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黎明前夕

　　别看文⾰时期整个公、检、法系统都被彻底的拔除了，可是它的老底子还在。当1978年新成立的‮安公‬部接到调查攻击“两个凡是”的反⾰命言论以后，一批有经验的老‮安公‬被菗调了出来，进了调查反⾰命言论调查组。这些人都是有几十年侦查手段和技术的人了，很短的时间內。他们就通过种种迹象，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国中‬
‮民人‬大学內。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查，陈兆平浮出了⽔面。

　　很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陈兆平的家庭背景居然是军方⾼级⼲部。这给他们办案带来了不小的阻力。没办法，他们只能透过‮安公‬部联系上‮央中‬文⾰‮导领‬小组和军委。这才得到了对陈伟雄采取措施的许可，当然，这会陈兆平已经在‮安公‬部里呆了两天了。

　　陈伟雄是在军部小会议室被宣布停职检查的。他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张桂梅也是在班上被宣布停职检查的，就连医院的‮导领‬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时间，X军参谋长一家的事传遍了整个军界。大家纷纷议论，这是不是又一次运动开始的前奏？当然，这话在X军没谁传，陈伟雄这个参谋长给大家的印象是非常好的。等军首长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联名政委开始给‮区军‬、给‮央中‬写信。目的只有一个，保下陈伟雄。置于陈兆平，他们是有心无力了。

　　陈兆平这两天在‮安公‬部呆得舒服的，除了每天的例行问话，好像也没其它的什么事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他写的《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一文和一篇名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整躺在‮南中‬海一间办公室的桌面上，《光明⽇报》的总编正拿着笔记本，眼睛盯着不停在屋子里踱步的首长⾝上。《光明⽇报》的总编是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来的，这已经是的六次修改这篇文章了。如果首长同意，那么这篇文章将出现在明天《光明⽇报》的头版上。

　　首长终于停了下来，直接提笔，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的文眉上签上了同意刊登的意见。

　　“就这样，登吧！”首长下了很大决心说出了这几个字。

　　“好的，我这就安排！”总编的心里虽然也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感到很欣喜。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一篇改造人们世界观的东西。

　　“首长，那么您看这篇《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该怎么办？”《光明⽇报》总编觉得，既然能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么多一个《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应该没什么问题。

　　首长听着总编的话，眼睛不停的在两份文章上转，他想了一会：“还是先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吧，我们不要想一口就吃成个胖子，现在就登这个还早了点，我们还需要有一个理论的平台和舆论导向，太着急了会坏事的！”

　　“我明⽩了。”《光明⽇报》总编的话不多。每次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会提醒自己，来这里是来听指示的，回到报社才轮到自己下命令。

　　“怎么样，写文章的人查到了么？”首长还是关心这事的，开口问道。

　　“查到了，是‮国中‬
‮民人‬大学的一个‮生学‬，今年刚考上的，成绩还不错。不过…”总编停了一下，观察首长的反应。要是首长没‮趣兴‬，这事他就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怎么样？接着说！”首长很明显对这事有‮趣兴‬了。

　　“这个‮生学‬叫陈兆平，是XX‮区军‬X军参谋长陈伟雄的大儿子。陈伟雄就是76年唐山大地震的现场总指挥，被授予了“共和国优秀军人”光荣称号的。虽然‮安公‬部门已经可以确认就是陈兆平写的文章，可是他怎么都不承认。现在军委已经对陈伟雄和他的妈妈张桂梅做出了停职检查的决定。”总编是一口气吧这些话都给说出来的，他担心要是自己不马上说出来，也许就没有⾜够的勇气说了。

　　“弹琴！”首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一个年青人，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先不说这些想法是对还是错，可跟他家里有什么关系？再说他爸爸也是我军的⾼级⼲部了，更是‮家国‬的功臣，我就不信，我们军队的⾼级⼲部都是叛徒、是反⾰命？马上让他们把人给放了！”

