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望月耀太住进家里的第五天,谢可葳的重感冒已经好了泰半。
虽然畏寒的她还是在身上披披挂挂了一堆衣服,不过拜望月耀太的照顾之赐,她天天又是喝养生茶,又是进食补中益气的餐点、又是泡脚热敷脖子的,已经破了她感冒痊愈的最快纪录了。
谢可葳懒洋洋地窝在客厅沙发上,环顾着被打扫得十足干净整洁的居家,她感觉自己对望月耀太的好感正在急速地上升当中。
要不是大哥的内心其实阴沉得吓人,她其实还想把望月耀太介绍给大哥的。望月耀太根本是个标准的日本女人嘛!
说真的,她从来也不是什么热心的媒人婆,只是纯粹想找个理由把望月耀太留在她身边而已。
不过,望月耀太有时候看起来中的,和大哥历任女友的感形象实在大异其趣。
谢可葳挑了下眉,被自己脑子里对望月耀太长相的想法,逗得有些失笑。
这几天望月耀太下班回到家后,长发扎在脑后,配上竖领衬衫、牛仔,外搭皮背心的帅气装扮,还着实让她傻眼了好几次。
望月耀太看起来实在像透了少女漫画里头,那种搞摇宾乐团的感男主唱。
“如果望月耀太是个男的,一定是那种把玫瑰花簪在耳边,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的男人吧。”谢可葳笑着对天花板说道。
不过,想必没有男人会像望月耀太那么爱美吧。
那人居然还在家使用蔬果“自制”面膜哩!而且,昨天还拖着她一块下水,帮她敷了一款什么香蕉蜂面膜,敷得她连肚子都饿了起来。
谢可葳轻咳了一声,没发现自己刚才正在微笑。她勉强起身拿起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望月耀太为她特制的咸柠檬茶。
其实,还好喝的。
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感谢你…”她仰头对着空气说道,感觉声音已经渐渐恢复到平常的状况。
五天没出门觅食,也算是破她个人生平的另一项纪录了。
啪!谢可葳一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的心雀跃地加跳了一拍。她抬起眼往大门的方向一瞥…
望月耀太的修长臂弯里捧着一个大纸袋,正戴着蓝芽耳机用手机通话中。
手机那头的朋友不知对望月耀太说了什么事,只见望月耀太仰头大笑了起来,一头长发也随之全晃到了肩后。
望月耀太笑到甚至必须倚着玄关镜子站立,那笑声或者斯文,却绝对称不上女化。
甚至,当玄关上的百合壁灯,投在望月耀太的侧脸上时,那清俊的轮廓益发地有型有款了起来,那瓣更是感得让人想咬一口。
望月耀太看起来…好俊美。
谢可葳倒了一口气,完全没法子让自己的视线从望月耀太身上挪开。
她好想把手伸到望月耀太的长发里,亲吻那边的笑纹…
她在想什么!发烧烧到脑子坏掉了吗?谢可葳的脸色顿时惨白成一片。
她和望月耀太是同啊!
同之间不能有一见钟情吗?谢可葳惊慌失措地把脸埋到抱枕里,用力地呼吸。
她不是不能接受同之爱,人会爱上什么人,又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可是,这种近乎“一见钟情”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长这么大,就只有对“懒”这件事一见钟情过啊!
