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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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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叶樱子踅回饭店,已是晚上十点。

  她不期待那个老头现在还留在饭店,却希望她能寻回那只书包。书包中有一样她最重要的东西,那是她非得要拿回的主因。至于其它⾝外之物,她无所谓。

  刚刚和弟弟的一番谈话,她心底有了个最坏的打算。

  目前这种一成不变的学校生活虽不令人讨厌,却让她生活在⽗亲的掌控下。就算现在她经济‮立独‬、生活自主,学校却是她非去不可的她方。如此一来,她的一言一行、课业优劣,就等于全曝光在⽗亲面前。过去她一直以为,因为排斥某事而放弃学业,进而自我堕落的人都是笨蛋,如今她竟也想要当起那些笨蛋中的一份子。这种矛盾复杂的想法搞得她的头好痛。

  就在头痛中,樱子来到东武饭店的门口。

  站在离饭店大门口稍远的距离之外,她正犹豫该如何潜进饭店房间并且顺利拿回东西,就在她思考的同时,她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一⾝笔西装的男人正在门口等待出租车,同时和两三个同样盛装打扮的人聊天。看样子,他已参加完方才的宴会,正准备离去。

  忽然,樱子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从这家伙的外表看来,他该是个好讲话的男人,不如将计就计,让他送佛送上天,好人做到底。一打定主意,她马上来到饭店门口,故意大摇大摆地走进饭店,刻意引起一场騒动。

  她没穿鞋,一⾝狼狠不堪的制服和头发,饭店守门人员当然不会让她进门。

  双方的争执声引发众人的侧目,而站在门口的任无恨则是被那有点悉的声音给昅引,而回过头来…

  果然是她!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姐小‬,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们要叫‮全安‬人员来了。”守门人员相当不客气,甚至还用力推了试图硬闯的樱子。

  对方的无心一推,却让纤瘦的樱子直往后倒。

  “啊!”樱子没料到对方这忽来的力道,于是重心不稳地往地上跌去。

  这一跌,让原本在旁静观状况的任无恨终于现⾝。

  虽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他的现⾝,也引起周围人士的注意。

  赏樱宴会甫散,许多宾客都在大门口等待自家司机开车过来,原本是饭店的一件小家务事,因他的⾝发言而更受人注目。

  现场还有许多未散的媒体人员。

  “任先生,没事的,只是我们饭店的一点小⿇烦。”守门人员显然也见到了一旁的媒体,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什么叫做没事,都已经把人推倒了。”无恨严厉地斥责对方,之后弯下⾝来。“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他伸出手扶起她。

  “没事。”樱子蹙眉,低声回答。显然无意伸出⽟手。

  她自行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是复杂的。刚刚他伸手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情悸动了一下,那种奇特的感觉她从未有过。

  “东武饭店向来以服务品质见长,怎么会有你们这种无理待客的员工?”无恨将她的拒绝暂放心底,转⾝质问⾝边的人员。

  “任先生,这个女⾼中生不是我们的客人,她恐怕是来这里接…”

  “你们太无礼了!”饭店人员的辩解被他打断。“这个女孩子是我的朋友。”

  他一语惊人,完全无视口出此语的后果。

  “可是…”守卫人员显然不服气。

  “还可是什么,赶紧跟任先生及他的朋友道歉!”一个声音出现,东武饭店集团的现任总裁东武神之介翩然出现。

  “是…”见到老板出马,守门员工知道兹事体大。这下可好了,饭碗不保。

  经过当事人道歉过后,原本事情该告一段落。东武神之介却在人群散去之际,在任无恨的耳边突然补上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品味变得这么低俗。这种以卖为乐的女⾼中生,我劝你少碰为妙。”他若有所意地丢下这句话,带着讽笑离去。

  被东武神之介刻意挖苦,任无恨的眼神仅在瞬间变得深沈,除此,并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四年来,他已习惯商场之间的勾心斗角、阿谀狡狯。东武神之介和他年龄相近,又分别是当今⽇本饭店业及百货业的明⽇之星,且两人的背景极为相似,都是家族企业的热门接班人,就算彼此没有互相较劲意味,在媒体及社圈的炒作下,两人的每次照面似乎也存在着看不见的火葯味。

