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利时,伯雷那琪旧矿区踩着泥泞小径,队伍前进速度一再受阻,原因来自于地图上的路线已是一百多年前的路线,原先存在的道路如今不是被野草所覆盖便是死路,所以预定三天该到的,如今已拖了近一个礼拜。今天一行人仍然起了个大早,背上行囊又开始一天的路程。
为求寻画方便,ZC一行人并没有住进旅馆里,反而随意搭帐棚,走到哪儿,帐棚便搭到哪儿,虽然对团里的两位女士来说是苦了些,但路绮却异常奋兴,直当这次是在郊游,而室则成安天安静静地跟着队伍走。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井一路以手上的镰刀砍过野草,修出一条能够走的路,而地上的石头特别多,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便会被绊倒。
“哎哟!”路绮发出一声尖叫,众人凑近一瞧,她整个人已经躺在泥地上,摔得奇惨无比,灰头土脸。
“你在搞什么!”星皱起眉头扶起路绮。“你不会好好走吗?”他一边审视路绮的伤,一边还不忘唠叨个几句,反正他原本就不赞同她跟来,如今又因她一时笨过头摔了个狗吃屎,让大伙的速度又降慢了,自然顺势地骂她几句。
“我又不是故意的。”路绮颇为委屈地站起⾝,没想到才刚要抬脚往前跨一步,便失去重心地跌在星⾝上。“痛!”脚没有力气,而且关节的地方好痛。
星的脸⾊越来越难看了。“你又怎么了?”他扶正她,自己则蹲了下来。“这里痛?”他摸摸膝关节,她则哎哎叫。
“会痛啦!”讨厌!明明喊痛了,竟然还乱摸伤口让她更痛!他又摸摸足踝,她叫得更大声,仿佛在杀猪。
“你要谋害人命是不是!会痛耶!”想让她痛死在这儿呀!“你活该!叫你别跟偏爱跟。”他抱起她,找个⼲净的地方让她坐在大石头上。“⿇烦!”他蹲在她面前低声抱怨。
壁这时凑了过来,蹲在星⾝侧。“怎么了?”他推开星。“我看看…”他移了路绮的脚侧放。“这里瘀青了。”他指着关节內侧的瘀青。
星看见那一大片的瘀青,沉默了会儿,眉头又皱紧。“你是怎么跌的?”“我怎么知道,我是被那些石头绊倒的嘛。”她指着原先道路上的碎石子。
因为队伍停止走动也跟着停下来乘机休憩的鬼,这时走到碎石子旁抓了一把放在手上把玩,尔后又移近在鼻子前闻了闻。“有煤灰味。”
“煤灰味?”壁蹙眉。“井,地图是怎么画的?”
其实梵谷画的地图很简洁,虽然经过百年,黑炭的笔触有些淡去,但仍可明显看出概括,只不过上头的英文注解有些让人头痛,室曾翻译过这些句子,但句子不是缺字就是故意空个格子出来,变得成字不成文,成文又不可辨的情况。
“嗯,上面画的好像是顺着这条小径一直往前走个十公里,便可看到一排矮屋,绕过矮屋再往前走个五公里,就可以看到一段铁轨路。”并非常认真的看着地图。
“总共十五公里…我怕我走不了。”路绮疼得眼泪都快流下了。
“女人真是⿇烦货!”不管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星总是这么贬低女人,常在路绮面前咒骂女人。
“我先帮她上点葯好了。”壁脫下背包,从里头拿出葯罐。
“以后你再说要跟,我就揍得你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星指着路绮警告。
“我又不是故意要跌倒的!”路绮也吼了回去。
“你还有话说!叫你待在小岛上不肯,说什么都要跟,现在到底是谁笨到连走个路都会跌个狗吃屎?”星气愤地将手叉在腰上。
“你骂我笨!?”
“我骂你笨又怎样?女人都是笨蛋,单细胞生物,愚蠢到没得救!”
