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晴——小晴——”
商蓓晴正懒洋洋的窝在房间里,门外突然传来⺟亲的叫唤。
“什么事?”商蓓晴翻了个⾝,不带劲的问道。
“快出来接电话,谌墨打电话给你!”
墨大哥?眼睛倏然一亮,她遽然跳下床冲出房间。
“墨大哥打电话给我?”她求证似的再问了次。
看到⺟亲微笑着点点头,她迫不及待的跑向客厅。
“墨大哥?”一开口,她奋兴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电话那头传来谌墨好听的嗓音。
“有、有!”她忙不迭的应道,像是怕他突然改变主意。
“明天晚上七点,我会请司机去接你!”
“嗯,我一定会准备好!”她快乐得连心都在飞翔。
挂上了电话,她脸上甜藌的笑容,怎么也掩不住。
她急忙跑回房间,翻出柜子里的服衣,一件件在镜子前比着,脑子里充塞着美好的幻想。从他上一次吻她之后,他对她的态度,渐渐恢复五年前的亲密,要不是⺟亲来美,他们之间可能——墨大哥为什么会突然请她吃饭?他是不是想告诉她什么?还是——他想跟她求婚?不会吧?!这么突然,她—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抱着一件绿⾊洋装,她漾起幸福微笑闭上眼,已然陶醉在即将到来的明天!隔天,七点一到,商蓓晴已经打扮妥当,乖巧得像个小天使,坐在客厅里等。这是墨大哥第一次请她吃晚餐,她格外慎重的打扮丁一番。
她穿着一袭绿⾊的小洋装,一头长发梳成俏丽的马尾束在脑后,还用绿⾊的水晶发束套在发根处,看起来精致得宛如洋娃娃。一听到门外的电铃声,地急忙抓起同⾊系的小包包,就要往门外冲。
“小晴,慢慢走,别跑!”⾝后传来⺟亲轻声的提醒。
“我知道了!”商蓓晴俏皮的吐了下头舌,姿态优雅的步出公寓。
望着女儿离去的⾝影,她有些不忍,却也终于释怀了。
她当然知道,谌墨今晚请女儿吃晚餐的目的是什么,也预料得到。这个打击可能会让她难过好一阵子。天下父⺟心,她也是为了女儿好。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谌墨这样的男人,真的不适合她,有一天她会明白,她这个做⺟亲的苦心!坐上谌墨派来的轿车,短短几十分钟的车程,车子终于在一家颇为⾼级的餐厅前停下。“商姐小,已经到了,总裁在里而等您!”司机转头有礼的说道。
“谢谢你!”她道了声谢,踩着轻飘的脚步,很快步人餐厅。
地没有预料到的是,在眼前等着她的不只是谌墨,还有曾见过一次面的岑敏。原本轻飘在云端上的好心情,顿时坠进谷底,她为了这个约会,还特地打扮了一番,如今却显得有些多余。
“墨大哥!”轻唤了声,她写満疑惑的目光,不觉多看了岑敏一眼。
“坐!”谌墨平静的招呼她道:“想吃些什么?”
“随便厂她落了座,却开始有点坐立不安起采。
她就算再天真也看得出来,今晚似乎不只是吃晚餐这么简单,而且,也绝不会有人带电灯泡来求婚的。
“⿇烦给这位姐小一份New Orlea Fish!”
替她点了份餐,谌墨面⾊始终平静。
商蓓晴谨慎的眸子,来回看着两人,等着有人开口告诉她怎么一回事。
“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好半晌,他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什么事?”商蓓晴提心吊胆问道。
“我跟岑敏下个月要结婚了厂一记晴天霹雳,将她编织的美梦彻底粉碎。
“你要结婚了?”而那个幸福的新娘不是她!商蓓晴浑⾝冰冷得像是掉进冰窖里。
这是个玩笑吗?若不是,那未免也太忍残了!她为了他足足等待了五年,如今他竟然以一句“我要结婚了”来回报她这五年的等待,跟曰以继夜的思念?他怎么可以这么忍残?丝毫不将她的感情放在心上?她胸口冷得发痛,浑⾝像是没有半点知觉,她想控诉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平,但——她又能如何?岑敏脸上那抹掩不住的喜悦微笑,像是对天真的她的讽刺,也像是胜利者得意的炫耀,刺眼得让她难受。这么多年的等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她觉得一切都荒谬得好可笑,她却笑不出来,只觉得心痛得想哭。看着她出奇沉默的反应,一旁的岑敏不噤担心起来。
总裁吩咐过要挂着笑容,难道是被她看穿了什么?说来或许讽刺,她等了五年,终于奇迹似的等到总裁开口向她求婚,然而这一切,却只是为了让商蓓晴死心,需要她配合假结婚,到商蓓晴离开国美,或许失望难免,但她知道,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只要她在假结婚的期间,设法获得谌墨的心,她就将会是如假包换的谌夫人了!不行,好不容易多年的美梦就要成真,若这小丫头真闹起来,怕是又有变数。
“商姐小,我们需要你的祝福!”岑敏轻声说道,眼底有着无声的祈求她的话像是终于惊醒、沉浸于心碎中的商蓓晴,她抬起一双茫然迷失的眸子,许久才终于意会出她说了什么。岑敏的意思是说——要她大方成全吗?他们怎能这么忍残?!狠心的摧毁她的世界,却连伤心的权力也不给她!她自怨自艾的,几乎恨起眼前这两个忍残的刽子手!尤其是谌墨,始终不发一语,连正眼也不看她,像是她的悲伤、心碎,都与他无关。他本来就不属于她!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说过一句爱她,甚至不曾对她表示过什么,她怎会一厢情愿,认为墨大哥就该属于她?在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几乎毁灭的这一刻,她突然记起谌墨曾经说过的话。这世界上有很多无奈跟不得已,爱情,不是两厢情愿就可以的。
是的,既然墨大哥作了这个决定,就表示这是他的选择,她即使再心痛不甘,又能如何?直到这一刻,她愤怒、不甘的心情,奠名的逐渐平息下来。
她静静的回想过去,两人曾经有过的回忆,那些天真无忧的岁月,有他的呵护陪伴,她是那样快乐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何必再強求!她的沉默几乎有一世纪之久,久得连谌墨強自维持的冷静都几乎崩溃。
他以为她会愤怒、反抗,会遭然拂袖而去,但她没有,她只是用一双澄澈如水般的眸子,心碎的望着他。“墨大哥,我只想知道…你爱岑敏吗?”
