默着,他开始思索着两人的未来,甚至猜测如果他此时提出分手,婉馨会有什么反应?
不是婉馨有什么不好,但他总觉得婉馨与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的⾝分。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忽然浮现婉馨跟另一个男人光裸着⾝子的亲密画面…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有这种污蔑婉馨清⽩的幻觉?
就算要分手,他也不该对她有这种想法。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的嘴却不听使唤,脫口的问了句:“你最近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问出口之后他马上就后悔了。
他认为男女之间,不管为了什么理由在一起,要分手也应该好聚好散,不应该搞得两人撕破脸,弄到不而散的地步。
“你…你怎么可以污蔑我和别人上?”婉馨的反应非常烈。
听到她的回答,他的心倏地沉到⾕底,她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上’两个字。”
虽然他的嘴里是没说,但脸上的表情摆明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作贼心虚?”婉馨气得几乎跳起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接受男友这样的指控。
“我们分手吧!”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女人的背叛。
“不!我不要分手…”婉馨痛哭着“你要相信我绝对百分之百爱你…”虽然她极力的否认,但却无法消除他心中产生的影。
“你是怎么个爱法?在别的男人⾝下爱我吗?”他愤怒的转头吼她,完全没注意到车子已偏离了车道,头冲向一部卡车…
自从车祸发生后,他的脑海中再也不曾出现类似的幻觉。但是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个女孩将会发生危险,但他却不知道她会在何时、何地、发生什么样的危险?所以他只能跟着她,因为他想知道,他脑海中出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他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雨线绵的夜里,社区的巷子里异常暗,连路灯都显得暗淡无力,他无声无息的跟在她⾝后,始终保持着一段适当的距离。
即使是如此,韦冰柔还是发觉到有人跟踪,不断的回头张望。
她那表情十分耐人寻味,一脸请君人瓮的姿态,让人啼笑皆非,他不噤在心里笑她不知死活。
这样冷的冬天,昏暗的巷子里,家家户户紧闭着门窗,窝在温暖的客厅里看电视,如果歹徒真的出现,她恐怕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算有人听见她的喊叫,大概也不会愿意伸出援手。
韦冰柔被⾝后行迹可疑的人跟得有些不耐烦,仿佛刀刺在背。
这家伙从前天就不定时的出现在她的四周,今天更是从她下了公车后,就一直跟着她,行为鬼鬼祟祟的,満脸的落腮胡,还一⾝“街友”的打扮,他会不会是这阵子横行社区,还没被察警抓到的“社区之狼”?
他该不会刚好相中她当猎物吧?
韦冰柔难得精明的瞳眸出精光,脸上露出如花的微笑。
虽然她没有一⾝的功夫,但是“落跑”的功力还算可以,不如就试试看他是不是真的在跟踪她?
打定主意,韦冰柔拔起腿如风似的往小巷子里头钻。
狂奔了一阵子后,她回头望了一下,发现那一名“街友”虽然落在后头一大段距离,但是并没有放弃跟踪她的意图。
他果然是意图不轨,否则为何要对她紧迫不舍?
这种人不给他一点教训绝对不行!
韦冰柔气愤的拿出机手拨号警报,看他还能玩出什么名堂!
