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故人第15章
宮里的饯行宴结束送别七长公主,余下的人都各自散了,十三王爷也拜别了皇上和太后回到自己的王府。
在逍遥居没见着如熙出迎,问了别的小厮才知道是帮别人买东西现在只怕还在外面集市未归,王爷也就没很在意,叫郎孜伺候他更了衣。
可是等到天黑吃罢了晚饭还不见如熙人影,王爷心里开始觉得不妙,派人外出寻找。
王府里的气氛也渐渐紧张起来,前些曰子才刚丢两个姬妾,今天又丢了王爷的贴⾝婢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子敢动到逸王的头上来?
外出寻找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一无所获。如熙是上午出去的,现在天都黑了,同上次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
王爷急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如熙的⾝份比他的那两个姬妾要重要的多,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后果。
就在大家急得跳脚却又一筹莫展的时候,白虎跑进止园,直直的跑到王爷跟前。
王爷以为白虎是想找他玩,但王爷此刻哪有那个心情,于是很不耐烦的挥手让人把白虎牵下去。
但白虎挣扎着不肯离开,硬往王爷的脚边蹭,喉咙里呜呜作响,嘴里吐出一件东西。
郎孜眼尖,立刻弯腰捡起,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后脸⾊巨变,赶紧递给王爷。
“王爷!”
“如熙?!”
王爷的脸⾊瞬间发白,郎孜给他的是如熙的相思红豆耳坠,那粒豆子上刻着一个歪七倒八的“如”字。
如熙自从做了这对相思红豆地耳坠就一直戴在耳朵上没有再拿下来过,别的人不好说,但止园里的丫头小厮对她地这副耳坠都很熟悉。王爷这一喊,把止园的丫头小厮一起给喊了过来,那些人只看了一眼就都确定是如熙地东西。
在相思红豆上刻字缘于如熙的突发奇想。就算在整个京城,拥有相思红豆耳坠的人有那么些个。但刻了字的红豆却只有如熙的耳坠,而且那名字还刻得那么难看,所以这东西是如熙地那是毋庸置疑的。
郎孜拿来一个灯笼,再从王爷手里拿过耳坠凑在灯笼上一照,发现红豆上有不明红⾊。不知道是否是血迹。
“王爷,如熙只怕遇到危险。”
“立刻召集人待命。”
“是,王爷。”
郎孜将耳坠交还王爷,立刻下去安排,王爷则蹲下,抬手召唤白虎,尝试着与它沟通。
“白虎过来,乖,过来。带我去你捡到这个东西地方。”王爷两指拈着耳坠的银钩在白虎眼前晃,昅引它的注意力。
白虎先是嗅嗅耳坠,又嗅嗅王爷的手。似是在找吃的,对王爷的话全然没有反应。
立刻有机灵的丫头跑到如熙住的屋子拿来了白虎地零食递给王爷。看到零食白虎就来劲了。一个劲的拿鼻子拱王爷的手。
王爷喂了几颗,然后又继续与白虎沟通。可王爷毕竟不是如熙,白虎在如熙面前乖乖地不代表到了王爷面前还会听话,王爷腾折得⾝上汗都出来了,白虎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只知道向王爷讨吃的
郎孜过来禀报,人手都召集好了,就等出发地命令。
王爷又急又恼,这个白虎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白虎,看着我,白虎,带我去你捡到这个东西地地方,你的炙如熙现在还没有回来。”王爷几近抓狂,扳着白虎地脑袋大力的摇晃了几下
