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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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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一个王太太,里头还有一个陈太太。

  方琦僵笑着走进厨房.正好听到里头一男一女的对话…

  “严先生,你和方‮姐小‬到底是什么关系呀?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来找她,”那是陈太太的声音。

  斯文的男声缓缓的答道:“我是她一个远房亲戚,我的⺟亲是方伯⺟的妹妹的丈夫的姑姑的阿姨的女儿…很远的关系吧,很难说得明⽩。”

  正好踏进厨房的方琦闻言僵在原地,化作一座雕像。

  没想这男人的耳朵这么尖,记忆力这么好,她随便胡诌的话,他居然能背得一丝不差!

  那-…那…那她后来胡扯的那一段关于他的家世背景,不晓得这位仁兄有没有听见?

  “哎呀,方‮姐小‬来了。”陈大太第一个看见她。“方‮姐小‬.早上说的事,你决定好了吗?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就把这两个孩子带走了。”

  小志和小梅闻言抬头,张看一双⽔灵大眼看着她。

  “姑姑?”小梅皱着眉头,小小的脸全挤成一团。

  “你要把我们送走?你不要我们了?”

  小志则是僵着一张脸看她,一语不发,但是眸子里明显的表现出受到伤害的模样。

  方琦扫视现场众人一眼,再看两个小孩一脸随时打算嚎啕大哭的表悄.当机立断道:“陈太太,你等一下,我有些事得先和少良兄商量商量。”

  语毕,不待现场任何人反应,她已经拖着严少良往后头的房间走去。

  ***

  进到房间之后.方琦首先替他搬来一张椅子,请他坐下,随即挂上谄媚的笑,讨好的同道:“早上严先生说过,你是离家出走的吧?”

  严少良看着她不停闪动,像在算计什么的眼,不动声⾊的点头。

  “那…不知道你现在是要浪迹天涯.还是投靠朋友?”

  微不可察的笑意爬上他的,他已经知道这小女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我还没决定。”他间接的鼓励她说出心中的打算。“方‮姐小‬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个嘛…”她尴尬的又是抓头,又是手。“其实呢…我是想…这个嘛…如果说你不嫌弃的话…-”

  他微一笑。“方‮姐小‬有话便直说吧,何必呑呑吐吐?”

  方琦擦去额上的冷汗,尴尬的笑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转弯抹角。其实我是有一个提议,如果说你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不知道愿不愿意留下来?就当是我请你,供你吃住,付你薪⽔,你只要负责煮三餐,陪两个孩子玩.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到我兄嫂回来为止。”

  “原来他们不是你的孩子?”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丝毫感觉不到任何讶异的成分。“你一直没有澄清,我还以为…-”

  她苦笑。“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是提防我吗?”他露出了然的笑容、“我可以了解。”

  “呢…也不算是啦…”她想解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解释也是无用,⼲脆跳过这个话题。“不知道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他沉默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靶受到他打量的目光,方琦不自在的挪了挪⾝子,⼲笑的道:“你别那样看着我,如果你不愿意,直说就好了。我发誓我对你没有别的企图…大家各取所需嘛,哈…哈哈…”严少良微勾角.露出一个人的笑容。

  “只要方‮姐小‬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她呼出一直梗在喉间的那口气。

  不过就是一个问题嘛!不要说一个,就是十个问题她都会忙不迭的答应。

  “请问。”她甜甜的笑,心情大好。

  “你真的认为…”他的手指抚着下巴,表情认真的道:“以我的条件,去当?珊芎米?”

  方琦再度变成一座雕像。

  ***

  “严、仁、杰!”

  中气十⾜的吼声几乎掀开严家的屋顶?-⾝黑⾊西装,右手拄着拐杖.一脸威严的老人,气势十⾜的踢开严家大门,找寻着怒气发怈的目标。

  “爸爸?”年近五十,看来却还是美丽依然的艾伶,一见到⽗亲,便知道大事不妙。

  话说二十五年前,她本是千金‮姐小‬.与当时⽗亲重用的属下…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严仁杰一见钟情,两人暗通款曲,没多久便珠胎暗结。

  她哭着跪求⽗亲成全他们,可固执的艾福郝却震怒于两人的背叛,执意要拆散他们。后来周遭的人好说歹说.她甚至绝食‮议抗‬.好不容易获得⽗亲点头.只要严仁杰答应⼊赘艾家.继承他的事业.他便成全两人。

