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闻起舞,这是梅傲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一⽇之计在于晨,他应该起来练武了,一⾝的武艺并不是天生的,而是每天的勤加练习。
可是,低凝怀里被他宠爱夜一的小女人,乌黑的小脸上平时灵动波闪的大眼蔵在眼⽪下,小巧精致的鼻头下微启的樱…低下头,他动容的住她的小嘴。
他不想起来,拥着她,他満⾜的叹了口气,空虚的心从来没这么満⾜踏实过。
蓦地,表妹柳喻柔那张惹人怜爱的苍⽩小脸跃⼊脑海,他仿佛被雷劈中般坐了起来。他这是在⼲什么,他不是允诺过喻柔会娶她的吗?
有些反应过度的,他扯开怀里的小女人,温柔带宠的俊脸瞬间变成面无表情的严厉。
他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房间。
“她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梅傲只要在,每天都会这么问,这像是例行公事。
“我不想瞒你,她的情况越来越糟了,不过她现在醒了,你可以进去看看。”
⽩申衍斯文的俊脸上尽是忧虑。
点点头,他们齐肩走了进去。柳喻柔大部分时间都在昏中度过,所以只要她一醒来,大家都会挤到她房里来。
“喻柔…”梅傲穿过众人,轻柔的落坐在畔,好像只要稍微使力都会让她娇柔的⾝躯破碎了似的。
“表哥,喻柔没事,你不要担心。”柳喻柔温柔的小脸上尽是善解人意。
“喻柔…”她就是这样的温柔体贴人,让人怎能不怜她、不宠她,就怕她没有那个福气了。
摇头摇,她说:“喻柔很开心,因为大家的关心,有姨娘、有表哥,还有大家和…⽩大哥。”
她的双眼直视⽩申衍,眼君底复杂的神⾊令他一慌,忙避开她的视线。
“这是应该的,傲是我的羊好友。”垂下眼脸,他不失礼貌地说,客气生疏。
“小柔,有没有什么想要耳吃的,姨娘这就唤下人去做。”虽说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陪喻柔,但私心的,梅夫人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看看儿子,她失去太多、太多了,儿子的成长她没能赶上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谢谢姨娘,我没什么胃卯口。”好不容易醒来一趟,她只想多看看心上人。可是…大家也都是关心呵护她的,她又怎么好意思催促大家离开呢!
不自觉的,她温柔带笑的脸转向一旁,对着看似很忙的⽩申衍道:“⽩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说过了,你是傲的表妹,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像是有些不⾼兴她又说这样的话。
“我…我怕我以后都不能再…”
“不许胡说,你会没事的。”平时温文的语调像是失了控般的低吼。
“我…”
“喻柔,表哥一定会想到救你的办法的,你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还有,你不用对衍这么客气的,把他当大哥就行了。”没注意到两人间的暗嘲,梅傲要她宽心。
“是啊,小柔,你不要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要相信你表哥和⽩公子啊!”梅夫人说。
“嗯!”泪⽔盈満眼眶,她应该知⾜了,所有爱她的人都这么关心呵护她,她还想贪婪的要求什么?
再这样不知餍⾜下去,她都会讨厌自己了。
但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地说,她想爱,她不想要放弃啊!
她看向了⽩申衍,那张斯文的俊脸、那尔雅温文的⾝形是伴自己度过黑暗的最佳良伴,他可知道?
感受到柳喻柔的视线,为怕好友起疑,⽩申衍忙说:“小柔,不要担心,⽩大哥会救你的。”
一室的安静还有她明显的眼神…他不能接受也不可以接受,她…是好友內定的子人选。
早在几年前,好友就跟自己提过,他将来会娶温柔善解人意的表妹为,他当时还取笑他说,没想到他这个工作狂还有娶的想法啊!
可是,随着在梅家出现的次数增加,越跟柳喻柔相处,他渐渐地被她昅引,喜她⾝上那淡淡的忧愁、温和的情,一股怜娇惜花的心情油然而生。
“我…”柳喻柔言又止,这情况叫她怎么说。
“哇…”倏地,破天的尖叫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程英!”是她的声音!
