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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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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之捷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內一阵兵兵碰撞声,像是打仗似的,他急忙撞开门,正好和大发脾气的舒嫚茵撞个正着!

  “你跟你那前任女友一样,也想置我于死地吗?”舒嫚茵一把推开他,愤怒地吼道。

  尹之捷扶起她,再看着満屋子的碎玻璃,心想这大概都是她砸烂的。只是,这跟绮儿能扯上什么关系?

  舒嫚茵将民生报的影剧版往他脸上扔过去,尹之捷还好闪得快,不然险些就让报纸尖划到眼角。

  再温柔的女人,发起脾气来就像野兽一样,非把到手的猎物撕烂不可!但他就是爱她,只好乖乖忍受…

  “到底是哪条新闻惹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尹之捷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出头绪。总不会是王羽嫁女儿这件事,也让舒嫚茵触景生情,心里不痛快吧?

  “你是文盲啊?翻过来看文化版!”舒嫚茵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像是失去理的疯子,或者说更像只野兽。

  尹之捷仔细瞧遍了文化版,还是看不出所以然。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识字还是瞎子!”焦躁的舒嫚茵⼲脆把报纸抢回来,指着左下方一块⾖腐⼲大小的新闻咆哮道…

  “‮际国‬
‮行银‬宣布赞助‘城市芭蕾舞蹈团’年度公演,名伶安绮儿将主跳?懊绺谋嗟奈杪朊椎傺恰?br>

  伊之捷听到这里,更加不懂得舒嫚茵为什么如此动?她演她的戏,绮儿跳绮儿的舞,大家井⽔不犯河⽔,不是很好吗?

  再说,绮儿又重新站了起来,意谓他总算不必再受绮儿家人及朋友的谴责,说他的负心薄幸毁了她的前途…

  “你倒是说句话呀!你的前任女友倒贴‮际国‬
‮行银‬小开,你一点意见也没有吗?”

  舒嫚茵一想到安绮儿和傅天骏在一起,就像万千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一样,简直恨得牙庠庠的。

  “报上没这么说啊!”尹之捷心想,如果绮儿真和那小开在一起,也算是郞才女貌,有何不可?

  “她够本事!”舒嫚茵咬牙切齿地说:“我抢她的男朋友,她反过来撬我的墙脚,可真是够厉害了!”

  尹之捷这下可听见重点了,他的心泛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奇怪感受…,舒嫚茵所谓的“墙脚”指的是‮际国‬
‮行银‬的小开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尹之捷面⾊凝重,他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自己已经猜中答案。

  舒嫚茵却管不了这许多,她现在只想找个人好好发怈自已的情绪!既然尹之捷爱她,也不会在乎这些吧!

  “什么什么意思?”舒嫚茵说得既轻松又冷漠!“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啊!”尹之捷的⾝躯微微地颤抖着,他怎么样也控制不住了!为了她,他成为千夫所指的负心人,人前人后被知內情的好事者谴责,就快跟历史上的秦桧、严嵩一样,落个千古臭名…,而她不但不珍惜他这份宁为罪人所坚持的情意,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她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你跟傅天骏来往有多久了?”他迫切想知道,她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任意践踏及玩弄他的爱情?

  “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舒嫚茵冷冷地说。

  尹之捷用力一惯,竟把⾝旁的直立式电暖器摔得稀烂!舒嫚茵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随即恢复镇定。

  这种场面,戏里面演多了也见多了,是唬不倒她的!既然他想要闹场,舒嫚茵把心一横!很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你无权在我这儿砸东西,小心我‮警报‬抓你!”

  她厉声地恫吓他,想要起他的愤怒。尹之捷再也忍不住,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挥得舒嫚茵倒退连连。

  他见自己闯了祸,赶紧上前扶着摇摇坠的她,试图解释着…

  “嫚茵,对不起,我…”

  舒嫚茵抚着发烫的左脸颊,虽然痛彻心肺,但却有说不出的‮感快‬…她就是要他动手,这一巴掌打得好极了!

  “你离我远一点!”她推开他:“你别再过来,不然我就学程秀瑛到‮察警‬局告沈孟生一样,也告你人⾝伤害!”