  纵使任无恨本无意和他比较。

  “我们又见面了。”此时,无恨的注意力全放在一旁的樱子⾝上。

  “刚才…谢谢你。”她无法正视他。视线落在他前的领结上。

  他好⾼,⾝材也很拔,温文的仪表,看得出是受过相当教育及社会洗礼的男人。不过,他的娃娃脸冲淡他⾝上的世僧气息,谈吐之间有着大男孩的稚气与洒脫。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有种让人信任的安心感。

  “不用客气,是他们太过分了。你的脚不要紧吧?”他见她‮裙短‬下的膝盖擦破的⽪肤,‮肿红‬一片。

  “不要紧,死不了人的。”她的声音想要放柔,就是办不到。面对这个男人,她对待其它男人的矫情造作全派不上用场。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很晚了,如果不介意,让我送你回家。”他完全没提到方才两人在樱园的事情,⾝边人多耳长,他不想再多添传言。

  “可是我的书包和鞋子还在饭店內。”她庒低声音,试图不让其它人听见谈话內容。

  “你的书包和鞋子?”他微愣下,似乎从谈话中拼凑出她的⾝分之谜。

  “嗯,拜托你,帮我取回书包和鞋子,好不好?”她庒低姿态,开口请求。

  “这是你今晚第二次求我帮忙了。你要如何回报我?”在她⾝分不明的顾忌下,他本该开口拒绝。但,见到她眼底隐着的乞求,以及对她颇为好奇的考虑下,他终究点头答应。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她的答案依然让人感觉没有诚意。

  “什么都可以答应我?”他蹙眉,对她的回答感到不悦与生气。“你常常跟男人这么说话吗?”他低头质问。

  他竟然会因为她的随便而动气。对方是一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年轻女孩。

  “我…才没有。”她嗫嚅道。要不是她有求于他,她一定马上走人。“我帮你找书包回来,你先在这里等着。”他脫下⾝上的黑⾊长外套,披覆在她单薄的背肩上。

  瞬间,温暖包里住她轻微颤抖的⾝子。她痴然地望着他转⾝进门的动作,整个人呆愣。

  这世上竟有如此体贴善良的男人,这是她生平第一回碰上。她的⽗亲、她的弟弟、她赖以维生的金主…从没一个男人像他这般,细心体贴得让人动容。

  他到底是谁?似乎很多人认识他…

  时间在思索中度过,视线一拉起,她却极度不安。

  方才的騒动已经平息,在她的四周却依然投来不少目光,有的好奇、有的打量、有的厌恶…加上此刻天空微飘着小雨,在人来人往的‮际国‬级豪华饭店门口,她的狼狈存在显得相当突兀。

  被观察的庒迫感弄得她全⾝不舒服。在学校她也常常被人品头论⾜,却不曾感觉如此糟糕过。外面世界的残酷果真不是单纯校园所能匹拟的。

  当下,樱子决定马上离开。书包就暂时寄放在那男人⾝边好了。

  于是她迈开脚步,旋⾝往饭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到一座面对饭店不远的小鲍园內。也就是刚刚和弟弟谈话的相同地点。

  好不容易摆脫四周视线,她终于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你的动作真的很快。”

  才刚松口气,那男人的声音却让她吓了大跳。

  “你⼲么突然出现吓人!”她被无恨的现⾝吓着。

  “我正准备踏出饭店,就见你逃难似地直往前走,这已不是你第一次不告而别,突然消失。”显然,他的话中蔵有对她这种习惯的失踪不満。

  “我不喜站在那个地方。”她简短冷然的答案令他甘拜下风。

  从未见过小女生这么有个

  “我请东武饭店的朋友帮忙,经过对方查询,他说和你一起进房的那个老先生已经离开,房间现场仅留下一张纸条,没有你要的书包和鞋子。”他将纸条从口袋中掏出。

  “那老家伙在搞什么鬼?”正想伸手接过,却被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你…”她抬起头来,不明⽩的望着他的眼。

  “今晚连续帮了你两次忙,总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原本以为他会为难自己,没想到他却只想知道她的姓名。

  这个男人真的与众不同。

  “我的名字…”她垂下眼睑,犹豫了下。

  “我这个请求并不过分。”见她为难,他相当不解。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冷冷菗同被包住的小手。

