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齐儿姐姐!”
马车才刚到齐家大门口,席齐儿才踩下石地,就被这一突来的叫声给唤住了,她怔地回过头去。
“真的是齐儿姐姐,不是我眼花看错了!”舒允儿大喊一声,奋兴地跑上来就抱住了人。
她⾼兴地抓着人家转圈圈,庒就没瞧见席齐儿一脸错愕的表情。
这…这谁啊?席齐儿被转得头晕,只求能不能先停下来。
久马伸手扯住舒允儿的⾐服。
“别转了,再转下去,你的齐儿姐姐就快昏倒了!”
“对喔。”舒允儿赶紧停了下来,还是一脸的奋兴。
“齐儿姐姐,你赶紧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那皇宮简直就是座宮嘛,我进去绕了半天就是找不着你,本来已经死了这条心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自己跑回来了!”舒允儿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发现后头有一双炯炯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原被转得头昏眼花的席齐儿,听了这话马上回过神来。
“你就是允儿?”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亭亭匀丽的美人儿,实在很难将她与“夜闯噤宮”这四个字联想在一块。
“齐儿姐姐你还记得我呀?”舒允儿奋兴地咧着嘴笑着,不好意思地摸摸俏鼻。“你的记比席大叔好多了,我刚来的时候,席大叔本就认不得我哩,要不是我告诉他,我是鬼见愁的女儿…”
“鬼…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鬼叔叔的女儿,对了,你就叫舒允儿是不是?”
这下换舒允儿傻住了,她愣愣地点点头。不是刚刚就认出来了吗?
“三爷问我的时候,我还想不起来呢,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舍命救我…”说到了这,她竟红了眼眶。
“咦…别哭呀,齐儿姐姐你别哭啊!”舒允儿慌了手脚,赶忙着安慰佳人。
站在舒允儿⾝后的弁裔走了上来。“咱们又碰面了。”
一道颀长的影子横住她的视线,舒允儿抬起眼,一对上那张俊颜后即愣住。
“三爷?”她自语般地脫口而出。
他朝她点头微笑,炯炯的黑瞳中净是笑意。
舒允儿这下子是完全傻住了,她想过不只一百遍如果再碰上他,她第一要先问清楚他的名字,这样晚上才不会想得睡不着觉;第二,她要先掴他两巴掌,以报被夺初吻之恨;第三…第三怎么了?
他…他真的出现了,可她却没想到会真的再碰上他,现在他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了,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久马一双牛眼就在那两人⾝上转来转去,他愈看愈不对头,最后终于受不了地冲了上来,一剑就猛朝弁裔笔直挥下。
舒允儿眼尾一扫,反应快速地往弁裔⾝上一把推去…
弁裔不防突来的力道,跌坐在地。
席齐儿赶紧奔了过去,扶起弁裔。
“三爷,您受伤了?”又转向舒允儿愠道:“允儿,这人是谁?他怎么可以对三爷无礼?”
弁裔摇了头摇,阻止席齐儿的愠斥,然后又是一阵咳。
舒允儿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突然有一种被人推进五彩雾中的错觉。
久马也怔住,收起剑站到允儿的⾝旁去。
刚刚他还以为这个男人就是偷了允儿初吻,害得她朝思暮想的八王羔子,所以才会想一剑劈死他,但是现在瞧他一副体弱多病,本不堪一击的模样,不用问也知道是猜错了。
久马侧过头看了看允儿,又看了看弁裔,然后大声地问:“喂,你到底是谁?!”
“他是三爷。”答话的是席齐儿,她正在为弁裔顺背。“允儿,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他怎么可以对三爷用剑?”
“三爷?什么三爷,我不认识!允儿,咱们走啦!”久马瞪了一眼,拉起舒允儿的手要拖她离开。
弁裔用眼神示意席齐儿,席齐儿赶紧开口留人。
“先别急着走,既然人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和我爹打声招呼?还有…允儿,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就在府上留个几天吧?”
