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活该没口福
后来也改隶到五十四军了,说起来还是一个军的呢,就是没见过面。”他突然想起一个事儿:“你父亲怎么八九年牺牲在那边了?不应该啊,八九年的时候他们不是在安阳嘛?”
陈雷看着南边的天空,仿佛能看到父亲牺牲的地方和墓碑,他有点伤心地说道:“本来他们不需要在边境的,不过他是排雷技术的专家,被派去指导工作,结果误踩了越军的地雷就牺牲了。”
老头儿一阵唏嘘,叹口气道:“命啊,还好,有你这个好儿子出材料,他葬在那边?”陈雷点点头道:“他先是重伤,死前留下遗言说要葬在那边,死了也要守着我们的边境,守着我们的家国。可惜,我和妈妈都没见他最后一面。”
老头儿随着他的目光看着南方的天边,仿佛看见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深深遗憾道:“我这老亲家让我想起以前的那些老兄弟们。你去看过吗?”
陈雷点点头道:“每年清明节都去。今年刚刚去过。”老头儿转过脸看着陈雷,欣慰地说:“好,有时间了带着我去,我也去看看他,顺道儿也看看我的老兄弟们。”
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他擦擦眼睛道:“不说了,陪我钓会儿鱼,晚上到家里吃饭,就吃鱼。”说着又看起了鱼漂,突然发现鱼漂一沉。
他老侦察兵出⾝,手疾眼快一拉钓竿,吊起一只金⾊的乌⻳。老头儿乐坏了,他手里捧着乌⻳大笑道:“哈哈,你看,老天主我今曰钓得金⻳婿,得,这乌⻳得好好养着,包你长命百岁。”
陈雷看着哭笑不得,心说这老头儿真有趣,说道:“这乌⻳恐怕不吉利吧?”老头儿指着乌⻳的头道:“你这就不懂了。
你看这乌⻳浑⾝都是金⾊,又不是绿⾊,这搁古代就是祥瑞,得上报送到皇家的。再看这年龄,⻳背上的圆有三十条,这是三十年的⻩喉,和你年龄一样,做你的化⾝那是再好不过了。”说着。
从鱼饵盆里拿出两条蚯蚓喂给它,还乐呵呵地逗着那乌⻳。陈雷看着那乌⻳,也觉得金灿灿的挺好看,听老头儿说了也觉得不错,点点头道:“那我拿回去养?”老头儿摇头摇道:“我钓的金⻳婿肯定要我养嘛。你又没闺女,要了⼲嘛?”
说着跟个宝贝一样放进水桶里,还把水桶放到陈雷够不到的一边。陈雷拿这老玩闹没有办法,只得皱着眉头陪着他继续玩儿。不由得说,两人运气还真的不错。
除了之前齐东来在时钓上来的那条鱼以外,又钓上来两条大鱼和三四条小鱼。两人把不足一斤的鱼放掉之后,⾼⾼兴兴地提着鱼走了,快五点钟,陈雷开车载着老头儿一路开到了市区,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跟老头儿说到商场停一下,说第一次去家里,得提点东西。
老头儿摇头摇道:“提什么东西啊?这不有东西吗?”说着指了指车后备箱道:“我都钓了金⻳婿了。要什么?这就是最好的东西。”
说完又想起来:“对了,我把你机手扔水里了,走去商场,再给你买个机手。”说着就硬让陈雷开车去了商场。
陈雷一向喜欢拍照,也经常拿机手处理文档,因此又挑了一部LUMIA930。他正准备结账的时候被老头儿拦住了,一老一少抢着付账让专卖店的女孩儿们看得惊奇不已。
尤其老头儿一⾝钓鱼的打扮实在是引人注目。陈雷最终还是没有拗过老头,也体会到了老头儿说自己是侦察兵出⾝的实力。
出了商场,陈雷又到移动营业厅补了张卡,剪好了揷到机手里,开了机手后看了一下,四个未接来电的通知信短,都是齐安娜的,他赶忙一边开车一边回了电话。
电话那边齐安娜着急地问他为何机手关机,吓得她差点警报。陈雷苦笑着说机手掉水里坏掉了。
现在已经买了个新的,正带着老头儿回家呢。陈雷问她为何不给她父亲打电话,旁边老头儿回答说自己钓鱼从来不带机手,要的就是个清净。
陈雷摇头摇,他心说这父女俩都够好玩儿的。他说起老头儿正在偷听两人的谈话呢。齐安娜听了在电话那边笑得不得了,她问陈雷是不是被吓得不轻。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齐安娜让陈雷把机手给了她父亲,对她父亲吼了一句“回来给你算账”就挂断了电话。老头儿听了。
脸⾊极其精彩,那是一种宠溺、恐惧加上苦笑不得的神态,简直用语言无法表达,他叹着气说着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说完垂头丧气地看着窗外。
陈雷看他被女儿搞得苦笑不得的样子,整个下午的郁闷一下子都不翼而飞了,看来是一物降一物啊,他摇头摇笑着对老头儿说自己一定会对齐安娜好的,让老头儿放心。齐安娜的家在市区北边一个军用机场附近。
由于经常需要起降战斗机,所以这一片并没有怎么开发成为商务写字楼或者⾼层住宅,都是成片的别墅,在这里住着的非富即贵。
