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喂!本郡主要住进你们府邸,快去通知你家大人。”
酉时时分,一名长得仙姿⽟质、⾐着华丽、但神情却略显嚣张的小女子,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单独出现在吏部大人府邸的正门前,一开口,便对着正要走⼊府內的三名男子颐指气使。
一前二后的男子在听到这清脆的嗓音时,步伐同时一顿,紧接着,二名走在后头的男子倏地转过⾝,目光犀利地瞪向那名不知天⾼地厚的大胆女子。
“姑娘,如果你想撒野,请到别处去。”那二名类似随从之人,并没有被女子的美貌所惑,反而冷语驱赶她。
“你…你竟然敢说我在这撒野,你不想活了是不?”哼,她就说嘛!神膺会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不想活的人是姑娘你吧,再不走,就别怪在下不客气。”
“不客气!哼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狗奴才,要如何对本郡主不客气!”她冷哼数声,继而一手叉,一手朝他们勾勾指头,那副意味着“你敢打我吗?”的狂妄相,令随从差点忍不住就要出手教训她。
啧!这祈大人府內的下人还真不识相,她都明说自己是位郡主,还故意将她当作是路边的阿狗阿猫。
好呀!一等祈大人确定她的⾝份,她决计要把他们三人整得惨兮兮。
对,她没数错,是三个人没错,虽然站在中间的那名男子始终没有回过头,更没有对她出言不逊,但她就是觉得他十分碍眼。
总而言之,那个不必开口,但在气势上就明显比她来得更加嚣张、跋扈的男子,大概从一开始就不把她当个人看。
哼,她心弦郡主自小到大,从来就没被人这样漠视过。当然啦,也从来没人敢这样漠视她,所以…嘿!有幸荣登为第一人的他,该要放鞭炮庆贺了。
咻!倏忽,一条极细的金鞭猝不及防、急速地卷上心弦纤细的颈项,一时之间,正在幻想着那名张狂男子向她跪地求饶的心弦,笑脸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向持鞭的冷酷随从。
这这这…怎么会变成这样?
哼,没关系,这点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小变化是打不倒她的。
待心弦一回神,即死命地抓住愈愈紧的金鞭,然后再佯装成一副不在意的⾼傲模样,虚假地对着持鞭者说:“好呀,你⼲脆一把勒死本郡主算了,反正弑皇族的罪,顶多是判个诛连九族,本没啥大不了。”
果不其然,她此话一出,另一名随从马上制止持鞭者接续的动作;而在此时,那名走在前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男子,也在这一刻有了轻微的反应。
他冷哼一声,但声音很轻、很细,如果没有注意的话,本听不到。
更何况是与他有一段距离的心弦郡主。
“喂,你是在哼我吗?”不过说也奇怪,他这几近无声的轻哼,却好似一股无形的庞大力量,猛地击撞在她口上,令她极度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是怪在哪里。
然而,也就在下一瞬间,心弦却突然发现自己难以呼昅,才这么一下子,她雪⽩无瑕的脸蛋就这么无预警地涨红起来。
“咳咳…你们若想勒死…本郡主…咳咳…就再用力一点…反正有那么多人给我陪葬…咳咳…我也吃不了多少亏…”虽然绕在颈上的鞭子是愈来愈紧,但她仍旧一边呛咳,一边不忘警告他们以下犯上的凄惨后果。
“哼,都死到临头,还敢逞口⾆之快。”
随着这句慵懒轻蔑的话语响起,那抹异常神秘的优雅背影,便慢慢地旋过⾝,其眸光冰寒,冷冷地直视霎时呆愣的她。
天哪!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哪个男人长得比女子还要美的。
登时,心弦只能傻傻地痴看着那带有柔气息、亦男亦女的绝⾊美貌。也许是她看得专心,也或许是他独特的美丽令她丧失所有的感官功能;反正,她似乎忘却自己的一只脚已经快踏进了鬼门关。
貌美男子再一次的哼声,而持鞭者则再度菗紧手上的⽪鞭。
“公子,难道我们真的不去查这位姑娘的话是否属实?”另一名心思较为细密的随从眼见心弦几乎快断气,赶忙躬⾝询问。他总觉得这名姑娘一⾝贵气及霸气,本不像一般世俗女子,若她真的如同她自己所说是名郡主,那他们不就…
“纪尧,你信她?”祈忌突然眯起狭长的美眸,淡淡地瞥了纪尧一眼。
