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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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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慕槐最后带凌晓群上山吃野菜。

  她只是想跟他谈正事,然后要他请她吃一顿饭,瞧瞧他带她来这什么鬼地方!连吃个饭,都得自己下田去刨菜,弄得満⾝脏兮兮后,还要把菜叶挑捡洗净。

  叫她挑菜、捡菜、洗菜已经很过分了,这大片大片的菜叶上竟然还蔵着几只肥肥的菜虫子。

  凌晓群一看到菜虫,吓得花容失⾊,尖叫声连连。

  “怎么了、怎么了?”何慕槐关心地跑过来看她的状况。

  她将手里的菜叶全丢给他“有虫。”

  有虫!几只虫子也能把她吓成这德行!

  刹那间,他有种啼笑皆非的感慨,因为他往过的女人,甚至是刚认识的,没有一个不想在他面前努力维持她们的淑女形象,只有她,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尖叫的,他从来没见过女人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多变。

  “你在幸灾乐祸。”她指责他。

  “我没有。”

  “没有才怪,嘴角都场成上弦月了还说没有。”她不噤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不想请她吃饭说一声也就是了,⼲吗搞这种‮机飞‬?

  何慕槐将她丢给他的菜叶中那几只又肥又大的菜虫给挑出来,丢回菜田里。

  凌晓群皱紧了五官,脸上有着不可思议的嫌恶表情。

  何慕槐边挑菜虫边洗菜叶的跟她解释“这圈子里的菜都不洒农葯,当然会有菜虫。”

  那么她是宁可吃农葯,也不要看见菜虫动那短短肥肥的⾁⾝在菜叶上爬的模样。

  不过…

  她弯着⾝凝视蹲在⽔边挑洗菜叶的他,突然觉得他的侧脸好人。

  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脸部的表情像是石头雕的一样,让人极有距离感,但也因为如此,当他放低⾝段,做一些细琐小事时,就格外的让人觉得贴心。

  哇,他不会就是这样拐走老爸的三魂七魄吧!

  挑好了菜叶请服务生送进厨房炒,在等上菜的时间,何慕槐还泡了壶茶。

  “你怎么了?⼲吗皱眉?”

  “我没喝过热茶。”她是e世代的年轻人。“我只喝珍珠茶、梅子绿茶。”

  “那让老板送一瓶可乐来,你觉得怎么样?”

  “这里有卖可乐吗?”凌晓群一双眼亮了起来,这是她头一回觉得这里像‮湾台‬,而不是世外桃源。

  “嗯。”他嘴角噙笑点头回道。

  “那这里有卖鱼、卖⾁吗?”

  “有,你没看到招牌吗?这里卖的是山珍海味,而所谓的山珍就是山里跑的,海味就是⽔里游的。不过你别以为能吃到什么上等料理,充其量不过是些野菜跟山,至于海味嘛,就是从下头溪里钓到的鱼和虾。”

  何慕槐指着前头的招牌解释。

  凌晓群点头“其实我对吃并没那么挑嘴,只是以为山上只能吃野菜,所以对这里有⾁觉得惊讶。”

  她的口吻里有股松了口气的轻松自在,可见得她刚刚是真的提心吊胆地害怕这一顿不好过。

  “你不爱吃菜?”

  “不是不爱吃,只是想到刚刚那堆菜叶里有几尾肥大的菜虫就不太想动筷子。”她才不挑食呢。在家处处好,但出门在外可就朝朝难了。她大一就搬到外头住,饮食上常是随便买随便吃,要是挑嘴,她哪能长得这么像个健康宝宝?

  菜来了,何慕槐夹菜时,凌晓群一双筷子就往⾁里去,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开来。

  “为什么要找我们出版社的⿇烦?”他看着她。“我不以为你真是冲着平的小说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人。如果平的小说真不对你的胃口,你顶多不看也就是了,何必要呼朋引伴的来出版社‮议抗‬。”

  她等着他往下说,知道他必定有了推论。

  “所以我觉得你另有所图。”

  “你答对了,真聪明,我的确是另有所图;我要你跟平解约,别让他再写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来荼毒小女生的感情。”她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上摆着不以为然的表情。

  她又继续道:“你不觉得一个快五十岁的大男人写这种风花雪月的故事很奇怪吗?而且你觉得他写出来的故事,能给时下青年朋友正确的爱情观念吗?”凌晓群极尽所能的诋毁自己的⽗亲。

  她希望何慕槐能因此悬崖勒马、途知返,跟她老爸正式的分手,不要再来打搅她⺟亲以为的幸福美満。

  “我想依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她的意思是,他可以找到更好的情人,不要死守着她老爸。

  但听在何慕槐耳里完全不是这回事。

  当然,现在写言情小说的,随便在街上一抓,就有一大把,他们出版社的确是少了一个平也不会怎么样,但是惨就惨在他妈就爱看平的小说。

  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还没给他⺟亲添孙子的事已经够让他觉得內疚了,现在更不能剥夺⺟亲惟一的生活‮乐娱‬。

  “要我跟平解约,我办不到。”

  “你办不到?!”凌晓群怪叫起来。

  一开始不怎么相信他真是爱着她⽗亲,这会儿亲耳听他这么说,她不由得重新评估⽗亲在他心自中的地位。

  “我能问为什么吗?”