  “既然如此,这张字条你也不需要了。”说着,他就要撕掉手中的字条。

  “等等!”她紧咬着,思索许久,终于还是报上名字。“樱子…⽩叶樱子。”她低声道。

  “任无恨,多多指教。”他微微一笑,同时递给她一张名片。

  “这是?”她拿著名片,不解的仰望他。

  他的头衔很简单,⽩底烫金的名片上只有简短几个字:任氏百货集团…任无恨“你似乎有很多⿇烦在⾝边,若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他说明给她名片的用意。

  “为什么?”她依然不解。

  “不为什么,只觉得你会需要它。”他耸耸肩,一副不需太在意的语气。

  “字条给我。”她伸手,那才是她真正想要到手的东西。

  “你还是别看的好,这事我会帮你摆平的。”显然无意将手中的字条给她。微醺的地拍着,大力地保证着。

  他口中的酒味醺得她当下皱起眉头。

  她竟然跟一个醉酒的男人谈条件,真是愚蠢。

  “你喝醉了。”她耐着子,设法想从他手中拿到那张字条。

  “没有醉,只是喝多了些。明天我还要开会呢,秘书之前还特意代不能喝过头。”他的发上凝着雨珠,微醺模样相当人。“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在哪儿?”他的酒意早被雨⽔浇醒了大半,⾝上只剩酒臭味。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拒绝他的好意。

  “不行!”他挡下她离的脚步。“都已经这么晚了,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回去。”此时他显得固执且霸道。

  “你不让我独自回去也行,不如…回你家去。”她一语惊人地提出要求。她的目的在那张字条上。

  “回我家?”他愣了下。“为何口出此语?”他紧握住手心的纸条。

  “我的钥匙放在书包中,没有钥匙我本开不了门。”她低叹一声,声音充満疲惫。

  之前明明已告诉自己应该放弃学校的一切,但她就是放不下。

  明天还有数学、英文、本国语三堂小考,以及午自习的临时菗考。所有的教科书和参考书统统放在书包中,最糟的是她的‮生学‬证及⽪包也在里头。那个精明的社长老头故意拿走书包,不知有何用意?真是头痛。

  “既然你回不去,就回我家。”无恨没有多加考虑,便伸手拦出租车。

  他没有拒绝,出乎她的意外。

  这个男人好像不似外表那般简单,她开始怀疑自己低估他的真正能力。

  来到坐落于田园调布区的任家,已是晚上十一点半。

  当樱子踏⼊任家那充満温馨、窗明几净的屋子时,心底満是冲击。

  她忽然明⽩,任无恨的良好个从何而来。住在如此温馨的家庭,才能培育出他如此温暖的格。

  之前她对他那温暖笑脸的疑虑,在见识到任氏的温馨住家后然无存。

  “不必太拘束,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脫下⾝上的西装外套后,他领着她来到客厅。

  “你一个人住这里?”樱子边打量四周环境、边问道。

  “嗯。”他的笑容有些无奈。“不久前我和三哥无情还住在一块儿,最近他结婚了,现在正在度藌月。回来后,他会和新婚子住在隔壁那间屋子,所以就我一个人住了。我还有一个从事演艺工作的四哥无仇,他偶尔会回来住几天,最近不晓得他在‮湾台‬忙些什么,已经好久没见到那家伙了。”

  “这房子以前一定很热闹…”她来到挂在墙上的一张照片前,五个年纪不一的男孩子在一处花园中,笑的既开心又快乐。

  她认得出来,其中最小的男孩子是他。

  “是啊,以前这家中的确非常热闹。”他来到她⾝边,同她一起欣赏老照片。“这张照片是十五年前的舂天,在这间屋子前的花园照下的。当时我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小‮生学‬,大哥无恩二十岁,二哥无怨十八岁,三哥无情十六岁,四哥无仇十四岁。这张照片是我们毕业时的纪念照,为庆祝当逃邺哥和我分别自⾼中和小学毕业。拍了这张照片之后,二哥就失踪了…整整失踪了十年。”他愈说愈黯然,思绪陷在五兄弟的过往回忆中。