“怎么会这样…”她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语着。
“可威,你在跟我说话吗?”望月耀太结束了和“传奇”乐团主唱白亚文的通话,捧着这两天的食材走到客厅。
“没有。”谢可葳闷哼了一声,仍然不肯抬头。
望月耀太一挑眉,把纸袋往客厅长几一摆,顺势就在可威的身边坐了下来。
“可威,你也穿得太夸张了吧!”望月耀太扯了扯可威身上的围巾、米白背心,硬是把可威从抱枕里拔了出来。
谢可葳不得已地抬起头,却马上被望月耀太那双璀亮的少女漫画眸子给震慑住。
完了!完了!谢可葳听见心脏从高空中跌落到万丈深渊里的声响。
她是那种一旦认知到某种情绪,心里就会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个性啊!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望月耀太捧着可威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我…我…”
谢可葳望着他的眼,结结巴巴地后退了身子。要不是因为逃跑实在太耗力气,她现在会马上跑到房里去躲起来。
“你不会又没吃午餐吧?那锅香菇我炖了好久,而且我都已经帮你一碗一碗用微波盒装好,你只要把碗放进微波炉,按下按钮就可以了。你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懒得做?”望月耀太咄咄人地倾身向前,盯紧可威小子闪躲的眼神。
“我吃了、我吃了,全都吃光光。”望月耀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男子气概?就连身上的香水味道闻起来都很像男人用的古龙水!
谢可葳咽了口口水,拚命地缩着身子,无奈沙发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大,躲也躲不了太远。
“既然乖乖吃了,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心虚?”望月耀太拔下耳上的蓝芽耳机,往桌上一搁。
“你刚才在和你男朋友讲电话?”谢可葳突然没头没脑地拋了一句。
“男朋友?”望月耀太眨眨长睫,不解地看着可威小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这小子这么紧张的原因,莫非是怕他对男人有兴趣?
望月耀太试探地再朝可威小子凑近了几寸…岂料,这头小子陡地脸颊红,双颤抖,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
望月耀太挑眉,双臂叉在前,表面正经,心里头则笑了个人仰马翻。
他不是第一次被误认为同志,但是像可威小子这种未经口头查证就擅自认定的人,他还真是没遇过。
“宝贝,你没猜错。刚才和我通电话的那个,算是我的『男』朋友吧!苞你一样,都算是我的『男』朋友喔。”望月耀太伸出食指逗着可威小子的下巴。
谢可葳倒了一口气,马上伸手挥开那双騒扰人的手掌。
望月耀太的话是什么意思?谢可葳睁大眼瞪着望月耀太,脑子轰隆隆地燃起了一团火,烧得她不知所措。
自己和望月耀太都是女的,自己怎么可能是她所谓的“男”朋友!难道望月耀太有同志倾向!
谢可葳抓起抱枕挡在身前,大惊失地把望月耀太从头打量到尾…
难怪望月耀太明明一副美女模样,穿着打扮却都偏向男。那她现在还对望月耀太动心,岂不是投其所好,自投罗网吗?
“你干么用这么奇怪的眼光看我?”望月耀太心情大好地朝可威小子拋了个媚眼。
这小娃以为他会吃人吗?
“我…我…”谢可葳坐立难安了起来,不停地挪动部往沙发边侧坐去。“我肚子饿了。”
望月耀太霍然站起身,把谢可葳吓得闭紧了眼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脸蛋只有一个巴掌大,看起来像个稚的国中生的可威小子,他拧起眉,突然想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天!可威小子逃课跷了好几天!
“你这几天心里觉得很慌,是吗?”望月耀太俯身向前,用手指戳了下可威小子的肩膀。“要不要跟我谈谈?我也是过来人。”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谢可葳的牙齿打颤了几下,她更加鸵鸟地闭紧眼睛。
望月耀太怎么会知道她刚才心猿意马了一下呢?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怎么办?她可不可以直接口吐白沫昏倒?
“亲爱的,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望月耀太语带威胁地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从没有这样过!”谢可葳忽地睁开眼,一双手慌乱地在空中挥舞着。
“我不是老师,你不用急着跟我解释。”望月耀太拍拍可威的肩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几天没去上课了?你家里难道不会管你吗?”
“啥!”谢可葳盯着望月耀太,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瞧瞧你!心虚得连话都说不好了。”望月耀太的手上可威小子的超短发。
哇,没想到小孩子的发丝触感居然如此柔软,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没有法子保养成像可威这样…望月耀太羡慕地想着。
望月耀太干么一脸倾慕地看着她?谢可葳紧张地屏着呼吸,心里怦怦跳。
“说不出话来了吧?”他继续陶醉地着可威小子的头发。
“我根本没心虚,我干么去上课?我已经在上班了!”谢可葳猛地挥开望月耀太的手,且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故意中气十足地大叫着。
望月耀太一挑眉,向来耳尖的他,只觉得可威小子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女人?