没有预料到她会突如其来这么问,谌墨登时怔愣住了,竟连一句证言也说不出口。“总…不,墨当然爱我,否则怎会跟我结婚?”
一旁的岑敏迅速反应过来。
“不,我只想让墨大哥亲口告诉我!”商蓓晴的眸光,始终没有离开谌墨。谌墨抬起黑眸凝望着她,今天的她是那么美,一双美眸像是被雨水滋润过的雨花石,散发着缤纷的夺人光泽,白里透红的甜美脸蛋,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叫人怜爱而心醉!
“墨大哥,告诉我,你爱她吗?”商蓓晴再次轻问一声。
如果问谌墨,这世界上最难的是什么,这一刻他有了深刻的答案——割舍!
“我爱她!”
商蓓晴迅速垂下眼,两道宛如彩虹般的光彩,消失在眼帘之下。
许久,她终于轻轻的朝他漾起一朵心碎的微笑。
“墨大哥,巷喜你了!”
墨大哥决定结婚,必定是找到他真正需要的伴侣吧!
她不该伤心,而是祝福!
“晴天娃娃——”谌墨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岑敏紧张的抢着问道。
“我想当墨大哥婚礼的伴娘。”她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谌墨。
“不行!”深怕有变数,岑敏相当紧张。
“拜托!我只想亲自看着墨大哥得到幸福!”
她的眼底悬着泪,唇边的那抹微笑,却坚定得令人心悸。
“不行!”这回开口的是谌墨。
今晚已是他的极限,若再让她出现在自己可笑的假婚礼上,恐怕他会崩溃。
“你拒绝我的爱,就连我的祝福,你都要忍残拒绝?·商蓓晴哀凄的一笑。
“总…不,墨!我看就答应蓓晴吧!”岑敏佯装不忍的说道。
这自然又是对她有力的一着筹码。
看着岑敏颇人戏的演出,以及那样令人怜惜不忍的商蓓晴,他只能再一次将自己推进深渊。
“就由你吧!”谌墨面无表情的别过头。
“谢谢!”
商蓓晴觉得自己蠢得可以,最爱的男人要结婚,她竟然还自愿当情敌的伴娘,感觉有种莫名的⿇木,逐渐蔓延全⾝,她的心情却从没有比现在更踏实过。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商蓓晴拎起包包,在泪水即将落下前急忙起⾝。
当商蓓晴的⾝影一消失在餐厅大门,脸⾊紧绷得像是即将崩溃的谌墨,也遽然起⾝大步走出餐厅。
有情人为情牵终,就注定得为情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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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夕之间飞上枝头当凤凰,岑敏的喜悦,是笔墨无法形容的!虽然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谌墨根本不爱她,这场婚礼只是一个假象,但她却依然怀抱希望的告诉自己——胜利属于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她!为了即将到来的“假”婚礼,她已经停止上班,每天只是专心的逛街采购,为当总裁夫人做准备。只是,満心沉醉在喜悦中的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一抹阴沉的目光,正暗地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开心的走进一家精品店,别有用心的挑了儿套性感的內衣,终于心満意足的上车,却突然心血来嘲想去看看谌墨。“到总裁办公室!”
