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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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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帆,出航。

  天空蓝蓝,零零星星的点缀了几朵⽩云缓缓飘过,不时可见几只海鸥从顶上展翅而飞。

  鼻间混合着海⽔的腥味和阵阵食物的香味,元媛呑了口唾沫,发现自己真的饿极了。

  偷偷的从行李堆中探出一颗小头颅,圆滚滚的大眼转了转,第一时间发现前方的露天派对,更看见了长桌上,那些令她口⽔直流的美味佳肴。

  “哇,好丰盛。”元媛忍不住倒昅了口气,偷偷赞叹,距离虽然有些遥远,不过,她确定自己真的看见了一只大火,正平整的躺在那儿朝她招手。

  咕噜一声,肚子真的好饿。

  又连呑了好几口唾沫解饥,元媛挫败的跌坐在行李堆中,没忘记自己现在的⾝分——偷渡客,一个⾝无分文的小小偷渡客。

  为了去纽约寻找老爸,元媛不惜铤而走险的偷溜上这艘豪华邮轮。

  她还年轻,没思考过太多后果,只要能逃离那个痛苦的家,即使要元媛浪迹天涯,她都愿意。

  “糟糕,背包忘在岸边,里头的食物…这下完蛋了。”元媛挫败的嘟嚷,刚刚为了跟着行李偷溜上船,贪着简便,不小心把自己偷偷准备的粮食全丢在岸边。

  她摸了摸全⾝的口袋,除了一颗巧克力糖之外,什么都没剩。

  呀呀呀,这下可好了,肚子是饿得咕噜作响,船早已离港,这接下来漫长的旅程到底该如何是好?

  她混的脑袋瓜一时没了主意,才开始体认到前途茫茫之际,耳边竟又响起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快,动作快一点,趁大家都在参加开幕酒会,你们快把这些行李送往旅客舱房。”

  “是。”

  男人们的声音清楚地在耳边响起,元媛直觉的把自己蔵得更深,只剩下一双骨碌碌的大眼打探着他们的动作。

  惨了,还来不及烦恼肚⽪,自己的蔵⾝之处竟已不保。

  不得已,元媛只好偷偷沿着墙壁往前头的露天酒会躲去,她做贼心虚的左顾右盼着,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蔵在七分下的细瘦双脚,早巳不听使唤的往満桌美味的食物迈去。

  “‮姐小‬,我们的餐点全都是自助式的,需要什么请自己取用。”

  元媛垂涎的眼神太过明显,服务‮姐小‬带笑的嗓音响起,只把她当成了一般初乘邮轮的旅客。

  霎时,元媛不好意思的红透子一张小脸,心虚的望了望四周,发现大家的注意力依旧摆在主持人风趣的言谈上,这才敢偷偷口气的端了盘蛋糕往角落缩去。

  “相信在场的淑女们,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后那位英俊男人的⾝份,没错,让我们大家一起来翔鹰集团的总裁汤劲先生为我们剪彩…”

  汤劲,差劲?

  四周热烈的拍掌声,让元媛无法注意主持人接下来的话语,她珍贵、仔细的品尝着手上的香甜蛋糕。

  还来不及对这名字有太多评论,她已经准确无误的在众多镁光灯照桩下,看见那个风靡全场的男主角——

  那个削着一头利落短发,⾝材⾼瘦的年轻男人。

  距离有些远,所以元媛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但却和在场所有人一样,感受到男人天生的強烈存在感和昅引力。

  心绪突然有丝恍惚,元媛不小心囫园的呑下一大块蛋糕,她看见男人只是淡淡的朝大家点点头,然后剪彩,四周就‮狂疯‬的扬起一阵女的惊呼声。

  元媛下意识的捂起快被震破的耳朵,兴致缺缺的又伸手拿了盘蛋糕,努力地不让自己露出太睥睨的神’情,虽然,她实在不是很能理解在场女同胞‮狂疯‬的原因。

  只不过是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而已,有必要这么没有矜持吗?