自顾着沾沾自喜的韦冰柔,完全没发现危险悄悄向她近,当她发觉自己的⽪包被一旁躲在暗处突然冲上前的人抢走时,她慌张的大喊:“抢劫…”
不过她的呼救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附近躲在温暖窝里看电视的居民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如此孤立无援的情形下,她只能自力救济了,因为丢了⽪包之后的她可是⾝五分文,连家门的钥匙都在⽪包里,找不回⽪包,今晚她可能要露宿街头了。
为了不让自己陷⼊这样的窘境,她忘了穷寇莫追的道理,拔腿拼命的追赶抢走她⽪包的坏蛋,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平常她就有跑步的习惯,迫起那个坏蛋显得游刃有余,反而是那个坏蛋有些心余力绌,速度惭渐慢下来,最后终于停了下来,缓缓的转过⾝面向她。
此时抢匪的手上多了一把刀子,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森可怕。
韦冰柔这时才发觉自己的行径有多危险,困难的呑咽着口⽔,声音颤抖着对抢匪说:“⽪包里的财物你尽管拿走,只要把件证和钥匙还给我就可以了…”她愈说声音愈小,更让人察觉出她的害怕。
抢匪似乎也发现了,他挥舞着亮晃晃的刀子,一步步的朝她近一一
韦冰柔吓得腿双发软。
惨了!这会儿不但会失财,恐怕连清⽩都会被夺走…
抢匪认为她应该害怕得转头赶紧逃,但是她却一点逃走的意思也没有,这种反应惹火了抢匪,他举起刀子刺向她…
韦冰柔脚步一个踉跄的跌倒在地,全⾝被地上的污⽔溅,心中感到又冷、又气、又害怕,她不会就这样一命呜呼吧?
⺟亲替她算过命,她应该是大富大贵的命,怎么样也不可能死于非命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暗处突地冲出一个人影,将抢匪扑倒在地,两人扭打成一团…
这时候韦冰柔才回过神,眼明手快的抢回⽪包。
地上的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际,接获报案的员警终于赶到,掏出枝喝令扭打的两人不要动。
在地上扭打的两人在枝的胁迫下停止动作,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
韦冰柔发现一个非常突兀的现象…
抢她⽪包的男人穿着一⾝名牌,而冲出来救她的男人却穿着一⾝破旧的牛仔⾐、披着风⾐,头发略显过长、凌不堪,満嘴凌的胡子没刮…
他…不就是那个跟踪她的“街友”吗?
韦冰柔望向他的眼眸,瞬间被他深邃的黑眸震慑住,一道热流跟着在她的周遭窜流,让她遏抑不住內心的动。
怎么会这样?
一开始她以为这位“街友”对她有所企图,才会成天跟踪她,没想到他竟然变成她的救命恩人?
韦冰柔一回神,看见察警的手拷即将铐上那名“街友”的手上,她连忙出声阻止:“察警先生,你弄错了,抢我⽪包的是旁边那个穿得人模人样的男人。”韦冰柔瞪了那名“街友”一眼,怪他连替自己辩解都不会。
察警一阵错愕,但随即回神。
“刚刚你不是警报说这个人在跟踪你吗?”
“呃…钦…”韦冰柔有点词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踪我,只是他一直和我走同一条路让我很害怕…”
碰上这样的乌龙事,警员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好了,你们统统都和我回警局作笔录。”
“谢谢你刚刚仗义相助。”走出警局之后,韦冰柔不可免俗的向他道谢,还拉他到街灯下查看他是否有受伤。
韦冰柔的手轻抚着他脸上擦伤的伤痕,一面拿出面纸擦掉他脸上的脏污。
被她碰过的肌肤像是被灼伤般刺热,连⾝体里的⾎都滚烫起来,他张开嘴巴想阻止她的抚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全⾝都无法动弹。
韦冰柔克制住自己沉溺于那一对黑眸,及时唤回飘忽的灵魂,无预警的放开他往后退。
“我不是仗义相助,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有危险…”他的眼神浮现茫然,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些莫名的感觉?
包扯的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只是一直想不起来。
嗄?
韦冰柔听见他的话有一阵的错愕!
这是最新出版向女人搭讪的方法吗?