祈忌,也就是被称为公子的貌美男子,乃吏部大人之子、当今皇上宠妃之弟,其卓越的办事手腕,更是受到皇帝的宠信及重用,并因此晋升为皇帝的宠臣。所以其官位虽不⾼,但手中所掌控之权力,绝不输给一品大臣。
若她真是位郡主又如何?祈忌冷睨着倒在地上瞪视他的绝美女子,脸上无半丝表情。
⾼⾼在上的郡主一旦出了门,不都是前呼后拥的,哪像她,敢大咧咧地只⾝前来吏部大人府上大放厥词。
要是她真的冤死在他家门口,相信皇上也不至于会怪罪下来。祈忌犀利的视线瞟向放松了手劲的持鞭随从,然后再垂眼睇向尚有力气大骂他的心弦。
蓦地,祈忌突然出手夺取短鞭,想要尽快解决掉这名令他有这不好预感的女娃。
“住手,快住手——”
就在他劲使的前一刻,一声急促的中年嗓音霍地揷⼊。顿时,祈忌也领悟到此女已经杀不得了。
只要爹再晚一点出现…祁忌暗暗嗤哼。
祁忌狭美的冷眸,紧紧盯视着⽗亲一脸着急地检视半卧在地上挣扎的人儿,而扣抓在他五指上的⽪鞭,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他在等,等待爹下一步的动作,若能证明此女是在说谎,他就可以随时取走她的小命。
“心弦郡主,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忌儿,还不快点松手。”
可惜事与愿违,她不仅是位郡主,而且还是一位在皇族贵胄之中,名声十分响亮的刁蛮郡主。
现下,他才知道这位以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骄纵郡主,其思维、行径,果然令人刮目相看。哼!
咻的一声,在祈忌优雅的甩动下,那条要命的⽪鞭宛如有生命般,自动脫离心弦的颈项,乖乖回到他的手中。之后,他将⽪鞭扔回给随从,便拂袖旋⾝,悠然地跨出他的步伐,而其冷漠又带点孤傲的神态,不噤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前一刻所发生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咳咳…你给我站住…”祁忌可以佯装成无事,但心弦哪能咽下这口气。虽然她有些不习惯对美人…呃,是美男发火,不过他实在欺人太甚,若不讨点颜面回来,教她今后如何在吏部大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心弦的纤手就这么缓缓举起,而原本围绕在她⾝边关心她伤势的众人,亦纷纷让出一条小道,并顺着她遥指的方向,一同注视快要消失在门口处的主仆三人。
“郡主,祈忌若有失礼之处,就请您⾼抬贵手,不要同他一般见识。”祈大人与心弦之⽗诚王爷向来没什么情,不过他也知悉心弦颇得太后及皇上疼爱,所以能将此事化小是最好。
“他差点就要了本郡主的命耶!你教我如何对他⾼抬贵手。”心弦抚着自个儿肿红脫⽪的颈子,一副不可置信地回瞪着脸⾊极为难看的祈大人。
“这…!其实是小儿不知郡主尊贵⾝份,才会冒犯郡主。当然,本官改⽇定会上诚王府向您陪不是。”祈大人立即拱手说道。不过,这也是他最后底线,若心弦郡主有意刁难,他也不怕与诚王爷恶。
“陪罪就不必,本郡主…”
“那敢问我们尊贵的郡主,你到底要我祈某如何才能消气?”本应⼊內的祈忌又突然转⾝,他踩着从容的步伐,在众人有意的退让下,不疾不徐地踱到心弦面前,然后单脚半蹲,并在旁人的菗气声中,状似轻佻地挑起她猝然僵硬的下颚,口吻异常寒地问道。
“我,我要…要…”他突如其来的靠近,顿时让心弦嚣张的气焰消退大半,再加上他那双一瞬也不瞬的幽黑美眸始终盯着她游移的视线不放,令她的脑中一片空⽩。
“说呀!祈某正在等着呢!”祈忌忽地近她微愕的小脸,在她不知不觉眨下眼帘时,他细长的眸子迅速掠过一抹鸷。
心弦被眼前的美男子得有丝狼狈,却也在此时拉回快丧失的理智“说话就说话,少对本郡主动手动脚的。”她赶紧拍掉他的大掌,理直气壮地扬声开骂。
“既然郡主无意要祈某陪罪…”
“谁说我无意来着?”随着祈忌的起⾝,心弦也不领情地挥开众人的扶持,径自站起。“你听好,我要你——”
也许只是凑巧,心弦竟在说完“你”字后,克制不住地呑了口口⽔,导致此话说来别具暧昧之意,更让在旁的众人,尤其是祈大人,纷纷傻眼,难以置信地瞅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心弦猛看。
“你要我。”
祈忌这一声轻冷低语,立刻刺⼊心弦的耳膜,穿透她的脑门,同时让她惊觉到自己的措辞严重失当。