梅傲的⾝影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大家错愕地瞪着已然空了的位置,这…这是梅傲?
回过神的众人噤不住好奇地跟着起⾝追去,尤其是梅夫人,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会让儿子这样失了理智。
房內,只留下⽩申衍和柳喻柔。
“你为什么不追过去看看?”
“我…”他不想,别人的事他不想管,这时候对柳喻柔来说是宝贵的,她难得的清醒,他想多陪陪她。
“你是为了我,是不是?”
一抹欣喜隐于眼底,边漾出柔和的笑纹,让⽩申衍看恍了神。
不自觉的,他站到了边,一手轻抚柳喻柔苍⽩却柔嫰的脸“我不能…”
夺人所爱,朋友不可戏啊!
“不,你能,表哥他、他不是真的喜我,他只是习惯我的存在。小时候姨娘忙着家业本没有时间陪我们,所以我们相依着过⽇子,他只是把习惯错以为是爱。只要…只要他碰到喜的姑娘就会放开我的。”她急促的解释,不想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
“你不要说这么快、这么多,你⾝子受不住的。”他担忧的说。
“不,如果现在不说,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的⾝子…我知道会拖累大家,我不应该不负责任的跟你说这么多,我…”
拖着残破⾝躯的她还想奢求什么,她苦笑。
“我从来就不怕你拖累,你忘了吗?我是大夫哦!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动的拥紧她,他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在乎她,只要一想到她会死去,他的心就好痛。
“我喜你啊,好喜…”
⾝体一僵,他僵硬的说:“我知道…”
“那就⾜够了。”満意一笑,她的杏瞳慢慢合上,就让她感受他的体温…下次的黑暗她又有了依靠。
“你搞什么鬼?”
听到“程英”的尖叫声,梅傲的心口像被锐器击中般刺痛,⾝体本能的比脑子快速的做出反应。
然后,他就这么丢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柳喻柔,一古脑儿的往院子赶,可是他看到什么了?
“咦?你怎么在这里?”
“你叫得跟撞鬼似的,我能不在这里吗?”他没好气的说。
“哦,我没事,没事,就是想学功夫。”她好了不起的抬起头,娇小的⾝体左摇右晃的。
“你怎么上去的?”该死的,这样晃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吗?
阮珊此时正在一棵三米⾼的树上,只见她瘦小的⾝子抱着树⼲,因为讲话挥动双手而显得摇摇坠,吓坏了梅傲。
“爬上来的。”他真笨,她要是有功夫当然就会像他一样飞上来,可惜她没有。
“那你要怎么学功夫?”眼角菗搐,他发现自己傲人的自制力正在一步步瓦解。
“唔…我还没想好,不过你答应过要教我的。”
“我没有说过。”
“你有!昨晚说的。”
“下来!”不想跟她争这种无意义的事,他严厉的命令。
“我…”她还想要说什么,在看到他明显铁青不慡的冷脸后,只能吐吐⾆头,慢呑呑地往下爬。
他双脚微分,抱冷睨着她的动作。
“堡主,我好难受…。”她突然停止不动,回头求救的看着梅傲。
“你不是很喜爬上去?”
“是啊,你知道吗?站在上头可以看到好远的地方。啊,有一个地方那里好热门哦,好多人在赶集…”她好想去玩哦!
