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鞑子的金融学家阿合马
进来的,是阿哈马。
阿合马可以说是当代奇人,本是⾊目人出⾝,由于忽必烈夺位之初财政困难,阿合马因为在忽必烈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两年內迅速让财政好转,而被忽必烈任命为中书左右部,兼任诸路都转运使,专门委任他处理财政赋税方面的事。
这阿合马果然有穆斯林善于敛财的传统,虽然他的法子在萧统看来并不⾼明,无非是对所有的百姓一律登记在册,只是目的却不是为了便于管理,而是征税!
阿合马并非政治家,并不懂什么有效管理之类的,他只有想,所有能交税的,一个都不能少!
只是另一项政策,就让人恨得牙庠了,对于很多重要物资,如生铁,他不仅搞家国专卖,而且居然还出售配额,滚滚财源的同时,阿合马也趁机大肆索贿,由于专营的缘故,自然意味着无穷的利润,而这也让那些商人们趁机抢占市场,获取⾼额利润,阿合马居然也不心慌,索贿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当然,不得不说,这些政策都只是别人也能想到的,可是阿合马居然在这个年代,还能⼲出更彪悍的事情,他居然还懂金融!
赵昺他爹即位那年,忽必烈曾想仿效宋朝以铜钱为主要流通货币,但是就在这时,已经靠敛财让元朝国库大幅充盈,从而获取了忽必烈极大信任的阿合马劝阻道:“铜钱乃华夏阳明权政之用,我们起于北方草原地区,属于幽阴之地,不能和华夏阳明之区相比,我国适用纸币。”忽必烈认为有理,便决定用纸钞而不用铜钱了。
当然,和宋朝一样,元朝使用纸币,也遭到了包括太子真金在內的多数反对,不过忽必烈却以对阿合马无比的信任,強制推动纸币的流通,由于蒙古铁骑的庒力,由于纸币本⾝轻便,携之可“北逾阳山,西极流沙,东尽辽东,南越海表”由于种种其他原因,很快,纸币就成了元朝统治区域的主要货币。
当然,宋廷对此自然一直是嗤之以鼻,后来萧统提到币值改⾰时,陆秀夫等人之所以疑虑,除了因为自⾝知识所限外,担心和鞑子“同流合污”也是一个重要问题。
可是,阿合马的纸币政策,搞得却是风风火火,没有人料到,这阿合马居然懂全流通的概念,他发行的纸币,可以买卖任何东西。同样可以持纸币换取金条,阿合马甚至还懂让纸币不断的贬值,这样,很快百姓和贵族们手中的金银,就被迅速套取,大量的金银源源不断的入进府库,当看到报情的萧统得知这一条时,急得两天没怎么吃饭,他怕啊,他就怕这牛逼哄哄的阿合马要也是穿越者,那不就完了?至于那些金银有多少入进阿合马的腰包,就无人知道了。
如果仅仅是这些,那阿合马就也不过如此了,可是,这阿合马居然还懂汇率这东西。
在元军打下临安后,那阿合马居然还操纵金银和纸币间的汇率,还时不时的让这比价四处乱蹦,而当时的百姓哪里懂这些?就是贵族王公,如果不是圈內人,也会被阿合马黑的⼲⼲净净,就这样,阿合马很快就聚敛起不可想象的巨额财富。
只是,有了财富,有忽必烈的信任,阿合马周围很快就聚集了大量的宵小,由于阿合马很快由同知开平府事升为中书平章政事,进官阶为荣禄大夫,旋即为平章尚书省事,阿合马此时已经是权倾朝野,而这一切,最最恐惧的,莫过于太子真金。
话说那头,忽必烈见到了阿合马就直接和他拥抱,然后叽哩咕噜用蒙古话大赞阿合马是如何的忠诚能⼲,而那阿合马在忽必烈面前也只是勉強行行臣礼,对于太子真金更是俯俯⾝,接着,二人便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来,阿合马又开始吹嘘那些圈钱的手段,而不消说,忽必烈是听的津津有味。
真金虽然是蒙古人,却一直对汉语情有独钟,虽然早就和父汗达成了共识,要逐步汉化,可是不消说那些老顽固的反对,就是阿合马,成天就给那些想汉化的人扣上背弃祖宗,居心叵测的帽子,让很多人噤若寒蝉。
“父汗。”真金忍不住,出言打断了忽必烈与阿合马的谈话。
“真金。”忽必烈显得有些不満,用蒙古语说道:“父汗正和阿合马大人商量生铁的事情,这件事情就像⾼山的冰雪一样因即将融化而迫在眉睫,又像土河上的浪花那样因可以给我们带来牧草的牛羊而重要不已,所以真金,你应该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南方…”
“都是张弘范这些汉人们的错,我伟大而仁慈的可汗自然会发兵解决这些丑类。”阿合马的声音很阴沉,言语却很不客气。
“你…”真金大气,虽然自己和阿合马一直早已龃龉,没想到这阿合马居然还敢当面顶撞他,而忽必烈听了,只是淡淡挥挥手,道:“真金,出去吧,雄鹰只有在草原上才能展翅飞翔,骏马只有在沙漠里才能放蹄驰奔,父汗要和阿合马大人说的事情,你暂时听不懂。”
说罢,竟然不给这已经二十五岁的太子的面子,,就把他赶了出去。
此时,不为人所注意的是,三个当事人居然都在笑,忽必烈是微笑,笑得⾼深莫测,阿合马是轻笑,笑得很是诡异,而真金则是大笑,笑声里的怨毒,谁都能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