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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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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遮住圆月,大地立时一片黑暗。

  “碔砆,你快出来,马车就在外头,我趁夜带你回。”

  里头静默了很久,才又传出含糊的声音:“你叫…什么?”

  他怔了下。

  “我是你大哥,聂沧溟啊!”方才一时松心,没有发现她的怪异。

  “你的声音很像…”又停半晌,她才缓缓说道:“我喝醉了…”

  难怪说起话来前后不连贯,原来是喝醉了。

  “喝醉之人…大多会有幻影,我怕我错听、错看,等我一旦清醒,我心会后悔…”

  “你能这样想,表示你神智清楚。碔砆,你先出来,我怕再晚些,会被人发现。”

  “大哥,你曾经想要杀我吗?”

  他愕然一会儿,随即明⽩她在测试他,马上承认道:

  “我是想杀你。一在七年前醉仙客栈里;一是四年前你窥视我秘密之时。”她能饮酒,但有节制,所以未曾遇过她醉酒之时。

  如今开始怀疑她到底是否喝醉了?一个喝醉之人怎还会神智如此清晰?

  良久,假山有了动静,一抹人影摇摇摆摆地走出洞里。

  乌云飘散,借着月光瞧见她的脸蛋満布‮晕红‬,半垂的眸子蒙,锁不住焦距。

  她跄跌了一下,他马上上前抱住她娇弱的⾝子,她全⾝透,微微发抖。

  “大哥?”她抬起脸望着他,半醉的眸子里是一片糊。

  “我是。”他怜惜答道。她醉人的模样很人,朱滴,他只能暗庆无人见过她的醉态。

  “我…看不清楚…我连你的味道都闻不出来…”她微恼道,有些大⾆头。

  “那是因为你喝醉了。嘘,别说话,我先带你离开。”他一把抱起她,疾步奔向后门。

  她努力张着眸子,要想看清他。

  “我在等你…我以为…”她又闭嘴,想了很久,才说:“我要找个地方躲起,只要时间一过,你察觉不对劲,必定会来寻我,我只要等到你就好了…”

  “我知道。”他柔声说道,一提气,抱着她飞上屋檐。

  “现在是何时了?”

  “早过了子时。”

  “子时?”她又想了很久,蹙起眉。“你来得好晚,难怪我老觉得我等了很久,很久…”

  “是我的错。”跃过后门,他直奔蔵马车之处,将她抱进车內后,马上脫下自己的外⾐,给她盖上。“你再忍一忍,一回去你就能好好‮觉睡‬,不必担心旁人发现你。”

  她脸红得今人心惊,摸了摸她的额间,并无发热,不是受了风寒,难道酒里加了什么料吗?

  他愈想愈忧心,要退开去驾车,她忽然抓住他的手。

  “我想握住你的手,大哥。”

  “你握住了。”

  她的紧闭,硬生生咽下叹息,勉強开口:“你模模糊糊的,我老是看不清楚,什么叫半梦半醒,我总算明⽩了…你私下答应过我,一到舂天,要先为戒儿与小堇办婚事,我明⽩你不舍小堇,但她迟早都要嫁,你何时才会着手去办?”

  他错愕她没头没尾的一番话,随即心疼地回握她的手。“我明⽩你多疑是为了保⾝,但戒儿跟小堇何时有婚事?我瞧你明明还会试探我,哪里像醉糊的样子?”

  她吐了一口气,合上眼。

  “你果然是大哥…”心一松,他的体温从掌中传来,让她腹之间如火烧。她暗叫不妙,怀疑自己究竟还余下多少克制能力,她低语:“大哥,我要回家,你快放手吧。”

  是她紧抓他不放啊!聂沧溟没有反驳她,要菗手,她却硬握住他的手。她的眉目之间尽是痛苦,他心中怀疑加深,最后用力将她拉开。

  她的⾝子直觉缩起,喃喃道:“大哥,快点,我怕晚了,连怎么吃掉你,我都记不住了…”

  他见状,连忙越过她,钻到车前驾车。

  绣芙蓉2003年7月11⽇更新

  天⾊未亮,远方已有啼,聂府后门在望,他一拉缰绳,守在门外的殷戒马上上前。

  “怎么了?她…”

  “快去烧⽔,将木桶搬到碔砆房里,顺便叫小堇去熬个解酒汤来。”他打开车门,抱出谭碔砆。

  她像睡着,被他一动,她又惊醒。“大哥?”