她好像瞬间忘记了她有多难受的事,只顾着跟他分享刚刚看到的一幕。
嘴角菗搐,眼睛暗眨,梅傲听到自己某神经清脆的断裂声。
“给我闭嘴!”他大吼,完全失了形象,菗搐的嘴角因为大吼而抿直。
好刺耳哦,阮珊被他的声音震得脑子嗡嗡作响,紧闭双目,等这一波震动过去。
“傲儿,发生什么…”
随后赶来的梅夫人及众人皆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一个红粉的小⾝影很没形象的抱着古树,很伤风化的挂在树⼲上,乌黑的小脸传达着求救的信息,骨碌碌的大眼正好奇的盯着他们。
因为爬树的关系,阮珊的腿双环着树⼲,亵被一览无遗,一时间大家不知要作何反应,就这么呆愣站着半仰着头盯住半空中的她。
时间在瞬间停止,位于⾼处的阮珊只顾眨着大眼享受居⾼临下的乐趣,底下的梅傲铁青着黑脸怒瞪着她,就是不伸出援手,他⾝后的众人则是直接傻掉,大脑停止动作。
大⽩天的,一个姑娘家这样的举止真的很…伤风败俗!
“她是谁”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梅夫人,虽然她也慑于阮珊这样不得体的行为,但作为一家的大家长她应该开口。
“娘,您先不用管,这是孩儿的事。”
“我…”梅夫人脸⾊一暗,她是外人吗?她只是想知道有什么事可以让他这么慌啊!
“下来!”梅傲不耐地说,已经有很多人在看了,她这样成何体统。
“人家好难受,你帮我。”轻功,轻功,她又可以感受那种飞也似的感觉。
“不下来我们就这么僵着。”他不会再纵容她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他示弱,他一家之主的颜面何存。本来这样冒失的跑出来已经很让人不解了,再做这种愚蠢的动作…
梅傲严谨的生活不容许出现这种差错,他不只不能让她指挥着做事,而且等她下来他还要处罚她。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妾室他都不能摆平,叫他怎么管理整个绝尘堡。
“那不是少爷带回来的程姐小吗?”人群中有人惊呼。
“真的耶,是她,她不是被少爷扔出去了吗?”
“难道她爬回来了?”
渐渐地,大家讨论了起来,而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梅夫人的耳里。
“傲儿,程家姐小?”梅夫人震惊地问。
梅傲点点头,对着树上大喊:“我叫你下来!”
第二遍了,大家清楚地听到梅傲这句命令说了两次。
其实说两次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句话是从梅傲嘴里吐出来的。梅傲一向待人律己严厉,同样的命令从不重复第二次,没想到他…
“人家不敢啦!你好凶哦…又不救人家。”
阮珊的手脚已经开始泛酸了,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消逝。
终于,抱着树⼲的手脚因为长时间的僵持动作而发⿇,她顺着树⼲就这么直往下滑。
“啊…人家饿得没力气啦!”这才是主要原因,要不然她都到地面了。
一抹黑影快速的飞起,一瞬间玩珊已安然的躺在他宽厚的怀里。
“早膳时候刚过,你怎么还会饿?”他眯起双眸狐疑的问。
“人家找不到厨房,所以想说站到⾼处看看啊,谁知道你家这么大…”
阮珊伸伸⾆头,其实一到上面她就被远处的热闹给昅引住了,哪还记得肚子饿不饿。
“又怪我,是你自己贪玩,忘了要吃饭吧!”宠溺地瞪了她一眼,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我真的找不到厨房。”
“我不是有派个人在照顾着你的⾐食起居?”
“咦?有吗?”大眼睛转了转,没印象啊,她才刚来的…
“管家。”
“是。”听到少爷在唤自己,年老的管家连忙从人群中窜出,毕恭毕敬地低垂着头,随时等待差遣。
“挑个机灵点的丫环,照顾她的起居。”
“是的,少爷。”
“傲儿,你还没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梅夫人跟着走了出来。
“娘,她就是我带回来的妾室。”
一句话不只定了阮珊的⾝份,也让众人明⽩阮珊在绝尘堡的地位。
“嗯,你先放她下来,这样不好。”
梅夫人毕竟是受过礼教的大家闺秀,梅傲公然抱着阮珊的行为令她拧眉。
“咦,堡主你有娘…”一阵风袭来,将阮珊的话吹得老远。听不出她话中隐含的情感。
“我当然有娘,你问的什么话,还有,不要叫我堡主。”
“那要叫你什么?”拉回乌瞳对上梅傲深沉的黑眸,她不解地问。
“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什么?”大家倒菗了口气,他要一个妾室叫他的名字?他们听错了吗?待在府中的绿⾐姐小都只是叫他“爷”这个刚进梅家的妾室真有这么⾼的地位?
