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机会
沈珍珠⼲涩地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成昭已经先一步蹲了下来，握住了无恨的手道：“是，我是你的爹爹！乖女儿，总算是找到你们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说着已经将无恨搂进了怀里，一脸的关心和体贴，冷峻的目光变得无限的柔情起来。无恨起初还有些反抗和不适应，但是被成昭抱着搂着的感觉是这么美好。从她懂事以来，她就一直问娘亲自己有没有爹，可是每次娘都是无言的沉默，爹这个词，对他们⺟女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词眼。
“娘，他真的是我爹爹么？”无恨仰起头，有些不确信地看着沈珍珠。沈珍珠面⾊有些尴尬，又看了看成昭，成昭的目光那么清俊温和，脸上也有了一些暖意，这个冰山一般的男子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实在是想不到。也罢，无恨一直嚷着要一个爹爹，姑且就让无恨认为成昭便是她的爹爹吧，女孩子都有一种恋父情结。
“嗯！”沈珍珠会心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成昭那颗悬着的心也安然落地，他好怕珍珠会说不是，以前的她，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她都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亦如自己曾一度地向她表白，她都拒绝了。这一次她却点头同意了自己的擅作主张，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还有机会。
“，我有爹爹了，我有爹爹了哦！”无恨欢欢喜喜地叫道，一边在成昭的脸上亲了一口，甜甜地喊了一声“爹爹！”成昭展颜一笑。跟着亲了无恨一下，不断地摸着她的头，将她抱了起来，架在了肩膀上，让无恨骑起了木马。无恨笑得一脸灿烂。一边得意忘形地看着走出房间地郭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哼了一声道：“郭暧，你以后再也不能欺负我了，我有爹爹了，我爹爹可本事了！”
郭暧撇了撇嘴巴，回了无恨一个白眼：“有啥了不起的，我爹爹一定比你爹爹更厉害！哼！”说着愤愤地转⾝进了屋子。却是一个人生起了闷气。紧随其后进门的方小玉和江若柔看着这样幸福温馨的场面，亦是开怀地笑了笑，都替珍珠⾼兴起来。方小玉瞥了沈珍珠一眼，竖起了大拇指。珍珠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头摇。
当天晚上，江若柔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来招呼成昭，以答谢他对李光廷地救命之恩，李光廷亦是对成昭感激不尽，并要拜他为师。经不住他的疲劳轰炸，再加上珍珠的游说。成昭答应教他武功。可是把李光廷⾼兴乐坏了。
吃完晚饭，两人便出了门，沿着丽花江畔踽踽而行起来。晚霞残退，江面在霞光的映照下。显得艳丽多姿，变化无端。清凉的风习习地吹过，让人的心里一阵清慡。两人并肩而行，大段的时间都是深深的沉默，偶尔会心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两人在一处浅草滩上坐了下来，并肩看着夕阳落下。夕阳地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流水淙淙。五年的分离与心酸，再一次看到心底最在意的人，成昭那一刻冷寂的心忽然热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不好意思。无恨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她把你当成了她的爹爹，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这样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问些让我尴尬的问题！”沈珍珠率先开了口，幽幽地说道，有些晦涩地笑了笑。
“没关系，无恨看起来很可爱，就像那个时候的你一样，有她这样一个女儿，我⾼兴还来不及。”成昭嗯了一声，脸上漾着一层暖暖的光晕。
沈珍珠有些愕然地望了成昭一眼，吁了口气：“那怎么行了，我不能让无恨耽误了你的幸福啊。成昭，还能够见到你，我真地很⾼兴。知道吗？从你死在我眼前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没有安宁过，我欠你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为了我，你舍弃和牺牲地实在是太多了…你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属于我的幸福！珍珠，我不会拐弯抹角，我只想说的是，这五年来，我对你的情意一点也没有变过。这一辈子，除了你我再也不能接受别的女人了。所以我在想，我们这一次的相遇会不会是老天爷地安排，让我们重新来过。以前你因为心里有他，因为他对你的好，所以你拒绝了我。可是现在，他离开了你，他那么忍残地对待你，欺骗你的感情，利用你达到他想要的权势地位。这样的男人，难道你还想着回头吗？你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他？”成昭仰起头，一脸的強势，语气中有一丝逼迫。
“我…”沈珍珠面⾊一怔，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对他，我早已经没有任何地留念了。我现在地心思全都在无恨⾝上，这个世上，早就没有了沈珍珠，只有沈思思了。他做的一切，都已经与我没有任何地关系了，我现在只想平平静静，安乐地过我的曰子。”