这倒是很新鲜的搭讪方法。
“你姓胥?叫胥焕?这个姓氏好像不多。”韦冰柔借机转移话题“你真的是一名‘街友’吗?”刚刚在警局的时候,他并没有否认警员对他的质疑。
“不,我有固定的住所,不是流浪汉。”胥焕显得有些不⾼兴的回答。
“对不起…我并没有恶意…”韦冰柔不懂。
方才他在警局里,员警问他是否是街友时,他一点也不在意,而她只不过是想确认而已,他的反应也没必要如此之大。
胥焕发觉自己似乎过于动,这才缓和下情绪。
“我住的地方和你住的地方只相隔两条街。”胥焕说出自己的地址“不过我不希望你告诉察警。”
“你不喜察警?”韦冰柔心想,他会不会也⾝犯重罪,所以才会讨厌察警?但继而一想,湾台的察警不至于这么乌龙吧?如果他真的是被通缉的罪犯,察警应该不会没发现才对。
胥焕察觉她怀疑的眼光。
“我没有做违法的事情,只是不喜和别人打道而已。”他对韦冰柔做出这样的解释。
忽然间,韦冰柔心里有个奇异的想法,或许她可以请他帮忙,
让⺟亲认为她也有了结婚的对象,如此一来,⺟亲有了归宿,她也可以继续她的单⾝计划…
老天!
她一定是被⺟亲急了,才会产生这么荒谬的念头…...
韦冰柔摇头摇,摇掉这可怕的念头。
“我家到了,再次谢谢你。”韦冰柔为自己七八糟的念头感到尴尬。
好累喔!
韦冰柔为了升迁,加班到深夜才回家,进门打开灯后便发出⾼八度的尖叫声,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因为她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形⾼大的男人。
他是不是贼呀?怎么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她看见茶几上摆着她的助眠剂…
她懂了,她把助眠剂放在头痛葯的瓶子里,这个人一定是把助眠剂当成头痛葯给呑下肚子里,才会在她的沙发上睡着。
真是笨贼一个!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电话,想警报抓拿这个笨贼…
咦?
这个人打扮怎么这么眼?
这一⾝破旧的牛仔⾐不是她的救命恩人…街友的标志吗?
韦冰柔觉得有必要仔细查证一下…
她大胆的走上前去看看他的长相…
果然是那名街友…胥焕!
虽然他不承认他是街友,但是她一时之间无法改变对他的印象。
“喂!你醒醒啊!”知道他的⾝分之后,韦冰柔用力的推了他几下。
“你不能睡在这里呀!孤男寡女的会惹人非议的…”韦冰柔气得又推又捏,但是任凭她怎么摇晃,他不醒就是不醒。
真是奇怪,瓶子里装的是助眠剂,又不是安眠葯,他怎么能够睡得像死猪一样?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努力之后,韦冰柔放弃了,气吁吁坐在他⾝旁,这时他却将手搭上她的际。
呵!
他到底是真睡还装睡?
就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吃她的⾖腐呀!
“你放开我,睡着了还敢来,分明就是心思不纯正!”要不是知道他误食了她的助眠剂,她一定狠狠踹他几脚。
算了!
她挪开他的手,决定不理会这个闯进她家的街友,迳自去梳洗、觉睡,此刻的她累得只想躺在上觉睡。
胥焕在半夜醒来,看见韦冰柔躺在上,像一只慵懒蜷缩的小猫一样,睡得香甜。
还好!她的家没有遭人人侵现象,她也没发生意外。
放下心之后,他没由来的生起气来。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大胆了,有个不识的男人睡在家里,她还能睡得这么香甜,让他非常不満。
不对呀!
这个跟她不识的男人就是他自己,他本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她梦呓一声翻个⾝,将修长⽩皙的⽟腿伸出被子外,紧紧的把棉被夹在双脚之间,那种引人遐思的动作,让他的视线紧紧盯在她⾝上。
懊死!她简直是在人犯罪。
不行,他是来解救她免于危险的,千万别让自己变成犯侵她的人。
他深深昅一口气,拿起一旁的睡袍盖在她的腿美上,一方面遮住这要命的舂光,一方面免得她着凉。
既然她全安无虞,也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就在他转⾝想离开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一团的景象一—
他看见韦冰柔睡过头上班迟到;出门后买了一杯咖啡和三明治走进办公室,将咖啡搁在电脑上,才…转⾝,咖啡倒了,电脑也跟着完蛋…
怎么会这样?
莫非她是个闯祸精,为什么他不停的“看见”她发生危险?
为了避免遗憾发生,他决定明天一早叫她起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