“名字?可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程英好像有说过,可是那时候她只顾想办法帮忙,都没注意这些小细节…哎,就说嘛,她就是太专注于正义了。
“梅、傲。”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自己的名字。
这个“程英”是在跟他装傻吗?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哦,梅傲。”她拍拍他结实的肩头“我记住了。”
面⾊铁青的梅傲绷着脸,结实的双臂倏地一松——
她一惊,小手先是撑着地面,而后跳了起来控诉:“好痛!你要放开我也先说一声嘛!”
抱得好好的,她正觉得舒服呢,他竟然狠心的当她是布袋似的随意往地上扔。
“去吃饭!”丢下话,他旋⾝离开。
他已经在下人面前做出太多打破规矩的事了,不能再任她这么胡闹下去。
“对哦,我的肚子好饿…”她怎么老忘了这事?
梅夫人看儿子离去的⾼大⾝影,再回头看看从地上爬起来的“程英”眼前蓦地一亮,一个计划在心中滋生。
“程姐小…”梅夫人慈爱的唤着坐在饭桌前吃饭的阮珊。
按理说柳喻柔好不容易醒来一趟,她应该多陪陪她,可是她还是有私心的,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儿子才是她生命的全部重心,现在出现了这么个让儿子在乎而又打破规矩的人,她一定要好好利用。
至于柳喻柔,梅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愧疚,就当她心狠吧!况且她相信梅傲和⽩申衍会好好陪她的。
“你叫我小珊吧!”阮珊突然抢嘴,她真的不叫“程英”嘛!
“小珊?”她不是程英吗?怎么会叫小珊?这个中间出了什么事?
“对啊,爷爷都是这么唤我的,可是他已经过世了。”亮晶晶的大眼蓦地一黯,她突然好想爷爷。
一看到慈祥和蔼的梅夫人,她自然地想起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想要重温那种被疼爱的感觉,动之下脫口而出。
“小珊,你很想爷爷吗?”原来是小名啊!
点点头,⾖大的泪突然从眼角滑落,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让梅夫人一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为什么哭?”刚从柳喻柔那里过来的梅傲,没想到接他的便是阮珊的眼泪。
“呜…”看到他,阮珊哭得更凶了,更甚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奔他的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言明,冷然的语气、指责的深眸沉冷的瞟向一旁的梅夫人。
阮珊的泪在他心里起不小的波纹,他的眉头越蹙越紧,她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你在怀疑我?”眼睛蓦地睁大,梅夫人动得手撑桌面站了起来。因为被误会而冷硬的口吻及⾝上散出的強势,怎么说她也是走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举手投⾜间都隐含着強硬的气息。
“娘,她是您指定的儿媳妇,希望您不要排斥她。”拥紧怀里的小女人,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刺痛他的心。
他喜她毫无形象的开怀大笑,喜她不拘礼教的率真行为。
“我并没有排斥她。”
“呜…梅傲,没有人欺负我啦,是我自己想爷爷了,我要回家…”就算是帮爷爷拔拔坟上的小草也好,总有个思念的方向,但是她不喜小虫子。
“不许!”他霸道的说:“绝尘堡便是你的家,只要你不跟喻柔抢正室的位置,我什么都依你。”
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想回哪里?
程家?那对贪婪的⽗子没资格跟他绝尘堡扯上边,所以她也不能回程家。
“是啊,小珊,以后我就跟你爷爷一样叫你的小名,好不好?”
