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声（11）

　　老甘的步法，朴拙沉凝；老甘的起手式，璞实无华。但在心头，早已深深烙上了其莫可与敌，痛苦印迹的敌人眼睛里，至死也想不通，就是这样不快，看似沉凝乃至于表像笨拙的步法，还有那简简单单的横刀一抹，怎么可能在爆发出嗜血疯狂的心底里，掀起一波波几崩溃的胆怯！

　　头上顶，颈竖直，下颏内收，闭口扣齿，舌顶上腭，犀利眼眸凝视对手，神光外放如电慑。在敌人的眼睛里，瞬息间，提刀数步，越来越近的老甘，就像是一尊不怒自威，骤然笼罩群敌，周身弥漫着红莲业火，滚滚霞云的不动明王！

　　弥散老甘周身暴雨浸不尽一片，几乎眼的淡泊血，随之轻薄了些。但眼见老甘那若有若无，裹着丝丝血蒸腾身的白蒙水沫，一近身；一股如有实质般莫名的寒意，顿时仍不可阻挡的透进了仗着人多欺人的一条条疯狗骨子里！不约而同，围拢数步外，前后距离参差不齐的一条条疯狗，一瞬间，身子不由得瞬间一颤——此心依然亡国恨，眼中再现屠城血！

　　“杀！杀！”双眸赤红，如火中烧；这一声，丹田抖力，状如雷鸣；这一声，喝水倒，霸陵桥断！一瞬间，正发动的敌人，两耳发蒙，心惊胆寒，登时不由得骨悚然，浑身酥软，悍不畏死的妄想突刺，不由瞬间停滞！刀光冷冽，剽风乍起，不等前后左右围拢数步之外的7、8个敌人，刹那后重新胆气来，两步外，从容不迫，提刀近身的老甘，已化作虎啸生风，单刀直入，向着当面豁然一慑的如林刺刀奔了过来！

　　在当面四个敌人瞬间绝望的眼睛里，一股仿佛山岳崩塌般，刹那失神间，莫可与敌的人气势；竟然真令爆发嗜血疯狂的自己推不出了！

　　气势？距离！杀人立威，慑敌胆寒的人气势，不过是震慑敌人瞬间不敢率先发动的因；待得下一刻，被得当面林崩溃的敌人，迫不得已再妄想发动攻击；断喝一声，惊破敌胆的老甘，已在敌人刹那失神的刹那间，骤然变速加快，直令当面敌人眼前陡然一花，从当面敌人近身前大约2步外距离，眨眼变成了不到1步！

　　刹那失去了突刺绝佳距离的个敌人，一瞬间就挂着刺刀的杆前端贴在了就紧贴在了老甘的一侧胳膊旁，这样提手几乎便能打脸的距离哪里还推得出刺刀来！？便是前后左右不出数步外，至少5、6条纵然真格悍不畏死，却绝对恐惧一刀不慎将自己兄弟捅个透心凉的疯狗，眨眼间也只有帮衬而已！

　　这便是用刀的至高境界：刚而易折，柔而无力。似攻非攻，无所不攻。上善若水，太太阳。

　　“啊！”这时候惊叫，后跳已经来不及了！刀砍一片，可近可远，随着骤然几乎撞入怀中的老甘，提刀一挑。“唰！”刀锋过喉，一泓冲天米高的飙血如柱，心脏强劲的泵力，鲜活人体的温热，眨眼迸了当面围拢，瞬间不知所措的敌人脸！

　　步似山岳崩塌，侵如烈火燎原！就在当面围拢仓惶失措的三个敌人，猝然被狗血淋头，在二、三丈内，细细血弥蒙的水沫中惊醒同时。陡然错身而过，人人间距还不到2、3步外的老甘，已经提刀如飓风般向自己扑了过来！

　　那一瞬间，忽如排山倒海般人气势；那一眨眼，顿若大江奔般衬着电的滚滚刀光，直令气势受挫，顿失去拼刺先机的围拢当面敌人，惊叫一声，瞬间无不向后，仓惶退跃；妄想拉开些距离，再一齐合力把几乎成为其心头挥之不去恶梦的老甘，捅成马蜂窝！