“我…我还没说完呢!本郡主的意思是说:我要你把我脖子上的伤口给医治好,而且在这段养伤的期间內,我要住在这里。”心弦一气呵成地把这句话完整说出口,连大气都没一下。
“这…”这下换祈大人有些迟疑。心弦郡主未免恁地大胆,她毕竟是个未出嫁的皇室闺女,怎么可以随便留宿在他府內。
“怎么,难道祈大人不我?”心弦暂时躲开祈忌审视她的精锐目光,转而视祈大人不怎么甘愿的老脸。
“不是不,而是若诚王爷问起…”
“祈大人,若是本郡主带着伤回去,那我爹肯定会发现,到时…”
祈忌突然先一步地拦住祈大人要脫口的推辞之言:“爹,心弦郡主说得极是,我们应该留郡主在家中养伤,以免让诚王爷有所误会。”
咦?这祈忌刚才还想勒死她,怎么一下子又变得那么好讲话?心弦在偷瞄祈忌那张不失英的俊颜时,也暗自生疑。
“唉!本郡主的脖子都快疼死了,你们还站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快扶我进去。”算了,反正祈忌要怎么想都不关她的事,只要她能顺利住进祈大人府邸,然后完成表哥所托给她的伟大任务便可。
就这样,在祈忌的默许与暗示下,祈大人也惟有无奈地吩咐府中婢女赶紧搀扶心弦进府,结束这一场有点唐突却暗蔵诡谲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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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几天了。若再照这种情况持续混下去的话,她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有办法取得她所要的东西。
心弦无聊地伸伸懒,舒展有些⿇痹的⾝子骨,然后又重新跳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无意识地晃动着双脚。
眼看这天又快去了大半,她要是再不积极寻找想要的东西,恐怕就真的没理由继续赖在这儿了。
心弦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个儿伤势已好的颈子,两眼呆滞地凝视暗⾊中的假山石,脑中则不断地苦思着对策。
用偷的?啧,老套,更何况这座宅邸的格局一点都不输给诚王府,要她没头没脑地寻找,实在既费时又费力。
还不如用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挑明问他。
就算他不承认,谅他也不敢把这事闹大,万一让皇上,抑或是那些王公贵族得知,对他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郡主,我们该回房去了。”十分尽责地守在心弦⾝边的婢女情儿,出言提醒表情晴不定的心弦。
心弦如黑珍珠的灵眸在转了几下后,⾝子便忙不迭地跳下。当情儿还以为她要回房休息时,她却突然拉住情儿,往反方向跑去。
“郡主,⽟筝小楼是往这边走才对。”⽟筝小楼是祈大人特地为心弦郡主所准备的优美跨院,所以在心弦走错路后,情儿便赶紧出声喊道。
“我要去找祈忌,你带路。”
“可是郡主,二公子还没回府呢?”情儿几乎是被心弦拉着跑。
“那我在他厅內等他。”心弦毫不犹豫地说。
“郡主这…”“不要唆,快带路。”怪了!她这个做郡主的都不怕,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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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郡主…您快醒醒。”
“呃,是祈忌回来了吗?”因不耐久候而托腮打盹的心弦,在被情儿摇醒后,便惺忪的双眼,语气还包含着浓浓睡意。
“二公子还没回来。”情儿有丝紧张地频频瞥望敞开的厅门。
“什么,还没回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睡意霎时全无的心弦忍不住拍桌叫道。
“是亥时。”就是因为太晚,她才不得不把郡主叫醒;她们最好能马上回到⽟筝小楼,以免真的让二公子给撞见。“亥时!”哼,这祈忌到底在忙什么大事,从她在府里养伤开始,她就没有见过他,更遑论是派手下前来慰问她。
难道祈忌真忘记她脖子上的恶心勒痕就是他所赐?
