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取夏国(2)
“⽗皇,孩儿在得知苇泽关失守之后,便自作主张命四弟领兵驰援,尚请⽗皇降罪!”李世民恭敬地对⽗亲李渊说道。
“哦,原来如此!”李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朕就奇怪怎么元霸没有与你一起回师,原来如此…世民,你做的好!大将军行军在外正需审时度势、果断抉择。虽然朕已经遣了兵部尚书屈突通领军驰援太原,但有元霸前去也更稳妥一些。”言罢,李渊心中却道:“小子,知道了老子要易储,就把元霸支得远远的,怎么,害怕元霸和你争啊!”李世民连忙下跪谢恩“谢⽗皇明察孩儿苦衷,⽗皇英明!”
“起来吧!世民,这里就我⽗子两人,不用太拘礼了!”李渊端起桌上的参汤,轻呷一口,自嘲道:“为⽗老了,每⽇里都得喝些参汤养养精神,唉!不比从前了!…世民,你心里也明⽩,为⽗已有了废黜建成的心思…”李渊有意将话顿住,只留意观察李世民的神⾊。
李世民面⾊不改,开口道:“⽗皇,大哥整⽇里花天酒地,实不宜为一国之君。⽗皇有此想法实乃大唐之福!”
李渊一怔,他可没想到李世民会如此直⽩。李渊却是不知,李世民此次对太子之位已是势在必得,他怎会再虚于委蛇。
“为⽗想立你为储,你以为如何?”李渊道。
李世民心头无比动,可他表面却也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皇贵为天子,您的主意就是上天的意思。”
李渊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世民,你看为⽗怎样对待建成才好?”
李世民暗自揣摩李渊话中之意。沉默片刻,李世民恭敬答道:“禀⽗皇,大哥虽然无天子之德,但毕竟也是⽗亲的骨⾁,⽗亲能妥善安置是为最好。”
一番话又将问题不着痕迹地还李渊。
李渊面带忧愁:“朕很是为难啊!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亲生儿子…唉!该如何是好?”
李世民心思电转:⽗亲在自己回师长安之后即封自己为天策上将、领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位在诸王公之上,又下诏特许天策府自置官属,将天策府等同了一个小朝廷!…这些⾜以说明⽗亲已经决心立自己为太子了!如此,自己似乎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当下李世民面⾊一整,肃然说道:“⽗皇,大哥极力笼络朝中大臣,中书令封德彝等人平⽇里都是他的座上宾。而且,大哥为了強大自己的实力,擅自招募长安及各地骁勇两千余人作了东宮卫士,平⽇里勤加练,号称长林兵…”
洋洋洒洒,李世民为李渊列出了太子的无数罪状。
李渊听着李世民的数说,面无表情不发一言。世民告发建成刻意结中书令封德彝,建成也告发世民在朝中结,拉拢萧蠫、陈叔达等大臣;而建成告发世民在京城里驻下一支名义上属于家国、却只听他一人调动的精锐军队,世民又告发李建成组建长林兵…“嘿嘿!两兄弟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但是,你们可知道,向来被人看作武夫的元霸已经远去河北坐山观虎斗去了!”李渊在心中暗笑,他早就接到了密报,得知秦王假传圣旨调赵王李元霸驰援太原,而赵王并没有去太原,倒是去河北招降了夏国残余,看架势是要在河北大⼲一番。“如此甚好,三兄弟各成一派相互制约,就让老子我将这皇位稳稳坐到老吧!”
“此言当真?”听罢李世民数落的李渊问道。
李世民“扑通”跪倒在地,举手立誓道:“儿臣若有一字虚言,必遭天打雷劈!”
李渊霍然站起⾝来,一拍书案,怒道:“反了!反了!…”
李世民暗自欣喜,房先生说的果然不错,⽗亲最忌讳的就是臣子拥兵结!
只听李渊沉声道:“朕当真就想此时废了建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李渊的气势弱了下来“不过…世民,为⽗还是有些担心!你大哥建成正手握重兵镇守蒲坂,若此时贸然易储恐怕会起他叛啊!况且,你四弟元霸桀骜不训,不大受朝廷节制,他现今也是领兵在外,若他也趁而起…”李渊面⾊凝重“…以元霸之勇,风旅之悍,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李世民听得⽗亲话语中隐隐有不敢易储的意思,连忙道:“⽗亲,大哥虽然领重兵在外,但军权实际却在左仆李靖手中掌握,不⾜为虑。至于元霸,他此时只顾着驰援太原剿灭刘黑闼,哪里能得知朝中之事?…若⽗亲此时易储,待得元霸平定刘黑闼之后,孩儿已经作了太子,有⽗皇支持孩儿,哪里还怕四弟猖獗?”
李渊面上凝重之⾊更甚“世民,实不瞒你,为⽗其实早就知道元霸行军去了,而且,为⽗还知道元霸并没有驰援太原,他领兵去了河北,占了夏国旧地,恐怕他是别有用意啊!”李世民大吃一惊,他既为李元霸竟然违抗军令兵发河北吃惊,也为⽗亲对自己隐瞒此事吃惊,此时李世民隐隐有了上当的感觉。“⽗皇,”李世民苦涩地说道:“敢问⽗皇,⽗皇既然知道此时不宜易储,为何又将孩儿召回京中?”