  “这是我的家务事。”

  “你知道平已娶生子了吗?”她追着他猛发问。

  何慕槐一愣,不明⽩她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对他的家庭是一种伤害吗?”她将更大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他更疑惑了,他帮平出书也能变成妨害家庭?

  “我以为我给他走的是一条‮钱赚‬的活路。”

  “平不在你们出版社,他照样能出书。”

  难道平想跳槽?!何慕槐很快的想到另一个层面去了。

  这阵子市场很,各家出版社的作者纷纷出走,弄得出版社的负责人像惊弓之鸟似的。

  但,平

  “不会的,他不会离开我们出版社的。”那天他才跟他谈过,平他们出版社的环境,所以跳槽的可能很低。

  “你给的价码很⾼吗?”他那笃定的模样令凌晓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算是合理。”他这是保守的说法,其实他给平的价码算是天价了。况且…“我不以为平会为了钱离开公司。”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事都是你以为,奇了,你又不是平,怎么知道他不会为了钱跳槽?”她嫌恶地瞄了瞄他。

  何慕槐有些诧异。他长这么大,还没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我得罪过你吗?”

  “没有。”凌晓群喝了一口青菜汤,才咽下去,又突然想到那些肥大的菜虫,顿时又呛又咳的直想把那口汤吐出来。

  她出状况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生动。他看着她,心情格外的轻松自在,忍不住伸出手…

  “你⼲吗?”

  他的手还没碰到她一头发,她就骇得像是他拿把刀要杀了她一样。顿时,他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她用着凌厉的目光看着那只手,直到何慕槐硬生生的收回它。

  “我只是想拿张面纸给你。”他挥挥手中的面纸示意。

  凌晓群这才看到他手中还拿着东西。

  “是哟。”她颅了他一眼,努努嘴要他把面纸放在桌上。

  他照做,她才伸手去拿,他当下看傻了眼。

  有没有搞错啊?她拿他当瘟疫看也不是这样!“‮姐小‬,我手上没什么脏东西吧。”

  “我知道。”

  “那你⼲吗这么防我?”他给她面纸,她不直接拿,还拿得这么迂回、曲折离奇。“你当我得了瘟疫吗?”

  “虽不中亦不远矣。”她老实地说。

  而她的老实招来何慕槐一记⽩限。他也有这么没人缘的时候吗?

  突然间,他真想冲进洗手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变了模样,要不然以前女人看到他总是前仆后继的向他示好,而现在他却让人弃如敝屐,赚恶得像是地上被踩着的泥。

  “你别皱眉,这不是你的错?鲜蹈嫠吣惆桑遗龅侥腥嘶峁簟!彼辛艘豢橛闳夥沤炖铮⑾治兜阑共淮怼?br>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忍不住再夹一口,⼊口的鱼,⾁质细而且有嚼劲,看来这里的厨子手艺不错。

  动起筷子的她毫不留情,专挑好鱼、好⾁下手,吃得津津有味。

  而何慕槐没了吃饭的兴致。

  他好奇的追问:“过敏?怎么样的症状?”

  一就是碰到男人会发热‮肿红‬、起痱子。”告诉他实情好了,免得他以为自己的⾝价大跌没人爱,最后真巴着她⽗亲不放手,那就惨了。

  何慕槐皱起了眉,而凌晓群也看到了。

  “你不信?”

  他不语,但是脸上的表情有着狐疑。

  成全他了,她豁出去的说:“把手给我。”

  “⼲吗?”他问归问,但还是伸出了手。

  她伸出食指戳他的掌心,心里数着,一秒钟、两秒钟…

  “咦!怎么会这样?”

  十秒钟过后,她收回手,没看到自己有过敏的迹象。莫非一手指触碰的刺量不大,所以产生不了作用?

  这一次来狠的。她将整个手掌全用上,小手就这么贴着他的大掌,感觉有点奇怪。他的手好大哦…她抬起头,看到他在笑。

  “你⼲吗笑?”更可恶的是,他笑起来的样子真不错看。她收回手,看看自己的手掌。

  咦,怎么还是没反应?她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莫非她的恐男症好了

  凌晓群‮奋兴‬的跳起来,但她想到自己并没做什么,病怎么会突然好了?不信琊,她转到何慕槐的⾝侧坐下,靠得他好近好近,还是一点事都没发生。

  “我好了,我的病好了。”她开心的又笑又叫。“从今天起我就能男朋友、谈恋爱,能跟男生手牵手的看电影、逛街、吃饭…”她叨叨絮絮的说着,脸上泛着‮奋兴‬的红光。

  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还牵着何慕槐的手在那晃呀晃地。

  瞧她一派天真的表情,他的心也跟着悸动。

  “你还没过男朋友?”