眼看儿子这么在乎阮珊,梅夫人端着慈爱的面容靠近相拥的两人,刚強冷硬的气势已经收了起来“以后你可以唤我娘啊!”摸摸阮珊的头,她満⾜的叹了口气。
梅夫人为自己感到悲哀,想亲近儿子居然还要借着他怀里的人来达到目的,一双有着岁月痕迹的眼细细描绘着儿子刚毅的五官,像是要将它刻⼊脑海般。
“娘…我终于有娘了。”一把推开梅傲的箝制,阮珊将错愕的梅夫人抱了个満怀。
当得知梅傲也是有娘的孩子时,别提她有多羡慕了。
“你没有娘?”看着她抱别人,心还是有点不慡,梅傲揽眉盯着她们相拥的画面,很碍眼。
“人家就是没有娘啊,哇…”阮珊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时不时的还夹杂几声咳嗽。
这可为难梅夫人了,良好的出⾝哪时受过这种鼻涕眼泪的苦,可是为了儿子…
她就忍忍吧,一会儿回房一定要马上换下⾐裳,洗个澡。
“好了,抱也抱够了,回来!”
“不要,人家要娘,你走开啦!”甩开他伸过来的大掌,阮珊不依的挥挥手要他离开。
“女人,不要得寸进尺。”梅傲隐忍的怒气被挑了起来,他绷着脸不⾼兴了。
“哇…你欺负人…娘…”
“闭嘴!”
太⽳隐隐作痛,梅傲正极力庒下自己的怒气,这个小女人就是有本事挑战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梅夫人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喜看着儿子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的笑纹渐渐扩大,她的儿子啊…她竟可以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生气的样子。
⾝为一家之主,梅傲一向十分自制,追求完美,中规中矩,不喜在外人面前表露一丝丝想法,也因为这样,无形之中他建起了⾼墙将自己与外人隔离开来。
连自己这个当⺟亲的都不能越雷池一步,这让她很郁卒而又莫可奈何。
“傲,你不是要我看看小嫂子的脸,怎么一直没过来?”所以他亲自过来一趟了。
“咦?”阮珊好奇的止住泪⽔,圆溜溜的大眼马上被眼前的俊男、美女惊到了,呈痴呆状。
“哇,这位姐姐真是个大病人哟…”美的事物一向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标,她第一眼就被柳喻柔那柔弱娴静的气质倒。
“这…”站在⽩申衍⾝旁的柳喻柔被突然闯过来的阮珊吓得倒退数步。
因为体弱的关系,她长居室內,接触的人不多,阮珊冒失而又好奇的举动吓到她了。她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本能的更往⽩申衍⾝上缩。
“英儿,不要动!”梅傲赶在阮珊出手碰柳喻柔之前喝止她。
“可是人家忍不住嘛,姐小姐好漂亮哦,呵呵,看着就喜…”
“小珊,来,来娘这里。”梅夫人招招手要阮珊到自己⾝边,想要好好看看儿子,她只有抓紧阮珊。
“小珊?”梅傲不解的问。
“是啊,爷爷都叫我小珊。”
“小珊是小名。”
梅夫人和阮珊异口同声的解释。
点点头,梅傲了然“衍,你看看她那张脸,据我的判断,那应该是用罕见的材料所致。”
⽩申衍轻柔的放开柳喻柔,来到阮珊跟前,俊美⽩净的脸凑近,眼对眼,鼻对鼻,细细观察着…这脸也黑得太奇怪了吧,跟药汁一样颜⾊…
蓦地,他一愣,这小女人…她没事拿一双骨碌碌、滴溜溜的大眼瞪着他⼲嘛?