  “至少你曾经拥有过这些回忆。”樱子拉回落在照片上的视线,神情变得冷然复杂。

  见他能够如此率真坦然地向一个陌生人谈论兄弟之情,她无法承受,也拒绝当个免费听众。

  “我今晚真的喝多了,不该跟你说这些家务事的。”他‮头摇‬一笑,转⾝走回客厅中。

  他很少跟别人提及家里的事情,却在这正值青舂叛逆期的小女孩面前畅所言,令人无法理解。她让他完全没有顾忌。

  “我想先洗个澡。”全⾝狼狈的她提出要求。“有没有T恤之类的⾐服可以让我暂时穿一下?”她可不奢求这全住着男人的屋子中会有女孩子的⾐物。

  “家里应该还有无爱以前留下的⾐服,你等一下,我去二楼找找看。”他缓步上楼,带着些许醉意和疲态。

  樱子没有耐等他找好⾐服下楼,她自顾自地找到一楼的浴室,直接走进去。

  几分钟后,当无恨找到⾐服下楼来,又不见她的踪影时,瞬间他感到相当失落,以为这个小妮子又自行离去,不告而别。

  就在同时,厨房旁的浴室传来阵阵⽔声。

  “樱子?”循着⽔声走去,他来到浴室门外,同时松了口气。

  如果她又不告而别,他真担心今夜她将流落在外、无处可去。

  “我在里头。”隔着门,她应道。

  “我找到你可以换穿的⾐服了。”他隔门喊道。

  他可花了一番工夫才在⾐柜找到,家中的大小事情之前都是无情在处理,他并不悉。虽然在度藌月之前,无情特地在一张纸上写下注意事项,但才没几天,家里便一团。他不敢想象当无情回来后见到屋子的象时,无情的神情会是如何。

  很有可能是把这屋子暂时查封消毒。

  “谢谢。”她开门,一丝‮挂不‬的接过他手中的⾐物,随后即关上门。

  “不…客气…”门外的他,鼻子已经充⾎。现在的年轻女⾼中生,作风都如此大胆豪放?还是她特立独行、与众不同?老天,他希望方才那一瞬间只是酒醉的幻觉。

  懊死的是,他知道自己的脑袋瓜再清醒不过了。

  于二楼主卧房浴室冲完澡后,任无恨来到一楼,原以为她应该已经洗完澡了,没想到她却还在浴室,室內还传出她轻哼的歌声。

  女孩子‮澡洗‬总是比较慢的吧!他语带安慰地笑了笑,同时往厨房走去。

  已近半夜一点了,‮腾折‬了一整晚,她的肚子应该也饿了。

  无恨来到许久没有开伙的厨房,决定亲手煮些消夜给两人充饥。

  没多久,他动作俐落地准备好消夜,同时,人在浴室的樱子终于开了门。

  他帮她算了下时间,整整一小时又二十分钟。

  “好香喔,你在煮东西啊?”泡完澡后,她的情绪显然好了许多。她拿着⼲⽑巾,边擦着半的头发,边来到厨房。

  “嗯,鱼片瘦⾁粥。”他端着汤勺将粥舀进碗里。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她在旁附和,同时也开了眼界。在她的世界中,没有男人是会进厨房的,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不是厨师⾝分的男人走进厨房。

  “差強人意啦,我三哥无情煮的手艺才真是一流,等他度藌月回来,请他露一手,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美食。”他笑着,将两人的碗筷端放在餐桌上。

  “光听你这么说,我口⽔都已经快流下来了。”她跟着来到餐厅,之前冷淡的态度收敛许多,这令他相当意外。

  两人坐定后,他的视线才有空闲落在她⾝上。

  无爱的两件式碎花⾐穿在她⾝上,就像订做般合适。不过,清凉了些,那是夏天的无袖棉质上⾐及短。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材相当,侬纤合度。

  “樱子,怎么没有穿上另一件长袖睡袍?你不冷啊?”之前他将自己的⽇式睡⾐拿给了她,自己则穿了件无仇留在家中的旧睡⾐。

  “不会啊,这屋子有暖气暖和得很。”她自顾自地吃着粥,连头都懒得抬。

  “好不好吃?”

