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伏击

　　吕向曾经听说杨越提到过莫辛。纳甘，但实际上在了解了“水连珠”和“M1伽兰德”之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美国的制式步。

　　八发弹夹供弹、半自动连续击不需要手动装填、空仓挂机，无论哪一点，都要比鬼子的三八大盖强许多。美式装备在当时还没有大规模援华，1941年的春天，神通广大的军统也只能到一小部分诸如此类的作战步。

　　“有多少要多少！”

　　吕向狮子大张口，整间武器库里，M1步的存量只有三十来支。肖蓉早就料到了吕向会来这一时手，可是看到宋二狗手里提着两MG34，眼睛却骨碌碌地还在找，不住就了一头冷汗。

　　“你们都拿走了，我们可就没用了！”肖蓉踌躇了一会，说道：“这样吧，德国的机你们可以带一，多了也带不走。你们有八个人，我给你们配六支伽兰德，再给弹药手配一支汤姆逊，另外，你们每人再拿一支瑟手吧，这样就已经可以做到人手一支了。”

　　“汤姆逊？”宋二狗看着肖蓉拿起来的冲锋，抢身下的那个细长的弹匣给他很有爱的感觉。

　　“口径11。43，二十发和三十发弹匣供弹，打起来和机关一样。”肖蓉知道宋二狗喜欢连的支，所以提议把那把汤姆逊交给了他。

　　宋二狗当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还有步可以当机打，他也不知道，这不叫步，而叫冲锋。和机比起来，它的机动能要高得多。

　　拿到了新武器的武工队，等于给老虎的身上安上了翅膀。吕向深深知道，这样的一个火力配备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军能支撑到现在，依靠的是武器装备的相对先进和顽强的战斗意志。可是这两个优势在凤凰山的面前早就已经然无存。一支队和三支队一部分实现了完全式化，火力密度比军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现在。如果能搞到大量地自动火力武器，对整个形势来说，绝对是彻底的扭转。

　　肖蓉提供给武工队的M1还不能装2。5倍地机械瞄准镜。林雷狙击的选择，就交给了莫辛。纳甘。武工队每一个人的法都是出众地，吕向考虑了半天。决定把两支作为战术狙击的水连珠保留下来。他一支，向雷一支。宋二狗作为支援火力的组长兼机手，负责MG34的调配工作。

　　北平城内房屋众多，在军司令部地附近。能当作狙击地点地地方也有许多。吕向给自己留下了时间。来清理狙击点的普通百姓。两名扛着崭新M1的武装份子趁着天黑之后潜入了司令部背后的民房。从这只有三层楼的楼顶看过去，四百多米外的司令部整个横呈在瞄准镜的视线里。

　　“司令部的后门比较窄，四个弟兄可以守住。从司令部的正门到我们地狙击点，左右各有两条不宽的马路。”宋二狗摸清楚了地形，配合着肖蓉给的城防图，他提出了自己的战斗部署“我准备把机布置在离你最近的房顶上，负责封锁敌人地反扑增援。”

　　“后门四个人，你和副机手两个人…”

　　这样算来。狙击点地掩护任务就没有人来担任。赵志国和谢安的缺阵，大大地降低了任务地成功率。

　　夜幕越来越浓，九点一过，整个北平渐渐地陷入了一片静悄悄的死寂。偌大的一个城市，黑乎乎地看不到一丝***。司令部附近的戒严部队开始逐渐散去。宪兵大队的执勤兵收回了警戒线。收缩在了司令部的周围。

　　凌晨时分，趁军注意力减弱之际。行动组各自占领了自己的位置。吕向和向雷两人安抚好房主，把他们暂时软在隔壁的卧室内。宋二狗带着机，躲过了巡逻队和搜索队的查堵，终于把机架在了吕向的斜下方的一座平房顶上。四个堵后门的弟兄则小心翼翼，有惊无险地占领了一座豆腐作坊，二楼的卧室有几扇窗户，正对着司令部的后门。

