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程

　　二月二十四，谈仁皓把晋升与嘉奖名单到了甘永兴的手里。这份名单本身并不复杂，而且就如同甘永兴所要求的那样，尽量利用最后一次大批晋升与嘉奖的机会。为海军多捞点好处。

　　“还不错，看来，你对姜仲民没有什么意见嘛。”

　　“参谋长，你可别开玩笑了。”谈仁皓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就对他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我们还是同窗呢。”

　　“那就好，这份名单我时间仔细看一下，有问题的话。我再找你商量。”

　　“参谋长，有件事情…”

　　甘永兴抬起了头来。他本来以为谈仁皓要起身告辞。

　　“战后，联合舰队是不是要解散？”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甘永兴微微皱了下眉毛，条件反般的拿起了香烟。

　　“我只是想，如果解散了的话，我这个舰队司令官是不是会失业。”

　　甘永兴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你要问的。是你战后该做什么吧？”

　　谈仁皓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是他要问的问题。

　　“看样子，你小子还学会了未雨绸缪啊。”甘永兴点上了烟。“这么说吧，这事我跟校长讨论了好多次，你认为。你有能力在战后领导帝国海军吗？”

　　谈仁皓立即摇了摇头。“这问题根本就不用问。我可不想成为海军的罪人。”

　　“也就是说，你也知道，你还缺乏经历。缺乏威信，缺乏威望，是不是？”

　　谈仁皓没有否认。这也正是他来找甘永兴的原因。

　　“说实话，这事你不找我，我都会找你谈。而且现在你主动找到我谈。就证明了一点，你比以前又成了不少。”甘永兴站了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让谈仁皓也坐了过来。“这事我跟校长谈过好几次，你觉得，你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谈仁皓摇了摇头，他还真没有去想过呢。

　　“那你就仔细想想。知道校长为什么能够成为海军地灵魂吗？”

　　“这…”谈仁皓立即恍然大悟。

　　“不是说，校长多么会指挥作战，说实话。校长没有亲自指挥过一次大规模地作战行动。即使是在上次大战期间。校长也不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而是参谋。同样的，也不是说校长有着过人地战术才能，你也知道，当初你在提出了以航母为核心建设舰队的时候，校长是相信还是猜疑了吧。更不是说校长在别的方面有多厉害，只有一个极为关键地因素。”甘永兴竖起了一手指头“校长是海军军官学院20年的校长，培养了包括你我在内的一大批地军官，而这些军官中诞生的将领在校长成为海军司令的时候，已经占了海军将领地半数以上。如果不是这一点，就算校长具备了其他所有的才华。他能够成为海军的灵魂吗？”

　　“当然不会，至少在校长之前，萨季亭与姜邦国元帅都是正统的前线指挥官出身，而且都有着杰出的指挥才能，可是…”

　　“他们都没有成功，是不是？”甘永兴笑了起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甘永兴这番话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确了。谈仁皓也沉思了起来。说实话，校长能够率领海军击败所有的敌人，就是因为他培养出了大批的杰出将领。再想深一点，校长能够在海军里呼风唤雨。这与他有众多的学生在海军中掌握实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说谈仁皓现在的嫡系是舰队里那批年轻将领与军官的话。那么校长的嫡系就是谈仁皓他们这些学生，每一个在聂人凤担任海军军官学院校长的时候从这所海军将领的摇篮里毕业的学生都是聂人凤的嫡系。都是聂人凤的基础。以及支持者。“参谋长，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出任海军军官学院的校长？”

　　“这是我的意思，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甘永兴略微迟疑了一下“主要的问题是。你有没有这个意愿。”

　　“其实我觉得，在舰队继续干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现在郝东觉，常荐新，严宇龙，朱荣哲等人都有足够的能力指挥舰队作战，有没有我这个联合舰队司令官，他们照样能够管理好舰队。”谈仁皓一边说，一边思索着“如果要找碗饭吃的话，我觉得去过几年的轻松日子也不错。”

　　“几年就够了吗？”

　　谈仁皓迟疑了一下，没有急着开口。

　　“你认为校长花20年的时间培养学生，你能够在几年之内就完成校长花了20年才完成的事情？”甘永兴笑着摇了摇头。“出任海军军官学院校长只是一个途径，其他的途径也有，不过现在我还暂时无法肯定，你也知道，战后，海军，甚至是帝国的军事体制都将发生巨大的变化。现在，首相与校长。还有严定宇元帅正在商量这些事情，至于到时候会怎么改，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但可以肯定，如果你不想出任海军军官学院的校长的话，那么还有别的选择。”

　　谈仁皓微微皱了下眉毛。这也是个不确定因素。

　　“怎么样，现在还有这个想法吗？”

　　“如果我选择是的话。那么至少要干多少年？”谈仁皓朝甘永兴看了过去。

　　甘永兴伸出了一手指头。“十年。最少也得要十年，这是最低限度。”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十年。不算太长。而且到了40年，他也不过才43岁呢。

　　“怎么，吓着了？”

　　“不。不是，我在想别的选择是什么。”

　　“这个嘛…”甘永兴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校长力争保留海军的战区制，甚至将战区制推广到其他的军种去。也就是说，在未来地海陆空军中，不再保留单独地军种战区。而是囊括了海陆空三军的几个大战区，而战区与军种并行，也就是说。帝国军队未来采用两套编制。军种的重点不再是指挥作战。而是负责军队地人事，后勤守方面的非战斗工作，而真正指挥作战行动的是战区。”