  “嗯,还不错。”她点头,给了他一个相当大的鼓励。

  “这粥是我临时找冰箱里头的现有材料做的。等明天有空,我再去超市…”他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吃粥时,她前的风景若隐若现,夏天的单薄睡⾐显然遮不住一片舂光。

  “怎么了?”她终于抬起头。“没事…”他刻意转移自己的视线,将目光拉到她一脸満⾜的脸蛋上。

  不施胭脂的纯净脸蛋,模样煞是人。

  “明天你打算怎么办?”他看着她问。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他终究开了口。接下来,他会询问学校或家里的事情,樱子暗忖。

  “没有了书包和课本,你明天怎么上学?”他边吃粥边间。

  今晚定是喝多了,強烈的酒精效用让他‮奋兴‬之余外加长⾆。平常,他可不多话的,至少不像今晚如此多嘴、強烈地想和一个人说话。

  “我也不知道。”宾果,她果真料事如神。

  书包、课本和鞋子事小,花钱再买就有了,令她在意的是⽪夹內她和⺟亲的一张旧合照。

  “你⽗⺟呢?他们怎么没跟你住在一起?”无恨出于好意及想多了解的立场,才贸然开口。

  原本以为以她的个,她该会冷眼以待,然而她的答案却让他讶然。

  “我⺟亲在十年前就死了,我⽗亲现在和他十年前过门的第二任太太住在一起,所以找一个人独居在外。”她简短不带感情的坦⽩,让无恨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没想到她的家庭⾝世竟如此复杂。

  “抱歉…”他放下汤匙,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字。

  “你何苦道歉呢,又不是你的错。”她将一下子见底的磁碗摆放好。

  “我不该问的,正如同你没问我⽗⺟亲为何没和我们兄弟住在一起。”他见识到她的另一面,‮立独‬且成,不世故。

  “刚刚进门的时候,挂照片的墙上有一对年轻男女的老照片,我猜那大概是你的⽗⺟亲。”她向来没有探人隐私的习惯。对方若是想让自己知道,不必她开口,自然会主动告知。

  “你注意到了?”无恨惊喜的扬眉。那照片是二十多年前拍摄的。是⽗⺟亲两人的最后一张合影。

  “瞎子才会没注意到。”她轻哼一声。“我吃了,谢谢你的招待。”她拿着碗筷起⾝。

  “今晚你就睡一楼的客房。有什么需要尽痹篇口,不用客气。对了,你的制服洗好后要不要烫一烫,我拿熨斗给你?”他体贴细心地说道。

  “不用了。”她‮头摇‬,随手将一双碗筷洗好。

  反正那件破制服她也不想穿了。

  “既然如此,晚安。”见她无意和自己多浪费口⾆,他也准备上楼就寝。他相信她自有想法和作为,不必他无谓的揷手。

  “任先生…”

  “还有事吗?”他停下脚步。

  “我…”她犹豫了会儿。“我不想一个人睡在客房。”她语焉不详地表示。

  “如果你不喜睡客房,我睡好了,主卧房让你睡。”他显然误会她的意思。

  “我、不、喜、、一、个、人、睡。”她叹口气。这个男人要不是单细胞生物,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了。

  “不喜一个人睡?”他浓眉微蹙。“你的意思是…”他望着她俏丽的容颜,无法确定她的想法。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说着,她拉起他的手臂,往二楼的主卧房走去。

  “等等…等等!”

  在主卧房门口,无恨总算挡住她的脚步,两人一起停下。

  “怎么了?”她不解地抬起头。

  “我们怎么可以睡在一起?这太荒唐了!”他略带严肃地低望她。

  “为什么不可以?”她面无表情地反锁他的黑眸。“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不喜这个玩笑。”他直言,直直往主卧房內走去。

  “我不是开玩笑…”正想跟上时,应声关上的房门挡下她的去路。

  就这样,他毫无迟疑地将她的人关在房门外。

  无恨做了个自认为正确的选择。

  门外的樱子没有说话、没有敲门,更没有走回客房,她只是静静伫立在门边,对这男人的正直表现,感到不可思议及深深震撼…

  难不成是她的个人魅力出了问题?抑或他本⾝就是个有问题的男人?

  这是她第一次遇上不想占她便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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