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破茧成蝶第三十九章 被贬出宫(上)
一道圣旨,将我贬为罪妇。我将被遣送至墨山守皇陵。我没有死!木美美死了,但沐云重生了!我知道这是皇甫文昕力排众议给我一条生路,但我与他终是互不相欠的!
事发第五天,我与其它几个被谴遣出的宮女一起坐在简陋的马车上,缓缓出了皇城。我看到了五月碧蓝碧蓝的天,郁郁葱葱的草木。一切事物反复地重复着強调我即将来临的自由。我害怕的⽇子如同云一般散去,剩下的是一片挂着灿烂彩虹的蓝天,装着我悠然自在的心事。
“唷!”车夫长吁一声,马车停下。
谁来了?不会又不让我出京了吧?去了皇陵,总比呆在皇宮好一点啊!
“叩见…”随车看守的护卫都好似下了马,话到一半似被什么人给挡住了。
我心里敲着小鼓,咚咚地直跳。车帘被外人给掀了起来,车夫对我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下了车,人就呆在原地不动了!路旁站着一排排我所悉的人!
“美美姐姐!”两团⾝影娇呼着朝我扑来!哦,是我的蔷蔷和薇薇呢!
我将她们抱了个満怀,眼睛刹时热泪滚滚!醉枫楼的所有人都来了!
“姐姐,你哭了!”薇薇声如⻩莺,伸手用丝巾为我拭泪。
我又傻了!“薇薇,我的好妹妹,你——会说话了?”
“嗯!”薇薇抬起小脸,复而又把脸埋在我前,与蔷蔷一起嘤嘤哭哭起来。
“不哭,姐姐没事的!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不哭!”我安慰着她们,目光正好被皇甫文昕捉个正着。
他侧⾝站在一匹⽩马前,⽩⾐如故,眼神含歉意…“我早就把大家接到京城了,一直由太傅大人在安排!文喜上次就想说给你听,不过被我止住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想先把他们安顿下来,按你所说把醉枫楼开到京城来,谁知…”
我低下头,双臂揽着姐妹俩,心中一时柔软,充満感动:“是吗?”他做的这一些,都是为了我。从前我总是问关于醉枫楼的一切,他总是不说,原来他是在默默地准备给我一个惊喜,就因为我曾经在他面前戏言把醉枫楼开到京城。他就这么做了。
“是呀,美美。皇…公子安排我们进京的。快半年没见,真想你!”子鱼仍如从前亲昵地叫我:“你不知道,当时你不见了,我们可急坏了!大家在池峰城没⽇没夜地找!后来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酒楼将就开着,一边开,一边派人四处去找。直到公子派小文喜来,我们才知道你到了京城,于是打点好一切,把酒楼也整顿好,就来京城了。这一个月我们一直在准备醉枫楼在京城的分号,只可惜还没开张就…”她兴⾼采烈地说着说着就越说越闷了,怕我会触景生情吧!
“美美,太傅大人告诉我们你在宮中的情况时,把我们急死了!幸好公子在,如今见你安然出宮,我们也就放下心了!”老爹说得恨不得代我受罪似的。
“子鱼,老爹,醉枫楼就给你们了!”开了大半年酒楼,子鱼和老爹已经练出了一副生意人特有的精明,把醉枫楼给他们,也坏不到哪里去!我这个创始人就该退休一边歇着去了,这不,还得给人家守皇陵呢!
“美美,你放心吧!”老爹皱巴巴的脸,开心起来便舒展不少。
“娘娘,您放心,老臣一定会还您清⽩的。请娘娘暂忍一时之气,他⽇必定会⽔落石出。这一别之后,还请娘娘保重。”杜老仍恭敬地当我是天子的妃嫔!
“我本就不想呆在皇宮。那又不是我的天下!”我听着杜老的话,眼光漂移至皇甫文昕。我的倔強是不允许我胡背了这个罪名的。总有一⽇,我要还以颜⾊,能屈能伸才是我沐云的风格。走着瞧!“怎么不见小文喜?”
“他被皇姐叫走了!”他牵着温驯的⽩马,缕缕长发在肩颈间随着柔柔的风飘动,暴露在光之下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惬意、随和。“人多眼杂!”
我心下明了,看了他好一会。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想我初见他时,他是个多么狂傲的男子,那般飒慡,那般负气,如今已然贵为天子!我在想此时此刻的他是那个一直称我是“猪”的男子?还是那个坐在宇殿烦恼的天子?不可否认,现在的他是从前的他——会气得我暴跳如雷的男子,却不会再叫我“猪”了。
“沐云!”他叫我。
“嗯。”我答一声后往回望,周围的人怎么都退得老远了?还是我已陪着他并肩步行了很久?青葱的树木长着惹人喜爱的翠绿枝条。它们在风中舞动着,搅了我的心湖。
“沐云!”他又唤我。
“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早该回皇宮了!我也该去守皇陵了!”我闭着眼,享受这宁静的一刻,心想我是有主见的沐云,不会随便就跌⼊某一条河流!
“沐云!你会回皇宮吗?”他站住,盯着路的尽头,目光如岁月的轮回一般深远和悠长!
“为什么这么问?你知道我不喜皇宮!皇宮不适合我,我也不会傻得再去和皇宮中的女人再斗一回!我已经输了不是吗?”我亦是看着路的尽头,笑。路上有些浅浅的车辙痕迹,多是去的,回来的极少!难道我还要回皇宮吗?想,还是不想,我很矛盾!我想回去是因为我要对害我的人还以颜⾊以及我要找出害了雪灵的凶手,我不想回去是因为我不想再被卷⼊纷争!可是,我想与不想,能说了算的还是眼前的皇甫文昕呀!
“因为我只想看你肆意而为的样子,快快乐乐的。我不想強迫你,知道吗?沐云?”他叹气。“我贬你去皇陵,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自由的机会。半年以后就是烟⽟三岁生辰,因为是皇朝第一位公主的生辰,我会颁旨大赦天下,你的罪也将在赦免之列!”
他了解我,比我自己还了解我。我低头看着耝布做的群摆不语,心是驿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