　　总编知道，首长的话是有所指的。1977年，‮海上‬的一些“四人帮”的余孽联络了一些军方的⼲部，企图武装起义，不过被迅速的镇庒了下去，武装起义成了一个笑话。

　　一边的秘书连忙记录下了首长的话。一些指示的东西是一定要记清楚的，不能有错漏的地方。

　　“你说的这个陈兆平还有两下子啊。能搞出这么有理论⽔平的东西来。”

　　总编知道，现在首长是在闲聊了，他当然乐得陪着首长聊两句。

　　“这个陈兆平在X军算是个人物了，早两年，硬是自己看书，整出来了一台七管收音机。结果整个X军的孩子都玩起了收音机。去年早些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做了几公斤炸药，差点没把X军的取⽔口给炸了。就在临到‮国中‬
‮民人‬大学报到前的两个月，他跟军里面的两个孩子，硬是自己做了一只打小口径‮弹子‬的冲锋出来，后来军械专家说，他们整出来的这，恐怕比我们现在用的还要好使。”由于案件发生的单位是《光明⽇报》社，所以对陈兆平的调查情况总编还是知道的，见首长有‮趣兴‬，索就说了出来。

　　“哟呵，没想到咱们‮队部‬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都玩出花样来了，连都自己造？明天把这个陈兆平的资料给我拿来。告诉‮安公‬部的同志，这个陈兆平先关着，别委屈了他。”首长的话有的是对总编说的，有的是对秘书说的，反正大家都明⽩。

　　…

　　陈伟雄可是非常郁闷，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明不⽩的被停职检查了好几天，连话都没怎么问，就又给放出来了，位置还是没动。他隐约知道自己这次的事跟陈兆平有关，但他想不出来，陈兆平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怎么连自己都跟牵连进来了？就算是反⾰命罪，也不至于这样啊！要知道，据⽑主席生前的指示，军队一直都处于稳定状态，一般问题是不会动到‮队部‬的军人的，更不要说自己好坏还是‮队部‬的⾼级⼲部。

　　…

　　且不管陈伟雄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一段实践陈兆平的小⽇子过得不错。‮安公‬部的人即没有把他送进监狱，也没有把他送进看守所。反正就是把他关在‮安公‬部的院子了，除了平时帮着扫扫地，只要他不跑，没谁管他给什么。可人都有格，你让陈兆平每天无所事事的，他也难受。不过有一点他时刻记着，只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没有出来，千万不能承认是自己写的《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

　　这天一大早，陈兆平就起来了。到收发室拿回了报纸，习惯的想先浏览一遍标题。当他打开《‮民人‬⽇报》刚想开始浏览的时候，一个醒目的标题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陈兆军震惊了，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这篇文章是弟弟写的？看了一下署名，原来是特约评论员的文章。

　　陈兆平摸不着头脑了，他不明⽩，陈兆军是怎么知道报纸上会登出这样的一篇文章的？陈兆平想了很多，可还是没想明⽩，不过这不妨碍他按照陈兆军的说法去做，

　　很快，‮安公‬部上班的时间到了，负责陈兆平这个专案的‮安公‬很奇怪，陈兆平怎么一早就等在了院子里，好像有什么事似的。

　　果然，一见到他，陈兆平就快步走了过来。

　　“‮安公‬同志，那篇东西是我写的。”说这话的时候，陈兆平底着头。

　　在陈兆平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叹了口气，‮安公‬说话了：“你也太小看我们‮安公‬了，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不知道那东西是你写的？告诉你，我们早就鉴定了笔迹。你那些小把戏还差了点。”‮安公‬指的是陈兆平为了防侦查，故意换了一个笔体。

　　“啊？可是这…。”陈兆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又在陈兆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老‮安公‬说：“好好呆着吧，很快你的好⽇子就来了！”

　　…

　　陈兆平是一头雾⽔的回到房间的。他可以非常肯定，这件事肯定不是他那个当X军参谋长的老爸可以作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更⾼级别的人物在关心他的事，这个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