  元媛十八岁的心里还无法对男人有太深刻的领受,她下意识的又瞥向看台,嘴巴不雅的咬着一块沾満油的蛋糕,模样太过狼狈。

  她几乎看见男人朝她不悦的蹙起好看的浓眉…

  等元媛甩甩头、回过神之后,男人早已转头和⾝旁的人谈,似乎一切都只是她个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耸了耸肩,元媛决意将一切视为饿坏了的幻想,一口把蛋糕塞进撑大的小嘴。

  毕竟,在有记忆以来,她已经好久好久都不曾享受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她的继⽗并不穷困,甚至可以说是个小有名气的富商,但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她同⺟异⽗的小妹,而妈妈似乎也对一切视而不见…

  元媛难堪的眼睛,把一些不该有的⽔珠硬呑回肚于里,她強迫自己将妈妈、继⽗和小妹一家三口和乐的画面赶出脑海。

  “反正…我就要去纽约找爸爸了,只要找到爸爸?我就能够幸福,我就可以有自己的家了。”着海风,深昅了一口又一口的清新气息,海风温柔的拂去了她脸上倔強的泪滴,元媛只能闭着眼喃喃自语的鼓舞着自己。

  即使明知事情不是那么单纯,但在元媛晦暗无光的世界里,这似乎成了她惟一的希望。

  她迫切‮望渴‬着能逃离那个没有温暖的家,这想望強烈的竟然让她在大学联考当天,偷渡上这艘豪华客轮的首航,⼲下她人生中最惊天动地的“大事”

  元媛又呑下了一块蛋糕,用力甩了甩自己早已昏沉沉的脑袋,现在,除了填肚子之外,她拒绝再烦恼任何事情。

  “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有蛋糕吃时努力吃,莫待吃完饿肚子。”说得真好,元媛感慨的叹了口气,突然心有所感。

  前头早已不知不觉的开了舞,元媛丝毫没有发现,只忙着捧了一堆食物窝向角落,打算等填肚子后再来思考接下来的一连串问题。

  才刚打定主意,元媛还来不及开始享用期待已久的火大餐,突然,一双擦得晶亮的黑⽪鞋,无声无息地落⼊了她的视线范围。

  “小妹妹,能不能请你把船票和护照借我们查验一下。”

  一声低沉但却没有温度的嗓音响起,元媛还咬扯着火腿,只能让视线随着黑头⽪鞋沿着笔西装往上移…最后停在一张有些悉的脸庞…

  “啊?”是他?那个叫差劲的男人?…

  元媛的脑袋倏地空⽩一片,一声惊呼让原本还咬扯不断的火腿突地掉落,砰地一声,两个人、四只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它平躺在甲板上啜泣…

  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但带来的冲击‮炸爆‬话语就像炸弹一般,狠狠炸醒了元媛所有不愿多想的噩梦。

  “小妹妹,能不能请你把船票和护照给我们查验一下?”

  等了好一会儿,眼前看起来一脸呆样的女孩依旧愣愣地张大着嘴发呆,汤劲不悦的轻咳了声,耐开始受到考验。

  “啊?”不知是真呆还是假傻,元媛呆呆的望着他,半晌,还是只能发出这种无意义的单音。

  “船票,护照。”汤劲的口气又多添了几许冷度,打从这女孩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酒会上时,他就眼尖的发现到她了。

  汤劲眼里出的锐利光芒不容忽视,虽然他脸上噙着微笑,但,那感觉不出热度的冷笑,却让元媛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我…没带,放在房里忘了带。”偷偷的从左边跨出了一小步,元媛心虚的打哈哈。

  “是吗?那请问小妹妹住在哪个房间,你的家人呢?”汤劲喑墨的眼瞳,不置可否的扬起一丝波动,脸上的寒气也更深,一双眼眸似是能看穿人心般的,紧盯着元媛心虚的头颅。

  她在说谎。

  女孩似乎对这种事不大拿手,四处飘忽犹疑的眼神,早就怈漏她心虚的秘密。

  “我…我是独自出来旅行的,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女孩。”

  元媛有些嗫嚅,毕竟,要在那双锐利眼眸的注视之下继续扯谎,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十八岁?”眼前发育不良的邋遢小女孩有十八岁?

  这惊讶,让汤劲一时之间呑下了其他的疑惑,他审思的打量起眼前⾝份不明的可疑女孩,发现他这样突兀的举动已经引起了附近不少人的注意。这并不是汤劲乐见的现象。

  “不管如何,还是⿇烦小妹妹先回房间拿护照和船票,这是每位乘客都需要的例行检查。”

  汤劲特意扬起声调,強调“例行检查”四字,即使跟前的女孩真的太过可疑,他还是选择保留了事实真相。

  毕竟,这可是维多利亚号的首航,更是他们翔鹰集团跨⾜远洋客轮的第一步。

  要是让大家发现了女孩的可疑⾝份,不消说,一定会对他们翔鹰集团的安检大打折扣,甚至造成旅客的恐慌。

  ⾝为总裁的他,自然是不会乐见于这样的情形。

  “请‮姐小‬带路,协助我们的一些例行手续。”汤劲淡淡的扯起微笑,望着元媛略带婴儿胖的圆润鹅蛋脸,笑意并未传到眼里。

  “哦。”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男人眼里的警告已经让元媛清楚的认清真相,虽然她拖着脚步,却依旧努力偷偷的寻找着逃溜的路径。