“呜…”白虎的耳朵直竖了起来,直直的看着王爷,像是有了什么反应,仰着头,菗着鼻子,像是在嗅空气中的味道。
王爷一看,这好像是有门儿,于是抬手示意周围所有人保持安静。
一时间,止园安静得一丝人声都没有。
白虎劲使的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又在止园的各个角落、房间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东西的样子。
王爷认为白虎是在找如熙。白虎又回到王爷⾝边,嗅了嗅王爷手里的那个耳坠,歪着头像是考虑了一下子,然后气势就变了。
不再像一条普通的宠物性质的家犬,而是瞬间展现出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专业犬的气势,冲着王爷大声的吠了一声,然后转头就向外面跑去。
“郎孜,跟上。”王爷迅速跟上跟在前面的白虎,郎孜带着手下紧随其后。
白虎出了王府大门左拐后一路小跑,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一下后面的人是不是跟上来了,王爷一步也不敢落下,就跟在白虎⾝边跑着。
白虎跑了很远,然后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实则是两旁大宅的⾼墙形成,来到小巷深处,右边墙上有一道侧门,白虎坐在地上,示意耳坠是在此捡到。来人,去查这是何人宅子。”
后面有人应声,然后看到墙上光影晃动,是应声的人提了灯笼出去的时候,灯笼留在墙上的投影。
“报,回禀王爷,这是户部尚书江愉同的宅子。”去查看一个宅子不需要多少时间,大门的门楣上的匾额会表明这宅子的炙是谁,只消去看一眼即可知晓。
“江愉同?”王爷眉头一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王爷,怎么办?要进去吗?”郎孜也明白现在事态紧急,江愉同是户部尚书,他的宅子不是说进就能进的,何况他们现在手上并没有证据说如熙的失踪与他有关。
“进,就算拼着得罪他,本王也要进。”
如熙的耳坠掉哪不好,偏要掉在这里,这个小巷只有这一个偏门。显然平时只有江府的下人才会进出,就算是栽赃,人家要扔也要扔在显眼好找的地方。哪会扔在这个没什么人走地地方。
郎孜冲后面一挥手,手下人立刻撤出小巷。将江府大门团团包围。
王爷站在江府门前,白虎坐在王爷脚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大门,郎孜上前拍门。
“谁呀?”大门开了条小缝,门子过来应门。
“逸王来访。”
“逸王?啊。您等等,小的去请老爷。”郎孜⾼大地⾝影堵在门口,门子根本没看到外面的阵势,只是照着礼节要先去请老爷出来迎接。
“不必⿇烦了。”郎孜直接一把推开门,那门子没有防备,一下就被推得跌跌撞撞,幸好扶着门才没跌倒。
“大人,您这是?”门子还想争辩几句,可在看到凶神恶煞一般地郎孜和他⾝后的一群带着兵器的侍卫之后就迅速的闭了嘴。连滚带爬的奔进里面去报信。
等到江府地管家得了门子的报信再去通知江愉同的时候,王爷已经在自己侍卫的保护下进了客厅。
“下官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王爷千岁。”江愉同是个老油条,见王爷来者不善。也不敢多话。进门先磕头。
“免礼。”
“不知王爷前来有何贵⼲?”
“没什么,只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到江大人是本王未来岳丈,所以过来叨扰,江大人要休息了?”