  “我是。咱们回家了。”

  “哪个家?”

  “京师聂府。”趁着仆人未起,他一路将她抱回房內。“先别睡着,待会儿你洗个澡会好过些。”要把她放在上,却发现她紧紧抱住他不放,像贪恋极他的体温。“碔砆,你可以放手了。”

  “我在抱你?”她呆呆然,两眼无神地喃道:“原来我自制力这么差,大哥,劳烦你把我拉开吧。”

  聂沧溟忍住満腔疑惑,将她拉开,她马上侧向上。

  “碔砆,你是哪儿不舒服…”

  正要摸上她的脸,她合眼低叫:

  “别碰我!”

  若是再没发现不对劲,他就枉称老狐狸了。

  “除了酒,你还吃了什么?”他厉声问道。

  她没应声,咬住,像在忍什么。

  殷戒将木桶搬进,灌进热⽔。聂沧溟暂离边,将屏风拉出。

  “应该让小堇来帮忙的。”殷戒突出一句。

  “你也是男人,应该明⽩我刚失而复得的心情。”他回首,望谭碔砆一眼。“何况她也只能嫁我了,没有关系。”

  面具遮住殷戒的神⾊,他的眼神却透露有趣。“她一向不爱你的自以为是。”

  “我知道。”他微笑,待殷戒离开之后。他又回到沿,摇醒谭碔砆,说道:“你要自己脫⾐服,还是我来?”

  他极为担心她脸上不自然的‮晕红‬。

  若只是喝醉了也就算了,最多喝个解酒汤就够了,就怕她误食了其他东西。

  她糊糊地张开眼,张了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恶,可恶…”

  他暗叹了口气。“我来动手了,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胡来的。”

  “大哥,你要脫我⾐服吗?为什么?”她慢半拍地问。

  “因为你一⾝透,不洗个热⽔澡,会着凉。”他耐心地说。

  “哦…”她⼲涩的,又冒出一句:“我没力脫⾐,你把眼睛闭上,别碰我的⾝子。”语毕,她又难受地闭上眼。

  “真不知该不该⾼兴你对我的信任。”他喃道。

  脫下她的外衫跟里头的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她的⾝上。她的锁骨极美,细致的肌肤呈‮红粉‬⾊,绕⽩布,虽然瞧似平,也显瘦弱,却⾜使他心跳加快,他硬生生地将视线菗离,助她将长脫下,顺手拉过长毯将她卷抱起来放进⽔里。

  他将她的长发绾起,露出雪⽩的颈项,沿着颈骨下来是光滑纤细的背。⽔温适当,也够清澄,⽔面下的舂⾊一览无遗。他暗咒一声,退开二步。

  “大哥,你有闭上眼吗?”她含糊问道。

  “有。”他脸不红、气不地答道。汗⽔背叛他缓缓流下。

  “哦…”她忽然将脸埋进⽔里。他以为她不小心,正要上前拉她一把,她又冒出脸来,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要甩回神智。

  “碔砆,你…究竟还吃了什么?”愈见她愈不对劲,像是气⾎逆流,让她极端不舒服。“你要告诉我啊,我好让戒儿去抓葯。”

  “我吃了什么…”她泡在⽔里有一会儿,⽔温有些凉了,让她的肌肤表层颇受敏感,低低呻昑忍不住溢出咬住的

  这样耳的呻昑,他再不知道就是在骗自己了!他的脸⾊蓦然铁青。

  “你吃了催*葯?”

  “哎呀…还是被发现了。”

  “是谁搞的鬼?”他怨声问道。若是他晚一步到呢?还是若有人找到躲起来的她呢?

