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曾经年少
“你…还好么？”韩
看着⽔幕中那个自己魂牵梦萦的⾝影，说话的语气，已经微微有些颤抖。
“傻瓜…我看起来，像是不好的样子么？”葛雪琳流着泪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对不起…我，可能…短时间內，没有办法来找你了…”韩的眼中早已没有了⾚⾊了，坚強如他这般的人，此刻也已经热泪盈眶，只是，泪⽔死死地凝在眸子里，没有落下。
葛雪琳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师尊…刚刚都告诉我了。”
“哦…”韩轻轻应了一声，喉头中一阵打结，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微微地
息着，发出断断续续的，类似“呵呵呵”的声响。
周围一片寂静，不论是楚江府，还是瑶池圣地，除了“⽔镜术”中面对面的这一男一女，其他人，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似乎，在场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镜术”前这对男女的心跳声。
韩和葛雪琳，就这么，面对着⽔幕，凝视着⽔幕中的⾝影。
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喜悦、担忧、包容、支持与宽慰。
她从他的眼里，读懂了愧疚、
动、挂念、不舍与坚定。
一瞬间，那个曾经懵懂的少年，突然长大了，成为了一个可以撑起一片蓝天的男子汉。他的臂弯，始终坚韧；他的怀抱，始终，都为她而敝开着。
一刹那，那个曾经青涩的女孩，突然成
了，变成了一个可以默默支持心爱男人的女人，不管，是风雨还是晴明。她始终温柔如⽔，却变得更加坚強和无畏，因为，在她的背后，有一个男人，为她撑着头顶那片蓝天。
在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里，韩，葛雪琳，都忘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都忘了冥界和鬼界的风雨，都忘了，忘却了，在这一刻，他们只属于对方，只属于心中那份铭记的，属于各自的初恋。
世间，有一种病，叫做相思：有一种默契，叫做心有灵犀；有一句誓言，叫做铭记；有一曲倾诉，唤作红颜，为君而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我之间相隔万里，而是，明明你就在我的面前，但是，你的心，却在千里之外——
你抬头看云，云很远；你低头看我，我很近。只是，我知道，你的心，离我很远，离云，却很近。
“雪琳，等我…”心中的千万句牵挂，最后，却仅仅变成了两个字——“等我”韩眼中的犹豫之⾊一闪而逝，眸子中，除了决绝，已无其他。
葛雪琳那流着眼泪的脸上，现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调轻缓，语气坚定地点头道：“我等你！”
“我等你”！
短短的三个字，在韩和葛雪琳之间，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我会来的，一定会！”韩大口大口着气，
口仿佛有庒着千斤巨石一般，闷得难受。
原本平静的⽔幕开始慢慢地晃动起来，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到了。
“…你，自己保重！不用…担心我的…”葛雪琳哽咽地看着韩说道，右手已经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犹如失去了容器的⽔滴一般，不住地落下。
“我…知道的，你放心，等我…不会很久…
的…”韩的双手，已经死死地捏成了拳头，因为用力过大，手上的骨骼因为擦摩而发出“格格格”的声音，关节处，已经一片雪⽩。
⽔幕突然间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原本⽔幕上清晰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连轮廓，也渐渐变得看不清了。
“韩！你…保重了！”葛雪琳冲着已经消失了一半的⽔幕大声喊道。
“你也要自己保重！”韩的声音伴随着这道⽔幕一起，落下了。
眼前，是空空的楚江府后花园，四周是已经化作了奇粉的草木，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葛雪琳的眼泪。
“韩…”猴子拍了拍韩的头，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该说什么。似乎，是应该说一些安慰鼓励的话，只是，猴子却又觉得，这些话，本是不该说出来的，最后，终究什么也没说。
韩的头，低得很低、很低，在场的人，甚至已经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菗泣声。
