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有一种感觉－－
如果真的让颜书玑入进唐氏集团，那他极有可能会被她给…嗯…拖累。所以，唐槭榆想阻断她入进唐氏的所有机会。
一见到难得踏进保全部的唐总裁一声不响的突然出现，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小助理被吓得一时慌了手脚。
“总裁。”一个不小心，她弄倒了桌上的笔筒，引来旁人的注视。
随后，原本安静的保全部立即起了骨牌效应，一声声的低呼及档案夹掉落声、还有水杯落地的轻脆声响接续不断。
唐槭榆拧眉环看所有人脸上的慌张。
异常的声音，将原本安坐在正前方个人办公室里的江劲风给引了出来。一见到是那个什幺都不会，就只懂得钱赚的唐槭榆，他笑了一下。
说他什幺都不会只懂得钱赚，实在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唐槭榆目前所有的一切，除了唐氏企业之外，其余的曰常生活起居都是靠别人帮他打点的。
他不会开车。因为他有两个司机相互轮替，还有第三个当后补。
他不会整理自己的周遭环境。因为在他的豪华住处有专人为他整理，在公司有秘书为他收拾。
他也不会下厨。因为他三餐都有名厨为他准备，而且为了避免像前一次因他一时大方，放了宅里所有员工多一天的年假，而让自己因面子问题，只能围困在豪华住所里，对着冰箱里所有从没见过的青菜生鱼⾁⼲瞪眼而饿到肚子，他在隔天就要秘书为他再找一个能随传随到的后补厨师。没办法，谁让他连最简单的烧开水泡面也不会，更遑论是下厨想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再来，他更不会动手搭配自己的穿著服饰。因为他已经特聘了一名服装设计师跟在⾝边，专为他打点一切衣着。
嗯，或许该说他就连唐氏也是靠别人的努力而扩张领土的吧。因为，他连现在最为普遍的计算器也不会操作。
简单的说，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还能把唐氏给弄进全球百大集团之一，靠的全是他那独一无二的精明头脑。
只是，他脑袋里能装的就只有如何命令别人，如何钱赚，如何让自己的曰常生活能过得顺利一点而已。
江劲风趋⾝向前。
“是什幺风把你吹来了？”他神情一派轻松地将手搭上唐槭榆的肩，嬉笑问道。
瞪一眼已有十多年交情的江劲风，唐槭榆拉下他的手，先他走向旁边标有保全控监室字样、与外面隔绝的铝门。
他拿出随⾝的⾝分辨识卡往门边的卡槽刷过。
一进控监室，唐槭榆示意里面所有的控监员先行离开，一待铝门闭阖，他立即走向房室央中的计算器前。
房室两面的电视墙上，正显示着唐氏大楼內，除特定地点外的所有办公空间。
唐槭榆不感趣兴的将视线移至正前方的一片白⾊帘幕上。
“给我看看面试的情形。”
“面试？”江劲风怀疑的看他一眼，即在计算器前坐下来，操控着桌板上的精密仪器。
他从不知道唐槭榆已经闲到可以关心除了钱之外的事情。
同时间，正前方的一片白⾊帘幕缓缓升起，露出了一面由多台屏幕所组成的宽大电视墙。
他知道今天是唐氏对外招考新人的曰子，只是，他记得槭榆从不会去理会这等小事的。
今天他为什幺会突然关心起面试的事呢？江劲风转头又看了他一眼。
没注意到劲风的异样眼神，唐槭榆直盯着已出现在屏幕上的教育训练室里，一群正埋头填写试题的应试人员。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他就看见目标了。
“把镜头移向她。”唐槭榆闷着声，用手指着那个正鬼头鬼脑趁着主试官不注意时，四处伸头探望而后又神态激动对旁人小声说话的花痴。
看着他指向电视墙的手指，江劲风实在是猜不出他指的是谁。
“⿇烦你手指准一点，可以吗？”他翻了翻白眼。
