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3）

　　“放你妈的！”收拾了敌人，立马直起身的我一把吊在藏盖的脑袋掀了去亮出小半个身子来，迅速指了指双人炮塔质问道：“这玩意儿会使不？”

　　“啥？大号（2A28低滑膛炮）马马虎虎，小号（AT-3C‘赛格’反坦克导弹）的就…这环境，恐怕使不上啊！”邱平抬头瞄了眼侧挂着反坦克导弹的双人炮塔。

　　我迅速一个箭步窜到指挥塔，抬起了TKH-2B双目昼夜观察镜迅速扫过前方曲折狭长半山道上正与陶自强一车兄弟打得一片火热的敌人。发觉敌人并未有异。这才稍稍发下心来。尚幸自己的突袭真如迅雷不及掩耳，再加总前直属技侦电抗部队强力电磁干扰才有了这来之不易的战机。但面对如尖刀在背，沉默在团团冲天火球中，沿山路一路逶迤T-72。我们必须迅猛攻击快打快撤才行——

　　我一声令下道：“不能打也得打！混蛋，小号交给我，大号你来吹！不管中不中，打完迅速离！”

　　“明白！”邱平轻笑着，着溅的弹，起身跳进了炮塔里。迅速一边用1ПH22M1单眼昼夜潜望瞄准镜横略过展出，同时另一边开动炮塔，调整最佳击角度。同时对身居稍下指挥台上的我报数道：“主炮，11点，距离420米，内道ИMP战斗工程车；其他目标：L+14(偏位角。L：左，R：右)，距离350米；L+16，距离380米；R+3，距离280米。排长，热辐太大，有点近。”

　　“关闭红外半自动，直接手控制导！”不忘用TKH-2B紧盯前方敌人的我迅即令下道。但即此刻透过蒙蒙的金红氤氲，随着我们飞快调转了BMP低滑膛炮炮口，前方两辆BTR持续响作的KПBT14。5mm坦克机，陆续响作的AK23030mm机关炮在我的眼眸中骤然失去了蓬蓬焰暴出的夺目光彩，耳边PT-62工作帽电台上响起的是驳杂电声中，辨不真切，急切的呼喊声。腾腾灼里，只见得到近处两辆替攻击前进的BTR炮塔似乎正在转向；耳边TRC540便携电台更骤然响起了胡金铨焦急的大吼声：“三排长，敌人转过来了！”想想就在股后面不过百米远的T-72，纵然在闷罐一般焦灼拥挤的车体里，我的冷汗也裹着淋漓的热汗下了来——就是被轰成了渣，死也得多拉几个殿背的！

　　“打！”

　　“轰——”

　　随着我毫无迟疑的一声怒喝，在前方敌人伴随步兵感觉异样，刚转过头来刹那惊愕讶异的目光中，腾腾金红氤氲里，其后稍适沉默的BMP，骤然2A28再度轰鸣，与之73mm壳穿甲弹冲其平行惊叫着掠空的，还有“唰！唰！”响亮侧耳，拉出2条细不可察的钢线，穿透充斥山峪滚滚雷鸣的尖声锐利！一炮两弹，便如同传说中程咬金罕有人敌的三板斧，挟着火神的炽烈，战神的暴戾，化作三条血霹雳，当空向着其紧靠凭倚的一辆ИMP，两辆BTR-70迅若雷驰，横劈了去！

　　“嘣！嘣！嘣！”迅即次第三声闷雷通透山峪，震出好似过万炮齐鸣的旷世强音，三团炽烈四爆散的钢花，绽放出摄人心魄的瞩目丽；冲天而起的烈焰，在弥散的气劲，奔涌着沙尘暴一般扑面而来的赤灼氤氲中噬了整个眼前天地。目光所及，只剩得眼前一片混沌里，抹不去陡增几分焰的山峪再腾而起三火巨柱，撑起了滚滚的墨云。罡风劲舞，弹片恣意，哀号道，横尸遍地，在天浩血，肢体，零件，武器碎片的絮絮抛落中又不知多少生命泯灭在着奔涌过来沙尘暴般铺天盖地的炽热氤氲里。但死的致命威胁，瞬间意识到腹背受敌的不少侥幸者，骤然爆发出了噬人的兽；与此同时，紧坠在我BMP股后，任凭风吹雨打，兀自岿然不动的那辆T-72也随着我BMP迅即两发‘赛格’反坦克导弹的骤然轰鸣；惊醒了麻木的神经，飞快在百米外调转了炮口；持续暴闪的红光，团团通天的烈焰映衬着的是罩准我BMP步战车125mm黑炮口，无坚不摧，触目惊心的恐怖狰狞！