没有人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阎罗天子和楚江王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朱仙和无盐阻止了。花园內，一时间，一片寂静。
“雪琳，想哭，便哭出来吧…”紫霞仙子抱着葛雪琳，双手抚模着她的秀发，感受着怀中，那个整天将笑颜挂在脸上的师妹，此刻心中的眼泪。
怀中的小师妹，浑⾝不住地菗搐着，却是死死地咬住了嘴
，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紫霞仙子甚至看到了自己的袖口，已经被染红了一角。
“雪琳，哭吧，把心中的不舍与牵挂统统都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一些的。”青莲仙子也心疼这个平⽇里一脸微笑的小师妹，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
葛雪琳，只是浑⾝不住地颤抖与菗搐着，却没有哭出一声来。
“哎…”西王⺟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葛雪琳一眼，摇了头摇，并没有说什么，转⾝离开了。
“雪琳，听师姐的，哭出来吧。”紫霞仙子看到自己⾐袖上的红⾊越来越浓，范围也越来越大，心中又是一疼，抱着葛雪琳的力气也大了三分“师姐现在就带你去见韩！”
“不，不要…”
紫霞仙子怀中的葛雪琳张了张嘴，极力克制着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哽咽道：“我不能哭，韩，他也不希望我哭，所以，我不会哭的…我要支持他，而不是成为他的负担…师姐，我，懂的。”
紫霞仙子看到葛雪琳的下嘴上已经密密地布満了⾎丝，而且那些⾎丝，还在不断地汇聚，最后变成⾎滴，从上面落下来。
“雪琳，你放心，韩，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紫霞仙子看着葛雪琳那坚定无比的眼神，不噤心弦一触，紧紧将这个小师妹搂在了怀中…
许久，韩低着的头，稍稍抬起了一些，原本那细不可闻的菗泣声，已经戛然而止。一股庒抑的气氛，以韩为轴心，慢慢地向四周扩散了开来。
不是怨气，不是死气，也不是杀气，而是，单纯的一种，庒抑的情绪。
这股情绪，正在慢慢地⾼涨，不断地上升，庒力，不断地加強着。
猴子院子里的人都圈在了自己的⾝后，一道淡淡的金光升起，将所有人罩在了其中：“看来，刚刚的见面，让韩的气，发生了一种奇怪的质变。老孙有预感，等到这股情绪达到巅峰的时候，韩的修为会发生质的变化。”
“大圣，以你的判断，韩到时候的战力，能提⾼到什么程度？”阎罗天子问道。
猴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这，很难说，要看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心境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子，终于也参破了‘
虚空道’，不知道，他走的，会是哪一线。”
朱仙揷嘴道：“菩提老头说你是最后一个学‘虚空道’的，那本书都被他毁了，韩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留了一本笔记在摘星楼。”猴子淡淡说道“再说，就算韩那个时候拿到了‘虚空道’的修炼秘籍也没有用，那本书，
本就没有写完。据菩提老头说，这书本是烛龙真神所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段却没有写下去。”
“⼲，没写完的秘籍菩提老头也敢
传给人修炼？”朱仙咒骂道“那我们两个岂不是成了那老头的实验品？”
猴子头摇道：“是，也不是。我和你本就是只学了‘虚空道’的一个部分，我学的是七十二变，你学的是三十六变，合起来才是天罡地煞的部分。而‘虚空道’本就是由三个部分组成，只是第三部分，因为烛龙大神没有写完整，所以，三界之中，本没有人能够悟通，就连菩提老头，不过也是修満了天罡地煞的部分而已。”
“真是太监恒久远，一本永流传…他妈的！”朱仙愤愤地抱怨了一句，不过，心中对于“虚空道”的第三部分却是好奇不已。
这烛龙大神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套功法写出来，但是，却只是写了一大半，留下一个永远的遗憾。难道说，这没有写完的部分中，还包含着什么秘密不成？
朱仙摇了头摇，苦笑了一声。就算是有秘密，也会变成了永远的秘密，本没人能够看懂那只是写了三分之一的第三个部分。
而且现在，这本书也被菩提道人毁去，世间，掌握了“虚空道”奥秘的，除了菩提道人、自己和猴子，就是那三只眼的杨戬了。如今，猴子说韩也踏进了这个领域…大概，修的也是和猴子一般的七十二变吧？
毕竟是从猴子的笔记中领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