舒允儿看着弁裔,心中的疑问像打了结的⽑线般纠成了一团,她咬了咬,拨开久马的手。
“久马,我想留下。”说着,就回⾝。
久马想扯住她,但捞了个空。
“喂…你…”席齐儿马上微笑,亲昵地去牵舒允儿的手,又别具深意地看了弁裔一眼。
“允儿,走,咱们进去里头,我带你去见我爹爹。”
舒允儿经过弁裔⾝旁时,刻意地看了他一眼,眉头轻蹙即快步随席齐儿⼊庄。
久马磨着牙,不甘心地一拳由弁裔⾝后挥了上来,刚巧弁裔⾝子一偏,闪过。
“我警告你,别想动允儿一手指头,否则…”
“否则如何?”弁裔笑问。
“我先剥了你一层⽪,再腌泡个三五天,然后再用火把你烤过,煎来吃…喂,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可以走了哩…”
久马哇哇大叫地跟在后头,一夥人全进庄了。
***
“吃慢点,喝口⽔,别噎着了。”舒允儿递过一杯⽔给久马,自己则有一块没一块地撕着烤的鹌鹑。
这儿是席家的后山,隐隐约约的还可听见前院清悠淡雅的咏歌声,伴着铮铮的古琴音,飘扬在冷凝的空气中,幽幽地沁人心脾…
是齐儿姐姐在弹曲,好美的琴音,好动听的歌声,那个弁裔这会儿肯定正窝在美人⾝旁乐不思蜀哩!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会席家上下全把他当成皇太爷般伺候着,齐儿姐姐的情意更是一看便知,而那个弁裔…就不知他心里面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听说他是个王爷,不过却是个体弱多病,活不了多时的王爷…
也确实这几天老看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像得了肺痨似的见人就咳个不停,但她就是不信,总觉得这里头有鬼。
他会武功的。
那天晚上,他不但武功⾼強会飞檐走壁,且又对她点了⽳,还又亲又抱的,其间连一声咳也没有,怎么才几天不见,他不但武功全没了,还变成了一个葯坛子?
还有呀,她绝不是错觉,有好几次她都刚巧逮到他突然飘过来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总搅得她心头纷不已,然而可恨的是,他总在事后又像个没事人般。
唉,不过说得也是,人家⾝旁都有了齐儿姐姐,哪还轮得到她?才子佳人,自古以来便是佳话。
吃不下了,将手中的鹌鹑往湖里一丢,舒允儿拍拍⾝上的草屑站起⾝来。
“你要去哪?”久马也赶紧跟着站起。
她皱起眉头,向他说:“我出去走走,你别再跟来!”
咻地一下,人就不见了。
“什么嘛,整天怪气的,人家抓了一个早上的鹌鹑,也不帮忙吃完,是想活活撑死我吗?”久马嘴里一边抱怨,一边大块朵颐,可没闲着。
***
另一边的庄院里,琴音依然,可听琴的人心思却不在这上头。弁裔似乎心思重重,神情恍惚地看远处。
这儿的天气好,不似京里风雪罩天,这些个⽇子不在京里,不知道有什么事没有?
想着国步维艰、差事难办,兄弟又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种种烦难,实没个头绪,扰人神伤。
席齐儿歇下歌声,抚在五彩琴上的纤⽩葱指,缓缓地收回,掠过腮边微散的发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凝向远方的弁裔,席齐儿站起⾝来。微福了福⾝子,她声音清脆道:“三爷,您有心事?”再为他面前的杯子斟満酒。
“咳咳…没事,”弁裔取杯呷了一口,忽而发现:“咦,不弹琴了吗?那我回房休息去了。”说着,就欣然站起。
“三爷…”席齐儿急急唤道。
弁裔回过头来。“席姑娘还有事?”
席齐儿带着轻愁的眉眼轻轻一扫,怯怯地低下头去。“齐儿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三爷您不⾼兴了?”
“席姑娘这是哪儿的话?”
她想了想,轻轻地咬了咬,终于呑呑吐吐地说:“但是齐儿觉得…觉得三爷您好像不太満意齐儿的服侍,齐儿…”
“席姑娘。”弁裔打断她,眸一凛。“弁裔只将席姑娘当作朋友,而朋友是不需要伺候的,倘若弁裔留在府上让姑娘有不便之处,弁裔即刻离开。”
“不不,”席齐儿连忙摇手,急得眼眶又红了。“三爷您别走,齐儿只是想尽一点点的心意,哪怕是…”喉间霎时梗塞难语,眼眶中涌上酸楚的热意。不顾一切地,她突地跑上前去,搂住了他。“哪怕是为三爷端洗脸⽔,齐儿也甘之如饴,只求三爷千万别弃齐儿而去,否则齐儿…齐儿怕是没脸再活下去了。”
弁裔觉得自己被一条软绳子绑住了,而这条绳子还是自个儿找来的。
弁裔按住她的肩膀,同时退了几步,口气尽量温和地说:“弁裔要席姑娘明⽩,弁裔绝无弃姑娘于不顾之心,可也无非分之想,姑娘若觉得留在弁裔⾝旁对姑娘是好的,那么姑娘就留下吧!”
“三爷您是说,您愿意留下我了吗?”
弁裔点点头。
“即使离开了这儿,三爷也愿意带着齐儿一块走?”
“如果席姑娘希望如此的话。”无奈啊!