  无限的悔恨涌上他的心头,但已经来不及了,尹之捷只得走开。他很清楚舒嫚茵的个,这一巴掌打下去,注定要打散他们之间的关系…

  “既然你动了手,那我也不欠你了!这一巴掌,就当我还给你,以前所有的爱恨痴怨,全都一笔勾消!”舒嫚茵说得自在,听进尹之捷的耳里却发挥锥心刺骨的威力!他是导演,这种负心薄幸的情节,他不只一次地演绎过,甚至也在‮实真‬生活中做过…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次他成了被拋弃的人,那滋味…

  “是为了傅天骏吗?”他力持镇定地说:“你一直都爱他,是不是?”

  舒嫚茵冷冷她望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刺他?

  “你就是要我走,好让你可以心无旁惊地去得到傅天骏?”尹之捷越来越悲愤,他渐渐可以体会当时绮儿的心情了。

  尽管尹之捷说出她心里的话,舒嫚茵仍选择沉默,因为,即使是真话,也没有必要承认。不如故弄玄虚,说不定就这么吊着他,⽇后寂寞的时候,还有人陪着解解闷…

  尹之捷得不到任何肯定或否定的答案,只好落寞地离开。

  舒嫚茵一句再见也没说,她知道只要自己勾勾手,尹之捷会乖乖地回来。但傅天骏就不一样了,就算费尽心思,也未必能得到他…

  她很清楚,她和安绮儿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看着傅天骏一脸严肃的样子,安绮儿噗嗤一声笑出来!

  忘情⽔的魔力可真大啊!让一向矜持的她,居然放浪形骸地这么自在。她边笑边瞅着他,带着‮逗挑‬的眼光…

  “你戏弄了我还这么⾼兴!”傅天骏闪避着她的眼光,以免自已生气的样子看起来不够权威。

  “安‮姐小‬,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不是凯悦饭店,请你自重”他义正辞严地说。

  “难道,只因为我在民生报发消息稿,说贵‮行银‬愿意赞助‘城市芭蕾舞团’演出,就显得我不够自重,败坏门风吗?”她从容不迫地说。“我没答应你,我只说考虑考虑…”他生平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别人未经他的同意,就先斩后奏!

  “现在报纸已经登了,你还要考虑吗?”她在他对面坐下,两手托着腮,睁着一双⽔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要不是他有一点道行,只怕这闷气也生不下去了。傅天骏继续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却希望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人赶紧离开!否则…

  “回答我呀!”安绮儿才不饶他,她就是要他失态,大笑或大怒都可以!不是拿钱出来打发她,就是大吼一声赶她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爱上这种人又自的游戏!“说话呀!”她继续逗弄他:“沉默是金哟,难不成,你真要掏钱赞助我们?”

  暗天骏真的忍不住了,他才一拍桌子,正待好好发作,没想到安绮儿大叫一声:“万岁!成了!”

  看她‮奋兴‬得手舞⾜蹈,他反倒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女孩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平常他只要脸⾊一变,其它的人就吓得不敢说话,尤其是傅天华…

  “出去!”他大喝一声!

  安绮儿一点也不在乎,她续自己的赖⽪行径:“可以啊!只要你拿支票来砸我,我马上消失!”

  “你…”傅天骏还真有这股冲动,不过他忍住了。一千万不是大数目,但可也是钱哪,就这么给那些跳芭蕾舞的人挥霍殆尽,他不甘心!

  “发脾气,很容易伤⾝的。”安绮儿⼲脆站起来“你什么都好,就是欠缺修养,正好可以借着赞助艺文活动,陶冶一下⾝心,顺便美化‮行银‬的形象,何乐而不为呢?”

  “没有企划书、没有财务报表,就叫我凭空赞助你们一千万?”傅天骏一口气说出他的不満:“‮姐小‬,你⼲脆抢‮行银‬还快一点!”安绮儿又笑了,她的笑容比天使还灿烂:“傅先生,谢谢你的建议,我现在就在抢‮行银‬了!”

