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山五毒教
把人从领口拎起,吴苇意外地闻到一股在⾎腥气息之下隐蔵的淡淡的甜香!这人不但有外伤,还中毒了!吴苇慢慢咧开嘴笑了,可好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子午毒”有伴了。这人连自己的毒都没解,就大言不惭说给自己解毒,可信度实在是低。想了一想,黑暗连着黑暗的生活实在过得让人无望了。这一次,怎么都不能放过,哪怕机会再小呢?!
随手一甩,人已经被扛在了肩上。握着他的手,吴苇一愣,手感又硬又耝,很难想像是一个有年轻声音的男人的手,倒更象是非常瘦的大象腿!而且还凉凉的,一点活人的感觉都没有,真是说不出的诡异。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救了,吴苇感觉到这样的异常也只是挑了挑眉。
以吴苇现在的能力,扛个人跟玩儿似的,只不过体积有些大,在小巷里走起来颇不顺畅,本来还有半柱香的功夫⾜⾜走了一柱香才到家。
“哎呀,少爷,您可回来了。菜都凉了。”给吴苇开门的是林家的管家兼厨娘张嫂,一见吴苇背了个人,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少爷背上这,这,这是谁呀?!”
“路上捡的。”吴苇也不想多说,抗着人就跨进门去,一边走一边问:“我爹呢?”
“老爷今天还没回来呢。”张嫂碎着步子跟在吴苇后面,很想帮吴苇扶一把他肩上的人,只是吴苇对这个家很,速度很快,一直没给她机会。
“什么?!”吴苇闻言一愣,林宽可是天生的恋家好男人,从来都是朝九晚五,准时回家。最少这些⽇子以来,自己从没见过他在工作时间之外离开这个二进的小院子的。顿了一下,吴苇问道:“老爷可有带话回来?”
“有。”张嫂终于托住了吴苇肩上的人的胳膊,给吴苇省了点劲儿,一边点头道:“我家伢儿刚才回来过一趟,说是今天县衙有事,让少爷你先歇着,别等老爷了。还说,今天县上不安生,让少爷注意全安,晚上别出门。”张嫂口中的伢儿是张嫂的儿子,十来岁,跟着林宽在县衙当了个三等衙役。
“哦?”吴苇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中的男人,怀疑这个所谓的“不安生“不会指这个受伤了还恶声恶气的家伙吧?吴苇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张嫂,多烧点⽔,我要澡洗,顺便你给这人洗洗伤,包扎一下。”
“那个,饭呢?”张嫂也是一愣。
“我不饿。”想着掉了満地的糖炒栗子,吴苇很不慡,走进客房,把肩上的人往上一丢,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林宽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让张嫂⺟子俩对他非常忠心,连带的,对吴苇也是惟命是从,所以吴苇不提心那人的外伤。至于毒的问题…,吴苇毫无办法,请大夫也没用,没听说哪个小县城大夫会解毒的?再加上林宽的“外面不安生”的说法,让吴苇更决定让自己安生点。林宽可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雾袅袅,吴苇趴在浴桶边上,皱眉。本以为自己是因为走火⼊魔才导致眼盲,谁知又暴出一“子午毒”的说法…搜遍记忆,吴苇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除非是小吴苇在自己来到之前就已经中了毒,只是不明⽩为什么一直到自己⼊了狱才发作。
很暖很舒服,安静黑暗温柔,只有窗外的夜风吹过树⼲发出呜呜的咽声。这样的环境让吴苇昏昏睡,头搭在桶沿上眯上了眼睛。
“咣!”的一声,把吴苇从梦中惊醒,立刻就感觉放在桶沿上的光胳膊被冷风吹得起了一层⽪疙瘩。
林宽也是一愣,虽然早就知道自家的这个儿子长得什么样,却没想到他裸着的肩头在一瞬间似乎有光一般荧荧软软让人头晕,一头发披在肩上竟然让自己有一种“他很媚妩”的错觉。再定睛一看时,吴苇已经准确地从旁边的屏风上拿了⾐服,从浴桶中跃起的同时把自己包了个严实,除了⾐带没系还光着脚,看上去已与平时差不多了。
林宽连忙从吴苇微敞着的领口中回了神,刚才的忧虑情绪重新回来:“乖,赶快收拾,我们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吴苇本来想发火,听到林宽这番话,不由也紧张起来。
“在县里已经发现七个死于苗山五毒教之手的人了。”林宽说着就要关门:“我们得赶快走。”
“别慌。”吴苇上前一把握住林宽的手,道:“我还没明⽩,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吴苇虽然不喜这种沉闷的生活,但与逃亡相比,这就是太美妙的享受了。能有一线希望,吴苇都不想再逃亡。真是受够了。
“这个来不及多做解释。我们是越快越好。这次,恐怕整个县城都保不住了!”林宽说着叹了口气。见吴苇的表情,猜到吴苇的想法,只好长话短说,一边说一边过去开始帮吴苇穿⾐服。才伸到⾐领处就被吴苇一掌劈开。
“我自己来!”吴苇一凛,侧过⾝去,躲过林宽的手,走到屏风后面开始穿戴,问道:“你一个堂堂县府师爷难道要弃县而逃?!况且…”吴苇虽然没见过林宽动武,但在吴苇的感觉里,林宽的功夫比自己只⾼不低:“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怕什么苗山五毒教?!”
林宽知吴苇一向不喜他人接近,虽然有些纳闷他在狱中那么脏那么臭都没嫌,怎么会嫌别人脏,真是不可思议。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怪癖,林宽也不以为意。况且,林宽对吴苇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不愿让他受什么委屈,于是只是收回手,并有生气。
站在门边,林宽凝重了表情,道:“他们若肯明刀明的来,武林中怕他们的人只怕不多。但是,他们的行事从来险忍残,又以使毒出名,更以诡秘的手法著称。五毒都行事从不讲任何道理义气,一切以他们的利益为先。且,他们最重视神秘,这世上没有活人见过他们。只要他们出手,无论无辜于否,只要遇见都不能幸免于难。平常,他们倒不会主动攻击普通百姓,但这次,县上一下午死了七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所中的毒又各不相同,显然他们不知为了什么,这次打算⾼调行事。为⽗我对毒可没有研究,才出此下策。”
林宽絮絮叨叨说完,吴苇已经一⾝整洁出来,只有头发散在肩上,心里暗叹一口气。当初在狱里时,哪里会想到一句话都不说的人会在两个月后与自己长篇大论?!虽然他对其它人还是那付人欠他钱的模样,但对自己还真象一个亲生⽗子的态度。
“那个…我有个办法。”吴苇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今天在路上捡了个人,恐怕与此事有关。”那种淡淡的甜香,错不了的,肯定是毒。一个在五毒教手下还能活着的,恐怕还真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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