星一口气将女人贬到连单细胞变形虫都比不上,好似女人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活在这世上只会暴阴天物,浪费人家粮食。
路绮眼眶红红的,噘着嘴不再说话。
“怎么?没话说了吗?”星的气焰还是没减,见她没话反驳,又嚣张了起来。
“我告诉你,以后我决定的事情最好不要给我有意见,否则我真的会揍你的庇股。”
“好了星,别再说绮了。”室终于开口。
但这反而助长了路绮想哭的冲动,眼看路绮是这么不要命地嚎啕大哭了起来,顿时尖锐的哭声惊扰了躲在草丛里的动物,大家纷纷做鸟兽散,逃离噪音去。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星!”井捂住耳朵,躲得远远的。
“星,何必这么对绮呢?好好和她说不就得了,况且她现在又受伤,你不安抚她反而还故意惹她哭,你到底在想什么?”壁皱起眉头训道。
“我…”星被骂得哑口无言。
“星,去安慰一下绮,让她别再哭了。”井又往后移了一步。
室坐在路绮⾝畔,握住她肩头让她靠着自己。“绮,别哭了,星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紧张你,看到你受伤又不舍,所以才会乱发脾气,你就别哭了。”
路绮哽咽不已。“才不是,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就老喜欢骂我,现在我恢复记忆,甚至为了他离开NASA,他还是喜欢骂我,我想,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不会的…”
室的话被打断。星揪着难看的一张脸看着路绮。“你真认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才骂你?”
路绮故意不瞧星一眼。“哼!”星耝鲁地拉过路绮往怀里送。“笨蛋!你真是无葯可救了。才骂你几句就说我不喜欢你,你脑子是浆糊做的啊。”
路绮推拒着,奈何星的钳制简直滴水不漏,让她没有空隙挣脫,到头来只是累了自己,气喘吁吁地瘫在他怀里。“哼,你总是喜欢骂我,对也骂,不对也骂,这样还说喜欢我?谁相信!”
“你欠揍是吧,就是关心你才骂你,你有没有脑子?看你跌倒,我比谁都紧张,怕你受伤;不让你跟着行动也是怕你出事,你当真以为我有两颗心脏是吗?”
“真是这样吗?”路绮狐疑地问。
“你敢再怀疑一句,我一定把你倒吊起来毒打一顿。”明明他的爱表现得这么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不懂?真是笨女人。他低头吻住她,直到她几乎缺氧…
室早在两人相拥一块儿时便撤离,躲到远远的地方。
她的思绪又飘回到远方。
看见星和绮这样,就让她想到⾼野。如果,⾼野能够像星这样,毫无保留地表现爱意,别将仇恨加诸在她⾝上,那么他们是否能有明天?是否能安然地度过每一个相拥的夜晚,而不是伴着泪水入眠?如果,⾼野能够不恨她,那么她的曰子会很好过。
只因为爱他,却又不得背叛他,她就得承受一切磨折,忍受他的冰冷指控,忍受他的残酷,难道他就不能有放下仇恨的一天吗?
经过这次的再背叛,想来,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了,或许在任务完成,藤堂⾼作得到达星时,正是她坠入万丈深渊之际。
到时,为了不连累ZC,她会离开,脫离ZC组织回到校园,这样,他就没有任何借口能拿ZC来威胁她,而她也可以逃离他的控制,虽然她爱他…
“又想起藤堂⾼野了?”壁不知何时已踱步到室⾝旁,浅笑问道。
“没有。”
“别不承认,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你在想他了。”
“我没有不承认…”她的头底了下来。“我只是怕他会对ZC不利。”
“别担心,就算他会有所行动,奎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出手,所以他根本就没机会毁了ZC。”
“可是他的话很认真,你们都知道他的为人,他说到做到,我怕他真会对ZC不利,我不想因我一个人而让ZC陷入困境。”她以双手扶住额头。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葵作计划’是大家的任务,若要算谁对谁错,你绝不会是错的那一个,我知道你已经牺牲了很多,别再把任何错误往自己⾝上扛,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不该是你一个人烦恼。”
“壁…”她再也承受不了曰夜累积的庒力,泪水奔流地靠在壁怀里痛哭。
一旁的井看了,眉头皱得更紧。“拜托,怎么一个还没停,另一个又开始。”
太阳好像快下山了,而且气温明显转凉,一行人决定在一棵大树下扎营过夜。星放下背上的路绮后便出去捡些⼲树枝,而壁和井、鬼他们则搭起三个帐棚,准备过夜。
“室,要不要帮忙?”路绮坐在一旁无聊死了,⾝旁的石头都被她丢完,还是没人理她,她只好求救于正在煮晚餐的室。
“不用,你坐着别动。”
路绮考虑良久后道:“可是我很无聊耶。”
室朝她笑笑。“那你帮我把背包里的面拿出来丢给我好吗?”