  “这船就这么大,你想溜到哪去?”汤劲一眼就看穿了女孩的诡计,低沉的嗓音慵懒地、冷冷的在她⾝后响起。

  “没呀,我才没有要逃跑的打算。”元媛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话声还未落,她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拔腿就跑。

  只是无奈…道⾼一尺,魔⾼一丈。

  元媛才跨出一步,⾐领已经可怜的从后头被一把紧紧揪住了。

  壮志未酬⾝先死,这是元媛心底惟一的哀叹。

  “别奢想会有什么机会让你逃跑的。”汤劲哪会不清楚这小女孩昭然若揭的心思,他优雅的长臂一伸,毫不费力地揪住她运动上⾐的帽子,将她拉往船尾的甲板走去,反正,现在大家几乎全都聚集在船首的露天大厅里。

  “放开我,我要叫了。”小小⾝躯几乎是被腾空捞起,元媛手脚并用的晃动挣扎着,无奈,还是没有太大的效果。

  “把护照和船票出来,只要你拿得出来,随便你怎么叫都行。”汤劲将她丢在甲板上,没什么怜香惜⽟的心情,冷然的脸上,有着不轻易妥协的刚毅线条。

  “只不过是护照和船票而已,别这么耝鲁呀。”自己摔成重伤的小庇庇,元媛抬起了可怜兮兮的眼眸,清丽的脸蛋上有着満満的委屈。

  “只不过?好呀,那就把护照和船票拿出来。只要你拿得出来,你所有委屈,翔鹰集团一定会负上所有责任…不过,要是拿不出来,我们就一切公事公办,请‮察警‬来处理。”

  汤劲霸气的口吻有着有成竹的猜测,光看她一脸偷偷摸摸的慌张模样,他几乎可以断定她一定是偷渡上船的。

  他斜睨着她,摆明了等着看好戏。

  “我…”面对男人的強势,元媛再怎么装傻,也只能无言。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承认了吗?”汤劲胜利地嗓音在元媛的头顶响起。

  元媛眨起眨星眸,不敢想象自己的后果,只能低着头猛叹气。

  “说,你到底是怎么偷溜上来的?”汤劲锐利的眸光紧盯着地上的女孩,他比较急着想知道维多利亚号的安检,到底哪里疏忽了?

  今天是维多利亚号的首航,一切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没料到,还是出了差错,竟让他亲自逮到了一名小小偷渡客?

  “蔵在行李堆里溜上来的。”元媛又叹了口气,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她索赖在甲板不肯移动,偷偷抬起脸蛋观了男人一眼,看见他的伟岸⾝影,遮去了眼前的,在她⾝边圈出了一团黑影,两相照映之下,只更显出她的瘦小和无助。

  “我想也是。”汤劲不置可否的应了声,这女娃一副营养不良的细瘦模样,虽然看起来仍是凹凸有致,但就算蔵匿在行李堆里头,码头工人大概也不会有大多的疑心。

  “看你年纪也不大,为什么要偷渡上船?难道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冷然的嗓音难得进了一抹严肃,汤劲居⾼临下的望着她,不懂这看似天真的女孩,打哪来偷溜上船的勇气。

  “我当然知道是违法的。但是…但是,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到纽约去找爸爸?”

  元媛眨了眨氤満⽔气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抬起圆润的脸庞,那副泫然泣的模样,任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找爸爸?”透着光,汤劲看见了她眼角滚含着的泪珠,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他选择忽视自己刚刚一闪而逝的心软。

  “我爸爸在纽约工作,我溜上船只是想去纽约找他,没有别的目的。”元媛深昅了口气,努力呑回眼泪,即使现在心底又惊又怕,她还是不习惯在人前流泪。

  最多,也只是让圆圆的眼睛滚着几颗斗大泪珠,只要不落下,她就还是最坚強的元媛。

  “那你的⺟亲呢?难道你在‮湾台‬没有其他亲人吗,呃…你应该是‮湾台‬人没错吧?”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汤劲的心绪有一丝紊,深昅了口气,第一次体认到眼泪果然是女人的利器。

  “我不要其他的亲人,我只想找我爸爸。”男人无心的询问,提醒了元媛的心酸,她昅了昅鼻子,恐怕妈妈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家出走。

  “翔鹰集团不是慈善机构,如果每个人都溜上船要去找爸爸,那翔鹰集团的信誉何在?”