　　“也就是说。战区大于军种？”

　　“如果是在战争时期，战区肯定大于军种。当然。这是校长提出地方案。陆军还是继续坚持军种为主，战区为辅。现在首相还没有确定下来。”

　　甘永兴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如果成立战区制的话，那么谈仁皓就可以选择出任战区司令官。再细想，聂人凤这个提议很有可能被采纳。

　　大战中。各兵种合成作战已经成为了普遍地战争方式。随着技术的进步，今后的战争都不可能再只是一个兵种，或者一个军种地战争。只有各兵种，军种的通力合作才能够赢得战争的胜利。这样一来。之前以军种为主的军事制度就已经落后了，必然会被多兵种合成作战所取代，而战区制本身就是建立在多兵种合成作战的基础之上的，因此战区制本身就更为先进。更能适合未来的战争。

　　“如果采用战区制。那么有哪几个战区会由海军将领出任司令官？”谈仁皓这话就问得很直接了。

　　“看来。你还真是动心了。”

　　谈仁皓笑而不语，等着甘永兴说下去。

　　“现在，校长提出成立五大战区，分别是太平洋。印度洋，欧洲，大西洋，以及美洲。”甘永兴略微停顿了一下“如果不处出所料的话，太平洋，印度洋与大西洋战区会由海军将领担任司令官。当然。也有可能会照顾到空军，由空军将领出任大西洋或者是印度洋战区司令，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如果首相采用了战区制，那么太平洋战区就肯定会由海军将领出任。毕竟太平洋是我们的主战场。”

　　“也就是说，战区制本身最大的问题是利益分配？”

　　“正是如此，这对陆军是最不利的。因此严定宇才会一直反对。”

　　“那么，首相会不会再分几个战区出来？比如大陆战区，或者是本土战区？”

　　“这个…”甘永兴微微迟疑了一下。“可能是有，可问题是，如果战区分得太多，这本身就不利于指挥，而真正合理的做法是只分三个战区。而不是五个战区，如果…”

　　“如果要平衡陆海空三军，首相就必须多分几个战区，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如果国防部成立了的话，那么就是由国防部直接领导各战区，以及各军种，到时候再合并小战区，成立大战区，而由谁出任战区司令官就不再是军种之争，而是由国防部直接安排了。”

　　甘永兴微微点了点头。“有可能会这样。如果真的成立了国防部，到时候，海陆空三军司令部都属于次级司令部，实权将严重削弱，也许到时候，首相才会采用战区制。”

　　“也有这个可能，当然，到时候，军种之间的矛盾应该已经得到了缓解，而问题就转移到了国防部内部了。”

　　谈仁皓这话说到了重点上。很明显，到时候国防部长将是一个非常炙手可热的位置。就算首相可以通过立法的方式确定只能由文职官员出任国防部部长，毕竟这属于内阁部长，而军人不能参与内阁，这是帝国早就有明文法律规定了的。可是，只要选择退役，那么就可以由军人转变为文职官员。人却没有变，这也正是法律上的漏。

　　“看来。校长还真是有很大的苦衷。不然的话，这段时间也不会一直在京城不会舟山了。”

　　“参谋长。实际上去做什么都一样。”谈仁皓长出了口气“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年纪。不管干什么。还得干上几年吧。”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算是吧，没有别的选择，去教书也算不错的选择，毕竟学校工作也要轻松得多，至少不用四处奔波了。”

　　甘永兴笑着摇了摇头。“好了，这事你暂时别放在心上，可以将这个选择放在最后。如果有更好的出路，那自然再好不过。”

　　“希望如此，只是…”谈仁皓没有接着说下去。

　　“你是担心雷少卿他们？”甘永兴立即看出了谈仁皓的心思。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现在局势这么复杂，人人自危，而且谁都对前程没有多少把握，如果走错一步的话，很有可能就毁了一生。

　　“放心吧，不管改不改，怎么改，最终都会有新的，甚至更多的实权职务。”甘永兴站了起来“只要有军队存在。就少不了管理与指挥军队的人，也就少不了显赫的位置。我先看你提的名单，然后再综合考虑一下，等有了最新的消息，我们再详细谈一下，到时候再决定，怎么样？”

　　“也好，那我也可以休息几天了。”

　　“休息？”甘永兴笑了起来“既然把你叫回来了，你认为有休息的时间，如果这样，还不如给你放假呢。”

　　“参谋长，不会把我当苦力用吧？”谈仁皓头都大了。

　　“所谓能者多劳嘛，而且我还真找不到几个像你这眼的助手。”甘永兴一边说着，一边去办公桌上拿来了一份文件。“你对施鼐兴将军有多少了解？”

　　“施鼐兴？”谈仁皓稍微停顿了一下“听古迅雷经常提起，而且廖汉翔将军也给我提起过好几次，他很有可能是下任陆军司令吧？”

　　“我不是说这个。看样子，你对他是比较了解的。”甘永兴把文件给了谈仁皓“你岳父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你跟他好好聊一下，然后看完这份文件再来找我，到时候。你会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谈仁皓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想到岳父要回来了，谈仁皓也是高兴的，有多少时间没有见过岳父了？谈仁皓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呢。

　　与甘永兴告辞后，谈仁皓就会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赶在下班回家前大致翻看了一下那份文件，结果他在心里把甘永兴诅咒了几十遍，这次甘永兴给他的确实是一个“大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