　　“快！走！”发完毕的我，骤然似惊窝的兔子，从车座蹦起，急吼着，不顾一切的向车后大开的双开门猫冲出；邱平更似灵猫一般，迅即从炮塔口窜了出去！

　　人终究快不过炮弹，虽然事发突然，但面对暗自铆足了劲儿；处变不惊，迅速反应过来的敌人坦克兵，我们的动作似乎仍是晚了些；应声，紧贴着山，努力藏身氤氲中，顶着飞石滚落，悄然前行，还没走出两步的老甘，惊得迅猛回头，反转头去，看向沉默中迅速转动炮塔的T-72，难以置信的圆瞪着锋利似刀光般闪现的眼睛——

　　敌快，我更快！生死决于一线之间，快速反应转动的炮口终不会比一路尾追，在后掩护老甘摸进头车T-72，徐渊伟手中的RPG-18更快！即在敌头车T-72刚刚定住迅速反应转动炮口的刹那之间，早已成跪姿发状态瞄准T-72头车，暗中掩护老甘潜进的徐渊伟已扣动了火箭筒扳机！正当地，T-72炮长正迅速校对炮击参数，准备发动对我轰击的一刹那，弹见得TПД-1/TПД-2，左、右目镜光学瞄准具，尽皆火光扎眼；那一片近距自己车体不过百米紧贴山体的滚烫氤氲里，刹那迸现出一片娇滴的摄人红晕！“嘣！”的一声，一团绚丽夺目的火星应着脆响炸裂之声，即像一朵腾空的烟花般骤然炸散四散开来；体格壮硕，好似来自洪荒时代的钢铁巨兽，骤然混身剧烈一震；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哀叹；熊熊炽烈灼烧着被64mm穿甲火箭弹头掀歪了代表着破坏与杀戮的T-72125mm幽深恐怖的狰狞炮口。

　　“斯塔咧！”

　　“太息！”

　　“萨——”

　　一炮中断，并没有吓倒，甚或者分毫迟疑敌人死硬顽抗的决心。骤然一发火箭弹的精确中的，换来的是敌人山呼海啸般的怒喝叫嚣；得来的是无数敌人单单集于山峪里，宽不过30余米半坡盘山道上排山倒海般的疯狂轻重火力！AK、PПK、KПBT、HCB、ПKM、NVS、德什卡M、AГC…车载的，手持的，不论轻重机、自动榴弹发器，即在那一刻那连同沉默着岿然不动的T-72齐来大作起来！更有稍适调整后，数门2A2873mm低滑膛炮，AK23030mm速机关炮，2A46125mm滑膛炮也猝然高奏，汇成了一条噬一切的暴怒火龙，沿着蜿蜒曲折，怒吼奔的盘龙江；沿着顺着山势一路盘旋逶迤的中越4号公路；不理渐行渐远的雷霆大作，当空倾泻出只有赤铁充斥了一切的炽热洪，狂飙飓风般撕裂了浓厚滚烫的金红氤氲，势如山洪倒泻，无所匹及，铺天盖地的向无比渺小脆弱的我们，气势汹汹的了过来！

　　“卧倒！卧倒！”不管听得见听不见，因为大徐，成功离了铁棺材的我，一跳出车后双开门，即两面弥天弹融溅之际，两足一落地便不顾一切的团起身子在凹凸不平的土路面上奋力侧滚，努力靠近似乎能勉强当得子弹的内道山体凹陷里。天旋地转里，在我的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全是暴雨倾盆的炽人钢雨，裂空甚或砸在地面溅的火辣雨滴；双耳麻木中鸟鸣成一片，弥天织的弹好似死神垂涎三尺的唾沫，渗了我身眼。子弹如暴雨；炮弹如冰雹！不过短短数秒奋力侧滚进十余米紧贴山体的相对安全的内道，数声轰鸣便已次第骤然齐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