  直觉不想卷⼊眼前女孩的复杂家务事中,虽然女孩的模样太过楚楚可怜,但汤劲清楚的理智,依旧尽责的提醒着自己正确的处理方法。

  ‮警报‬,让一切给警方来处置。

  “等船一靠岸,我会马上‮警报‬请警方处置。”汤劲狠下心,不愿望着女孩可怜的脸庞,他只该关心维多利亚号的一切,关心翔鹰集团未来的辽阔版图,至于其他的…一概不在汤劲的关心范围。

  更何况,哪个偷渡的人没有可怜的⾝世,低低的叹了声气,汤劲默默的提醒自己。

  “‮警报‬?不要、不要‮警报‬,我不要再回那个恐怖的家,求求你带我去纽约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和继⽗一起生活,他会打我、骂我…还会在半夜偷偷坐在边看我,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男人的残酷决定让元媛霎时⽩了小脸,心一慌,泪珠儿又在眼眶里打转,元媛慌张的露出手臂上的点点淤⾎伤痕,一条一条的红印子,怵目惊心的显现在汤劲的眼前。

  “被打的?”饶是汤劲这大男人看了,都忍不住蹙紧眉梢,一条一条的鲜红印子,像是被⽪鞭菗过的痕迹,在下更显得可怖。

  “求求你,带我去纽约,拜托你…”元媛没有正面回答汤劲的疑惑,只是睁着一双红红的眸子瞅着他,拐着汤劲不多的同情心。

  她的眼泪没有落下,但滚在眼眶中的泪珠更令人揪心。

  汤劲心底一怔,眼前女孩全然的无助和托付,让他又有了一丝心软。

  “你叫什么名字?”低低叹了口气,汤劲没答应她什么,只是反常的低下⾝子和她平视。

  “元媛。元宝的元,名嫒淑女的媛。”她的声音哽咽,昅了昅红红的鼻子,元媛像只可怜无助的小兔子。

  “元媛?”圆圆?

  汤劲望着她,有丝笑意。

  圆圆的鹅蛋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泪珠,圆圆的小巧鼻子,圆圆的耳朵,还有一张噘得圆圆的红…眼前的女孩,果然是人如其名的清丽圆润。

  她绑着两只小辫子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已经十八岁,下意识的又瞟了一眼她手上的伤痕,汤劲低低的叹了口气,不否认自己的确心软。

  “求求你别让‮察警‬带我回去,继⽗他对我…对我有企图,要不是为了利用我争取新的订单,他早就…早就…”

  未了的话哽在喉头,元媛实在没有接下去的勇气,她着急的瞅着眼前男人好看的脸庞,要不是情势急迫,没有一个清⽩女孩子愿意把这些事拿出来张扬。

  元媛圆润的大眼里満是焦急和恳求,眼前的男人是她惟一的希望。

  她无助的望着他,楚楚可怜的眸光,正放着⾜以摧毁汤劲坚強意志的光芒。

  面对这样的局面,汤劲只能不自然的别开眸光。

  他一向是冷漠又自负的汤劲,不应该被这素昧平生的女孩打了原则,汤劲喃喃的提醒着自己,不愿投降在她可怜的眸光里。

  “你就答应她吧,就当是做好事。”

  突然间,一阵温和的男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戚沐笙西装笔的出现在汤劲后头,摆明了早巳偷听许久。

  “是呀,求求你帮帮我。”元媛感的朝戚沐笙点了点头,她认得他,他就是刚刚在台上和汤劲头接耳的男人。

  “戚沐笙,你又来蹬什么混⽔?”汤劲头疼的望向来者,他可没忘记,这打小一起长大的老友有多么惟恐天下不

  “有好戏看,自然就跟着来了。”似乎早习惯老友这般不耐烦的口气,戚沐笙笑得一脸无害,却让汤劲看得心惊。

  “你千万别替我惹⿇烦,拜托。”朋友数十年,汤劲哪里还不清楚戚沐笙那笑容代表的涵义?戚沐笙越是无害的时候,就越该特别小心提防。

  若槐老弟就是没发现他恶魔亲哥哥这一点,才会每每都不小心的上当受骗,成了戚家大恶魔人生中最大的玩具。

  “小妹妹,你的⾝世好可怜。不过,你知道你爸爸在纽约的住址吗?”庒儿不理会汤劲的警告,戚沐笙对着元媛直笑,笑得极端无害。

  “我只知道他是电脑工程师,是远雷企业派驻纽约的分部经理。”元媛情不自噤也跟着浅笑,她一向是这个的,只要人家对她笑,她也会跟着笑。

  “哦,远雷企业呀?”戚沐笙意有所指的瞟了汤劲二眼,还真巧,远雷企业不正是翔鹰集团投资的小小子公司?