  没想到,严仁杰说什么也不肯,两人几次争吵,最后终于不可收拾。

  她被扫地出门,和丈夫远赶外地谋生,没多久便产下一个可爱漂亮的小男婴,那个男婴正是严少良。

  艾家只有她一个女儿,严仁杰心疼地‮孕怀‬受的苦,也只让她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少良可说是艾家惟一的子孙。难得的是,他从小便乖巧懂事,美丽的五宮遗传自她,⽗亲一见面就爱上这个孙子。

  为了这个孙子,他原谅了两人,心中念的盼的,都是希望这个伶俐乖巧的孩子,能继承其⽗不愿继承的事业。

  虽然丈夫不赞成,但她为了不怒⽗亲.还是选择让少良在大学毕业之后,进⼊爸爸的公司上班.学习经商之道。

  可是…-唉!艾伶叹了一口气;可惜的是,严少良和⽗亲一样,无大志,对经商更无任何‮趣兴‬,虽然为了孝顺⺟亲不得不遵从,却过得很不开心。

  她不是不知道儿子的苦,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前两天,少良莫名其妙打电话回来,开口就说对不起,那时她已有不好的预感,如今看见⽗亲怒气冲冲的模样…

  “快点把你那个没出息的丈夫叫出来!”艾福郝大叫,拐杖敲得地板咚咚作响。“是不是他拐走了我的孙子,啊?快叫他出来!”

  “爸爸…”艾伶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你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脾气一点也没变?”

  “严仁杰呢?叫他出来!”

  艾伶叹了口气。

  “爸,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少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你要有气,骂我这个当人家⺟亲的管教无方也就算了,何必什么事都要迁怒到仁杰⾝上呢?”

  “迁怒?我迁怒他?”艾福郝气得发抖。“要不是他这种⽗亲,又怎么会教出这种儿子,一点出息也没有!真是活活把我气死了。”

  艾伶闻言苦笑。

  案亲一直希望有人继承⾐钵,软硬兼施的,就是希望他们⽗子俩其中一人出面接下,可是偏偏这两⽗子都无心富贵。

  常言道,知⾜?郑椒彩歉!?br>

  严家的男人把这两句话奉为座右铭,不爱现成的财团企业,独钟清幽的乡野生活,把艾福郝是气个半死。

  “少良到底做了什么?”

  向来少有喜恶的少良,并不喜伤别人的心,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能叫⽗亲气成这样.

  “离.家.出.走!”艾福郝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你敢相信吗,都二十五岁的人了,居然还来留书出走这一套!”

  艾伶闻言睁大眼。“少良他…他离家出走?”

  从小到大,严少良可说是标准好‮生学‬.好儿子.好宝宝的模范典型,他的生活从来没有一丝的差错。

  她实在很难把脑海中那个乖巧听话的儿子,和离家出走这种強烈的‮议抗‬行为联想起来。

  “今天早上,他的秘书在办公室里发现这张纸条!”艾福郝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明显被烂之后,再摊平的纸条。“你自己看看!严仁杰教出的好儿子!”

  艾伶接过纸条,快速的看了一次,再看第二次,看到第三次时,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你还笑得出来?”艾福郝捂着心口,拍打着沙发。“你们一家三口,存心要活活把我气死是不是?我不管!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要把少良找回来!否则的话,一个月后叫严仁杰到我的公司来报到!”

  语毕,他怒气冲冲的离开。

  艾伶低头看着手上的纸条,微笑在脸上泛开来。

  只见飞舞的字迹在⽩纸上写着:除去恼愁,⾝凉心安,勿寻!

  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一直以来,他的乖巧虽然是⽗⺟的安慰.却也是他们的烦恼。

  安慰的是,辛苦拉拔一个栘子长大,他的孝心让两人觉得苦心没有⽩费;烦恼的是,他向来乖巧听话,别人要他做什么,他便照单全收,几乎像个机器人一样,只会接受指令,而不会自己思考。

  这是他自懂事以来.第一次的反抗,意味着他终于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不再是⽗⺟捏在手心里的宝。

  只是…想起⽗亲临走前丢下的话,艾伶又笑了。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对丈夫而言,到底算幸或不幸呢?

  ***

  幸或不幸?

  当然是不幸呀!

  当严仁杰听到爱转述岳⽗大人的活时,险些晕倒。

  想当初,他不惜和岳⽗翻脸,正是因为不想接下那烫手山芋。想想,那么一大间公司耶!要做上头的决策者,那有多忙呀?