而且,几绺被的发丝拂在可威小子的额头上,衬得这孩子一双大眼水澪澪,既逗人又惹人怜爱。
“你几岁了?”望月耀太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一脸正经的模样配上他的长发看起来极不协调。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要不要把驾照借你看?”谢可葳望着望月耀太在瞬间变得刚的五官,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悸…她…她竟然…觉得望月耀太好帅!
“这样我就放心了。”望月耀太微笑地点点头。万一真的擦走火,至少他不会被冠上一个什么拐未成年少男的罪名。
望月耀太的笑意突然僵在边…他在想什么!可威小子是男的耶。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肚子饿了,对不对?”望月耀太低吼了一声,在可威小子错愕的目光中,而动作迅速地从桌上的一堆蔬果青菜里挑了一颗大苹果,冲进厨房里。
他弯身在水槽里边洗苹果,脑子里成了一团。刚才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闻到了“一见钟情”的味道?
他要证实他是不是真的对可威小子“心头小鹿撞”了,于是他起一把水果刀,毅然决然地走入客厅。
在可威小子眼的注视下,他直接挤到可威娇小的身躯边削起了苹果。
“你干么离我这么近?很挤。”因为懒得换位置,谢可葳只好盯紧那颗红苹果,努力忽略望月耀太的手臂正倚在她的身侧。
“挤一点比较热闹。”望月耀太不以为意地说道,握水果刀的拇指一推,一圈圈的红色苹果皮已然剥落。
可威小子真的有股女人的味道,一种淡淡、宜人的芬香…
“你干么下用削皮器?”谢可葳盯着苹果,没话找话说。
“用削皮器,苹果皮被削成地碎片,一点美感都没有。你下觉得红色的苹果皮像这样一圈一圈落下,很好看吗?”望月耀太说得眉飞舞,手里的动作可也没停过。
红色的苹果皮像螺旋一样在桌上规律地落成一堆红小山。
“怪胎。”谢可葳轻薄的粉不以为然地一撇。
“我不是怪胎,我只是爱美。”望月耀太把长发往旁侧一甩,对可威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
谢可葳看得傻眼,两道淡淡柳眉却微蹙了起来…望月耀太实在不是个很耐看的女人,她愈看愈像男扮女装!也许这种类型的在泰国会很受到吧…
发呆中的谢可葳,没注意到望月耀太切出了一片苹果递到她边,她直觉地张开口便咬了下去。
“好吃。”苹果的香脆芳甜滋味沁入口腔中,谢可葳足地病捌鹆搜劬Α!拔一挂俪砸黄彼远苑⒌卣趴俗彀汀?br>
“怪了,你刚才怕我对你饿狼扑羊怕得要死,现在还要我喂你吃苹果?”望月耀太嘴巴叨念着,第二片苹果又继续送到对方嘴里。
“那是两回事,你如果会对我下手,我吃不吃你手里的苹果,你都会下手。重点是,如果我伸手拿苹果,待会儿还要去洗手,很麻烦。”谢可葳理所当然地说道,一脸的心满意足。
“老天爷,你怎么会懒成这副德行?”望月耀太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那个嘴巴又自动张开的小人儿。
他一挑眉,慢条斯理切下一片苹果,甜美多汁的苹果送到了他自己边。
“『辛辛苦苦』削完皮的水果,吃起来真是甘甜啊!”望月耀太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我工作的时候也很认真。”谢可葳瞪着望月耀太,考虑要不要动手把苹果抢过来。
“那还真是看不出来,我看你这几天请病假,请得倒是很心安理得,没什么担心工作的表现。”望月耀太一边说话,一边把切片的苹果一片接一片地往嘴巴送。
“许小姐会代理我的职务。”谢可葳嫉妒地了口口水。“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当初入住这里的条件是负责烹饪和整理…”
谢可葳的话还没说完,半颗苹果已经直接被到了嘴巴里。
她的嘴巴没咬住,苹果于是滑落到她身上,在她雪白色的背心上留下一道淡红色痕迹。
“都是你害的啦!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背心!”忽地,谢可葳抓着背心,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小脸气得红扑扑的。
妈妈留给他的背心?望月耀太一听到这一点,盯着可威的眼神马上充了无限的同情。可威小子的妈居然已经离开人世了,好可怜!