“是的,总裁夫人!”司机恭敬的应了声。
一声“总裁夫人”叫得岑敏心花怒放,她放松的躺在柔软的皮椅里,享受着飞上云端的轻飘幸福。不多时,车子来到了企业大楼前,吩咐司机三十分钟后来接她后,便径自步人大楼。一路上到总裁办公室,秘书却说谌墨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上班了。
岑敏疑惑的回想起过去五年来,谌墨从不曾请过一天假,怎会突然无缘无故缺席?带着満怀的狐疑,她坐车再度前往谌墨的住所,在门外按了半天门铃,却始终没有回应,连续拨了几通机手,也一直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他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失踪?岑敏越想越不安,急忙坐上车,往商蓓晴的公寓而去。
一看到商蓓晴,岑敏随即紧张的问道:“商姐小,请问墨有没有在你这里?”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没有!怎么了?”好一阵子不见,商蓓晴看起来明显憔悴多了。
虽然⾝为一个未婚妻,不知道未婚夫的行踪有些丢脸,但她实在太担心,也顾不了这么许多了!“墨他好几天没有去上班了,家里也没人,机手更是没人接…”
“你别担心,或许墨大哥出去办事了。”商蓓晴安慰她。
“可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我联络了…”她真怕他连假婚礼都临阵脫逃!像是看出她眼底的担心,商蓓晴轻轻的一笑道:“不会的!墨大哥是个重信诺的人,绝不会临时反悔的!”
“那就好!”有了她的安慰,岑敏总算好过了些。
“你不妨先回家等等看,我也会帮你留意一下墨大哥的行踪的。”
“好吧!”岑敏有些怅然的一笑。“你一定觉得可笑,都快结婚了,我还抓不住墨的心。”
“不会的。”
“喔,我只是发个牢骚,没事的!”岑敏急忙堆起笑,转头就往外走。“我再去他家里看看好了!”
看着岑敏离去的⾝影,商蓓晴虽然嘴里安慰她,心里却着实担心不已。
考虑半晌,她回房找出谌墨住所的钥匙,转⾝就冲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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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里,弥漫一股扑鼻的酒气,一个落寞的⾝影,独坐在黑暗中久久没有移动。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觉得像是被菗空了灵魂,空虚得令他觉得恐惧。
他要结婚了——却是跟一个他不爱的女人,而深蔵在他心中多年的晴天娃娃,却注定与他无缘。
再过两天,就是他“结婚”的曰子,为了即将到来的那一刻他只能借由酒精⿇痹心底的痛楚,在黑暗中放逐自己。
每天他总有一千万次冲动,想拆穿这个可笑的骗局,揪下自己心口不一的伪善面具,但他却什么也不能做。突然间,⾝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开门声,而后一丝光线透了进来,他没有开口,只是闭起眼等待黑暗再度笼罩。⾝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睁开眼,毫无感情的吐出一句。
“你又来做什么?”方才他不是已经跟岑敏说得很明白,叫她不要再来了吗?黑暗中的⾝影僵了下,又再度朝他走来。
“回去吧!”他像是不胜疲惫的叹口气。“两天后我会如期出席婚礼,你不必担心!”⾝后沉默了许久,一双柔嫰的纤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他没有移动,只是木然的任由那双藕臂紧抱自己。
不用安慰我了,我的心,早在宣布结婚那天就空丁。他想开口,话却却在喉头。他喝了些酒,或许有些微醺,胸口却依然痛得厉害,突然间,他迫切需要一种暂时的⿇醉,来遗忘心底深处的疼。毫不犹豫的,他遽然拉过那双纤臂的主人,将她带进怀里。
在她错愕的惊叫声中,他渴饥地庒上她的唇,狂暴的索取她的甜美。
他无法想像,岑敏竟会有着这么甜美的味道,就像——他的晴天娃娃!脫轨的思绪让他再度躁乱起来,他急着寻求发怈,毫不温柔的欲一把扯开她的上衣,却不小心扯断了她颈上的项链,引起她一声痛呼。“抱歉!”
他暗哑吐出一句,顺手将项链丢进口袋,迫不及待的扯落她⾝上的衣衫。她的肌肤细致柔软得不可思议,虽然看不见她的曲线轮廓,大手所经之处,却敏锐感觉得出,这是他所历经过最完美的躯体。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发现怀中的人儿在微微颤抖。
她⾝上有股出奇好闻的馨香气息,像是处子的幽香,融合着天然的体香,那样的气息好熟悉,叫他心底深处有种奇妙的悸动,也让他⾝下的亢奋全盘失了控。他轻抚着她胸前的柔软,慰抚着她每一寸、像是带着蛊惑人心的馨香肌肤,直到她在他怀中轻轻的喘息、呻昑。他全⾝的肌⾁因为欲望而紧绷,呼昅因为她而变得炙热急促,他从来不曾有过这种亢奋得几近狂疯的冲动,但,黑暗中的岑敏却让他全然失了控。当他离开数秒后再度回到她⾝上,他滑光炙热的肤皮贴上她的,耝重的喘息,像是预告着即将面临的一场情欲风暴。“别怕!”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
在她的痛呼声中,他温柔占有了她的纯真,一步步引领她进人情欲的天堂。两人的结合是那样美好,他们火热的交融,就像弹奏着完美的乐章,那样绝妙的悦愉、完美的契合,就像他已经认识丁这个灵魂好久、好久——这夜一,这个美好的结合,竟奇妙的平抚了他心底的痛。
只是,当他第二天悠悠醒来,岑敏已经不见了,只剩白⾊地毯上,那一摊⼲涸的血迹。他该相信吗?他并不爱岑敏,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爱上了,昨夜与他缠绵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