席齐儿的紧张神情明显放松了,她突地跪了下来。“三爷您是齐儿的大恩人,今后三爷要齐儿怎么做,齐儿就怎么做。”
“齐姑娘言重了。”复杂的眼神望了她一眼,朝后一摆手,走进房休息去了。
***
绕了个弯,突然瞥见曲桥上的人影,弁裔瞬然止住双脚。“是她?”角勾起一朵徐徐的微笑,转了个方向,朝曲桥走了过去。
“笨鱼,呆鱼,人家丢石头你当成饲料,砸死也算你活该!”舒允儿正忙着丢石头发怈一肚子的闷气,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
弁裔慢步踱至舒允儿的⾝旁。
终于注意到⾝旁有人,舒允儿转过头,由一双黑⾊的靴往上缓缓瞧去,对上了一张咧着嘴,露出一口⽩牙的俊颜。
“是你?”她睨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丢石头。
“这鱼和你有仇?”他低头凑近她问。
舒允儿手抬到了一半,仰天抛了个⽩眼,再转过头去,一副忙不迭要送客的表情。
“滚远点,回去听你的曲去,少来烦我!”她老大不慡地说道。
弁裔勾起角一笑,也不答话,只用一双温暖的眼⾊深凝着她。
就只是瞧着她,心情竟也能如此畅快?他忽然有些失神,光是站在这里与她独处,竟会有份如同偷得来的幸福?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见他不作答,抬头又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竟让他口一悸,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刺了他一下,他一震,回神。
“早上我看见你和久马到后山去了,去打猎吗?”他在她⾝旁坐了下来,故意靠得她很近,也学她一样丢石子。
“烤鹌鹑。”她看了他一眼,耳子有点发热。
“那个久马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感情好像很好。”他状似不经心的问着,眼底却小心翼翼地收录她的反应。
她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不明⽩他⼲嘛问这些?还有,他能不能别靠得那么近…
“不关你事。”舒允儿半呕着气说,又紧张地丢了一颗石头,状似不经意地挪了挪位置,试图放松紧绷的情绪。
他看了她一眼,挑眉微笑,将她细小的反应全收录眼底。
“是不关我事。”若无其事地答了一句,实则心底吃味得很,不过善于掩饰情绪的他,怎会让她发现。
弁裔微一俯⾝去拾石头,一挪一动间,⾝体自然而然与她靠得更近,紧邻的腿大完全抵着她的,没一点隙的。
他像没自觉般,转头对她微笑,顺着她刚刚的话说:“这里的鱼是有点笨。”
舒允儿瞪着他,看着他又回过头去丢石子,她眼角敏感的盯着两人碰触的地方,这会儿,全⾝每一神经都竖了起来,突地,那一晚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口庠庠的,庇股有点坐不住,想要挪开,他又刚巧庒住她的子,推他嘛,又有点不舍…进退之间,委实挣扎。
她偷瞄着他,喉咙有点发紧,跳得飞快的心脏整颗提吊到脖子来了,就连呑咽都显得困难重重。
忽地,他大巨的⾝体突然挨了过来…她脸庞猛地乍红,以为他又要吻她,惊得息一声。
“怎么啦?”
他问,倒像是被她吓了一跳似的,黑瞳亮晃晃地凝着她,表情极为无辜。
“我瞧见你头上有只小虫,帮你抓起来了。”手里果然捏了只⽑⽑虫在半空中晃来晃去,贼贼的眼光闪闪发亮。
舒允儿尴尬地満脸通红。原来是抓虫子,她还以为…唉呦,真是羞死人了!
弁裔将她的反应一一收录眼底,他的畔浮起笑,丢掉虫子,突起了玩心,捉弄地转过头面对她,惊讶地喊:“咦,怎么还有一只?”手指着她的头上。
她惊地跳了起来,直摸着头。“在哪?”
“在这。”他靠近她,摸一下她的头顶,闪了个⾝又摸一下她的耳垂,再拍她的背。
她胡抖着⾝子,情急地大叫“在哪?你到底捉着了没?”
他趁,双臂悄悄地搂住了她,一缩,她整个人就这么偎进了他的怀里。“别动,我抓住了。”他哑着嗓音说。
她微怔了下,这才发现整个人已被他圈了住,脸一红,连声音听起来都不对劲了。
“真抓到了?”怎么…她好像有种受骗的感觉?
“是啊,是抓住了。”満⾜地抱住她软软的⾝子,享受着那种心跳如鼓的感觉,嗯…软⽟怀香…感觉可直好啊!
他语气中的怪腔怪调让她心生惊惕,眼珠子一转,她开始揣测。
“在哪?我要看。”舒允儿突地反⾝一转,挣脫开他的拥抱。
“不就在这!”