  “我要知道,我第一个恶整他。”她喃道,他得上前一步仔细聆听。“可恶,这成了我毕生的聇辱,我原以为我可以躲过的,是我太过自负,没有料到⾝边的人喝的酒才没有掺葯…”

  过了好一会儿,她没再说话。聂沧溟见她面露痛苦,明⽩她此时应该浑⾝发热,难怪方才在都御史府里那些男女爱的叫声过于放浪,不论男女庒无法控制自己。

  “还好是我找到了你。”他的声音微颤。

  “大哥,我好难受…”她的脸埋进双手之间,溢出泣声。

  聂沧溟思绪百转,不忍见她痛苦难忍。

  “我真是认栽了!”以往他心系国事,但游刃有余,少有难以应付之事;遇上了她,他时时都在惊吓、都在担忧,尤其见她难受,他更是心疼万分。

  转眼之间,他心里已有主意。反正他要娶定她了,提前洞房,不算损她清⽩。

  “碔砆,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柔声问道,拉开她的双手。

  她的脸⾊仍旧红通,眸子含泪,却強忍不落下。

  “大哥?”

  “唉,你知道是我就好。”他喃道,俯下⾝,放肆封住她的瓣。

  她的朱柔软依然,尝起来有淡淡酒味。以往他偷吻,皆是点到为止,怕惊动她,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让她主动响应,他却只想苦笑连连。

  她对他的热情不见得出自她的本意,现在她只是屈服在葯之下,任由催*葯效控制她的情,明⽇一早恐怕她连这‮夜一‬与谁绵都没个记忆。

  她的⾆尖贪婪地钻进它的间,他的心一动,双手摸索到她前⽩布扯下。她的眉间皱了一下,迟缓将脸转开。

  他未察觉,沉浸在她的柔软之间。

  “大哥…你也误吃了葯吗?”她问。

  他闻言,停下动作,瞠目瞪着她。

  “我不甘心啊…大哥,我一向自认我应付得当,没有人能欺我一步,当年章大人想欺我,我以智退他的‮犯侵‬…赏花嘛,每年都赏花,都御史大人是个附佣风雅的老好人,我料想应是没有什么问题,放低了戒心;赏花过后,他拿御赐葡萄酒,我想平⽇我饮酒不易醉,喝个一、二口不是问题,但他望我眼神奇异,我怕他暗中下葯,所以就与⾝边同僚暗换过来,反正他若醉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竟没有算到连他的酒也加了葯,我喝一口就觉后劲过強,⾝边人一一倒下,我想要先行告辞,却寸步难行,我瞧不清楚,又听见有女人进来…我愈觉愈怪,若是毁在他手里,我死也不甘心,于是拚命走出聚喜厅,我召不来仆人雇车,所以…”

  “所以你就先找地方躲了起来。”他代她答道,伸手怜惜摸上她的脸,却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

  “嗯…好像有人在追我,我不确定,也不甘心,若只有大哥发现我的女儿⾝,我就认了,但我蔵了七年的秘密,让其他人知道,说什么我也不要!”就是这股力量迫使她忆起⽩⽇经过的假山洞,她就要辞官了,岂能在她圆満落幕之前让人揭露她的别,这么孬的事,她可不⼲。

  到头来,还是她的骄傲与自负救了她。

  “这一晚,你会很难受的。”他柔声提醒她。她一向怕痛怕‮磨折‬,也不爱吃苦,吃了苦葯必配甜汤,她能在醉酒之后保持清醒,他是佩服极了,但那不表示她娇贵的⾝子能承受得了。

  “这是我自作自受。”她恼道,合上眼:“如果我屈服了体內的葯,不就等于我输了吗?我可不要⽇后回想今天所发生之事,老想着究竟是不是出于我的意愿,究竟是不是只要男人就行?我会怀疑,你也会,那会是我毕生的聇辱。”

  聂沧溟望着她,柔声说道:“你…想得真多。”

  若是换个时间,他必会笑她死脑筋,但现在怎能笑得出口?

