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幕后凶手

　　聂人凤朝谈仁皓看了眼，然后又与甘永兴低声地说了几句，等到谈仁皓走过去的时候，聂人凤已经说完了，所以他没有听到校长开始在说什么。

　　“这是我才收到的。”聂人凤将放在茶几上的一份文件拿起给了谈仁皓。

　　看到文件上的“绝密”字样后，谈仁皓惊讶地看了眼校长，同时注意到甘永兴的神色也不大好。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翻开了文件。

　　“里面的内容，只限于我们三人知道，出了这件办公室之后，在任何场合下都不能提起，明白吗？”

　　谈仁皓点了点头，然后看了起来，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惊讶不已，这正是首相遇刺案的最终调查结果。虽然谈仁皓已经猜到了一部分，但是仍然有很多是他没有猜到，或者是无法猜到的。

　　在幕后指使刺杀首相的正是那些寡头家族，准确地说，是帝国四个规模最大的商业家族。让他们决定刺杀首相的原因也正是薛希岳在21年底计划提最高法院审议的那部战时法案。《国有资产法》从根本上触动了帝国所有寡头家族的利益，如果该法案在21年底就获得通过，并且开始实施的话，那么到现在，恐怕所有的帝国寡头家族都将倾家产了。薛希岳在决定提这部战时法案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意识到他的生命将受到威胁，而且肯定做了后事安排，万幸的是，刺客没有能够让首相彻底倒下，这给了薛希岳新的机会。而最初将调查结果指向日本人，一方面可以让帝国军民同仇敌忾，更为坚定的作战，另外一方面则可以避免那些寡头家族提前做好准备。至少在这点上。宗汉钦的处理是相当正确的，不然薛希岳也无法获得斗争的最终胜利。

　　这些，谈仁皓都曾经考虑到过，对于那些在帝国盘踞了数十年的寡头家族来说，如果首相要剥夺他们的特权，让他们失去继续发财的机会的话，那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让薛希岳首相完蛋。而且也有足够的胆量这么做。如果宗汉钦仍然采取薛希岳的强硬派措施的话，他们甚至准备好了刺杀宗汉钦，最终让一个对他们不构成威胁的人上台。显然，这些寡头家族为了自身的利益，是绝不会考虑国家，以及百姓的利益的。这也正是寡头家族成为过街老鼠的原因，是帝国百姓拥护薛希岳的原因。那么。宗汉钦在代理执政期间采取的怀柔政策确实是正确地，如果他继续走薛希岳的路的话，恐怕等不到薛希岳康复，他就会先一步倒下了。而宗汉钦这么做，不但是在保护他自己。更是在保护薛希岳，保护两人共同的理想。

　　最让谈仁皓所想不到的是，刺杀薛希岳的事情与军队也有关联，当时炸毁薛希岳那辆轿车的炸葯就是从军队里出去的。另外，引爆装置也是军用品。文件的后面罗列出了证据，甚至将矛头对准了某一个人。当谈仁皓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校长，为什么当初不直接从这个人身上突破？”

　　“当初？你是说宗汉钦首相代理执政的期间？”聂人凤叉起了双手“我也是才看到这份文件的，之前恐怕就只有首相以及内相大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至于宗汉钦大人为什么不从这里着手。原因很简单，他不能冒险，更不能让敌人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他只能忍，等待薛希岳复出，等待更好的机会。”

　　“那首相在重新执政后。为什么也不直接下手？”

　　“仁皓，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聂人凤了手，没有让甘永兴继续说下去。“你仔细想一下，如果首相仅仅只是为个人着想的话，那他肯定会这么做。可这么做了的直接后果呢？他有机会在这个时候获得胜利吗？首相不是在为自己的个人利益着想，为了能够最终铲除那些寡头家族，他必须得放下个人恩怨，以大局为重！”

　　谈仁皓不得不承认，薛希岳正是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才放弃了。至少是暂时放弃了个人恩怨，让那些早就该完蛋的凶手芶活了几年。显然。薛希岳的怀不仅仅只容纳了他自己，还容纳下了整个国家。

　　“你对帝国的‘四大家族’有多少了解？”

　　谈仁皓抬起了头来。“不是很多，至少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

　　校长所说的帝国“四大家族”指的是池，夏，卫，龚四家。这四个家族几乎都是以战争发家的，其中池，夏两家的先祖都立有呵呵军功，有不少的将军。可真正让“四大家族”全国闻名地不是其诞生的将军数量，而是其庞大的资产，以及遍布了帝国各个角落的触角。其中，池家的资产肯定在4000亿之上，在帝国十多个大城市拥有众多地产，其中松江的南京路上，有一半的地产是池家的。另外，还涉足多项产业，以钢铁，煤炭，运输，以及石油化工这四个产业为主，另外在航空，汽车，船舶等制造业领域也有不少的投资。如同所有的家族一样，为了避免遭到帝国法律的制裁，池家的产业是分散在了多家企业的，而且一般与别的家族进行联营。据传，池家还有一个“长老会”由家族中最的十几名最德高望重的长辈组成，由其统一负责安排家族产业。这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王国。与池家一样，夏，卫，龚三家也都富可敌国，而且有自己严密的家族法规，简直就是一个独立于帝国法律体制之外的王国。

　　“从规模上讲，‘四大家族’几乎控制了帝国进一成的资产，他们就是首相首先要对付的。”聂人凤的神色很平静，没有出半点激动的样子。“除了‘四大家族’之外，总资产在500亿以上的寡头家族还有12个，在100到500亿之间的家族还有37个。另外，还有50多名资产在50亿以上的大资本家，资产在10亿以上地资本家则有100多人。这些人家族，以及资本家中，没有干过非法勾当的屈指可数，而他们也是重点调查对象！”