“你现在把背心下来,我马上洗干净。”望月耀太内疚地说道,深邃眸子里充了母的光辉。
“你如果洗不掉的话,我就找你算帐。”谢可葳瞧也不瞧望月耀太一眼,一径低头担心地揪着背心上头的污渍处。
“我保证可以洗干净。”他想,可威小子一定很爱妈妈。
谢可葳怀疑地看了望月耀太一眼。
“你再继续怀疑下去的话,污渍渗入纤维层后,洗不掉就是你的问题了。”望月耀太恐吓他。
谢可葳嘴角一扁,鼻尖一红,一脸就要掉眼泪的模样。
好可爱喔!望月耀太的心“咚”地弹跳了一大下。
他望着可威小子水汪汪的眼,恐惧地感到自己的后背正在发凉。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同”心跳加速!
谢可葳没察觉到望月耀太亮得可疑的眼神,她低头拉起了背心…
啊,不行,她今天没穿内衣!掉背心之后,里头的衣服其实薄的。
“我回房间。”谢可葳转身回房里。
望月耀太疑惑地看着可威小子突然有点驼背的背影,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传奇”团员常对他说的话:“一看就是没当过兵的家伙,都是男人,干么那么别扭?”
不过,他现在的心跳倒是恢复正常了,刚才可能只是偶发的心律不整吧。望月耀太看着可威房间的门板,满意地摸着自己此时“平静”的心跳。
“你刚才说什么?”谢可葳从门隙里递出背心,探出半颗头来。
“我说,你现在可以先去洗澡。我把背心洗好之后,就会乖乖地到厨房里煮饭给你吃。”望月耀太接过背心说道,眼睛仍然定在可威的脸上。
他这人有个怪癖…如果有什么事情没清楚,他会失眠,他必须好好清楚自己的反应。
“这还差不多。”谢可葳满意地点头,就要关上门。
“等一下。”望月耀太伸出脚挡住了门板,就着门隙紧盯着可威小子的眼睛。
“干么?”谢可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想知道我刚才是不是对你小鹿撞了一下?”望月耀太老实地说道,手指也在同时揪住了可威小子的下巴,左右端详着。
“你…你…你…”谢可葳被吓到动弹不得,一时之间也只能回瞪着他。
“你长得太幼齿了,眼睛太大、嘴巴太小,太孩子气了,实在不是我平常喜欢的那一型。”望月耀太望着可威小子的脸喃喃自语道,继而放心地呵呵笑了起来。
幸好、幸好!他现在没脸红、没心跳耶。
“谁要当你喜欢的那一型!”谢可葳怒吼一声,踢开望月耀太的手脚,用力地关上房门。
谢可葳冲进房间,忿忿地下身上的衣服、长。
她不想再继续和望月耀太一块住下去了!望月耀太那女人脑子有问题,今天抓她的下巴,谁知道明天会不会突然吻她。
包伤人的是…望月耀太居然说自己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
她谢可葳只是懒得和人打交道,否则也是有追求者的。
嗯…她算有人追求吗?可她连那些人的面目都想不起来。
依稀只记得,只要对方眼神太热烈一些,她就会打从心里排斥起来,所以和对方说话时,就会自动变为在谢家主宅中那个冷淡而刻薄的谢可葳。
可能因为望月耀太是个女的,所以自己才有法子和她和平共处这么久吧。
但真的只是因为望月耀太是个女的吗?谢可葳抓着衣服,站在房间中央,错愕地发现,她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和哪个人这么热络过。
原来,她和妈妈一样孤单啊…谢可葳习惯性地抚着右耳的红宝石耳环,她垂着头、颓着肩,边去身上的衣服,边走向浴室。
走入淋浴间,把金色莲蓬头的水柱扭到最大,一头轻薄的短发即刻被打,平贴在她的头皮上。
她把头靠在磁砖上,感觉水进了眼睛里,有点酸涩。
浴室的圆灯突然一明一灭地闪了下。
谢可葳啪地关掉莲蓬头,紧张地揪住一条大浴巾,不小心地把架上的玫瑰沐浴也撞落到地上。
玫瑰的芳香飘在淋浴间里,浴室的圆灯再度一明一灭了一回。
谢可葳握紧举头,在瞪了一眼顶上的圆顶灯之后,她决定冲出淋浴间。