“既然这样，那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珍珠，你和无恨的后半生，就交给我来照顾吧。女人⾝边，总该有个男人来照料的，现在又是乱世，指不准哪一天你们这里也要受到连累的。我有信心可以保护好你们⺟女！”成昭淡淡地笑了一下，郑重其事地望着沈珍珠，一边握住了她的手。
“成昭，我…”沈珍珠还想说些什么，成昭已经一把抱住了她，摇了头摇道：“珍珠，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吗？不要再那么忍残地拒绝我了，可以吗？你就当是可怜我，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就算是你地心里现在还放不下他，我也不在乎。我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沈珍珠没有推开他，脸上漾起一丝淡淡的晕红。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踏实温暖的依靠了啊。是啊，自己一个人带着无恨生活固然轻松自在，可是常年住在李光弼他们这里，多多少少都有些过意不去。而且李光弼将来是要封王为侯的，到时候难保会把自己也牵连进去，她实在不想再卷进那些朝廷的纷争，和那个男人地感情之中去了。
“⼲吗把你自己说得这么可怜。你这么能⼲，我跟着你，不是委屈你，玷污了你么？”沈珍珠轻轻地笑了笑，一边抱紧了成昭的脖颈。
“有你在我的⾝边，就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财富了。珍珠，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吗？”成昭吁了口气，有些不确信地问道。“无恨那么喜欢你，都喊你做爹了！我要是告诉她，你不是她爹的话。估计她要哭死了。为了她，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沈珍珠揶揄起来，清澈无忧地笑开了。
“勉为其难？”成昭的面⾊有些微微的发白，有些生涩地看着沈珍珠。蹙紧了眉头。“好了啦，冰山男，我跟你开玩笑地。你这人啊，就是一点也开不得玩笑。以后跟你在一起生活的话，怕是很无趣的！”沈珍珠掩嘴一笑，一边捏了捏成昭的脸。
“在你面前，我不是冰山！”成昭情动地笑了笑，一边捧住了沈珍珠的脸。热炽深情地看着她。“那是什么？”沈珍珠好笑地问道。“是你的守护神，要好好地爱护疼惜你一辈子！”成昭庄重地道，俯下头来，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呼昅变得急促起来“这是我很久就想做的事情了！”
沈珍珠的⾝子僵硬了一会。看着眼前这个深情的男人。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多年以后地重逢，真的是另一份感情的开始吗？成昭对自己的爱。绝对不会比李豫要少，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想得最多地却是那个男人了。他也曾对自己发誓，这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帝王之爱，终究是如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缥缈。她要忘记那个男人，彻底地忘记他。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和成昭一起走完以后的人生路。这一刻，她要重新拾起那原本躁动过的情感。
“珍珠，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决定以后都和他在一起了啊！”方小玉眸子里有着数不清的惑然和不解，珍珠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有些仓促了。这五年来他们朝夕相处，珍珠心里在想什么，她不会不清楚。
“是啊，无恨那么喜欢他，我不想让无恨失望。孩子，总该是要有个爹的！”沈珍珠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漾起一丝清愁。“为无恨是没错，可是你呢？你⼲吗要这样草率地决定自己以后地人生啊，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放下过去的事情，这样子和成昭在一起，你会很辛苦的。对你是一种磨折，对他更是一种忍残！”方小玉上前一步，一脸沉重地看着珍珠。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差不多放下了，我有信心可以忘记过去的。人，总是要向前看地，不是吗？小玉，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自己地。成昭为我做的，太多太多了，我不想再让他失望了。他说过，会给我时间忘记过去地，不会勉強我的。我对自己也有信心，毕竟，我对成昭也心动过。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兜兜转转，我还是和他在一起了。小玉，你也是，郭暧也有这么大了，难道你就准备瞒他一辈子吗？你该去找郭子仪的，不是为你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沈珍珠耸了耸肩膀，喃喃地说道。
“有什么好想的，郭暧现在活得很好啊，跟了他爹的话，未必会有像现在这么快乐。再说了，这么多年了，郭子仪只怕是早就忘记我了吧。他的⾝边，应该是有很多女人了。我和你一样，过去的事情差不多都放下了。至于以后嘛，等我找到了合适我的男人再说。我也不说你了，既然你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那我只有祝福你了！”方小玉有些轻嘲地哼了一声，搓了搓手，郭子仪，那只是年少情怀时候的一场遥远的舂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