　　这些战斗位置，都是肖蓉事先提供的。老羊和老驴扮成日本人先一步来踩过点，确定可以互相掩护，这才让吕向下定决心按照计划行动…

　　与北平的行动相比，杨连波似乎显得更轻松一些。因为一路上要搜索前进，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相当缓慢。武工队擅于发现敌人，却也并不是没有缺点。过分小心的杨连波一直等队伍跨过了平汉路，来到离南庄只有二十多里地的小张村的麦地里时，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小题大做了一些，一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左老总和杨参谋长似乎对这样的行军很感兴趣，午夜时分，两人丝毫都没有疲倦之意。四只闪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围的黑暗，受伤的三八式也端着规规矩矩。

　　一直在大路上骑马的警卫排始终放慢着脚步，和侧翼的武工队保持一致的前进速度。眼看着就要到南庄了，众人似乎都有些懈怠，队形也渐渐地开始散起来。

　　“这群鬼子胆子也忒小了…”

　　杨参谋长意犹未尽，他很想看到鬼子吃瘪的模样。可是事情进展地几乎可以用顺利来形容，让他大大失去了当兵的乐趣。

　　身上的伪装衣在微微的风中发出了“嗖嗖”的响声。杨连波的心里不纳闷，按理说要对付左老总，最好的下手机会应当是在白天的山地地形中。而在滹沱河以东，一望无际的平原，麦地里空空，能做掩护伏击的地形，几乎没有。十几个人想在重兵看护下找到目标并消灭掉，谈何容易。更何况，这还是在凤凰山的地盘上！

　　只要进了南庄，在直属队的保护下，敌人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微微的寒意袭来，杨连波不自觉地打起了摆子。

　　几乎与此同时，南侧翼的弟兄突然传来了连续不断的唿哨声！紧接着“砰、砰”两声响，紧接着，一颗硕大的照明弹从南侧的一片坟地里升起，亮光闪动着，彻底撕开了黑暗的夜幕。

　　歪靶子的怒吼声和迫击炮弹的呼啸声急速传来，一片弹道叉的火力网凭空出现在了南侧方向。

　　“四指幅，距离两百，坟地，敌火不明！…”

　　“三顺中了，机手，掩护击！…”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杨连波看见两团身影冒着密集的敌火，跌跌撞撞地把尖兵位置上的三顺往回背。身后的那片坟地里，两股火舌朝他们来，一片尘土飞扬之后，三个人先后倒在了地上。

　　终于还是来了！

　　杨连波心里一紧，回头按下了左老总和杨参谋长。

　　“鬼子！？”

　　杨参谋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南庄的控制区域内，出现了如此强大的火力，让他多少有点诧异。左老总握着手里的步，麻利地卧倒在地“哗啦”一声，子弹重新上膛。

　　在大路上骑着战马的警卫排显然是敌火优先照顾的对象，迫击炮弹一颗接一颗地朝他们的头顶落去。用一歪靶子压制住了南侧翼的武工队之后，剩下的一机掉转头来，朝着土路展开封锁击。

　　火红色的子弹呼啸着扑入人群，被迫击炮炸得人仰马翻的警卫排还没有来得及找掩护，顿时被密集的机火力成片地扫倒。有的战士还不容易离了敌火击，却在两边的渠沟里踩上了事先埋设的地雷。

　　“轰然”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反步兵地雷呈扇形连续杀伤着警卫排不多的兵力。

　　“干了！”

　　杨参谋长眼睁睁地看着总部的警卫战士就这样一个个倒在敌人的炮火之中，心里不怒火中烧。他却没有看到杨连波脸上的惊愕表情，他这是在后怕。如果首长们在大路上骑马前进的话，现在被敌人照顾的，肯定就是他们。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正确部署，还是因为终于发现了鬼子的行动队，总之，杨连波的心里始终还是乐观的。

　　“不许动！”杨连波一把按下了杨参谋长的，手一挥，两个弟兄把机对准了自己的北侧。

　　“坟地里的火力点，有步两支，歪靶子两，一门迫击炮！”左老总仰躺在地埂边，大了几口气，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有十多个人的话，这应该只是敌人的一半兵力。还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