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连哄带骗

　　当天下午，聂人凤就从首相那里得到了明确的指示，要求拖住德国与波斯，找借口不兑现之前的承诺，为政府的谈判赢得时间。换句话说，必须要让德国与波斯知道，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获得主力舰，而要想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主力舰的话，那就得付出更多的代价，而且不仅仅是经济上的代价。

　　首相的意思也很快就传到了谈仁皓那里，谈仁皓花了一整个晚上来“编织”这个美丽的谎言，而到最后，他也想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办法出来，这就是利用三个国家海军基本标准的不同，来拖延时间。

　　当时，几乎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独立的造舰标准。不说别的，仅仅在火炮的口径上，就没有几个国家是完全一样的。唐帝国的新式战列舰用的是400毫米口径的主炮，120毫米口径的高平两用副炮，80毫米，40毫米与20毫米高炮。而德国海军战列舰的主炮口径是382毫米，英国海军有356毫米的，也有更大的，而美国海军则是406毫米。其他的各个方面的差别也不小，这就决定了，各个国家的海军都有自己单独的后勤保障与补给系统，而且很难共用。

　　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德国海军与波斯帝国海军要想尽快从唐帝国获得主力舰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即直接订购唐帝国的“新省会”

　　级战列舰。可问题是“新省会”级战列角按照唐帝国海军的标准建造的，并不符合德国与波斯帝国地海军。也许更换主炮口径的身管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可其他的问题就很多了，比如为了配合新的战列舰。那就得花费巨额经费建造新地后勤保障与补给系统，而这套系统的投入就不比采购几艘新的战列舰少多少。其效益比显然是很不划算的。

　　而要解决后勤保障与补给的问题，那就得按照德国，或者是波斯海军地标准来建造。换句话说，就是由德国与波斯提供新战舰的设计图纸，在唐帝国的造船厂建造。可这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唐帝国的造船厂必须得按照德国与波斯帝国海军的标准来改造建造设施，还有相关的火炮的制造方法也得改变，这也得费不少的事。

　　谈仁皓利用的就是这个问题。德国与波斯已经表示，他们需要的是符合本国海军标准的战列舰，而不是唐帝国海军的战列舰。那么，德国与波斯就得提供相关地战舰设计图纸，而且，还得与唐帝国协商怎么解决建造工作中出现的麻烦，让唐帝国的工程师熟悉德国与波斯海军的标准。而这需要的时间就不是一两天。也不是一两个月，如果唐帝国方面有意要拖延时间的话，也许花上半年。一年的时间来完成准备工作也不见得有多奇怪了。

　　“这些问题，我已经在上午的会议中提交给了德国方面。”甘永兴放慢了脚步，然后朝旁边的谈仁皓看了一眼“不过。德国代表认为还有协商的余地，现在，就得靠你来说服他们了。”

　　“我？”谈仁皓惊讶地看了眼甘永兴。”参谋长，我可不是谈判专家。”

　　“可这个办法是你提出来的，是不是？”甘永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而且，你是最清楚怎么让德国人相信，建造能够足他们的需求的战列舰需要花上至少两年时间的人了，如果连你都无法做到的话，恐怕我们谁也做不到了。”

　　“可问题是，我只有一个相关的想法而已。”

　　“我们却连相关的想法都没有。下午的会议在两点半开始，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准备。”甘永兴坐了下来“所以，你最好先整理好自己的思路，不要被德国人抓住把柄就好了。”

　　谈仁皓暗叹了口气。”那么，首相的具体意思是什么？”

　　“拖时间，而且这是我们手里一个重要的砝码。”甘永兴拿出了香烟“这么说吧，德国人现在在跟我们叫板。

　　法国很有可能在近年年底就投降，而且，西班牙驻巴西大使已经与我们接触过了，传达了他们的意思，只要法国战败，西班牙会寻求体面退出战争的机会，而我们正在准备相关的谈判工作。”

　　“也就是说，德国很快就能摆西线战场上的麻烦了？”

　　甘永兴微微点了点头。”按照我们跟德国的协议，在西欧的战争结束后，将联合进攻俄国，结束大陆战争，这样，帝国陆军就可以在其他方向上投入更多的兵力。可现在，德国提出将意大利也划入西欧战场，这样的话，他们就将继续进攻意大利，而不是全力攻打俄国。”

　　谈仁皓咬了咬牙。”这明显是在我们的后腿，现在帝国陆军还得想澳洲战场提供支援，如果德国不在东线战场上投入更多的兵力的话，帝国陆军就无法在澳洲战场上投入大量兵力，那我们进攻澳洲的行动就将出现重大问题。”

　　“对，这就是首相为什么在海军援助上不肯松口的原因。”甘永兴的神色也激动了起来“德国人很清楚，如果他们无法在战争期间打造出一支强大的舰队的话，那么在战后，他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取得与我们同等的地位。随着法国战败，俄国迟早会战败，而西班牙退出战争后，意大利也只能选择体面的退出战争。到时候，只有英美还在继续作战，而我们离胜利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如果德国这次无法从我们这里得到主力舰的话，那他们就没有多少机会追上帝国了。”

　　“所以，德国人拿对俄作战做要挟，让我们让步？”

　　甘永兴微微点了点头。”这就是德国人的意图，而现在首相的意图是，只要德国不首先让步。那我们就不能让步。”

　　“可是…”