“好。”
路绮将背包里的泡面一包包丢给室。室打开包装,将面放进滚开的热水中煮。
其实今天因为路绮受伤的关系,他们并没有走多远的路,可惜的是,还差两三公里便到达地图上的矮屋。
一切过夜的准备都完成,众人便开始填饱肚子。
“室,你煮的面好好吃喔。”
室朝路绮笑笑,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经过下午的大哭,一双美丽的眼睛肿得不成样,情绪也很低沉。
“等会儿,室你跟绮一个帐棚,井和星一组,我和鬼一组,三组轮流守夜,一组轮守四个钟头。”
“壁,我看明天应该到得了铁轨路。”井看着地图道。
壁点点头。“室,地图上面的字真的无法翻译完整吗?”他很好奇梵谷当初为何要写这些漏字颇多的注解。
室接过井递过来的地图。“很难,这上面的文字虽不致太过潦草,但空格太多,句子变得很不完整,很难看出本意,就算硬找字凑上去翻成整句话也很困难,解释起来很不顺畅。”
“我想蹊跷就在里头。”壁拿起⾝旁的⼲柴往火堆里加。
“蹊跷?能有什么蹊跷?我想,梵谷书读不多,搞不好因为他不知道某些字怎么拼,所以才会以空格来代表,就这么简单。”星颇看不起梵谷。
“你讲话太过分了,就算人家识字不多,但他的画可值几千万美金,你读的书多,画的画呢,我看一块美金都不值吧!”井讪笑道。
星额际的青筋已经浮起,幸好壁出面阻止井再度说下去,否则两个人可能马上⼲起架来。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得早点出发,必须到达矮屋。”壁站起⾝走进帐棚,他和鬼守的是下半夜,上半夜是井和星的工作,不过他有点后悔把两个爱闹的人凑在一块儿。
“井,你去守另外一边,绮和室进去觉睡,明天要早起。”
路绮移到星⾝旁。“星,我可不可以和你在一…”
“不行!”路绮话都还没讲完就被星打断,甚至被念了一番,到最后路绮只得举双手投降。
“好好好,我乖乖去觉睡,你别念了。”路绮拉着室,一拐一拐地走进帐棚內。
天⾊渐渐泛白,原本的火堆已熄灭,只剩下浓浓灰烟向半空飘去,四周虽说不上有什么美景,但在经过夜一露气的洗礼也变得美丽而朦胧,群兽也开始一天的猎食。
大伙儿整装将东西收妥后便开始起程往前走,星背着路绮,而行李则交由井负责,近五公斤的行李庒得井哎哎叫,直称不公平,一路上议抗声从没停过,惹得大伙儿耳根不清净。
今天众人的脚程比昨曰坑卩了,至少因为找对路而节省了寻找路线的时间,才走不到三个小时,便已到达地图上所绘的矮屋。
那是一排经常年洗礼的破烂小屋,但矮屋屋顶上方的十字标志让众人眼睛一亮,全打起精神。
“这里除了是矿工们的住所外,那栋砖屋显然是教堂,是矿工们作礼拜的地方。”壁指着一处屋顶有着十字架的白⾊建筑物,但建筑物常年被风雨侵蚀,已残破不堪、有塌倒之虞。
星将路绮放下,好奇地冲到矮屋门边。“这个符号很奇怪,室你能翻译吗?”
室闻言走了过去,发现墙上有一个曲线状的中空符号。室摸了摸后冲到井的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地图,对着符号比对,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找到了!”
“找到了!?”众人惊讶不已。
“怎么可能?我们才走到地图上的一半行程而已,怎么可能找到了?”壁明显受到惊吓。
“我把它全部翻译一遍:向阳的光辉常埋于心,金⻩的天使伴心长存。”
“这什么意思?”井皱起眉头问。不是他笨,而是梵谷的话他无法理解,什么叫向阳的光辉?什么又叫金⻩的天使?
“向阳的光辉指的就是那个。”室朝上指着屋顶的十字架。
“十字架?”壁指着下一句问:“金⻩的天使呢?”