　　“他是卫家的人？”

　　聂人凤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对，卫伯瑜就是卫家的，可以说是卫家的一个另类，可他仍然是卫家的人。从现在的调查结果来看。刺杀首相用的炸葯，以及引爆器就是从陆航失出去的。而大部分的调查结果都证明，卫伯瑜应该与刺杀案没有关系，可卫家绝对不了干系，也许卫伯瑜是被人利用了，可谁又能够说得清呢？”

　　谈仁皓叹了口气，他没有半点要同情卫伯瑜的意思。他只是感到很害怕。这些寡头家族一直在努力渗透帝国的政治机构，几乎控制了议会，甚至还想控制内阁与最高法院。之前，军队一直是一块圣洁之地，很少涉及到政治斗争中来。而寡头家族显然知道军队的重要。也肯定千方百计的想要渗透到军队中来。如果军队，哪怕只是一支军团落入了寡头家族的控制之中，再加上寡头家族所控制的那些产业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军事政变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闹不好，帝国还会再打一次内战！

　　想到这，谈仁皓全身的寒都竖了起来。帝国已经打了三次内战，而且每次内战的结果都是国家迅速崩溃，沦落为二，甚至是三国家。上千年的帝国历史也证明了内战的危害。因为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外界敌人击败过帝国，反而是三次内战拖垮了帝国，也就是说，帝国的最大敌人就是自己本身，是内部的敌人。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打一次内战的话，那么结果是不堪设想的！

　　越想。谈仁皓越觉得浑身发冷。这些看不见的敌人带来的危害足以导致帝国彻底完蛋，这也是为什么薛希岳要在战争打到最重要的关头来处理国内问题的根本原因。至此，谈仁皓也明白了校长，以及严定宇元帅为什么要坚定不移的支持首相了。首相是在捍卫帝国，同样的，帝国海陆两军也是在捍卫帝国。不管是面对外界的敌人，还是面对内部的敌人，他们都是敌人，而他们的存在都将威胁到帝国。如果不能够解决这些敌人。那么最后牺牲在战场上的就不是尼华岛上的那12000余名帝国陆战队官兵，而是数十万。甚至是数百万帝国军人与百姓。

　　“卫伯瑜现在已经被拘押了。”甘永兴拿起了另外一份文件“严定宇元帅已经解除了他的陆军航空兵司令官的职权，现在严定宇元帅正在物一名新的陆军航空兵司令。可是陆航大部分的将领都是卫伯瑜的亲信与嫡系，而那些反对卫伯瑜，如同廖汉翔这样的将领早就已经跳槽，或者是提前退役了。因此，严定宇元帅希望我们能够提供帮助。”

　　“让我们派人去当陆航司令？”谈仁皓更是惊讶不已了。

　　“这是首相的意思，当然，严定宇元帅也是这个意思。”聂人凤回答了这个问题。

　　“现在我们考虑让廖汉翔回陆军去，可希望不是很大，至少现在海军还没有可以取代廖汉翔的人，而海航与陆航地编制结构不一样，而且海航的都是正统海军将领，恐怕陆军难以接受，特别是那些陆军将领，以及陆军官兵，很难接受让一名海军将领去领导他们。”

　　“也就是说，我们要找一个有陆军，最好是陆航的阅历，同时又有足够能力的人去担任陆航司令？”

　　甘永兴点了点头。“我们找你来，就是想让你推举一名合适的人选出来。”

　　谈仁皓立即不假思索地说道：“罗云冲，他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们开始也讨论了让罗云冲回陆航的可能。”聂人凤没有急着做出决定“可有两个问题。一是罗云冲的年纪，资历，这些都有问题。另外就是罗云冲本人会不会去。”

　　谈仁皓沉默了下来，这确实是两个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人选，那就是伍显昱。可现在伍显昱将出任海航司令，所以…”

　　“如果给罗云冲这个机会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

　　“先别这么早做决定。卫伯瑜的事情还暴出了一个问题。”聂人凤打住了谈仁皓的话“不管是陆军，还是海军，现在的编制都过于庞大了。陆军航空兵的规模超过了德国，英国等国家空军的规模，比美国陆军的规模还要大。海军航空兵，以及战略打击兵的规模也不小，可海军需要舰载航空兵，所以还有理由保持一支独立的航空兵。可海军陆战队的规模却比大部分国家陆军的规模都要大。”

　　“首相准备成立单独的空军？”谈仁皓立即明白了校长这番话的意思。

　　“对，成立空军的事，在首相重新执政的时候就已经提了出来，只是当时陆海两军都反对，所以首相决定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才做这件事情。现在看来，首相也不会在战争期间改组军队，毕竟人事，指挥体系的变化太大，肯定将影响到军队的战斗力。可相关的改组工作已经开始了。主要针对的就是陆军航空兵，新成立的空军的主体肯定是陆航，而海航的战略打击兵也将被分出去，只保留一支规模不大的独立航空兵。”

　　“那这与陆战队有什么关系？”

　　“陆军被砍掉了翅膀，那就今后陆军就比我们差远了，严定宇会看着陆军沦落，而海军成为三大军种中的老大吗？”

　　“那他就要砍掉我们的双腿？”谈仁皓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简直就成了私人恩怨了。

　　“也不能这么说，可首相已经有了这个意思。我在竭力争取把陆战队留在海军内，可是，我们也得做好别的准备，是不是？”

　　谈仁皓觉得很无语，可他也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新任务，看来，他要想回到舰队去，恐怕还得过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