慌乱地推开干分离的浴门,浴室却在同一时间内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啊!”谢可葳尖叫出声,整个人缩在浴室墙角里颤抖着。
没有光源,浴室抽风机的声音静止,整个空间里只有墙壁上的水珠往下滑落的滴答、滴答声。
停电了。
“啊!”她怕黑!
妈妈自杀时,她是第一个发现的人,那时候也是一屋子的闇黑。她走到妈妈房间,却踩到了倒在地上的妈妈…
谢可葳咬住,全身拚命地颤抖着。
不准哭!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了!
“手电筒呢?”谢可葳大声地质问着自己。
“在房间里…”她颤抖了一下,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浴室里回响着。
“你为什么没在浴室摆手电筒!”她尖声斥喝着自己,声音已经带着哭意。
她掐着自己的手臂,蓦然大哭了起来。
“王八蛋…干么停电…”她紧闭着双眼,噎噎地说道。
“可威,你在哪里?”
望月耀太的叫声从浴室外传来。
谢可葳揪着浴巾,坐直了身子,心脏激动地狂跳了起来。
“我在浴室!”她大声地说道,眼巴巴地瞪着黑暗。
很快的,她听见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可威,你没事吧,你说句话让我知道你在哪里?”望月耀太脸色凝重地扶着墙壁,缓缓地前进着。
“我…在…这里…”谢可葳揪紧巾,冷得打了个哆嗦。
“谢谢指示。”
望月耀太凭着绝佳的耳力找到了可威的正确方向,可是他伸手在空中摸了半天,却始终摸不到人。
直到他的脚踩上了可威的脚,他才知道可威小子已经吓到整个人都蹲在角落了。
“好痛!”谢可葳惨叫了一声,却完全放下心来。
望月耀太来了!有人陪她了!
“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突然叫那么大声,吓死我了。”望月耀太关心地蹲下身,一摸到可威漉漉的头发,他就皱起了眉。“巾呢?你得先把头发擦干,我可不想接下来必须跑到医院当你的看护。”
“巾裹在身…”
谢可葳话还没说完,巾就被一股拉力扯走,整条包裹住她的头发。
她倒了一口气,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未着寸缕的前,整个人缩成像一颗鸵鸟蛋。
望月耀太用巾着她的发,嘴里还不忘询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我没事…”她一直在打颤的牙齿,让她没法子把话说好。
“没事干么尖叫?”他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相信。
“我讨厌黑黑的。”谢可葳小声地说道。
“你怕黑!”望月耀太瞪大了眼,被可威的答案到差点呛了气。他把巾放到一旁,开始碎碎念道:“你也带种一点嘛,我刚才还以为有歹徒入侵,拿刀抵着你的脖子,所以你才…”
“不要说、不要说了!”在黑夜中一向没胆的她摀着耳朵,拚命地摇着头。
望月耀太角带着笑,把巾往旁边一丢。这家伙八成是惊险片看太多了,想象力过度旺盛。
“别怕!你住的可是豪宅呢,就算停电,备用的供电设施也会马上活的。”望月耀太低声说道,觉得可威小子的孩子气很可爱。
“才不会呢!停电的时候,备用电力只会先活走廊的紧急照明。”谢可葳带着哽咽的声音中不无怨懑。
“哇,谢天谢地,你的神智终于清醒了!”望月耀太揶揄着可威,安慰地拍拍可威的肩膀…
不对劲!望月耀太的手指在可威的肩膀滑动了一下,指下软滑的肌肤触感,好摸到让他的头皮发麻。
他蓦然回了手,在黑暗中瞪着自己的手,心脏又咚咚地狂跳了两下。
耳间响起的是可威浅浅的呼吸声,鼻尖闻到的是玫瑰花的淡淡香气,他觉得自己又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他自己是爱美的,可是男人用玫瑰香味的沐浴,还是有点不对劲吧?