  对就算和子分开一个小时,都觉得如一个世纪那么长的爱家男人而言,像这种忙碌的生活简直是人间地狱,他是连想都觉得恐怖。正因此,当爱说要让少良到岳⽗那边去学习.他虽不赞同,却也还是答应了。

  没想到…那个从小到大,他说一不敢说二,叫他往东,不敢往西的乖儿子,居然落跑?

  几乎花不到三十秒的考虑时间,严仁杰便马上果决的作出大义灭亲的沉痛决定。

  但是人海茫茫?虽然不怕找不到,却是极费时间的事。

  他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

  岳⽗大人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感觉好像很久.其实却是眨眼即过.他不想冒任何的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征信社帮忙。

  他就不信没办法把那个死儿子逮捕归案。

  不要怪他⽗子薄情。

  想想,少良才几岁,人生正长呢!可她已走过大半个人生.哪有时间浪费在岳⽗大人的公司里?

  主意既定,便马上付诸行动。

  看着面前斗大的“柯南征信杜”五个字,几条黑线从他头上面了下来。

  这是隔壁李推荐的,据说她的猫狗走失,都是靠这家征信社给找回来的。可是瞧这寒酸的办公室,实在教人对其能力起疑。

  不过,和负责人谈过之后,他的印象也随之改现。

  男人自称方人杰,和他差不多年纪、一听他说完,便马上问了一堆间题,做了一堆笔记,开且分析了各种可能.瞧来很是专业。

  “你一定得在一个月之內.把我儿子找回来。”

  “没有问题。”方人杰自信満満的道“你等我的消息吧!”

  ***

  这会被寻的人工快快乐乐的享受平凡之乐.自有记忆以来,严少良从不当像现在那般感觉自在过。

  今天早上,当他从睡梦中醒来时.第一眼映人眼帘的是空空.冷冷清清的房间摆设。

  不同于严家的温暖,也不同艾家的华贵,这个房间看来就像屋子的主人一样,简单朴素。

  他并没有马上起,反而转⾝抱住厚重的棉被,微笑起来。

  从小,他一直非常的听话.⽗亲要他学烹饪,他学了;⺟亲希望他读商科,他读了;外公希望他接掌艾家的事业,他也乖乖照做了:就连朋友或谈恋爱,他也是个很好控的人。只要别人说出对他的期望,他便会尽力去达成,并且做到最好。

  他的人年几乎像是为了别人而活。

  好友曾经问过他,这种人生有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

  当时他只是微笑不答。

  对其他人而言,一个被别人的希望所纵的人生之所以难以忍受.那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目标、就算没有理想目标,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别人的希望和自己的望相抵时,大部分的人部会选择自己的望,所以他们拒绝被别人左右。

  可是他从来没有过望,不管是物质上或精神上,从来没有一样东西是他非常想得到.认真去追求的。

  因力没有望,没有目标,所以别人要他做什么,他都觉得没有差别。也就是这样,二十五年来,他遵循着长辈的期望,选择了他们希望他过的生活。

  原本,一切都如常。

  他进⼊外公的公司,从基层做起。

  一开始.同事并不知道他的⾝份,直到他快速的晋升,短短三年內,他从一个基层的小职员,一路直升到总经理,流言也就跟着他的升等四处而起。

  俗话道:人言可畏。

  他虽然对别人的闲言闲语毫不在意,但是不可否认,那些谣言造成的影响.的确对公司是很大的伤害。几个⾜以左右公司决策的⾼级主管,联合起来排挤他,只要是他提出的改⾰和想法,全部以执行困难柔否决。

  他花了数月的时间与他们周旋.又凭自己的实力替公司一连接了三笔大生意.才终于化解了这次的危机。

  外人赞美他是天生的商业人才,他却在和⾼级主管达成和解的那一天,头一次有了想逃开的念头。

  他不快乐?很不快乐,那是他从小到大头一次有那么強烈真的感觉。

  或许也是天意,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一通电话.那是他大学时的好朋友…孟浩维打来的。

  浩维并不知道他现在已是大企业的总经理,兴⾼彩烈的说着他打算开一家咖啡店,想请厨艺精湛的他合资,由他掌厨.自己则负责其他。

  以严少良当时的⾝价,不要说是合资.即便是无条件的替朋友开一家店,也是轻而易举。

  他本来只是打算资助.但是念头一转,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道:何不答应呢?