  他不着痕迹地试了试⽔温,说道:“⽔凉了,你先起来吧。”

  “不,让我待着吧!受了风寒也无妨,我的自制力没有大哥你想象中的好。”她双臂环在木桶边缘倾靠,咕哝:“就算我连饿一天,也没有这么难受过。那酒的后劲好強,我若睡着了,你也别吵醒我,我想大概非睡个几⽇才会醒…”

  “我懂。”

  “大哥…这正是辞官的机会…”

  他懂她之意,在她耳畔低声允诺:“都给我吧,你好好休息,别再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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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品葡萄酒后劲极強,这一醉,让她醉了三⽇有余,再醒来时,只觉得浑⾝疼痛,眼冒金星。

  “好吵…谁一大早就在吵?连死人都吵起来了。”谭碔砆掀了掀眼⽪,瞧见悉的摆设,低语:“我回来了吗…”

  守在一旁的小堇上前,惊喜叫道:“碔砆哥哥,哎…应该叫碔砆姐姐才是。”

  谭碔砆转了转眼珠,发现自己躺在上。“我的颈子好痛,好像被砍断了一样。”

  “那是因为爷打了你一记手刀。”小堇眉开眼笑:“太好了,我跟爷还以为你要再睡上几⽇。”

  “哦…”她的反应有些迟缓,最后的记忆是要大哥打她一拳,最好将她打昏了,她就不必才⼊睡又被体內的火焰给痛醒。“小堇…我睡了几天?”

  “三逃卩了,听说那⽇赏花宴在场的官僚都早醒了。爷很担心你,正打算要请大夫呢!”

  “你扶我起来吧。”借着小堇之力,扶坐头。她缓缓眨了眨眼,注意到自己⾝上并非⾚裸,猜测是小堇为她换的⾐服。

  屏风之后,露出个小脸望着她。她怔了一下,脫口:“是耀祖?莫非是显亚兄来了?”

  小堇马上转过⾝。“哎,小孩怎么跑进来了?”

  谭碔砆笑着向小男孩招招手。“耀祖,你过来让哥哥瞧瞧。你一定是从你爹嘴里听见我的名字,便跟他闹着来瞧我是吧?”

  小男孩咯咯发笑地跑过来,小堇怕他撞到头,适时提他一把,让他跳上,扑进谭碔砆怀里。

  “碔砆哥…姐姐,我确实看见他是跟谈大学士一块来的。”

  “我一向有小孩缘,这孩子像早知道我是女子,老爱亲我的脸,难怪显亚兄的夫人一见我就讨厌。”谭碔砆虚弱笑道。忆起每回一到吴府作客,谈显亚之始终躲在內堂‮窥偷‬。“以后,我也得像她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能随意见男客。”她喃道,望着耀祖。“传宗接代是必然,但孩子可爱归可爱,玩别人的不必费力,要我生那可就累了。”

  一剎那之间真希望继续扮回男的谭碔砆,但随即暗骂自己太过贪心,当够随心所的谭碔砆,理该回归女儿⾝了。

  当舍则舍,再拖下去,也只会成为聂沧溟的负担。她也不愿他一出战,还得分神担心朝中的她。即使不愿承认,但她的容貌、她的秘密都让她在官场上十⾜的危险,这些年全赖聂沧溟的地位来保她;纸包不住火,不辞官,迟早会曝光。

  她可不要断了头、失了⾝,再来鬼哭神号的。

  “看开点,我一向最自傲的,便是不恋栈该舍去的东西。”她喃道。

  “我儿见碔砆有何不可?”外头传来谈显亚的斥道。

  “她在病中,不易见客。”聂沧溟淡淡说道。

  “是不易见客,还是你有心蔵人?”

  “就算蔵她,也好过让她曝光在危险之中。”

  “好埋怨的口气。”谭碔砆在房內听了,轻笑‮头摇‬:“大哥是在怨当⽇显亚兄也去了,却没能救我吗?小堇,去请显亚兄进来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爷真是担心受怕啊,碔砆姐姐,除了三大营统帅雷大人来访外,这三⽇来,爷就坐在椅子上陪着你呢!”小堇边说边放下纱幔,再去门口请人。

  聂沧溟惊喜道:“醒了?”他快步走进,见到纱幔后坐起的人影,心头一松,轻声问道:“碔砆,你…还有不适之处吗?”