　　“首相已经在昨天跟校长详细谈过了，如果德国最终不肯让步的话，那我们就得联合波斯排挤德国。”甘永兴冷笑了起来。”德国人一直很有野心，从俾斯麦开始。到威廉二世，德国一直在努力成为世界强国，至少是成为与帝国同等的世界强国。我们与德国的联盟也只是利益上地联盟，德国需要我们的支持，需要我们去牵制住俄国。

　　更需要我们拖住英法美，同样地，我们也需要德国的支持，需要德国牵制住西方列强。可问题是，我们不可能与德国一直同盟，在失去了共同利益之后，德国就是我们的对手。因此，我们必须得限制德国，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波斯。”

　　谈仁皓沉默了下来，甘永兴作为帝国海军总参谋长。肯定得考虑政治利益，可谈仁皓只是舰队司令官，之前。他很少考虑政治方面的问题。

　　“我们已经与波斯在进行双边谈判，而且，我们也帮助波斯建造过不少地战舰，波斯海军的几艘主力舰都是我们建造的。所以，我们有波斯海军的相关标准，按照波斯的要求，对‘新省会’级战列舰做一定的改造，然后按照新标准建造的难度并不大，这方面的问题，工程师正在解决，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初，我们就可以为波斯帝国开工建造数艘主力舰了。”甘永兴丢掉了烟头“不过，对德国的态度，我们不会有任何地松软。而现在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明确地传达出一个信号！”

　　谈仁皓暗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好吧，看来，我得把这个故事讲得更动听一点了。”

　　“你看过德国代表的资料没有？”甘永兴朝谈仁皓看了一眼，然后去办公桌上拿来了一份文件“这是德国代表的详细资料，抓紧时间看一下，也许等下能够用得上。”

　　谈仁皓也没有再浪费时间，立即就认真地看了起来。至此，他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首相一直在海军援助上咬着不放。德国有德国地利益，帝国有帝国的利益，当双方的利益一致的时候，那就是盟友，而当双方的利益不一致的时候，那技术对手！

　　与德国代表的谈判在下午准时进行，谈仁皓是帝国海军的主要发言人，而他在谈判中提出了几点极为详细，而且苛刻的问题，而所有的问题都是，帝国的造船厂没有为德国海军建造主力舰的经验，如果按照德国海军的标准建造主力舰的话，德国海军就得提供相关的标准，以及战舰的详细设计图纸，这样，帝国的造船厂才能完成建造工作。可这就意味着，德国海军主力舰的所有能参数都在帝国的掌握之中，而这些战舰的具体缺点也在帝国的掌握之中，这显然是不符合德国利益的。

　　德国代表提出按照帝国的标准建造战列舰，而谈仁皓也针锋相对的提出，如果按照帝国的标准建造战列舰的话，那么德国海军就得完全改造其后勤保障与补给系统，并且得由帝国海军的专家确定德国海军的改造工作是否能够足新战舰的作战需要。这实际上也是一个涉及到国家绝密资料的问题，而且带来的麻烦几乎是无法解决的。

　　双方就这两个问题争论了足足好几天，最后德国人做出了让步，表示将考虑用新的办法来解决问题。换句话说，德国人已经明白了唐帝国的立场。

　　谈仁皓也忙了好几天，万幸的是，谈判是用汉语进行的，他可以很清楚直接的了解到对方的意思。在舟山这边进行谈判的同时，唐帝国，德国，波斯三个国家的政府代表在德黑兰也进行着相关的谈判。

　　“现在看来，我们的强硬态度已经收到了不错的效果。”聂人凤是最先知道德黑兰那边的消息的。”德国已经做出了让步，他们不会将意大利划入西欧战场，仍然将其归位南线战场，而且已经放弃了首先进攻意大利的计划，将按照之前确定的战略计划，与我们一起进攻俄罗斯。

　　现在，严定宇已经让施鼐兴去了柏林，与德国总参谋部磋商进攻俄国的具体计划了，而战役开始的时间不会晚于明年季，也就是三月份开始。”

　　“那我们就得足德国人的要求。”甘永兴朝校长看了过去“首相有进一步的指示吗？”

　　“首相也打来了电话，让我们与德国商讨具体的解决办法。”聂人凤笑了起来“不过嘛，具体的办法已经有了。从我们现在获得的情报来看，德国人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谈仁皓微微皱了下眉毛。

　　“由我们提供基础设施，工人，以及原材料。德国派遣工程师到我们这边来，负责具体的设计与建造计划工作。也就是说，德国不需要向我们提供战舰的具体设计图纸，而我们则按照德国海军的标准来建造新的战列舰。”聂人凤叉起了双手“不过嘛，首相的意思是，尽量多给德国人制造点麻烦，把新战舰的建造时间拖到明年季之后，如果德国人敢在对俄作战上耍什么花招的话，那我们随时可以掐住他们的脖子。”

　　谈仁皓思考了一下，也笑了起来。”看来，这次我们是在相互利用了。校长，那我得准备好相关的计划了。”

　　“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去心了，我会安排其他人的。”聂人凤站了起来，去拿来了一份文件“这是我们与德国方面的另外一项合作计划，你仔细看一下。这比建造几艘战列舰更为重要，现在，你负责这件事情。”

　　谈仁皓接过了文件，一看到标题，就立即惊讶的朝校长看了过去。

　　“据永兴说，你这次的表现很不错，所以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来完成。

　　”聂人凤也朝谈仁皓看了过来“你以前在海军装备技术办公室干过，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海军的装备技术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所以我们觉得你来负责这件事情最为合适。”

　　谈仁皓摸了下额头，他觉得自己确实成了“万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