  是呀,何不答应?反正他现在的生活并非自己想要,当一个人有了其他的目标,就没办法再依照别人的期望而活。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或许就再也没有办法逃脫。

  于是他答应了,隔天他便收拾行李离家出走。

  对他而言,这是个非常新鲜的经验,所以他并没有直驱好友的家,反而坐着公车一路走走停停,就像观光客一样,只要看到昅引住他的目光的人事物,他便停下来走走看看,直到満意再上路。

  被一个女子雇用,实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他原本只打算待到两个孩子的家人来接他们回去之后,便要离开,可是…事情有些失控。

  他一度以为那女子是两个孩子的⺟亲。

  她有着大而⽔亮的眼睛,随的短发虽,却别有一种风情.小小的⾝躯远远看去娇小可人,很是可爱。

  如果不知道她的年龄,光是从外表来看,他几乎会误以为她只有十八九岁,最多不会超过二十。

  因此当她下车时,他是有些惊讶的,后来他才知道她是那两个孩子的姑姑,替出国游玩的兄嫂照顾小孩。

  她并不擅于和小孩相处,在小志和小梅的面前,她本就被吃得死死的,毫无翻⾝的余地。

  或许是她当时无助的样子,也或许是她脸上暗然泣的表情,总之在她和两个孩子僵持时.柔弱的姿态触动了他內心一种陌生的情绪。

  他想也不想便走了出来,解救她于⽔深火热之中,而她转⾝看他的表情.就好像看到天神降临一样。

  有哪一个男人能抗拒得了这样的目光呢?最起码他不能,尤其是她看来那么需要别人帮助,一⾝的狼狈,楚楚可怜的眼神,好像受的灰姑娘一样。

  如果她是灰姑娘.两个小孩就是她的姐姐,而他呢,大概是那个帮助灰姑娘的神仙教⺟吧。

  这个念头让他笑出来。

  二十五年来的头一回,这是他头一次有想要亲近一个女望。

  他是一个好看的男人,这一点不用照镜子,旁人的眼光自会提醒他。

  自小时,他就是附近妈妈们最喜爱的小男生;⼊学后,是班上女生眼中的⽩马王子;进了外公的公司.则是女同事或女下属私下选出的⻩金单⾝汉。

  女的目光.向来是跟着他转的,但他却从未体会到何谓恋爱的感觉。

  当然.他过女朋友,也有过一两次感觉不错的恋爱经验,但却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以前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他才了解,是少了热情.少了期待。

  他只是顺应别人的期望,自己却没有半点望。

  而她.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个。

  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知道.就是她了。

  说起来很诡异.但这正是爱情。

  所谓的爱情,凭的往往只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那就是了,感觉不对,就算有再好看的外表,再优越的条件,也不出爱情的火花。

  他感觉得出来,她是有些提防他的。

  必于这一点,她并没有掩饰,如果不是小志和小梅的坚持,她应该早就请他离开了。

  可是…他又笑了出来,最后让她撇下防线的,竟然是他的厨艺。

  啊!案亲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项利器,而他也打算好好利用这一项优势。

  不过可以预见,他的离去肯定会在艾严两家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外公这个时候大慨已经气疯了吧?

  从前因为有他,所以⽗亲可与⺟亲逍遥自在,现在他走了,苦的人就是老爸了,外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奇怪的是.若换了以前,他绝对会为⽗亲牺牲自己;现在,他却能毫不在乎的幸灾乐祸。

  三年的商场经验.让他认清了一些事实。

  没有任何人是不可替代,也没有任何事是非做不可的,没有了你,一切还是照常运作。

  人生苦短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呢?

  生平头一次替自己的人生作抉择,感觉就好像突然卸下肩上的重担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一大早,他替两兄妹准备完早餐之后,便将浴室里的脏⾐服丢进洗⾐机冼,然后趁洗⾐的空档扫地.擦家具,最后再送两兄妹去上学。

  说来颇不可思议,这些原本以前在家里做惯的家事.现在做来,他竟有着満満的満⾜。

  或许是怀念吧!

  他搬到艾家之后,事事都有佣人料理,他只需要开口,一切使会送到他的面前。以前他不知道心中的不満⾜究竟是什么,现在他才明⽩.一开始他就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至于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他轻啜一口咖啡,看着台上风飘舞的⾐服,微微一笑。

  或许,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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