  他一时为之语塞,只得颓然坐下。

  “赞助艺文活动,并不是做生意,必定会有利可图。但是,对于‮行银‬的形象,绝对大有帮助!这些无形的东西是看不见的,也不是财务报表上可以显示出来的。”

  安绮儿收敛起嘻⽪笑脸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

  暗天骏素来精明強悍,她的大道理虽使他动容,却未能说服他。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是生意人,不是文化人。

  “我的‮行银‬只需建立专业形象,不需要其它的…”

  “专业的铜臭形象?”她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摆平,说理之外还得下重葯才行!

  “既然如此,我还是去找花旗‮行银‬帮忙,他们经常赞助文化活动,再怎么样也比较有SENSE一点…”

  一听见竞争对手的名号,傅天骏的火气果然被挑了起来!“阁下既然这么瞧不起‮际国‬
‮行银‬,又何必来找我呢?”

  “我本来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是你的话使我如此联想的…”安绮儿越说越夸张“何况,你的借口这么多,连区区一千万也不肯拿出来,不由得使我怀疑,你也许没有这个权力…”

  暗天骏最恨别人怀疑他,尤其是他无与伦比的总裁地位。

  “你要钱是不是?好!我现在就给你!”傅天骏拿出支票,很快地写下了八位数字“只要能让你这个文化乞丐消失在我面前,要我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安绮儿赶紧将支票拿过来,然后飞快地在他颊上一吻,巧笑倩兮地说:“谢谢啦!别忘了按时来看我表演喔!”

  暗天骏只能呆在那里,他没想到她会有此一招!她得意非凡地拿着那张支票,心想这下终于可以重返“城市芭蕾舞团”了,她不但要按照自己在报上发的消息稿所说,再次登上主角的宝座,而且还要藉此撤换行政总监,好报一箭之仇…

  至于傅天骏,他应该会去看她跳舞的,那么斤斤计较的生意人,总要看看自己的钱是撒到哪里去了。

  她忽然想起来,今天擦的口红,是娇兰的KISSKISS恒口红,那可是持久型膏里的佼佼者,不但不易卸除,而且颜⾊鲜丽,长时间不掉⾊…,所以,如果傅天骏不好好他用肥皂洗个脸,他脸上的印,是很难擦得⼲净的,而且会一直停留…

  是潜意识驱使自已这么做的吗?她不清楚。但她觉得,这场游戏,是越来越好玩了。加拿大新世纪音乐大师安德烈.甘农的音乐在室內流泻着,宁静祥和的乐音中,淡淡地泛起一股凄凉…

  尹之捷辍了一口咖啡,没有加糖及精的苦涩滋味,正好和这悲愁音乐结合,一起渗透到心的最里面。

  “这音乐…好象不怎么愉快…”他讷讷地说。

  坐在对面的安绮儿笑笑:“这是安德烈·甘农的音乐,曲目是‘重逢’。”

  但她一点哀愁也没有,只是以翻阅历史的心情,看着面前这个曾在结婚礼堂弃她而去的男人。

  “很⾼兴你还肯见我!”尹之捷无限感慨地说。

  他不知道自已为何这么做,居然落魄到找前任女友一吐心中郁闷。

  安绮儿知道他在烦什么,因为这一切都在她的计画之中。说也讽刺,以前的她,为了爱他,什么都可以牺牲;现在却为了恨他,她什么也都可以牺牲,包括她的良心。

  “你找我出来,该不是聊这首曲子吧?”她轻描淡写地点了点话题,却让他更不知如何开口。“我…我只想知道你…你好不好?”

  安绮儿仍然笑了笑,眼神却闪出一丝恶毒的光芒。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将近三、四个月,他没有一句问候,没有任何关心,除了不断制造绯闻打击她,他什么也没有做!包好笑的是,他居然要等到自已被甩了,才开始良心发现,想起她所承受的一切…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那么,你好不好呢?”她反问他。

  “我…还不是那样…”

  “女朋友还是舒‮姐小‬吗?”安绮儿明知故问,她可不想再相他虚耗下去,打算一击中的!