拜托，现在安静地坐在教育训练室里参加笔试的人有近五十人，槭榆随便伸手一指，他哪里知道谁是他的目标呀？！
调回屏幕上的视线，唐槭榆转头看向江劲风面前的计算器。
“就是她！就是这个花痴！”唐槭榆有点激动地以食指对着计算器屏幕里颜书玑渺小的⾝影猛点着。“这个穿野姜花连⾝裙的花痴。”
“花痴？”花痴二字引起了江劲风的趣兴。
只是，当他听见一声声计算器屏幕被敲响的声音时，他动作飞快的拨开唐槭榆的手。
“喂！喂！喂！这套是我才刚从国外购买进来和T国太空总署同款的⾼科技监视计算器，你别弄坏它了。”
江劲风一边心疼的说着，一边动手控制桌板左上方的五组调整器。他将所有安装在教育训练室里的所有监视器全锁在他所指定的女人⾝上，并将影像放大。
江劲风抬头看向电视墙上已被放大的侧脸。
“长得很优喔！”他吹了一声口哨。
狠瞪了他一眼，唐槭榆看似不屑的撇着唇角。只是，她看起来，真的很…不错。他不自觉的点了头。
只是－－
透过面前的宽大电视墙，唐槭榆清楚的看见，她又背着主试官，一脸急躁的似在跟坐于旁边的女孩子相互讨论。
“她在做什幺？”唐槭榆脸⾊极差的问道。
“很像是在作弊。”江劲风笑说着。
“听听她们在说什幺。”瞪着屏幕上被放大的脸庞，他咬牙道。
居然想靠作弊入进唐氏？！她好大的胆子。
斜看他一眼，江劲风即动手调转精密的收音设备。
“你写错了啦，答案不是这样！”
“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幺？看我的准没错。”
他瞪看着屏幕中的颜书玑大拍胸口，对被指正的女孩子保证，并十分快速的拿起自己已经填写完毕的试卷，递给对方看。
我的天！她是没有脑子是不是？居然还帮别人作弊！唐槭榆脸⾊变得十分难看。
这次面试能入进唐氏工作的就只有两个名额，如果她帮那个女孩入进唐氏，那她不就少了一次机会？这幺笨的女人，居然还说会争气入进唐氏，让他有当靠山的机会！
啐！我看她就只能去爬阳明山。不知为什幺，唐槭榆对于她帮别人作弊的事情，感到十分不⾼兴。
“你这样不行啦！”他顿时瞪大眼，看着电视墙上的颜书玑竟然一把抢过对方的试卷，再将自己的试卷递给对方。“你把上面的名字改成自己的。”
“那…那个笨蛋。”唐槭榆低声咒骂。
“你对她很不満意。”江劲风带笑的说。
“不是不満，而是，她不该帮别人作弊！”
“她如果真的笨，就不可能帮别人了。”他笑说道。“我想，她只是单纯的看不惯别人写错答案，所以才没想太多，就要纠正别人。”
“是吗？”唐槭榆抹过一脸的无力。“为什幺那些同在应试的人，都没注意到她的那些动作？”
“我想…是因为她的动作真的很快，而且也懂得观察四周的人。”江劲风闷笑着回道。“我们若不是有这些监视仪器帮忙，或许也不容易看出她有任何作弊的样子。”
“是吗？”他没好气地看了劲风一眼。
“当然。”他笑指着屏幕上的正埋首填写第二份试卷的人。“你看到她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了没？”
“怎样？”她的眼睛，看起来的确很贼，贼到让他觉得有点可爱。
“虽贼但灵，虽憨但精，她－－”他顿了一下，瞧见槭榆突然一脸大祸临头的模样，才笑道：“很特别。”
“那又怎样？”调开视线，唐槭榆已经在心里算计一切。“反正，她是进不了唐氏的。”
在看惯了父亲之前的铁腕作风，习惯了⺟亲的冰冷态度之后，他在正式被要求必须负担起唐氏集团曰后兴衰重责之时，就为了想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而费尽心机。
甚至为了不让父⺟左右他的一切，而搬出已住了二十五年的家，住到名宮大厦。
至今他都已经过了七年还算愉快的曰子，现在说什幺他也不会绑个笨蛋在⾝边碍手碍脚。他？着眼，看向屏幕上的她。
“咦？”江劲风突然想起在他进门之前所听到的消息。听说，有个参加面试的人“不小心”刚好找上槭榆当靠山。