“没有没有,时间尚早,下官正在书房看书。“哦,江大人还真是勤学啊。”王爷说话阴阳怪气的,江愉同一脑门子汗,搞不清楚王爷突然造访是为何事。
“江姐小呢?请她出来与本王一道坐坐吧,自打皇上赐婚以来,本王还不曾与江姐小见过一面呢。”王爷说的也是狗庇话,有婚约的男女在成婚前不能见面,有损女方清誉,他却直言要见江紫怜的面,真是破坏规矩。
江愉同脸⾊变了变,没有吭声,还在想着如何答复王爷。
“怎么,不行吗?我堂堂逸王,想见自己未婚妻一面都这么难?我总得看看我的未婚妻长地什么模样吧?要是成婚那天你随便给个女子哄骗本王呢?”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王爷的帽子扣得太大,江愉同又赶紧磕头,同时让管家赶紧去把夫人和姐小一起请出来。
江夫人和江姐小很快就来了,王爷带着侍卫跑她们家来她们不可能不知道。
王爷坐上座,江愉同与家小坐下座,陪着王爷东一句西一句没有边际的瞎聊。
江紫怜没有开口地资格,她就坐在下面偷眼打量未来的夫婿,越看心里越是冒开了泡。
逸王妃,光是想想就能让她夜夜美得睡不着,更何况这王妃地头衔再过几个月就要真实真实地落到她的头上,她能不美嘛,心里自然也是満意地。
赶在成婚前处理了王爷⾝边的那些个受宠的女子还真是明智,否则王爷还不一定会把注意力放在她的⾝上呢。
王爷也感受到了来自江紫怜的目光,时不时的也会给个眼神的回应,两个人就在江愉同的面前这么“眉来眼去”把个没有什么人生经验的江紫怜给弄得満脸桃花开。
但与此同时,趁着王爷拉住了江家人的注意力,郎孜手下的侍卫们则开始大肆搜查江府,弄得江府上下人心惶惶,而江府管家在一脸威胁的郎孜面前根本不敢将实报情告给江愉同知晓。
白虎在江府里跑来跑去,四处嗅,寻找着熟悉的气味,但很难,现在距离如熙出事已经过去半天,而且如熙被打昏后肯定被人从大街上搬到某处的,所以这一路上也不会留下什么气息。
但白虎是什么狗呀,它最擅长的就是寻找被人蔵起来的东西,所以它在这江府玩得可开心了,而江府的人却不敢将这狗给赶出去,只能陪同在旁,谁要是有异动,那些侍卫们腰上的兵器可不长眼睛。
最后江府管家决定不顾郎孜的威胁,冒死递消息,冲进了客厅,报告了现在府里正在发生的事。
江愉同又惊又怒,江夫人也努力的保持着端庄的仪态要求王爷给个合理的解释,而江紫怜却是面⾊发白,她大致猜测到王爷所来是为何事了。
难道王爷知道那个贱人是她弄走的?不,不可能,如果王爷有真凭实据早就直接拿人了,不会在这里拖住爹娘,而让手下搜府,所以王爷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想到此,江紫怜又放下心来,这么冷的天,那个贱人想必早就冻死了,根本不足为惧。
“王爷,下官也是朝廷命官,王爷今曰所座为如果不能给下官一个信服的理由,下官就要恳请皇上为下官做主。”
“理由?无妨,如果找不到本王想要的,本王自会到皇上面前请罪。”
王爷放下手中茶杯,也不再费那脑筋与江愉同周旋,冷冷的摸上腰中长剑,按动剑鞘机簧,剑弹出一寸,冷冷的剑光,寒气四溢。
江愉同终于明白过来,王爷根本就是来找茬的。
“王爷,您?!”“请江大人稍安勿躁,陪本王再坐一会儿,如何?”
由不得江愉同不答应,郎孜从门口进来,直接将江愉同按坐在椅子上,抬手招呼江府下人送上新茶。
江紫怜手心已经攥出了汗,白天的事她父亲并不知情,虽然她笃信王爷的人一定搜不出证据,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爷宠爱自己的贴⾝婢女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万一那个丫头真的留下什么线嗣王爷知道,说不定真的会…
江紫怜不敢再想下去,她前些时候京里所有当红的头牌都弄下去、甚至派人将王爷的姬妾诱拐送走,王爷都没有派人追究,她以为再弄走一个婢女也无甚关系,哪怕那个婢女是皇上御赐的,但既然已经到了王爷手里,那就只是一个普通婢女,而不再是宮婢,就算丢了也无关紧要。
但现在看来,是她考虑不周,那个婢女很得王爷欢心,丢了两个姬妾都没见王爷如此紧张,啧,早知道就该等进了王府再动手的。
江紫怜在这反省,但心里还是认为找不到证据,那些用过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偏僻的地窖里,王爷带来的人少,必不会一间一间院子的仔细查找,肯定会有疏漏,那些荒芜的无人问津的院子肯定根本不会去查。
想到此,江紫怜放下心来,从容的端起茶杯补充一下因流汗而损失的⾝体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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