包不对劲的是…他刚才触手所及的是一道光的双肩!
可威现在不会没穿衣服吧?望月耀太瞪着前方,神经质地扯起自己的头发来。
“望月耀太,你还在吗?”谢可葳伸出手往前探索着,直至她的指尖探触到望月耀太的肩膀。
她放心地长吐了一口气,小手便自然而然地栖息在望月耀太的臂膀上…望月耀太的皮肤摸起来好温暖,而且感觉好厚实。
“你有在上健身房吗?”谢可葳轻掐了下望月耀太的臂膀,没听到对方倒了一口气。
“有。”望月耀太全身绷紧到呈现僵硬状,脑子充斥的都是可威的小脸蛋和他柔软的肌肤。
完了、完了…望月耀太用他的左手抓住右手,免得向来凭感觉行事的自己会铸下大错!
“你没穿衣服!”谢可葳这时突然惊觉自己掌下接触到的是他的皮肤,她惊呼出声,回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
“我才刚洗好你的背心,正准备回到房间换休闲服的时候,突然听到你尖叫,我还来不及穿上衣服就跑来了。”望月耀太僵硬地扯了一个微笑,也不知道是笑给谁看。
“谢谢。”谢可葳喃喃说道。
当浴室再度陷入沉默时,谢可葳皱起了眉头…望月耀太的呼吸声怎么这么重?
啪!突如其来的供电,让浴室灯光突然亮了两、三秒。
望月耀太心神不宁的黑眸,正好对上谢可葳喜出望外的无辜大眼。
啪!灯光再度熄灭。
“一定是电快来了!”谢可葳兴奋地伸手在地上摸索着她那条被丢在一边的浴巾。
浴巾跑哪去了?
“对…快来电了…”望月耀太呻了一声,用力捏住自己的大腿。“唉…”
罢才在那电光石火的一闪光明之间,他居然只注意到可威的看起来很柔软!
电力如果不快点回复供应的话,他有可能会变身为野狼,吃掉可威这个性别有点问题的小红帽。
“你干么怪叫怪叫的?”谢可葳的耳朵开始变红,那些暧昧的呻,让她认知到自己现在几乎是着身子倚在望月耀太身边的。
“因为…”望月耀太的大掌陡然捧住谢可葳的脸庞。
“你走开!我要找浴巾啦!”谢可葳惊跳起身,失措地大叫出声。
突然问,灯光在此时大亮!
两人四目交接,两人同时尖叫出声!
懊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完了!
“你…你…你是个男的!”谢可葳猛地双手抱,整个人忽地缩成一颗球。
“你…你…你是个女的!”望月耀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男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着。
“我本来就是女的!”谢可葳发出她有史以来最尖锐的一声尖叫,脸红得像颗西红柿。
“我也是本来就是男的!”
望月耀太瞪着她雪白的背脊,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知道何谓脑中一片空白。
谢可葳闻言一僵,她紧抱着双臂,只抬起她的头,用最恶毒的眼神瞪着望月耀太…
“那你这个臭男人,还不快点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