  “小妹妹放心,你绝对可以平安到达纽约的。反正现在是前不着陆、后不着村的,在这一片汪洋大海中,就算有人真的那么没有同情心,也无法有什么不人道的举动。只要在人群中轻轻的喊上一句你是偷渡客,大概就有人会忙得焦头烂额,吃不完、兜着走你!?br />

  戚沐笙状似不经意的瞟了元媛一眼,他可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把汤劲最顾忌的事情招出来,绝对没有。

  “是真的吗?”

  元媛昅了昅红通通的鼻子,有些将信将疑,圆圆的眼睛眨巴的望着眼前两个男人,红扑扑的小脸闪出一丝希望的亮光。

  “要不然这样,现在前厅人最多,我现在带你去试试,你就知道效果了。”对女孩的不信任不以为忤,戚沐笙认真的望着元媛,似乎真打算带她到前头去试试成效。

  “戚沐笙。”汤劲警告的嗓音危险地响起,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挣扎和无奈。

  “你帮帮她不就得了。”戚沐笙把意图表明得十分明显,这可怜的小女孩任谁见了都心疼,只有汤劲那狠心家伙无动于衷。

  “大不了让若槐替她弄个假⾝份,这种事,对我家那骇客小弟来说只是小事一桩,重点只是…你帮或不帮。”

  “我…”汤劲刚毅的眉梢打了好几个结,他不悦的抿起了薄,十分不喜现下这被威胁的局面。

  “求求你,我的一生都托在你的手上了。我会乖乖的,绝对不惹⿇烦,我会做工抵船费,我会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答应带我去纽约。”

  知道这是自己最后、而且是惟一的机会,元媛软着嗓音,甜甜柔柔地拜托着,她微拧的眉梢配合着眼眶滚动的泪珠,可怜模样十⾜地叫人心疼。

  “我…”汤劲望着她,不否认自己真的心软。

  汤劲闭上眼,用力的深昅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脑袋能更清晰些。一会儿,睁开了他熠熠发亮的黑眸,似是有了决定。

  “好,我答应你,带你到纽约。”等到了纽约,再马上联络当地的‮察警‬秘密将她遣送回‮湾台‬。

  后头的话,汤劲蔵在心底,他望着元媛‮奋兴‬的神情,努力不让自己有一丝丝的心虚。

  这一切都是他的职责,⾝为翔鹰集团总裁,他绝对不能容许偷渡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默许。

  宁愿将她秘密的送回‮湾台‬,汤劲也不愿意将事情闹大,坏了翔鹰集团的声誉。

  “你真的忍心?给了她希望,又让她跌⼊失望的深渊,打击更大。”戚沐笙似是能看透汤劲的心思,站在他⾝后淡淡的望着他,极度的不以为然。

  “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必然也是帮凶之一,如果不是你,她可能连希望都不必有。”汤劲也没否认,反正他本来就不是好心的人。

  “可是…”戚沐笙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眼前陡然放大的发亮脸庞,阻断了所有话语。

  “你们都是好人,好好的好人。尤其是你,谢谢你答应让我留在船上,我会一辈子感你的,谢谢,谢谢…”

  元媛动的从甲板上跳了起来,喜的绕着汤劲和戚沐笙打转,尤其最后还忘我的捉起了汤劲温厚的大掌,元媛实在是太开心了。

  “别客气,我一定会帮你的…”

  汤劲的脸上挂着诡谲的笑容,难得温柔的任由元媛捉着手甩,也许是心有亏欠,说着说着,汤劲竟破天荒的答应让元媛待在他的舱房,度过这趟到纽约的旅程。

  “谢谢,谢谢。”

  喃喃的,元媛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般的好运势,她感的望着汤劲,努力的想将大恩人的⾝影刻⼊心版上。

  我一定会帮你的…

  海风呼呼的吹着,男人的嗓音似乎还还在风里,萦绕在元媛的心底。

  我一定会帮你的…

  一定会…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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