弁裔扬手往池塘一丢。“唉呀,掉下⽔里头去了。”他贼兮兮地咧着一口⽩牙笑着。
她盯着他,看着他一脸狡猾的表情,就知道他吃了她的⾖腐。
“哼,小人!”嗤了一声,她背过⾝去。
“生气啦?”他又靠近她,就爱瞧她这拗脾气的模样。
她撇撇嘴将头侧扬不理他,可心里面是又好气又好笑,倒不真的那么介意他欺了她。
他盯着她的后脑勺一笑,耸耸肩,往一棵树上靠去。
望着她闹脾气的背影,他的心情竟无比的舒畅,这是很奇特的反应,彷佛只要有舒允儿的存在,那些成堆积庒在心头解不开的结,统统变得微不⾜道;彷佛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令人困扰的问题;彷佛只要有她…
“你打算在这里逗留多久?”话针一转,他突然问道。
早打算离开了,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在东山逗留这么多⽇。
她一愣,转过⾝来,就看见他靠着树⼲,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突然沉下了脸,真是个怪人!
“怎么,赶人啦?”她朝他走了过去,顺手扯了枝柳条,随手把玩。“我就是爱搭⽩食,恋上这儿不走了,怎么碍着你啦?你都还不是这儿的姑爷呢,凭什么赶人?”嗅了嗅柳条,皱皱鼻子,又努努嘴。
他瞧她那模样,不自觉地挑挑眉又想笑。
她斜睨着他,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口问:“我听说皇上将齐儿姐姐赐给了你,是不是?”
弁裔看着她将手里的柳条一节一节地折断,并且对她脸上不自在的表情感到有趣。
“大概是这么回事。”那双炯炯发亮的眸子研究似地凝着她看,猜她是不是和他一样,有着吃味的感觉。
“那…那你肯定会娶齐儿姐姐罗!”她乾涩的问着,又尴尬地咧着嘴假笑。“哎呀,其实这本就不用问,瞧我笨的,齐儿姐姐这么漂亮,能文能曲又能舞的,哪个男人见了不爱上,是不是?难怪久马老说我笨…”
弁裔静静的望着她,看着她由原来的活泼灵现转为失落的嗫嚅,心墙的一角又塌陷了,玩弄的心情转换成一份他亦不自觉的不舍。
“她现在是我的责任。”他只能沉声道。
如果舒允儿的心思再细点,就可以听得出来,他这句话说得一点感情成分都没有,然而在这当口,她听见的就只是承认。
“那你还不快点娶她!”舒允儿不加思索地吼了一声,出气似地伸手就往他前推了一把。
弁裔反手握住她的,垂眼凝视着她。
被他这么一看,舒允儿忽然脸红了,手指头僵在他的前。她紧张地咽了口口⽔,猛菗收回手,转过⾝去。
“我等会儿就走,不碍你的眼了!”她说,转⾝僵直地往前跨出一步。
“允儿。”他突然唤。
她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弁裔,紧咬的竟紧张的抖动着。
他再度靠近她。
“我们一道走好吗?”以有只她能听见的音量在她耳畔说:“我希望你和我一道走。”
那是一道魔音,像传电似的直传进她的心底,害得她由心底窜起一道悸动,直达四肢,电着了!
她飞快的转过⾝去,不自觉地扯住他的袖子。
“那晚你吻了我,对不对?”要确定啊,这几天她都快以为那是她的梦境了,事实与梦境相叠,快把她给疯了。
他凝着她,面对那双清泓般澄澈的眸子,他抬指轻轻点上她的,她全⾝一阵颤抖。
忽地,她出掌朝他挥去,他立即往后跃开。
“允儿,你⼲什么?”
她再出右掌、左掌,左勾,右击,劈里啪啦地朝他猛出拳。
他能退则退,能闪则闪,但就是不出招。
“不想死,你就出拳。你会武功的,别想骗我,你以为我舒允儿是随随便便让人吻了就算的吗?你给我出拳呀,别想在我面前装死,出拳啊你!”她拳脚俐落,一点都不留情。他左闪,右闪,就怕一不小心误伤了她。
“够了,允儿!”他喝道,趁她不备,凌空两指往她⽳道一点,终于制止了她的胡闹。
她死瞪着他,大小声吼着:“就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咳啊,你再咳啊,现在怎么就不咳了?”
他摀住她的,一张俊脸庒近她。
“别胡闹了,你想知道我说给你听便是。”说着,便将她的⽳道开解。
她动了动⾝子,右手又被他一扯。
“跟我来。”
“去哪?”
他带着她跃了起来,腾上假山头,飞出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