“除非他不回来,否则我就一直等下去。”心弦径自倒杯冷茶喝下,借以提神,也顺道按捺下逐渐上扬的火气。
“郡主…”情儿面有难⾊地看着心弦,待要再转往厅门时,乍然骇住。
“我心意已决,你就别再——”心弦也在下一刻意识到门口突然出现一名神采飘逸、但神情冷如冰的⽟面男子。
“二、二公子。”情儿赶紧俯⾝请安。
“下去。”祁忌冷冽的目光始终盯在心弦睑上,不放过她脸上丝毫的变化。
情儿甫走出,马上被守在门外的纪尧给拉到一旁去“情儿,你怎么可以让郡主待在公子房內?”
“郡主坚持,情儿也没办法呀。”
纪尧也晓得郡主难,只得关上厅门,与情儿一同退下。
情儿一走,整个屋內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凝重,尤其是祈忌那两道莫测的诡谲眸光,更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本郡主的脸上长了⿇子吗?”心弦先发制人地斜眼睨他。幸好她是坐着的,不然被他这么一瞪,她的双脚还真有点发软。
可恶,亏她还是位堂堂的郡主,居然还输给了他这么一名“小臣”
祈忌淡漠地调开眸光,径自坐在她对面,其冷静的神态、从容的坐姿,仿佛对心弦视若无睹。
“祈忌,我问你,有张据说是画有前朝宝蔵的⾎灵图是不是在你⾝上?”嘿,她就不信这句话,会让他继续漠视她的存在。
祈忌柔的神情未变,甚至连他那对犹如寒潭的黑眸也丝毫不见有异,让仔细观察他的心弦有丝懊恼。
哼,还真会装。不过,表哥的报情绝不会有误,那张⾎灵图铁定就在他⾝上。
“祈忌,只要你肯把图出,本郡主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对外怈露半字,而且我还会乘机向皇上多美言你几句,如果可能,你或许有机会超越目前祈大人的职位喔。”心弦的⾝子微微前倾,游说着视她的祈忌。
她就不相信人人梦寐以求的⾼官厚禄,会打不动他的心。
可惜,心弦似乎忘了一点,若⾎灵图真画有蔵宝地点,那权位财富不就随之而来,本不需要她向皇上开什么金口。
祈忌只是冷冷地瞅着她看,那种异样的眼光,包含着对她的嗤笑、轻蔑、不屑,甚至是一种可怜。
“祈忌,你⼲啥用那种该死的眼光看我!?”心弦突然愤起来。看来,她以利之的计谋是彻底失败。
“郡主多心了。”
“我多心,好,那你到底肯不肯?”心弦红着脸,着气,紧盯着那张柔的俊美脸庞。
“我没有你说的那张图。”
“胡说,那张⾎灵图明明就在你⾝上。”
“有何证据?”祈忌淡然地冷睇她。
“我…我…”心弦支吾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情急之下,她悍然地接着道:“我要是有证据,还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吗?”哼,要不他就承认,要不就让她搜屋。
“既然无凭无据,郡主又何以祈某承认?”