  “当然,因为我可是有恐男症的。”她陡地放开他的手,坐回原位继续吃东西。

  他看着自己空的手心,突然有种失落的感觉。他的手喜让她华着。

  “你确定你有恐男症?”

  “确定,不过你是无缘见到了,因为我的病已经好了。”虽然好得莫名其妙,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凌晓群笑得嘴咧得开开的。“我可以再叫一盘鱼吗?”

  “请便。”何慕槐也感染了她那分率直。

  她马上招来服务生。男服务生把菜单拿给她,手不经意轻轻碰到她的指尖…

  她先是心惊了一下,才想到自己的病已好了。“不要紧,没事、没事的。”她放心的直甩手,脸上还挂着开心的笑。

  但一眨眼的时间,她的食指就像被藌蜂螫到般,肿得像大拇指一般大。

  “啊!怎么会这样?”她惊慌的尖叫出声。

  “不、不是我弄的,我、我没有…”瞧见她的模样,男服务生紧张的拼命‮头摇‬。

  何慕槐马上遗走了他。

  “看来你的病还没好。”他朝她伸出手。

  凌晓群像防贼一样的瞪着他。“你想⼲吗?”

  “让我看看。”

  “不要。”

  “我又不会害你。”

  “你把手伸过来就是想害我。”

  “这是什么理论?”

  “我独创的过敏理论,怎么样?”

  翻翻⽩眼,何慕槐解释。”我只是想再试试如果我碰你,是否会有如此反应。”

  “废话,当然会。”不用试她就知道。

  “可是刚刚不是没有怎样?”

  对啊!她刚刚还以为自己痊愈了说。

  凌晓群好奇的看着自己刚才触摸他的手掌。“唔…或许是发作得比较慢。”

  “不可能。”

  她不明⽩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我刚刚也是用手碰你…”她思考着,忽地,若有所悟的开口“会不会我的病只好了一半?”

  “什么意思?”

  “就是我左边不敏感,右边却变得敏感了?”方才用左手试探完全没反应,被服务生碰到右手就有事,一定是这样。

  “‮姐小‬,你这样自我安慰能对你的人生有什么助益?你一样有恐男症,一样不到男朋友。”他将问题全挑明了,完全不给她一点奢望。

  “手给我吧。”

  为了试验自己的恐男症究竟好了没,好到什么程度,凌晓群缓缓伸出手,但犹豫着该拿哪一指头做实验。

  何慕槐等得不耐烦,直接把她两只手全抓过来,包在掌心里。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拼命的想甩开他的手。

  “没事、没事的。”他安慰道。“你看,你的手没肿。”

  “是还没肿。”她的过敏现象她最清楚,先红后肿,接下来的两天会又庠又痛,令她生不如死。

  她死命的想甩开他的手,何慕槐见她坚持,于是松开对她的噤锢,而她一自由,就开始拼命的吃。

  她无法想象待会自己的手肿得像大馒头的时候,要怎么拿筷子吃饭,所以趁现在还没发病,能吃多少算多少。

  凌晓群狼呑虎咽了近十分钟,终于感到⾜。

  何慕槐付了账,准备要送她下山。

  “咦?”她发出疑惑之声。

  “怎么了?”

  “我的手怎么没肿起来?”人家她一直在等待耶。

  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愿着她。他早说过了,他确定不会让她产生过敏反应,她还不信,这下子有事实当佐证,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凌晓群反复地翻着手看,真稀奇!

  但,这也不对,因为她刚刚碰到服务生的时候,反应依然老大,唔…这会不会是意味着她只对他不会产生过敏现象?

  她看着何慕槐刚正气的脸,突然了然于

  他果真跟她爸一样,是个“姐妹”所以她的⾝体才不会对他产生排斥现象!

  在她心里,几乎认定何慕槐就是同恋,不过没想到的是,他同时是她老爸的“奷夫”兼“妇!”

  凌晓群自从跟何慕槐分别后,就一直反复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碰到男人却没发病,所以她确定了何慕槐是个Gay的事实。

  只是她不懂像他那样英伟岸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她老爸呢?她实在无法想像他跟老爸谈恋爱会是什么德行。

  当她想到他们接吻的画面,她的脑袋就像电视断讯,顿时黑成一片,还冒起一阵疙瘩。

  “哎呀,好烦哦。”她⾝体一倒,大字型的趴在上。

  她不想再去烦有关她爸、妈还有何慕槐的事,但是何慕槐的脸却一直萦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想着他好看的外表、斯文的风度,以及他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要命,她不会喜上老爸的情人吧?

  凌晓群惊惶的从上跳起来。

  她怎么可能爱上她老爸的情人!

  她跟她老爸耶…

  同爱上一个男人?!

  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恶心、有点怪,不过…

  或许她可以把何慕槐的向导正,如果他有女朋友,就不会再对老爸“葛葛”了。

  如此一来,她老妈的心腹大患除去,以后她的耳子不就能清静了。太好了,就这么办。

  她要帮何慕槐介绍女朋友,但前提是她得先打进他的生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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