　　然而围拢一齐，受到老甘杀气人的冲击，仓惶退跃的当面敌人，刹那怎么也没想到还是那句话：生死一线，畏敌退避者必死无疑！

　　“杀！”再是一声振聋发聩，天崩地裂，暴雨雷霆中，数丈距离中仿佛九天龙；退得快，来得更快！

　　一眨眼，不等仓惶后跳踏实地面的三个敌人，两脚立定，提刀得势不饶人的老甘，下一刻也同时发力，一步踏出，拔身而起；就像陡然扑下树梢的豹子，在又一个被杀机锁紧了的敌人眼睛里，化出一道无限涨大的身影，如影随形，仿佛虎扑入怀！舍身凌空，双臂抡刀，动作力劈华山姿势；刀光闪处，快如电掣，其势仿佛泰山顶，雷霆万钧！

　　“啊…”被老甘震慑，锁紧了的敌人，根本来不及拉开距离，抗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瞪大了仓惶失措的眼睛，不顾一切的再妄想向后跳。然而此刻，任何的动作都已经来不及了！

　　“唰！”眨眼又一泓干所有生命力的温热飙血，就像泉组似的没有丝毫滞凝，不足短短一秒间歇，次第冲天而起！带着刀锋入的强劲膂力，推动死狗后跳间两脚悬空的巨大惯性，被劈成血模糊的大号片状，眨眼就像风刮的纸片，崩飞了丈余。“啊！”而后围拢当面的敌人这才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

　　“吼！”怒不可遏的叫嚣，左右后方围拢上来，参差不齐的刺刀这才在刹那惊慌失措后来得及向向老甘推了过来！两脚立定，几乎背着身后大多数敌人的这才在刹那之间，从嘴角出了一似轻蔑的狞笑，被他猝然连宰两人，当面起刺刀来的另两条疯狗，终被他甩在了一手侧；同时间还无知无畏的就着更近，嗥叫着率先向自己刺了过来！

　　“杀！”又是一声提气断喝，震得身边敌人两耳发蒙。根本无视左右背后，4、5支参差推来的刺刀，与身前当面，10米内又三条疯狗嗥叫着近。一瞬间，两脚立定，静如沉渊，稳如岳峙般的老甘，右脚扣，左脚踏，在敌人瞪大了血红的眼眸里，仿佛骤然不可思议的无限涨大自己，布周身，弥散着淡淡狰狞血气，近在眼前的朦胧身影；如狂飙袭来，似风卷残云——以此身，愿马革裹尸，终不还！

　　单手立藏刀，随身疾转。几乎没有任何凝滞，单凭身如柳絮般一摆，催起方寸距离间，忽如风涛云涌般的身法；一手侧率先一推来的敌人，眨眼挂着眼前侧踏半步，大约原地打圈侧身90度的老甘残影挂空了去！

　　“唰！”几乎同时，藏刀横肘随身一抹，刀锋入，短短不到1秒，方圆2丈之内骤然再度有一股鲜血井，瞬间冲天而起！用迸溅身面温热的鲜血，染红了敌我俱是双瞳火的眼睛！

　　错身，撞，滑步提脚一勾；着背后，随之推来的一柄柄刺刀，是几乎眨眼几乎魔术般被老甘划过脖子，顺带错身撂扑过来，刹那惨叫都不能，只待血干净的死狗身体！

　　“啊——”惊叫收手不及。眨眼间，两柄从后推来的刺刀，便无情穿透正当汩汩冒血，一个狗啃泥摔在暴雨泥泞中，尚未完全断气的身体。面对突如其来，死狗百十来斤身子，光了所有生命力的颓然重，下一刻，牵连到灌注着自己奋力突刺深深没入自己兄弟刺刀；连刀带，和死狗身体一并摔在了地上；让瞬间失手，同室戈的两条疯狗，刹那间几乎等同失去武器！

　　“吼！”几乎同时，面对侧过身的老甘，当前1个，侧手2个黄雀在后的疯狗，猝然一挪身，顿时丝毫不受影响似的，一刀向老甘刺了过来！三条，上下参差，快慢有序，最近不过2米，最远不出3米；不论是背后同样距离，刹那急于仓皇拔刀的敌人，还是三条嗥叫推了过来的疯狗，都无比坚信双拳难敌四手的老甘，必定倒在刺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