“那是因为我表…”呃,差点怈底。
祈忌眉眼一挑,静待她的后话。
“反正我自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你不需要知道。”
“若郡主坚持不肯透露,祈某自不敢勉強,就请郡主回房。”祈忌清冷地扫视那张故作张狂的小脸一遍。
“你赶我?”心弦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很讨厌被他驱赶的感觉。
“难不成郡主想留在我这儿——过夜?”祈忌微扬细美的角,勾起一抹极为轻蔑的弧度。
心弦闻言,小脸立即像着了火一样,烧得満脸通红,尤其是她圆瞠的灵眸,更宛如见到仇人般,狠狠地瞪视着那张五官典雅、却口出下流恶言的祈忌。
之后,她忿忿地踩着极重的脚步,用力地甩开厅门,当她的脚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耳尖地听到一声冷哼。
好哇!又哼她。心弦跨出去的脚马上缩回,之后她直了⾝,来到祈忌那一贯冷漠的俊颜面前,双手环地与他对峙。
“本郡主今夜一定要拿到⾎灵图不可。”她下了战帖,就看他如何接招。
“祈某说过:没有。”对于她的踅返,祈忌的眸光惟有更沉、更琊美。
“那你敢不敢让我搜屋?”
“请便。”
心弦再次⽩他一眼,便毫不客气地直往內房步去。
不过当她一踏⼊纯雅的幽暗卧室,没来由地,一股怪异的感觉忽然袭上⾝,顿时,他的房间就有如一座无底的深渊,令她为之却步。
“郡主,你不是要搜吗?”
祈忌的柔嗓音,冷不防飘⼊心弦耳里,那股冷飕飕的冰冷语气,像极了女鬼在她耳畔吹气,令她全⾝不由自主地一颤,差点就要惊声尖叫。
⼲啥把自个儿的房间弄成这般森,怪吓人的。
“我…我这不就在搜了…不过,我还是决定先从那一间查起。”心弦有丝胆怯地瞟了眼卧室的陈设后,双脚便自动转了个方向,而且为掩饰心里的胆怯,她还不时对他露出一副绝对搜得到图的骄傲模样,直往主屋的偏侧书房步去。
然,她在书柜、夹层翻了老半天,甚至把所有的书卷画册全部摊开来看,依旧找不到表哥所说的一张用着人⾎所描绘出的地形图。
唉,找图虽然累,但要是太轻易就寻获,岂非半点意思也没有。
况且这项弥⾜珍贵的任务,可是她好不容易向表哥求来的,她当然得力求表现,千万不能输给祈忌。
“郡主,祈某累了,你自便。”祈忌一面说着,一面往內房走出,似乎已不想看她所演的可笑戏码。
“等等,你想畏罪潜逃?”虽然隔着一小段距离,但心弦还是听得很清楚。她急忙跳下凳椅,在祈忌⼊內前,冲出斥骂。
“畏罪、潜逃?”祈忌倏地旋⾝的气势,让心弦不由得后退半步。
“本…本郡主没说错,你更没听错。”心弦起完美的部,仰起小巧的下颚,可惜此句话仍显得太薄弱,毫无震撼力。
祈忌不再回话,只是用他那双美眸,紧紧攫住她频频闪烁的目光。
“你若要…要本郡主收回这句话,就把⾎灵图出。”被他盯得寒⽑直竖的心弦,眸光不自在的东瞟西移。
“郡主要是坚持⾎灵图一定在祈某⾝上,我也只好想办法变出一张给你。”祈忌将犀冷的眸光从她脸上调开后,即扯出一抹似有若无、⾼深莫测的笑意。
“真的?”听到他要把⾎灵图给她,心弦马上奋兴不已,本懒得去思索那句话的语病。
“祈某说一是一。”
“那你赶快拿来呀。”
“明儿个一早,我自会派人送去给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