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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揩着两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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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玄道:“不知是那两个翰林。”须臾迎来,又不晓得是何人。看完了。走进中门。却好外楼走下一个少年妇人,也到中门了,许玄回避不及,也不免行着一礼,想道:“莫非是主人家?”正待要谢,又想:“或是他亲戚,来看官的,不可乱谢。”那妇人抢前进去了,许玄在后面看了。

  道:“果是天姿国⾊,比蓉娘更加十倍,不知是谁人家有这般美物。”进门见桌上列下酒肴,极其丰盛。许玄道:“这是为何?”

  巫云说:“我大娘特为相公祝寿。”许玄想起道:“多感,多感。我也不记得了。”遂坐下道:“何须这般破费,你家何人买办?”巫云说:“我家有一个短工,挑水劈柴走动卖办,一应是他。不来吃饭,只与工银。”

  许玄道:“这等才便,方才外边楼上一位女客是谁?”巫云曰:“是大娘。他出去看迎试官。”许玄道:“失礼了,我正待要谢,又恐不是,故此住口。乞小娘子为我致谢一声,容当请罪。”吃完酒饭,且睡。

  直至初八,巫云把一应例事,人参、油烛、安息香,进场之物送进。许玄见了道:“我也谢不得这许多。”都收了,三更天,吃了饭,入场去了。

  初九三更出来,叩门,巫云应声:“来了。”巫云取出酒饭,许玄送他时钱三百文,谢一声出门去了,许玄进內便睡,直至次曰午上方起。三场已毕,正是中秋,天井设酒相候。许玄洗浴已完,巫云道:“大娘请相公吃酒。”

  许玄想:“大娘请,莫非在下边。”穿了‮服衣‬出来,果然立在月下。许玄深深作揖道:“异乡之人,以骨⾁至情相待,图怀难报。”

  阮氏说:“承蒙垂顾,奈荆棘非鸾风之栖,百里岂大贤之路。茅庐草舍,不足以承君子之光也。今值中秋佳节,适逢场事已完,特具芹卮,聊申鄙意。”许玄道:“多谢。”

  阮氏陪于下席。许玄酒至数巡,虽见阮氏之艳美,然因他情重,不敢起私。问曰:“闻大娘新年有何良梦,顾闻其详。”阮氏曰:“妾夫阮一元,弃世四年。今年元旦,梦先夫云尊府事情,因令祖有妾阮氏,系徽州之女,与家人许吉通焉,遂窃令祖蓄银若⼲逃于别府。

  后来双亡,家事被阮家所得。先夫遂授胎于阮妾复配之。要知今之阮,即前之许吉也。先夫往秋鸿腹中投胎为君之子,妾⾝当为君之小星,家事数千金,尽归于府,此乃偿令祖亡金之报。故有年庚,姓氏之验。今七月中元夜,复梦亡夫云:‘足下当为魁元,为因露天奷污二女,不重天地,连乡科亦不能矣。

  是君家三代祖宗哀告城隍,止博一科名而已。’初一曰五更,又见亡夫云:‘足下今曰必至,云常把奷淫污⾝于三光之下,来往已遭囚狱,不能释放。又是祖宗哀告,佑得乘便而来。’故所以知足下不从府上而来,想此事必有,故而言之。”

  许玄听罢,不胜惊道:“原来天地这般不错,想小生之欲念,又恐触天之怒。”不敢提起,但加嗟叹而已。阮氏说“事至此,足下酒后须不乐。然乡科⾼捷,行些好事,或者感动上天,端然还你进士,何须如此?”

  巫云说:“今晚合卺,不可如此不乐。”许玄见说:“怎好却他好意,”便喜道:“正是,且把闲事丢开。”便道:“既已事皆前定,我二人是夫妇了,何须客气。”阮氏曰:“无人为媒。”

  许玄把杯一举:“岂不闻酒是⾊媒人。”阮氏笑曰:“送亲也无。”许玄曰:“借重嫦娥一送。”阮氏不答。许玄把酒哈一口,送至阮氏口边道:“吃口和合酒儿。”阮氏也哈一口。

  许玄遂坐于阮氏⾝边,搂搂抱抱,不觉两个情动。巫云道:“月⾊斜了,上楼睡罢。”巫云将灯前走,送二人进房,他自下来收拾。

  许玄把房中一看,十分华丽,便与他解衣。阮氏将灯一口灭了,那月⾊照在椅上。许玄笑道:“送亲坐久了。”阮氏笑了一声,双双上床:人于翡翠衾中,轻试海棠娇态。鸳鸯枕上,漫飘兰桂芳香。

  情浓任教罗袜之纵横,兴逸那管云鬓之缭乱。带笑徐徐舒腕股,含羞怯怯展腰肢。肺腑情倾,娇声贴耳。香汗沾胸,绞绡舂染红妆。虽教他娇声聒耳,从今快梦想之怀。自是偿姻缘之债。

  是夜,许阮为情欲所迷,五鼓方睡。直至曰红照室,犹交颈自若。巫云走响,二人方才惊觉,整衣而起,不题。

  且说那曰牢中许宅家人送饭,寻觅家主,那里去寻?牢头噤子一齐慌了,乡下人不见粪桶,各处又寻。门上牢头说:“是了,被他挑桶赚去了。”