陈雷在老头儿的指引下开到他们家门口。车开进齐家的小院儿,齐安娜已经在主楼门口迎着二人了。
陈雷开了车门让老头儿先下来,然后自己去车后备箱提了水桶,拿着老头儿钓鱼的一套宝贝进了屋。
齐家的小别墅由前后两个小花园儿以及一座主楼两侧的平房组成,总共占地不到一亩,前面的小花园儿大一些,有四个室外车位和一片花丛草坪组成,主楼后面的小花园儿种着一片树。
别墅主楼是个二层的小楼,占地大概两百多平米,一楼是客厅、几间客房、保姆房和两间办公室,二楼则是齐家老两口、齐东来和齐安娜他们的卧室。两侧的厢房一边是厨房和储物室,另一边则是两个室內车库。
齐东来这会儿并不在家,他在市区中心另外有房子,并不经常在这里住。齐安娜也是如此,在市区另有居所。兄妹俩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在这里和老两口团聚,平时这里只有老两口和两个保姆在家。
陈雷先是在老头儿的指点下将老头儿的钓具放到他的书房,又将钓上来的那一只一巴掌大的“金⻳”放到了客厅的水族箱里。
然后就将水桶带几条鱼给了厨房的保姆。老头儿招呼保姆把钓上来的鱼现做了,然后和老太太、陈雷、齐安娜等四口人坐在客厅叙话。齐家老太太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人,眉目间和齐安娜很像,看样子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果然这一家子都属于面相显小的。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陈雷,显得很有趣兴,正应了那句老话:丈⺟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老太太看了半天后对齐安娜点点头道:“不错,妈准了,小伙子挺精神的。”
齐安娜面带着一点涩羞,让陈雷都以为她被习燕霞附⾝了,正当两人尴尬的时候,老头搭话道:“这小子虽然花了一点儿,但却是是对娜娜真心实意的,人品心性都不错,以后经常来家里坐。”说着便笑着打量着陈雷道:“还不叫人?”
陈雷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老两口喊着:“爸、妈。”老两口都笑着点了点头。齐安娜一拧陈雷的腰道:“一下午没消息,吓死我了,对了。”她扭头问她父亲道:“爸,那只乌⻳是怎么来的,钓上来的?还是你们去花鸟市场买的?”老头儿笑着看了看陈雷,让陈雷自己说那只乌⻳的来历。
陈雷皱着眉头简单介绍了一下那只乌⻳的来历,说完之后,齐安娜竟然笑得直不起腰,她指着那只乌⻳问陈雷有没有起名字。陈雷这下窘坏了,他哭笑不得地说还没有。
齐安娜显然觉得听好玩儿的,她站在水族箱旁边看着那只金⾊的乌⻳,问道:“这只乌⻳是什么品种啊?是公的还是⺟的啊?”她没有养过乌⻳,也不懂得怎么看乌⻳的公⺟。
老头儿站在她⾝边道:“这个乌⻳应该是精品⻩喉,你看它全⾝泛着金⾊,这是祥瑞啊。公⺟我也没留神,我看看。”说着把那只乌⻳从水里捞出来。
轻轻地按庒了一下⻳甲。那乌⻳比巴掌稍微大一些,已经性成熟了,从怈殖孔露出短短的殖生器来。
老头儿⾼兴道:“公的,我说这是这小子的化⾝吧。嘿嘿~我的金⻳婿啊~”除了陈雷外,三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陈雷郁闷的要死。齐安娜笑完了,捧着那只乌⻳问陈雷:“既然还没起名字,那就叫它‘雷雷’吧。”
说着便问她父亲道:“乌⻳都吃什么啊?”老头儿也摸着雷雷的背甲道:“乌⻳是杂食动物,荤素不忌,我钓鱼用的鱼虫就行,没有鱼虫水草它也吃。”齐安娜捧着乌⻳,将乌⻳的头指向陈雷。
然后对着乌⻳道:“你看那边那个坏人了吗?他和你一样荤素不忌什么都吃!”竟然露出小女儿神态,她的话把一屋子人全都逗笑了,当天晚上,老头儿说今天⾼兴,让陈雷就别走了。
在这里陪着齐安娜住下,喝点儿酒庆贺庆贺,还拿出珍蔵的一瓶茅台。齐安娜一看瓶子就惊了,她问老头儿为什么拿出这瓶宝酒,原来,老爷子当兵从队部转业回来的时候弄了两瓶茅台,一直珍蔵了许多年,其中一瓶他当作状元红,在齐东来结婚的时候和亲家分了。
另一瓶则打算当女儿红,等齐安娜出嫁的时候喝,结果因为齐安娜一直没有结婚就存到今天,足足有30年了,和陈雷几乎一般大。老头儿得意的说这瓶子酒拍卖的话最少也得小十万。
齐安娜听了原委,彻底化⾝了另一个版本的习燕霞,红得脸如猴股,只顾着低着头拽着陈雷。
齐家老头儿⾼兴地说齐东来那小子下午不陪他钓鱼,活该没口福,在当天的晚饭就和老伴儿、陈雷、齐安娜四个人将那飞得只剩下半瓶子的陈酿给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