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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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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咏蝶落落寡欢的坐在床畔,只觉心灰意懒,天地之大再也无她容⾝之处了。

  她感伤地梭巡着这个她居住多年,埋蔵无尽心事的卧房,一时酸楚莫名,不争气的泪雾又涌了上来。

  她的一生实在拥有太多的不凑巧和遗憾,连在‮意失‬之际,她最要好的朋友廖蕙心也不在⾝边,远在曰本深造。

  落地长窗外是一片朦胧的夜景,月亮自云层里钻了出来,颗颗晶莹的星光,也为苍穹凭添了一份奇异的美丽,只是…这份赏景的心境却是分外凄怆无奈,让人噤不住淌下哀怜的泪水。

  她是注定终⾝飘泊的命运吧!注定要为情浪迹天涯,为情消得人憔悴!

  就在她悲情伤怀之际,她又听见平稳的叩门声。

  “江妈,我说过我不饿,我吃不下东西…你就不要勉強我嘛!”

  不死心的叩门声依然清晰地传入咏蝶的耳畔,她摇‮头摇‬,边走向门边嘴里进直咕哝着“江妈,你真是…”门开了,站在门外竟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关文勋。

  她惊惶失措,尚不及关上房门,关文勋已手脚俐落地闪了进来。

  “你,你竟敢闯到我家来,是谁…准你来的?”咏蝶气极败坏大声控拆他。

  必文勋丝毫不把她的嗔怒摆在心里,他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嗄哑地说:“我是来道歉的,咏蝶。”

  “道歉?关文勋,你有没有弄错?向我这种卑劣恶毒的女人道歉?你不觉得可笑?”咏蝶尖锐的喊道,脸⾊灰白,眼睛里却凝聚了悲切和凄楚的泪光。

  “咏蝶,我知道我犯了很多不值得原谅的错误,但…请相信我,我会那么失态恶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咏蝶脸上血⾊尽失,她像被闪电劈到的人一般瑟缩惊惶,表情又古怪又惨烈“爱我?关经理,关老师,你又和谁打赌了?你和陈总是吗?他赌你一定请不动我回来是吗?所以…你不惜纡尊降贵,委曲求全地向我演出这一幕负荆请罪?”

  必文勋焦灼不安的急急解释着:“不是,咏蝶,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和任何人打赌,当年和郭人勇打赌,也只是一时兴起…”

  “就像你喜欢我一样也是一时兴起…”咏蝶尖酸的挖苦他,泪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扑漱漱滑落。

  必文勋脸上的焦虑更深了。咏蝶的泪水绞痛了他的心,他走近她,正打算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时,却被她一手打掉。

  “你不要碰我!”

  “咏蝶…”关文勋愁苦的喊着,他被咏蝶出奇強烈的反应震撼住。

  “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走,听见没有?”咏蝶激动喊着,表情苍白而狂乱。

  “咏蝶,我知道我太令你伤心,可是…”

  “伤心?谁说的?关文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会为你伤心来着?你忘了我是有未婚夫的人吗?你以为我会傻得再爱上你这种人吗?”

  “咏蝶,你这是何苦呢?冯云川都已经把实情告诉我了…”关文勋心疼的凝视着她,眼中的痛怜令人心旌动摇。

  咏蝶呆若木鸡,然后,她凄怆地悲呼一声触电般奔向卧室的大门,关文勋闪电似地拦住她,把她抱得紧紧的,咏蝶像个疯子般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咏蝶,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爱你,真的…你耐心听我解释,好吗?”关文勋闪好脾气地柔声祈求着。

  咏蝶却对他的哀求置之不理,她无法忍受冯云川向关文勋揭穿她心底最脆弱的创痛,她一心想逃开关文勋,她不要他的同情和施舍。

  她极力反抗,却无法挣脫关文勋的掌握,在屈辱难堪和情急之下,她重重咬了关文勋手腕—口,并趁他弯腰之际,猛然打了他一耳光,鲜红的指痕深深烙印在关文勋的脸颊上,也把他颈项上的银鳏打得弹出衣领。

  咏蝶震动地紧盯着挂在他颈项上的银鳏,她颤悸地抓住那个心型坠子“你…你还戴着它?”她语音颤抖。

  “是的,我一直戴着它,五年来没有一天拿下来过。”关文勋沙哑的说,深逐的眸光里蔵有太多太多无言的深情。

  激动模糊了咏蝶的眼,淹没掉她所有的武装和刺芒,她震颤的抱住必文勋,整个心都沉浸在一片酸酸楚楚的激情里,久久无法言语。

  必文勋眼眶湿润地拥着她微微颤动的⾝子,下巴轻轻搓着她的发丝“原谅我…咏蝶…”

  咏蝶含泪地捂住他的嘴,带泪的微笑让她显得格外美丽动人“别说了…我们都犯过错误,也都因为自尊和骄傲受尽了‮磨折‬…谁教我们都那么固执,又那么输不起…”

  必文勋动容地‮吻亲‬她一下“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你的…”他轻轻抬起她的手腕,望着腕关节附近那道细白的疤痕,愧疚而虔诚地印上一吻。

  咏蝶感动地把脸蔵在他怀中“你都知道了?”