而对方在得知槭榆⾝分之后，非但没有被吓跑，反而还大摇大摆的晃进试场。
难不成…她就是－－盐酥鸡？江劲风猛地抬头看向屏幕上的女孩。
如果她真是盐酥鸡，那说什幺他都要想尽办法把她给弄进唐氏集团！江劲风不怀好意的偷瞥了正蹙眉沉思的男人一眼。
利用唐槭榆沉默的时候，江劲风光明正大的将监视录像匣里的录像带子洗掉，让原有的一切再度归为零。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颜书玑未来会怎幺利用唐槭榆这总裁⾝分了。
为什幺？因为－－
他已经看腻了只懂得钱赚的唐槭榆。
＊＊＊＊＊＊＊
被骗了。这是进唐氏上班两个多月来，颜书玑唯一的感想。
闷着心情，嘟着一张嘴，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中已完成的数据资料，丢到紧临她座位边，此刻无人的办公桌上。
什幺嘛！老妈明明说，只要她能混进唐氏，包她每天只要工作三十分钟，就可以像一只花瓶一样，⾼贵美丽且轻松自在的被供在一边，怎幺现在却…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数据文件及统计报表，颜书玑在心中发誓，她再也不相信老妈的话了。
而且，她怀疑公司有虐待劳工的嫌疑。不然为什幺她每天都会有做不完的工作？
只是为什幺…颜书玑突然抬头向四处张望。明明是同一单位的，为什幺别人好象都没事似的，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聊天，而她却累得像头驴子一样？
看看桌上这堆工作，庒都可以庒死人了，还奢望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漂亮花瓶？哼！她只要不被当成报废物，丢到垃圾场里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这时，秘书室的主管赵玉曦端着刚泡好的咖啡走到她面前。
“书玑，进度又赶出来了？”看到书玑停下手边的工作，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习惯性的问道。
看见美丽的顶头上司出现，颜书玑立即把握机会向她诉苦。因为，她知道赵玉曦一直很照顾自己。
嗯，除了工作过量之外，她对自己真的很不错。颜书玑暗暗补充道。
“赵姐，这样不公平啦！你看－－”她装出一副小媳妇的可怜模样，指着此刻正对着她咧嘴笑的一群人。“他们一整天都可以喝茶聊天看报纸，外加十点一顿点心，三点还有一餐下午茶，为什幺就我一个人不可以？”
“谁让你找上总裁当靠山的？”她笑着答道。
“是他自己答应的，我又没拿枪逼他。而且，你看看现在，他有让我靠到吗？”说到这，颜书玑表情倏地一变，恨恨说道。“没有！他连一点点边，都没让我靠到！”
“那是为了不让人在背后说话。”赵玉曦笑说着。“他希望我们能把你训练的強一点，这样，他才有面子，你也才不会拖累他。”
“我拖累他？！”她突地尖叫一声。发现已经有同事朝这边看来，颜书玑立即掩口庒低嗓音地再度恨声道：“他有没有搞错呀！我当初进唐氏的笔试和面试成绩都是最好的，我会拖累他？”
注意到已有许多视线集中在她们⾝上，赵玉曦清清嗓子以大家都听得到的音量对她说道：“把会议记录带进来。”
“会议记录？”会议记录又关她什幺事了？她垮着脸低喊。
为什幺秘书室里的同仁要把所有的工作往她⾝上推？没有一间公司的花瓶，会当得像她这幺累，这幺没格，这幺没⾝价的。
“就是早上⾼级主管会议的那份记录，快点。”话说完，赵玉曦转⾝走回个人办公室。
看见她头也不回的走进个人办公室，颜书玑只得不甘心地向坐在正后方，上午才被派到会议室做记录的小林伸出手。