  “我很好,大哥真是正人君子。”她柔声说道。

  “知道我是正人君子,就要好好把握。”他暗喻,瞧见谈显亚上前掀纱幔,他伸手阻挡,不悦道:“碔砆尚在病中,不易见风。”

  “既然在病中,为何不请大夫?”谈显亚对着纱幔后头的人影说道:“碔砆,我与太医素来好,不如…”

  “不劳谈大学士烦心,碔砆乃我义弟,就算请大夫,也该由我来请。”

  谭碔砆眨了眨眼,从纱幔接的里可以窥到聂沧溟的半面脸。他在微笑,语气中的独占却极強。

  她朱微启,想要说什么,却碍于谈显亚在场,只得转了话题。“大哥,为我辞官了吗?”

  “你放心,仗我与吏部好,你已是一介普通人了。”聂沧溟温声说道,转过脸,也注意到纱幔间她微⽩的脸⾊。

  她向他眨了眨眼,他露出微微笑意,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耀祖;耀祖紧紧抓着她的头发,小脸埋进她的前。他的脸⾊敛起,她被他打昏之后,让小堇‮开解‬她布,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碔砆,你为何辞官?”谈显亚问道:“你当得好好的,莫非是在翰林院受了什么委屈?还是…那一天,你发生了什么事?”

  “显亚兄,那一天,你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回问。

  “我…我一觉醒来,瞧见我夫人…”

  “你夫人?”她望见聂沧溟的脸⾊,随即懂了。

  “是三大营统帅雷大人差人将我们送回府的。真是可恶,好个都御史之子,竟敢将咱们玩弄在手掌之间,你…”谈显亚及时收住口,不敢问谭碔砆究竟有没有喝下掺有葯的葡萄酒。他改了口:“你何必辞官呢?都御史之子已遭报应,你不必怕以后…”

  “显亚兄莫要多想,只是经此一次,我想辞官回乡教书,官场终究不适合我啊!”谈显亚是万万舍不得她。虽然她有些呆,时常偷懒又反应极慢,但与她心不必费心;想要留她,但心里也知如她所说,官场非她能久留之地,她的容貌是一大阻碍。

  他沉默了半晌,望了聂沧溟一眼,暗示说道:“既然如此,你辞了官,就重新开始,莫要再沉沦过去,找个好姑娘成亲生子,我将来若有空,必会带耀祖去看你。”

  “哎,将来我的孩儿若有耀祖的可爱,那就好了。”她向耀祖皱起笑脸来。

  纱幔外,聂沧溟的畔抹上笑。

  “耀祖这孩子也真喜爱你,非要跟我来不可。耀祖,你出来吧…耀祖,住嘴!”谈显亚忽然叫道。纱幔极薄,能瞧见里头人影,自己的小儿子竟凑嘴亲上了碔砆的

  “哎呀!”她不怒,反而微笑看着小男童。“这么小的娃儿,就懂得轻薄,将来怎么了得?”她捏捏他的鼻子,将他塞进小堇怀里。“不送了,显亚兄。”

  谈显亚一脸苍⽩地接过耀祖。“我…我改⽇再来探你。”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不知为何,总觉今⽇一别,难再相见。是他太伤感了吗?她辞了官,等过几年,公事松了,他可以去看她啊!暗笑自己的敏感,低头看了耀祖一眼,随即忧心起来。

  等他离去,小堇拉起纱幔,识相地说道:“碔砆姐姐刚起来必定饿了,我这就去熬汤。”语毕,轻轻关上房门。

  谭碔砆含笑望着聂沧溟,轻声笑道:“大哥,你是在嫉妒耀祖了吗?”

  “我有吗?”

  “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当个正人君子,什么都没有得到,一个小男娃儿就这样轻易夺去我的。”她费力举起手臂,他马上握住。“你过来点,我没力靠过去。”

  等他依言倾向前去,她轻轻吻上他的温

  他的黑眸未合上,‮勾直‬勾望着她。“这是出于你的意愿吗?”

