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线(下)
事实上,即便是张文从卡洁莲娜口中知道了泰密斯学院的“欢迎传统”他也照样不能像卡洁莲娜所要求的那样,一直和念术系的小组呆在一起。因为除了阿尔米修斯学院之外,张文在赏金斗士那边,还有一个同样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卡洁莲娜教官的意思,是让我们体术系躲在你们念术系后面吗?”张文笑着,对卡洁莲娜反问。
“如果张老师硬要这么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去年体术系带队的福克斯教官,就让他们整的很惨。我还记得去年福克斯教官回去的时候,特米索总督发了很大的脾气,差点就把他轰出阿尔米修斯学院。我不希望今年再出现同样的事情。我想,张老师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卡洁莲娜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张文的回答。
在对自己一点信任感都没有的卡洁莲娜面前,张文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如果说,张文⾝上没有赏金斗士那边的任务,而卡洁莲娜又肯耐心一点好好劝解的话,或许张文的惰性一发作,就真的听从了卡洁莲娜的劝告,跟在念术系后面偷懒也不一定。
不过现在…且不说张文绝不可能因为担心泰密斯学院的人会想办法对付他,就把凯末尔斗技场的工作丢到一边不管,就光是冲着卡洁莲娜那盛气凌人的态度,她的建议张文也只会拒绝。
武者要有宽仁的心胸,能够容忍别人无意间的冒犯,但是武者不可受辱。这是张文还在地球时,一位曾经指点过张文,让他十分尊敬的武者所说的话。而这句话也成为了张文的座右铭,同时也是张文一生谨守的信念。
“我很明白卡洁莲娜老师的意思。不过,我不是福克斯教官。我要做什么事,我自己会把握分寸。卡洁莲娜老师尽管放心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绝不会给阿尔米修斯学院丢脸。”张文随意的笑笑,转⾝对扎克斯他们三个体术系队员招了招手。
张文还不至于因为卡洁莲娜的一点轻蔑,就不顾大局的跟她纠缠不清。不过,张文也不会忍气呑声的接受卡洁莲娜的安排。所以,张文最好的处理方式,自然就是像现在这样,把卡洁莲娜丢下不管了。
“哼!”卡洁莲娜盯着张文远去的背影,最后也只能愤怒的冷哼一声。
虽说卡洁莲娜⾝为念术系总教官,在阿尔米修斯学院內堪称位⾼权重。可是在访问团中,她是念术系的带队教官,张文是体术系的带队教官,二者之间并没有⾼低之分,她并没有強行给张文下令的权利!
“伊琳娜!”过了一会儿,卡洁莲娜终于还是忍受不住,铁青着脸将念术系的另一位带队教师,也是她的得意弟子叫到⾝边。
“卡洁莲娜老师。”刚才卡洁莲娜与张文说话时,伊琳娜就在旁边。对卡洁莲娜需要她做些什么,伊琳娜心知肚明。
“帮我盯住他。有什么问题,赶紧向我报告。特米索总督的交代,阿尔米修斯学院的荣誉,不能葬送在这个家伙⾝上。”
“知道了。放心吧,我会盯紧他的。”伊琳娜冷冷一笑,冲着张文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
且不说卡洁莲娜和伊琳娜这对师徒如何暗地里谋划监视张文的行动,张文本人却在带着扎克斯等几人离开之后,立刻就回到了泰密斯学院为他们安排的旅店。
张文不肯接受卡洁莲娜的安排,只是因为他有武者必须坚持的骄傲,并不代表张文会把卡洁莲娜的警告当成耳旁风。事实上,在了解到泰密斯学院所谓的“传统”之后,张文就一直在考虑。
让学员用卑鄙的手段攻击阿尔米修斯学院的体术系教员,张文百分之百相信,这样的事情泰密斯学院一定做得出来。甚至,如果不是阿尔米修斯学院的体术系实在太弱的话,张文很怀疑他们是不是也早就这么⼲了。
因为,在学员对付学员的时候,如果其中一方用上了非正当的手段,那么即便他获得了胜利,也只会被人不聇。可是,用学员来对付教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算是几个学员逼着教官进行车轮战,甚至是对教官进行围攻,也不会有人责怪学员们卑鄙无聇。而且,学员一方即便输掉,对他们的声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如果被围攻的教官输掉的话,别人也不会在意与这名教官交手的究竟有多少学员。他们只会说“啊!这教官也太不中用了,竟然连学员都比不过。还有什么资格当教官?”之类的风凉话。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福克斯去年被泰密斯学院的学员羞辱之后,特米索总督会大发雷霆,几乎把他轰出阿尔米修斯学院了。
“那么,我这边应该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回到旅店的房间,换上了一⾝便衣的张文看着窗外的学院街上,穿着泰密斯制服来来往往的学员,淡淡的微笑着。
张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在外面走廊里,有至少两拨人正躲在暗处,悄悄注视着自己房间的大门。
如果我从正门走出去,毫无疑问会引起骚动。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会有什么后果呢?张文饶有趣兴的翘起嘴角,突然推开旅馆的后窗,单手一按窗台,人便已跳了出去。
就在张文躲过了埋伏在走廊里的眼线,悄悄离开旅店的时候,两个⾝上纹着奇怪的纹⾝,发型也乱七八糟的青年,也正在巴比伦市⾼大建筑之间曲折的小道间飞奔着。
“雷纳大哥,那帮家伙追上来没有?”连续跑过了几个转弯之后,其中一个看上去瘦弱一些的长发男人终于没有了体力。他停下脚步,蹲下⾝气喘吁吁的向旁边的短发男问道。
“应该没有吧。呼呼…”短发男雷纳也大口的喘着气。他趴到墙边,向⾝后惴惴不安的张望了几眼,发现⾝后没有人追上来,这才狠狠的擦去了挂満额头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