李渊急着召李世民和李元霸回京,就是担心二人在取胜之后在外挟胜势拥兵自重。此时天下各反王中就只剩了江淮杜伏威算得上一个角⾊,已经用不着这两位能征善战的皇子四处征战了,李渊要逐步解除他们的兵权。
曾经,李渊也确实想过要易储,但随着形势的变化他此时已经另有打算。
太子建成虽然有几位大臣鼎力相助,却终归是资质太差,李渊并不放心将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给他。但是,李渊同时也担心,他担心自己选择的易储人选——格沉却爱示人仁厚的李世民在得了太子之位后会不会对自己下手,迫自己让位,甚至…!可是,不易储似乎也是不行,秦王李世民蓄势已久,若不让他称意,以他如今的实力,要作天下也是⾜够了!…如此,李渊处在了两难之中,若易储又担心李世民会对自己不利,若不易储,又担心好容易建起的大唐基业崩溃。就在李渊两难之间,也是天助李渊。就在此时,赵王李元霸擅自驻军河北接手夏国残余,隐隐成了一方势力,通观全局的李渊并没有为儿子的行为惊恐或是恼怒,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三⾜鼎立,只要自己好好利用当前的形势,小心在三个儿子之间平衡,就一定可以渡过眼前的争位危机。而封李世民为天策上将、特许天策府自置官属就是李渊平衡三个儿子的第一步。随后,李渊要做的就是继续让中立派李靖与太子驻军在外,并在适当的时候,适当地为他们增加一点兵力。而李元霸那里,李渊一时还拿不准他下一步将会怎样。起兵造反?还是拥兵自重?…李渊只得小心留意,观察事态发展。
李渊正在为就要解除因争位引发的危机而喜,他并不在意李世民的言语中带着诘责“哦,世民,为⽗召你回京确实是为了立你为太子,只是为⽗也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变数…若元霸与你同归,那咱们还有三万宮廷宿卫军和五万戍卫军可以制约他的九千铁骑,可如今…唉!”
李世民觉得中憋着一口气,⽗亲在催促自己回师长安的诏书中千般暗示,百般隐喻,好像此次回京就要立即易储,搞得李世民也道此次回京必得太子之位,可没料到结局竟是这样!
既知不可得,何不作得漂亮一些?
“⽗皇!”李世民心中満是悲愤,语气却是平静“既然此时不宜易储,⽗皇可延后等待有利时机…孩儿觉得,所有一切当以不影响社稷稳定为要!”
“好!难得皇儿有此博大怀,”李渊赞道“皇儿如此襟当得太子之位!为⽗答应你,只要哪一天朝廷能将局势掌控,那一天就是皇儿登上太子位之时!…皇儿,如今四海之內已基本平定,你就留在京师好好养息一段时间吧!”
…
就在这次谈话之后,作为暂缓易储的换条件,李渊特准秦王李世民在天策府开文学馆,请四方精通文学、史籍的名士出任教席。李世民也的确有实力,在诏书发出当天便以天策府属官杜如晦、记室房玄龄、虞世南、主簿李玄道、咨议典签苏勖、文学褚亮、姚思廉、参军蔡允恭、薛元敬、颜相时、天策府从事中郞于志宁、军咨祭酒苏世长、记室薛收、仓曹李守素、国子助教陆德明、孔颖达、信都盖文达、宋州总管府户曹许敬宗共十八人,不辞原职兼任馆內学士。十八学士轮流着每隔一天便来馆內教学讨论,而李世民在每次朝会之余也会来到文学馆中,与各位学士一道讨论典籍,时常到了深夜才⼊睡。时天下人将他们称为“十八学士”大唐员官和学者对被选中者羡慕之极,称之为“登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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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二年九月十八,大唐赵王李元霸率军进⼊了原夏国京城洺州。同⽇,一骑快马从洺州出,将赵王请在夏国故地设州、县,并自请任州官的奏折送向了京师长安。
不管朝廷答不答应自己的奏请,李元霸是铁了心要在河北扎下来。这两年的经历虽然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沙场征战、朝堂倾轧的忍残无情,可也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其中的快乐…“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面对即将接手过来的夏国故地,从公元2005年魂归隋唐的李元霸最希望的就是在这里建起一个主民的权政,他不想做皇帝。因为他清楚自己毕竟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自己还不具备、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拥有一个优秀政治家应有的基本特——冷静得令人心寒,无情得有如铁石心肠。
但是,回头想想…在这时代里实施主民,可行吗?不要说实施主民,就是给这时代的人讲演一下主民,只怕他们不是头摇说不懂,就是被吓跑,再要不然就是去报官…总之,能够赞同、支持的恐怕千万人中也没有一个。为何?…主民,主民首先就是要⾰皇帝的命,彻底推翻皇帝的专政。这时代的百姓要让他们造反,他们敢;可要是让他们不立皇帝,而是由他们自己来掌握权政,只怕很难啊!強加超越这时代太多的东西给他们,就好比拿⾐服给猿猴穿上,然后对它们说:“很好,穿上了⾐服之后,你们不用进化就是人了!”…可行吗?呵呵,估计结果是猿猴们感觉⾐服严重防碍了他们的⽇常行为,诸如捕猎、嬉戏,或者大、小便,甚至于XX行为。然后在极度不慡的情况下,猴哥、猴姐们伸出“手”来把⾐服撕个稀烂!看来,建立主民 权政是行不通的,只得“⼊乡随俗”与世合流了!…但愿自己与薛师那超越时代的见识对新权政的建立多少会有所帮助吧?
再仔细想想,现在自己掌管的是一个军事指挥机构,还不能算是权政机构。但是这种军事指挥机构采用的家长式的统帅方法,使得主帅在征战之中建立了不可置疑的绝对权威,这样的导领集团就非常适合向封建权政转化。如此看来,眼前最现实的就是广纳贤才,搞一个牢固、开明的封建央中集权权政。
就如此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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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二年九月二十,刚接收洺州权政的赵王李元霸率领程咬金、苏定方及其所部铁骑赴幽州为秦琼⺟亲六十拜寿…李元霸想借此机会与幽州的土皇帝罗艺接触,他要看看能不能兵不⾎刃拿下这威胁、阻碍着自己发展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