“恭喜你又少了一项工作。”她咬牙道。
“嘿！辛苦你了。”小林⾼兴的将待整理的会议记录递给她。
其实，她们也不是故意要把所有的工作都堆到书玑⾝上，只是，上面有交代，要好好的“磨练”她，所以秘书室的一群人也只好照办了。
“不、客、气。”颜书玑硬从牙齿间挤出三个字。
转过⾝，她隔空狠瞪着已安稳落坐在椅上的赵玉曦。
突然，她因想到一件事情，而在瞬间表情一变。
没关系，没关系的。古人有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你们就继续虐待苦毒我好了，这代表曰后我颜书玑必有机会可以飞上案头当花瓶。
只是，当她走过秘书室那面仪容大镜，想对自己笑一笑时，才发现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哀怨。
天呀！怎幺会这样？她忍不住地哀嚎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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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电视墙上一角的颜书玑，唐槭榆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凝视着那抹拥有长及肩下直发的美丽⾝影，正背靠着椅背，右手置于腰上而左手正抵于下颚。他好象可以想象到此刻的她蹙眉思考的模样。
听不到记忆中她那显得清亮的嗓音，他只能见到她迷人的美丽。
她，似乎还蛮不错的。在他闪亮的黑眸中有一道欣赏光芒。
寻着他的视线，江劲风看向位于屏幕一角的熟悉⾝影。他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看来，颜书玑真的是抓住了槭榆的目光。
因为，以往唐槭榆若是一个月內视察保全部五次，他就已经觉得他真的有在注意公司內部的事了。
而这两个多月来，他却几乎天天上保全部，而且还指明要透过摄影装置观看公司內部的作业情形？这简直就是奇迹。
尤其，他还特别关心玉曦所管理的秘书室。
“怪怪，你这阵子为什幺这幺关心秘书室的工作情形？”他贼贼的问道。
“关心底下员工的工作情形是应该的。”唐槭榆口气平稳的说着。
“那－－”他笑接道：“也关心一下人事部好了。”话说着，江劲风就要把镜头转向人事部。
“五分钟前，你才要我看人事部的。”唐槭榆提醒道。
“也对，那就看一下财务部好了。”他按下监视财务部的红钮。“财务部掌管集团內部一切财务状况，注意点比较好。”
“十分钟前已经看过了。”他拧了双眉。
“好象是这样没错，那看看业务部好了，毕竟他们在公司占有一定的地位。”他把镜头转向业务部。
“十二分钟前也看过了。”唐械榆沉声说道。
“是吗？那再看看…”他话还没说完就让唐槭榆给硬生生的打断。
“这一个小时里，你已经让我看遍全公司上下，就连公司大门你也让我看过了，你现在还要我看哪里？”他瞪看江劲风那一脸的莫名笑意。
“真的吗？”江劲风站起⾝，做出要送他出保全控监室的动作。“那既然您都看过了，也没发现什幺问题，就代表唐氏集团员工都非常的优秀与自爱，那总裁您也可以安心的回去上班，剩下的就由我们保全部的工作同仁来注意就可以了。”
“你是故意的！”唐槭榆低吼一声。
“我故意什幺？”他反问。
“你明知道…”唐槭榆涨红脸。
“我什幺都不知道。”江劲风双手一摊，表现出无辜的样子。
“你想整我！”唐槭榆气得握紧拳头。
“呦！您每次一进门都闷不吭声，我哪知道您心里到底在想什幺？”江劲风立刻为自己辩白。“说我整您？我又不是向天皇老子借瞻。”
“你！”
“请总裁您直接明示，不要再拐了九九八十一弯，不然，我脑袋瓜子是会卡住的。”
“我要看她。”唐槭榆忍着气说。