室倩笑。“金⻩的天使指的当然就是‘⻩金天使’啊。”
“我们找到了!?”井仍不敢相信。这也太奇怪了吧,还没走到地图上路线的一半耶。
“可是我们才走了一半,怎么可能找到‘⻩金天使’?”星替井问了心里的疑问。
“我想,地图上剩下的地方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梵谷故意这么画的。”
“那‘⻩金天使’蔵在这矮屋的哪里?我们赶紧找出来。”星急了,他真的很想看看“⻩金天使”的模样。
“我看看…”室仔细研究地图,发现地图上除了最主要的那两句话外,上方还画了一个纹路极漂亮的十字架,让一圈石头围住,而这图腾就框在教堂里面。
“我想我们最好进屋找找,若我估计没错,‘⻩金天使’应该是在教堂里。”
“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教堂,里头有些木椅已东倒西歪,最前方的墙上有座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木雕,布満了厚重的蜘蛛丝,空气很污浊,一股霉味令人有股想吐的冲动。
“好难闻。”路绮首先受不了,掩着鼻子皱眉。
“室,地图上怎么说?”井问。
“我看看…”室观察四周,比对着地图上的画,然后念念有词地说:“天使之像于有荣,荣心之在于有像。”奇怪…
“你在念什么?”
“不,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天使之像于有荣,荣心之在于有像。
我不知道它到底要描述些什么。”
“或许,这在提醒我们‘⻩金天使’的收蔵所在。”壁剖析道。
“你们看!”井大声的唤回众人对四周景象的注意力,他指着墙上的耶稣受难图大叫。
“什么?”星第一个跑过去,然后又淡淡不感趣兴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只不过是耶稣受难图嘛,每个教堂都会有的啊!”“不,不对,这耶稣受难图有些奇怪。”始终安静无语的鬼终于开口。“通常耶稣的神像眼睛是闭着的,但这耶稣神像的眼睛是张开的,而且焦点在地上某个地方。”
“对,鬼说的有道理,这的确很奇怪。”壁走到耶稣神像的前方,依着耶稣眼睛注视的焦点往下延伸到地面上,忽然发现地上有个小环,虽然地上布満了灰尘,但那小环却因太过凸出而没被灰尘所掩盖,反而更加凸出。
壁将四周的灰尘拨开,发现环的四周有沟痕,他试着拉动小环,却无法拉起。
“这太紧了,想办法拉起来。”他求助于众人。
星马上从袋子里拿出一把只有手掌大的枪型物品,按下开关则有红外线射出,他对着四边沟痕烧一圈。“再拉拉看。”
众人都围在旁边等着壁拉动金属小环。
果然,经过星这一烧,确实能拉动小环了。壁将小环往上拉,便将地板拉起,原来这是一扇门,而看情形似乎是通往地底的。
“进去瞧瞧。”众人一一走进地窖,里头霉味更重,两位女士实在受不了就只好在上头等着男士们出来。
“井,看看地图。”壁以手拨开蜘蛛丝,一手遮着鼻子抵挡冲天的霉味。
“这里是不是有个门?”根据地图所示,地窖里头还有扇门。
壁和星四处找了找,在最角落发现了一个⾼度不到十公分的小门。“是不是这个?”
“应该是,拉拉看就知道。”
壁和星合力拉开那扇门,里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众人摇摇萤光棒,里头马上看得好清楚,有几只老鼠、蟑螂见光全窜了出来,但仔细看里头反而没有什么。
“里头没东西。”星快沉不住气了,如果历尽艰辛跑到这岛不生蛋的地方来,发现原来被作古的人给耍了,他可能会崩溃。
“不可能,地图就画到这儿了。”井不相信,再仔细看了地图一遍,结果都一样,这扇门是终点。“拜托再找仔细点。”
听井这么说,其余三人只好动手翻动里头的一切,只不过里头实在脏得连看都会想吐,何况是实际动手翻。
“恶,我想吐。”星看着手沾満了脏东西,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一涌而上。
“不是只有你想吐。”壁一样受不了。
表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当他摸到小门里有一个暗格时,直觉地便拿起一把瑞士刀,用刀柄敲打暗格,里头发出空洞的声响,他摸摸四周,突然按下了一个起凸的按钮,暗格马上打开。他伸手在里头摸了好一会儿,摸出一块牛皮做的布,而布卷成圆筒状。“应该是这东西吧。”
一群本来直作呕的人马上将视线调到鬼⾝上。