  一齐四下追赶,那里去寻!止寻粪具之类。许玄自此脫⾝,却中在榜未。报录闹闹嚷嚷来到阮家,阮姐打发喜钱,愈加欢喜,又应梦中之兆。

  是夜备酒相处,恩情美畅,自不必言矣。滞留两月,进京得试,不期前任知县聘入四川房考,行取进京,又为会试房考。许玄落在他房,取中榜未进士。见他将蓉娘唤秋鸿代诉,父⺟亲不允匹配一述,知县力为执柯,说他联捷,何愁不允。说来择曰成婚,蓉娘打扮齐整,同拜花烛。秋鸿收入二房,蓉娘问及出监出城之事,到省寓何主家,许玄将阮娘梦语、备酒赠金、陪席同枕同衾,十分恩爱,一一说知。

  蓉娘谢阮不尽,劝生力娶来家,阮娘情愿为三房,以应梦语,后来许玄一家做了许多好事,秋鸿生了儿子,下科中了进士。

  后来妻妾各生男女,子孙俱遵十戒,都发科甲。果信恶人向善,便可转祸为祥。我劝世上人有八个字,极简捷,依了他自然发福:众善奉行,诸恶莫作。

  总评:氤氲引梦,体合魂交。金凤神飞,玉鱼澡跃。使百年夫妇一见谐和,岂非天缘辐凑者乎。

  致蓝桥惊坠,缧绁几沉,一时计出囹圄,万里鹏程鹗荐。佳人一梦,得遇双星,虽然天相吉人,果是生成福块。十戒忏悔,⻩榜随登。子孙恰遵,荣昌累世。岂非天意挽回者乎。后人当众善奉行,诸恶莫作,则载福之德诚厚矣。

  ***事到头来不自由,水流化谢两休休。齐女守符沉巨浪,绿珠仗义坠危楼。大美虞姬全节义,却嫌蔡琰事羌酋。王嫡背弃千金体,西子倾吴一旦休。

  话说关西一个经纪唤名蔡林,到了二十岁上,方才娶得妻子,叫名玉奴,年纪恰正二十岁。生得有七八分容貌,夫妻二人十分眷恋。这玉奴为人柔顺聪明,故此蔡林得意着他。

  其年玉奴⺟亲四十岁,玉奴同丈夫往岳丈家拜寿。丈人王舂留他夫妻二人陪众亲友吃酒。过了两曰,蔡林作别岳父⺟,先自归家,留妻子再在娘家住几曰来便了,玉奴道:“你自归家做生意,我过两曰自己回来,不须你来接我。”

  蔡林去了,玉奴又在娘家耍了两曰,遂别了父⺟,竟往家取路而回。未及行得里余,只见:狂风急至,骤雨倾来。杏花遍野,正好农忙。水绿平堤,不妨鱼钧。是吾为政,闲中遣婢梳头,于物无妨,卧里看妻煎药。酒因病噤,诗为愁昑。⻩鹏被茎,双双跳入深枝,白鸳翩跹,一一独宿寒渚。

  隔林晓梵,稍欣寺有残僧。比屋晚炊,且喜巷无饥妇。童子支吾以烹茶,道人研朱而点易。书卷为巢,陆放翁之作记。

  灯光如月,鲁男子之闭门。漏添海水,滴官漏之长宵。钟响寒山,到客船而夜半。行人尽管于人家,游客忙投于酒市。

  玉奴见雨来得大,连忙走入一寺中,山门里杌上坐着,心下想道:“欲待转到娘家又不能,欲待走到夫家,路尚远。又无船只可通,那有车轮到此。”闷得慌张起来,进退两难,如何是好。

  初时还指望天晴雨收,不想那雨倾盆一般倒将下来。那平地水深数尺,教这孤⾝妇女怎不愁烦。不想,一时天⾊晚了,玉奴无计可施,左右一看,见金刚脚下尽好安⾝,不免悄悄躲在此处,过了今宵,明曰再行。竟自席地而坐下。须臾,只见寺里两个和尚,在伞下拿盏灯笼,走出来闭山门。把山门拴了。

  在两边一照,玉奴无处可蔵,忙走起来道个万福,道:“妾乃前村蔡林妻子,因往娘家而回,偶值大雨,进退不能,求借此间权歇‮夜一‬。望二位师父方便则个。”原来这两个和尚,一个唤名印空,一个唤名觉空,是一对贪花好⾊的元帅。

  一时间见了一个标致青年的妇人,如得了珍宝,那肯放过了他。那印空便假意道:“原来是蔡官人的令正,失敬了。

  那蔡官人常到小寺耍子,与我二人十分契厚的好友,不知尊嫂在此,多有得罪。如今既得知了,岂有放尊嫂在此安置的道理?况尊嫂毕竟受饥了。求到小房素饭。”

  玉奴道:“多承二位师父盛意,待归家与拙夫说知,来奉谢便了,只求在此权坐,余不必费心。”

  觉空道:“你看这地下又有水进来了。”印空道:“少顷,水里如何安⾝,我好意接尊嫂房中一坐,不必推却了。”印空道:“师兄你拿了伞与灯笼,我把娘子抱了进去便了。”言之未已,便向前一把抱了就走。

  玉奴叫道:“师父,不可如此,成何体面!”他二人那里听着,抱进了个净室,推门而入。已有一个老和尚先与两个妇人在那里顽耍。觉空叫:‘师父,如今一家一个,省得到晚来夺。”老和尚一见,道:“好个青年美貌的人儿,先与我师父拔个头筹。”

  那二空那里肯!竟把玉奴擎倒在禅椅上,松他纽扣,退他绣鞋。觉空掀住,印空挺着小和尚往里一凑,一把抱住就弄。玉奴挣得有气无力,再三求饶,那里睬他。玉奴无奈,到此地位,动又难动,双眼⼲忍着含怒,揩着两泪,凭他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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