  “我们…”他叹了口气,本说不下去。

  “听说,她和‮际国‬
‮行银‬的总裁傅天骏,走得很近…”

  尹之捷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惶,他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因为绮儿的口气很平淡,一点也没有醋意,就像报导新闻的播报员,只是告诉他这个要命的讯息。

  “但是,你不是和傅天骏…”他言又止。

  她啜了一口柠檬茶,脸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心里却像台风似地掀起滔天巨浪,尹之捷真是痴心妄想,居然真的希望她去绊住暗天骏,好让舒嫚茵彻底死心,乖乖回到他⾝边…

  这场游戏要怎么玩,由她安绮儿决定,还轮不到他来安排!

  “傅天骏是个超级自大狂,女人在他的眼里,只是⾝上的配件而已,随时可以替换,甚至扔掉…”

  尹之捷更加担忧了,如果真是如此,好強的舒嫚茵一定更加不甘心,一定会卯⾜劲让傅天骏对她另眼相看,那他…

  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安绮儿还真佩服自己信口开河的能力,竟能让一向洒脫的尹之捷,慌得六神无主!他是太爱舒嫚茵还是太爱自己,她也分不清。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了,更不想追究他有没有爱过她安绮儿…

  这都是忘情⽔的功劳,她果然什么都忘了。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里坐困愁城,而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保卫摇摇坠的爱情。毕竟,这爱情得来不易,而且很多人都为此付出代价…”

  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非常平和,像是描述一件事不关已的情节。但听在他的耳里,却有如一记闷雷,敲得他晕头转向!

  难道,绮儿已经完全忘记他所做的一切,她对他已经释怀,或者说是…再也没有眷恋!

  她看了他一眼,又说下去:“毕竟,傅天骏再怎么无情,也是极具昅引力的強敌,这一仗,不好打哟!”

  他差点冲口而出:莫非你也喜他,但他到底忍住了。

  “希望我能帮得上忙!”她照例泛起天使般的微笑“也许我可以和傅天骏多加接近,或许会刺舒‮姐小‬也说不定喔!”

  他没有答话,因为思绪纷得无从接腔。绮儿…一向纯真矜持的她,怎么好像魔女大变⾝一样,改头换面成为现代豪放女?

  他以前之所以见异思迁,是因为她太静太纯,一点也无法理解他的工作及心情…

  安绮儿已不想再留下来,她拿出两张门票,放在他的掌心。

  “记得和舒‮姐小‬一起来看我跳舞,这场是首演,傅天骏一定会到,你正好趁此机会见见他!”

  “这…”“顺便告诉你,这家咖啡屋下个月就要拆了,以后我们要见面,可就没有所谓的‘老地方’等。”

  她一⾝轻快地走出咖啡屋,看见门外的木制招牌被风刮得摇摇坠,忍不住顺手推它一下刻着“我们的回忆”的木牌更加剧烈摇晃着,终至听见“嘎”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面…

  暗天骏才进家门,就闻到一阵雪茄烟的味道。他望了望內厅,看见租⽗正坐在里面。“爷爷!”他恭敬他喊了一声。

  暗锟熄了雪茄,又端起⾝旁的一杯⽩兰地,啜了一口。

  “医生要我别菗烟喝酒,否则就会提早见上帝。但是,心里要是很烦,不喝点酒,菗几烟,哪能发怈不愉快呢?”

  暗天骏整个人警觉起来,他知道租⽗一向话里有话。

  “你也坐下,陪爷爷喝一杯。”博鲲从酒柜拿出⽔晶杯,倒了半杯的酒,放在他面前。

  “谢谢。”他说。

  “你一点也不像我,倒是像你爸爸,不喜菗烟又不爱喝酒。不过那又怎样,逃得过病魔却敌不了天意,搭了一部死亡‮机飞‬,就这么枉死在太平洋,那年,你才五岁…”每当傅锟提起这段往事,就是他要教训人的时候…

  “或许是你从小没有爸爸,就把你那不成材的叔叔当作榜样,也跟着喜什么音乐、文学、舞蹈的…幸好我发现得早,才没让你继续‮物玩‬丧志下去”提起离家出走多年的文辉叔,傅天骏从不见祖⽗流露出任何感慨或歉疚,好象他的消失,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我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上,只希望你成为一位杰出的‮行银‬家,所以那些个雪月的事,我从不让你碰,以免丧失了对金钱及事业的追求,至于女人…”

  “爷爷,我知道你的意思。”傅天骏喝了一口⽩兰地,想借着酒精来壮大自己跟面前这个顽強精狠的老者周旋。“我出钱赞助‘城市芭蕾舞蹈团’,完全是基于‮行银‬形象的原因,不是外传的流言…”

  “啧!追女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傅锟打断他的话:“只不过,花一千万泡妞,未免太贵了点儿!”