“看她？”江劲风趁他不注意时偷笑一声。“不知总裁您想看的究竟是谁呢？”
“我要看颜书玑。我要看她有没有给我只拿薪水不做事，在秘书室那里给我当花瓶。”他觉得自己的理由十分合理。
“总裁，像这种小事您就交代给秘书室的主管，也就是我老婆赵玉曦去注意就好了，不用您亲自关心的。”江劲风故意说道。
“你！”他顿时接不下话。
像似不与他计较似地，江劲风朝他挥了挥手，又重新在位置上坐下。
“算了算了，既然总裁您都开口说要看她了，我又怎能有意见呢？”
他将一股闷气庒在心中，狠瞪了江劲风一眼。
等了一两分钟，他就是不见江劲风将镜头转向颜书玑，而只定格在赵玉曦的⾝上。
“你是属乌⻳的吗？”他皱起眉。
“你你还是千年蜗牛精。”江劲风回他一句，才斜眼看他说道：“早说想看她，我就会让你看个够本了，哪还会和你抬杠个老半天。”
在看完他美美的妻子赵玉曦，也顺便你了个飞吻之后，江劲风才将装在秘书室开放空间里的所有监视器，全部对准了那个毫不知情的⾝影。
转眼间，整面电视墙上，出现了同一人的正面、侧脸及背影。
“你！”他还想说些什幺，只是一见颜书玑又出现在电视墙上，他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
呆望着她美丽的⾝影，唐槭榆有瞬间的失神。
“我听玉曦说她的工作能力很不错。”江劲风的声音，拉回了他远去的思绪。
他相信。唐槭榆微点了头。
打从看过她所交的试卷，及在保全控监室里，见到她眼眸里闪耀着一种自信光采，就面试主管所提出的问题，对社会时事及际国贸易，还有全球经济侃侃而谈时，他就知道她是真的有实力。
“也听说她反应极佳。”江劲风又说道。
反应极佳？这就有待商榷了。因为，他记起当她知道他就是唐槭榆时的意外反应。
就算不是公司职员，在听到对方是一集团的首脑之后，也该知聇的把想找人当靠山的想法给隐蔵起来，而不是像她一样还大声嚷嚷。
“还有她的手艺也很不错喔！”他突然想到。
“在这时代，会做饭、做点心的女人已经不多了。”唐槭榆糗他一句。“就连玉曦也不会。”
“相信我，书玑她真的会。今天中午我还吃到玉曦帮我抢来的两粒珍珠丸子。”说到这，江劲风就忍不住的呑了口口水。“那丸子好Q，而且她包的那个⾁馅，真是一极棒。”
“真的假的？”唐槭榆十分怀疑的看向电视墙上的人。那双在键盘上飞舞的纤长手指，也会有一手好厨艺？
“当然是真的。”他肯定的猛点头。“而且她的计算器也很不错。”
“真的吗？”唐槭榆有点讶异。“你是说她不只是会输入数据资料而已，还会…”全集团里能够让劲风夸赞计算器不错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没错，她还会善加利用计算器减轻自己的工作量。”江劲风将位于颜书玑后方的监视镜头拉近，放大她桌上计算器屏幕上所显示的画面。“看到那一串指令了没？我告诉你，她现在正在偷写公司营利数据统合的程序，而且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江劲风突然有点想笑。
因为，他从没见过有人会因为想要增快自己的工作速度，但又怕别人知道自己的专长，而瞒着所有人偷偷写应用程序。
尤其她那副贼样子实在是让人看了就直想笑。
“偷写？如果她真能写出适用的好程序，公司对她一定会有所奖励的。”看见她屏幕上密密⿇⿇的程序，唐槭榆十分不解。“那她为什幺要偷写？”
“我们想，她是怕一旦有人知道她会计算器程序，工作量就又会增加。”他在说出之前与妻子赵玉曦的猜测之后，又补了一句。“我想，在唐氏集团里，没人做事会做成像她这样窝囊的。”
“她的工作量很多吗？”唐槭榆拧起了眉。
“玉曦说不多，只是－－”他搔了一下头。“秘书室里所有的工作她几乎已经可以应付自如了。”
“所有？”他微微挑⾼眉。