  是,咏蝶,原谅我,原谅我的‮忍残‬,原谅我的…”

  伍咏蝶快速的拉F他的脖子,用温热柔软的唇吻住必文勋所有的歉语…他们拥吻在一块,在泪雨交织的酸楚中细诉情意。

  星光依然璀璨得像情人眼中晶莹的泪珠,站在门外目睹这一幕的伍定峰和崔品薇,眼中也有泪,是激动的泪,是欣慰的泪。

  他们并肩站着,手紧握着,为世间情爱的曲折缠绵怦然心动,更为咏蝶的情有所归感到欣慰。

  “看来,咏蝶是不会再离开我们了。”伍定峰动容的说。

  “不,她还是会离开,只不过是⾼⾼兴兴,了无遗憾的离开。”崔品薇又是流泪又是微笑的说。

  “说得好,倦鸟已经找到栖⾝的新窝,也找到与她天涯共舞的伴侣,从今以后再也小需要流浪了,爱,让她停止了漫游的脚步…”

  爱,让无声更胜于有声…

  净尘山庄躺在大自然宁静旑旎的风光中,所有的阴霾到此皆烟消云散,今后也无风雨也无悲欢,剩下的只有体谅、爱和信心,还有编织不完的梦想和希望。

  **

  至于那个居功至伟,却总是吃力不讨好的关文培,伍咏蝶和关文勋可没忘了他。

  他们特地在国宾饭店西餐厅宴请他吃牛排大餐,只见他一边啜饮香槟酒,一边咀嚼香嫰可口的牛排,大坑阡颐之余,还不忘发挥揶愉的本性:“你们两个,一个曾经威胁说要把我大卸八块,一个呢则说要开除我…唉!今天居然请我吃饭,这种天地之别的待遇真是令我悲喜交加,不胜感慨…”

  这些话直糗得伍咏蝶和关文勋満脸绯红,不胜尴尬。

  “话那么多,不怕噎着了吗?”关文勋斜睨着他。

  “让我闭嘴那也容易…如果有人肯贿赂我的话…”他眨眨眼,笑得好贼。“譬如说…大哥,你可以表现一下你爱护弟弟的手足之情…”

  “送你一辆新车,让你好満街追女朋友?”关文勋没好气的笑瞪着他。

  “嘿嘿,毕竟是自己的大哥,这么了解我?至于…大嫂嘛…”他转向不胜娇羞的咏蝶说“那就更好办了,你只要负责帮我介绍女朋友就可以了。”

  “譬如说…企划部的林建婷?”咏蝶取笑道。

  必文培居然脸红了,他搔搔头,不自然地笑道:“大嫂你好利的法眼啊!好吧…既然你们做大哥大嫂的都这么够意思,就⼲脆好人做到底算了…我马上去替你们办一件事。”说着、他丢下餐巾纸,站了起来。

  “文培,你搞什么鬼啊!”关文勋喊住他。

  他转过⾝,笑得顽皮十足“我啊!什么鬼也不搞,只不过去打通电话而已…”

  “打电话做什么?你打给谁?”

  “打给我们那个急着抱孙子的⺟亲大人啊!你知道吗?大前天她还打电话跟我说,如果你再不给她找个媳妇,她可要把你从户口簿除名了。”

  “那,你也吃完饭再打嘛!”咏蝶红着脸说。

  必文培眼睛亮晶晶的“嘻,还是嫂子疼我,不过…我心领了,这顿饭我吃不惯,你们两个人一向都是短兵相接、冷嘲热讽,不然就是⼲戈相见,头一回见你们这么…安静…我可真不习惯。”他调皮地眨眨眼,见他们忸怩不安的模样,笑得更开怀得意了“⼲脆我也别做电灯泡了,就让你们‘继续’无声胜有声算了。”

  接着,他在关文勋怒目瞪视下乐不可支地步出餐厅,眼底、唇畔都溢満了诙谐的笑容。

  天空是湛蓝蓝的,阳光初绽,是个神清气慡的好天气,辉映着热闹缤纷的都市景观,为阴霾已久的寒冬带来了希望,也带来暖舂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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