  暗天骏深昅一口气,看来他是跳进⻩河也洗不清了!祖⽗的主观意识一向很強,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有人推翻得了。“女人这玩意儿,只能当作生活调剂,千万不能当真!”傅锟又燃起一只雪茄,状甚轻蔑地说。

  “您请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傅天骏也不想多作辩驳,反正老人家的目的不外乎是训他一顿,还有要他指天发誓,保证自己永不再犯。

  “再怎么漂亮的女人也会老,也会成残花败柳,不需要多所留恋。”傅锟仍自顾自地说:“尤其要是要回家当老婆以后,就更容易折旧了…”

  暗天骏笑笑,这一点他就不如老人家了。他虽然不是怜香惜⽟的多情种,可也没有厉害到用损益观念来衡量女人。

  原来,要做个成功的‮行银‬家,是要把算盘放在心里,每件事都要算计算计才行。

  “男人一有貌有财,就会招惹一大堆女人垂涎,想‘图个清静’都很难。但仔细一想,若是你什么也没有,那可就乏人投怀送抱。偏偏这时反而可以看出真心,因为愿意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送上门的女人,多半是没什么企图的。”傅锟整个人都陷在团团的烟雾里,倒像个世外⾼人在讲道似的。

  暗天骏倒很同意这种说法,对他这种有貌有财的人来说,恋爱的确显得虚伪又奢侈。“所以,恋爱这玩意儿是穷人的专利。”傅锟突然瞥见媳妇魏明伦正朝着这里走过来,连忙下了这个结论。

  “爸爸,你怎么又菗烟喝酒了。”魏明伦就连责备人的时候,也是既轻柔又优雅的。“所以,要娶老婆,就得娶像你死去的妈或你婶婶这种温良贤淑的传统女子。”

  暗锟乘机改变话题。

  魏明伦笑笑,她可以猜得出他刚刚又说了些什么。

  “天骏,有位舒‮姐小‬打电话找你”傅天骏连忙马上摇摇手,现在就是仙女打电话来也不能接啊!

  “我已经替你回掉了。”她说。

  暗锟摇‮头摇‬:“现在的女孩怎么就跟苍蝇一样…”他一脸嫌恶的样子:“天骏,你可得小心哪!”

  魏明伦用同情的眼光看看傅天骏,她真不希望他又受到这些偏想法的影响。

  在她的眼里,二十八岁的傅天骏还像个孩子,需要她的保护及照顾。

  “天骏,先去把公文包放下,再洗把脸休息休息,刘嫂马上就要开饭了。”

  暗天骏松了口气,连忙奔上楼去,还好娇桩来解围,不然又得挨一个晚上的训了。

  他不由得埋怨起安绮儿,要不是她死烂打,哪会惹出这么多事?可是他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竟会受不住她的刺,就这么送出了一千万呢?

  才刚举杯,傅天华就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顿时站不稳,罗敏敏连忙扶他坐下,嘴里还嘟嚷着:“不会喝酒还学人⼲杯。你看,喝醉了吧!”

  也许是藉酒壮胆,傅天华一改平⽇唯命是从的格,仍然举起酒杯喊着:“齐齐老师,我敬你,恭喜你成为‘城市舞团’的新总监!”

  齐齐连忙说:“谢谢。”然后浅酌一口,不敢饮尽。傅天华又摇摇摆摆地走到安绮儿面前:“安‮姐小‬,我敬你!”

  罗敏敏想拖开他,却被他一手推开,他疯言疯语地说:“我一定要敬你,你太了不起了!”

  安绮儿只是冷笑,她没想到男人喝醉酒后都是一个德行!堂堂的傅家少爷又怎么样,还不是借酒装疯!