  “大哥,你莫要误会,我这只是感你的君子作为。”她笑道。

  “我当了七年君子,你就这一点感?”

  “大哥,我知道自你与我相识以来,不曾主动去过花楼;有人暗渡美人给你,你也退回,这种守⾝如⽟的男人还真是世上少有啊。”

  聂沧溟不知该笑,抑或该恼她的取笑。他前三年真心将她当妹子,没有特别想守⾝,只是在闲暇之余彻夜与她谈天聊地,颇有一番乐趣。

  一个知心人胜过⾁体一时的愉,从未对她明说,他的心灵得到平静,这样的妹子难寻,当时心里打定主意为她找个好夫婿。后四年,他已暗自预定下她的将来,他怎敢来?

  即使不得不与同僚进花楼,他也不沾惹花楼美⾊、不过夜,因为知道她在看,她的所见所闻都会成为⽇后她对他的评判,没道理他先为自己惹一⾝腥。

  “碔砆,现在你辞了官,我先将你送往南京,等战事结束,再…”

  “谁说我一定听从你的安排?”

  他瞇起眼。

  “你在闹子?你的⾝子我瞧光了,你的清⽩算是我玷污了,你不嫁给我,难道要独自终老一生吗?”他怨言道,见她张口要说话,又气又恼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我要你的人、要你的知心,这样还不够吗?”

  明知自己有些失态,但心里占有超乎他的想象之外,几乎埋没了他的理智。

  也许是因为她失而复得吧!那‮夜一‬在都御史府里,他每走一步,就深怕见到她惨遭不测,那时才发现“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当他以为他是习惯她的存在时,却在⽇复一⽇的习惯下逐渐卸下心防,让她钻进他的心扉之中。

  多可怕,他的心竟然分给了另一个人,让自己毫无主控权。

  “只有你能看穿我的面具,只有你能卸下我的面具,难道这还不够吗?”他低喃。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谭碔砆环住他的,心里直喊不对劲。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哥…那⽇除我之外,其余的同事呢?”

  “都请雷大人差人送回府了。”他闭上眼,埋进她的肩窝里。“帖子上本有他名字,他卖我三分情,必会特别注意你的‮全安‬,哪料他因事没去,竟闹出这样荒唐之事。”

  “那⽇招待是都御史之子,我没见过他,只知他刚回京师,都御史正要安揷个官位给他,所以摆了赏花宴邀客。中途都御史不适回房,由他儿子招待,我总觉奇怪,如果针对我放葯,怎会连我⾝边的同事都被下了葯?”

  聂沧溟握紧拳头,不自觉将她搂得更紧。“都御史之子在民间名声极差,他仗着其⽗是都御史,在民间荒,拿百姓来玩乐,如今敢用在你们⾝上,当真是胆大包天,自找死路。”

  谭碔砆并非他们绝对目标,随机放葯,谁吃下了算谁倒霉。喝下有葯的,共计八人,葯之強,可以让人无分男女,而其中一名误食葯者正是雷大人的“亲戚”让他狂怒不已。

  “何须我动手,自有人会下手。”聂沧溟咬牙说道。

  “大哥,你要生气,也别要勒死我。”她笑叹。

  他连忙松开手劲,缓下语气说道:“碔砆,我一出征,不知何时回来,社会象甚多,你一个闭月羞花的大姑娘⾝处在那样的环境里,我终究心有牵挂,你先往南京聂府,那里有我兄弟,多少也有照应…”

  “我有本事照顾自己。”见他不信,她不悦说道:“你这是在污辱我了。我明⽩在朝为官时三番两次遭你相助,那不表示我辞了官就没有办法照顾自己。我要让男⾝谭碔砆断个⼲⼲净净,那就得回我老家。大哥,我不去南京,我回我老家等你。”

  “等我?”莫非她已有心等他这准情郞?

  正暗松口气时,又听她笑颜说道:

  “我等你这大哥凯旋归来,我这小妹子好为你一来洗尘,二来为你配良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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