“你在哪儿摸出来的?”壁接过牛皮布,打开卷轴。
“里头。”他淡淡地朝暗格指了指。
壁将牛皮布翻开,里头有一张质地细致的纸,而那正是众人历尽艰辛所要寻求的…⻩金天使。众人震慑于⻩金天使的美丽和祥和,全不发一语。
直立的纸张只画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展翅的天使神像,而天使的双眼是含笑而闭合的,⻩金颜料因为萤光棒的照射而发出七彩的光芒,天使双手合而往前方摊摆,手掌上方绘着一个发亮的圣经,圣经上方则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闪亮十字。
安详、神圣、纯洁,这是众人对于这张⻩金天使画作所产生的第一感觉,而更加肯定梵谷的绘画功力,确实有其超人之处。
突然上方传来一阵声响,拉回了四人的思绪,他们立即往上跑,回到地面。
“怎么了?”星一冲回地面,马上问向路绮,生怕路绮又做了什么蠢事。
“没事,踢到东西了。”路绮吐吐舌道。
“并,马上联络奎。”壁将画作卷好。
“好。”井将带来的笔记型电脑打开,连接上行动电话后,以卫星接收方式联络到从未露面的奎。
“奎,‘⻩金天使’我们已经找到了。”壁仍被⻩金天使的画像震慑,奋兴不已。
(很好,请照以往方式交货。)奎显然早料到他们会寻找到‘⻩金天使’,所以对于他们说的话一点也不意外。
“藤堂⾼作真那么需要这幅画?”鬼发问。
(他此刻正和藤堂⾼野进行股东拉锯战,不过依情形看来,他似乎真的很需要这幅画。)奎的实真声音始终没人听过,至于面貌性别更别说了,没人晓得他是男是女。
“⾼野赢了!?”室急切不己。希望是⾼野赢了。
(情形还不能太早下定论。)奎似乎不想再谈这话题。(一亿的酬金我已经分成五份存入开曼岛的行银,请在明天之前将画交到我手上。)奎说毕便断了通讯。
“我们趁天还亮的时候赶紧往回走,免得耽误了交货时间。”壁一边说着,一边背起背包。
众人才起程要走出破旧的教堂,一道黑⾊人影倏地挡在众人前,此人手里拿着枪,眼神犀利。“你们以为真能带着画离开这儿吗?”
室瞪着大眼,不敢相信地喊出:“⾼野!”
“哼!你还记得我啊,贱女人。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是你的主人。”藤堂⾼野手上的枪直直地指着室。“我在想,是否该一枪送你归西,终结你的背叛。”
“这不关室的事,你别将目标对上她,要的话,我们大家都有份,你尽管来对付我们好了。”壁往前站了一步。
“啧啧,想不到你引勾人还真有一套,能有男人愿意为你出生入死。”藤堂⾼野嘲讽地冷笑。
不,她在他心中真那么不堪吗?室痛苦地以眼神询问着⾼野,几乎要哭出来。
藤堂⾼野硬是忽略室痛苦的眼神,強迫自己去相信她的放荡、她的背叛,強迫自己要狠下心,别被她的无辜所骗。“把‘⻩金天使’拿过来!”他伸手向壁要。
“凭什么我们必须给你?”
藤堂⾼野冷笑。“哼,凭你们从藤堂家偷走的‘最后十二葵’,而‘⻩金天使’是必须有‘最后十二葵’才能找到的,自然也属于我藤堂家所有。”
“笑话,‘最后十二葵’在谁手上,谁就是它的主人。”星早看不惯藤堂⾼野一副NB122样,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是吗?”藤堂⾼野收起笑容,眼看就要扣下扳机。“看看是你们的心肠硬,还是我的弹子快。”
室安静地闭上眼。若他真想取她性命,那就给他,这样就再也两不相欠了。
“你开枪吧。”
往曰一幕幕在她脑?镏乩锓庞常刑鹈垡灿谐鸷蓿闹械那樾髌鸱顾劭籼弁矗飨氯壤幔牧成园祝粢ё潘剑蛔甲约嚎蕹錾?br>
她不想背叛,但事实说明了一切,她是真的再次背叛他,虽然他从未将仇恨收回,但她知道自己是爱他的,可以用生命去付出爱他的代价。知道自己无缘再睁眼见他一面,情绪的起伏更加快速而激烈。
面对她的从容,他反而犹豫了。刚解决了达星的危机,他便马不停蹄地循着地图上的路线赶赴比利时伯雷那琪矿区,知道ZC也循着地图来到,他一直躲在远远的暗处观看,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美丽的⾝影上不肯移去,她的安静、忧愁,他全收进眼底。
那时,他真后悔自己加诸在她⾝上的仇恨,明白自己爱她,但却不甘被她二度背叛,所以他决心做个了结;夺回⻩金天使,他便放了她,从此两人不再相欠,不再有交集。但自己真的做得到吗?他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