  “傅先生,你喝醉了,休息一下吧。”今晚是舞团人事更新后的庆功宴,她可不想陪他疯下去。何况,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晶华‮店酒‬采逸轩哪!

  “不!不!不!我一定要敬你!”傅天华⼲了一杯又一杯“你太伟大了,居然能从我那材狼虎豹似的堂哥手里,拿到一千万…我可是没这个能耐啊…”罗敏敏急得直跳脚,她既怕傅天华继续失态,又怕他说话太露骨,得罪了安绮儿!舞团这次能顺利公演,全靠安绮儿能拿到那一千万,否则她们就要‮业失‬了。万一安绮儿一怒而拂袖离去,那岂不是又要横生枝节!

  可是地怎么也拉不动傅天华,这个小胖子喝了酒就跟灌了⽔一样,重了好几倍…安绮儿并未动怒,因为今晚她不是主角,这么做有失⾝分。她只是轻淡地说了句:“傅先生,你这么闹,是会让齐齐老师尴尬的…”

  “是啊!说好今晚是来庆祝,不是闹酒的,适可而止就好啦。”齐齐连忙唱和,他也怕事情越闹越大,反而不好收拾。因为他能有今天,还全靠绮儿的帮忙,要不是她用一千万舞团的负责人换总监,他哪能坐上这个位子?

  安绮儿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万分。曾几何时,她最好的朋友及最尊敬的老师,竟成了看她脸⾊过⽇子的马庇精!

  一千万的价值何其之⾼啊,居然可以买到这么多!

  “傅先生,如果你再这样,我只好请你那‘野兽’般的堂哥来接你了”面对傅天华的喧闹不休,安绮儿不耐烦了。

  暗天华现在是谁也不怕,他⼲脆坐在地上“请便!我才不怕呢!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管…”罗敏敏拦阻不及,安绮儿已经拿出了行动电话…

  “我是安绮儿,不论你现在在哪里,请你务必来晶华‮店酒‬采逸轩一趟,你的堂弟喝醉了,⿇烦你接他回去”她对着电话说。

  暗天骏正在回家的路上,他接到电话,还来不及回答,她便挂上了电话。

  “你的堂哥很快就来了。”她对傅天华说。

  “来呀!尽管来呀!我就不相信他敢对我怎样!”无视于満桌宾客的面面相觑,傅天华继续?怠?br>

  “绮儿,这样不太好吧…”齐齐担心傅天骏来了之后,场面更加火爆。

  “有什么不好?‮际国‬
‮行银‬只是赞助我们,又不是吃定我们?傅家的人在这儿闹场,当然由傅家的人解决!”安绮儿说得振振有辞。

  齐齐知道劝不了她,只得作罢。他很清楚,自从尹之捷在婚礼逃婚之后,一向乖巧纯情的安绮儿,已经被偏及愤怒所占领了。

  暗天骏来的时候,宾客都已散席,傅天华则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瞪着睡得像死猪的堂弟,双眼都快噴出火来,但又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只好先放在心里。

  “我去看看服务生拿冰块来了没有”齐齐连忙借故脫⾝,痹篇可能发生的一场风暴。“有这么优秀的堂哥,难怪有这么敏感自卑的堂弟。”安绮儿别有深意地说。

  暗天骏忍住气,他可不想在此时发飙。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安‮姐小‬!”

  “不!是观察力细微。”安绮儿不甘示弱地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视若无睹?所以才看不出你堂弟的心结。”

  他笑笑:“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意思是要她别管。

  “我只是要你别顾着骂他,先想想问题所在。”安绮儿说。

  他一把扛起傅天华,罗敏敏在一旁帮忙扶着,然后朝门口走去…

  “等一等,”安绮儿叫住他“首演那天,你会来看我跳舞吧?”

  他看看她,不解她为何变化如此之快!为什么前一刻还在教训他,这一刻又笑咪咪地邀他去看表演?

  “你总该看看,自己的钱花到哪里去了吧?”她又补上一句。

  “无聊!”傅天骏终于骂出这句话。

  “我会留第一排的位子给你!”安绮儿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笑咪咪地看着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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