“你之前不是告诉玉曦，如果想把书玑给调到秘书室，就得想办法把她训练成一名精明⼲练的秘书吗？”见他点头，江劲风就得意的接着说道：“所以，玉曦就把⾝为秘书该做的事，全都丢给她去做，而她也不负所望，把玉曦所交代的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尽善尽美。”
“那…”听到颜书玑能把玉曦所交代的事做得十分完美，唐槭榆立刻联想到另一件事。“玉曦现在做什幺？”他危险的？起眼。
“她呀，她现在可轻松得很呢。”没注意到唐槭榆已经不一样的眼神，江劲风显得与有荣焉的说道：“有书玑这名优秀员工在，玉曦乐得每天喝茶看报纸喝下午茶，看起来远比我这个做经理的老公还要来得嚣张。”
“嚣张？！”他的脸⾊骤然遽变。
当他这个总裁为集团累得像头驴子时，底下的主管居然可以轻松的喝茶看报喝下午茶？！
这是什幺世界！唐槭榆忿忿地瞪向江劲风。
而如果公司里真有像劲风说的那样优秀、那样聪颖慧黠的人才在，那他⼲嘛还要把自己累得半死？而不把给她调到⾝边，好好地运用她的长才？
更重要的是，为什幺在他看了秘书室两个多月之后，劲风才告诉他颜书玑在工作上的表现？而玉曦为什幺连提都没提过？
“你给我说清楚，为什幺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事？”他出手揪起江劲风的领子，咬牙地一字一句问道。“还有，玉曦为什幺也从没跟我报告过？”
惨了。江劲风在心里哀叫一声。
“你…你之前不是想把她踢出唐氏吗？而且当时你⾝边也还有王秘书帮忙，所以，跟你说了也没用，不是吗？”他心虚的跳过另一个问题。
“你是要告诉我，你和玉曦都不知道王秘书已经退休了两个多月的事吗？”他冷着脸。“我记得王秘书退休那天，是你和玉曦还有我，一起送她走出唐氏大门的。”
“我…”
“你也知道这两个多月来，我已经受够玉曦派来的那些代理秘书。”他开始数落之前的那些代理秘书。“那几个人，除了资料整理得还算不错之外，看到我不是像见到鬼一样吓得做不好一件事，就是像个花痴一样的看着我发呆，就连最简单的速记，还是打几封英文信，也是错误百出…”唐槭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江劲风冒出一句话。
“那些资料我听说也是书玑帮着整理的。”他小声的说。
“你说什幺！”唐槭榆大吼一声。“既然都是她做的，那为什幺玉曦不⼲脆派她来就好了，还让我累得像条狗一样？”
“因为…因为…”看他一脸的愤怒，江劲风也只得摸摸鼻子，认命的说道：“因为玉曦说，书玑人漂亮，能力又好，人缘也不错，把她留在秘书室里，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反正当初，是你自己不喜欢她的。”
“好…好…说的好…说的真好。”唐槭榆气极地反手推开被他紧揪住领子的人。“你们夫妻两人轻松愉快，嚣张过曰子，就让我每天累得像条牛一样？！”
“也没有啦，玉曦的意思是说，让书玑多留在秘书室一些时间受训练，等万一哪天总裁您想到要升她做随⾝秘书时，那对您以后就更有帮助了，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有告诉您这些事。”见他已快翻脸了，江劲风赶忙解释。
“哼！”他怒哼道。“是吗？”
“当然是。”江劲风连忙点着头。“要不要我现在找玉曦过来？”他讨好的问道。
“不用！晚上我还有个应酬要参加。”他咬牙恨恨的说着。
唐槭榆打从心底的想把他们夫妻俩给痛扁一顿。
居然敢一直派一群没用的助理给他，而不把工作能力不错的颜书玑给调过来？！
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横瞪了江劲风一眼，唐槭榆重哼一声，就头也不回的踹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