还调⽪的一眨一眨…
一时间,他忘了自己的目的,就这么跟着她的眼睛转,她有一双人灵魂的大眼。
“衍。”
梅傲的声音像一道闪电般劈中⽩申衍的脑袋,他尴尬的咳嗽数声。
“照这情况来看,确实是外界原因所致,她⾝上…”
“她⾝上的肌肤嫰⽩⽔润,与那张脸相差甚异,所以我才会怀疑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梅傲不想让别人对阮珊的⾝体有任何遐想,所以抢先说。
“这我知道。”他本来就是要客观说的“你为何不直接问她要解方?”那双大眼,⽩申衍很明显的感觉到阮珊贼溜溜的大眼在梭巡着自己,他被盯得⽑⽑的。
“她说不知道。”
“那我回去做一下研究,兴许能找出办法。”依这张脸乌黑的程度来看,要彻底洗净可能是一大难题…呃,她又想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梅傲没注意到他们两人间奇怪的流,体贴的把站在门边的柳喻柔扶至椅上。
她的⾝体还很虚弱,噤不得一点儿的风吹⽇晒。
“你怎么不在房里多休息?”梅傲轻柔的话里有着责备。
“我想出来透透气。”她温柔的笑笑,要他放心。
其实,一双⽔眸看向被阮珊突然靠近而有点吓到的⽩申衍,她只想多看看他。
下一次的昏不知又要睡到什么时候,所以一点点的时间她都不会浪费的。
跟着她的视线走,梅傲这才发现那阮珊不知何时贴上了⽩申衍,脸一沉,他大步上前将她扯回自己怀里。
“一个妇道人家不许这样盯着别的男人看。”他沉泠的道,在藕臂上的大掌缩紧。
“好痛!”她吃痛的惊呼“你不要动我啦,我在看他,他长得真俊,跟你完全不一样耶!”
⽩净斯文,尔雅温文哎呀,她肚里的文墨可真少。
“俊?跟我不一样?”梅傲咬牙重复她的话。
“是啊,不信你看看。”不知两人关系的阮珊还很⽩目的拉着他和⽩申衍比较,要他看清楚。
“不用了,他长什么德我比你还清楚。”梅傲很不甘心,所以吐出的话有制不住的冷意,幽黑的冷眸迸出冷光直向⽩申衍。
“咳咳,谢谢小嫂子的赞美。”摸摸鼻头,⽩申衍好笑的起哄。
“我还发现你跟刚刚那个美女姐姐很相配耶,你们站在一起好看极了。”她由衷的话让两个当事人⾝体一僵。
“小嫂子切勿说,我们只是朋友。”
⽩申衍明显撇清的话让柳喻柔⾝体僵直,脸⾊发⽩,他还在逃避吗?哀怨的⽔眸对上他匆忙避开的眼。
“珊儿。不要开玩笑。”梅傲没注意到两人间的互动“我会娶喻柔为,以后你要唤她一声姐姐。”
他下决定的事一向很难更改,娶柳喻柔一直是他搁在心上的任务,无所谓爱与不爱,是一个责任。
一室的人皆震惊的看向他。
“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梅夫人问。
“小时候我答应过喻柔会娶的,手帕是信物。”他习惯往怀里一掏…
没有。他这才想起手帕在她⾝上,有着厚茧的大掌在阮珊的面前摊开“拿来。”
“你要还我。”她事先声明所有权。
在看见他点头同意以后,她这才拿出手帕。
这样的情况让大家一愣,有哪个男人会将自己跟正室的信物送给妾室,用完还需要“还”?这可真是奇闻。
然而,某人因为这样的事而握紧⾝侧的大掌,青筋暴凸,处于紧绷愠怒的状态。
“小柔,这是真的吗?”梅夫人轻声问,锐利的双眼闪着复杂的神⾊,似乎一切她都了然在心。
没有放过⽩申衍的情绪变化,柳喻柔温柔一笑,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我跟表哥确实做过这种约定。”
“趁喻柔这段时间⾝体好一点,我想把婚事办了。”梅傲的话像平地一声雷般吓傻了在声的所有人,大家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的仓促。
“婚事?你要娶喻柔姐姐?”一来一往的,阮珊也知道了病美人叫喻柔。
“我说过了,你在绝尘堡是妾室,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拧紧眉,他注意到她的小脸瞬间一皱。
“唔,好痛!”心,隐隐作痛,阮珊咬紧贝齿,乌黑的小脸看不出已经发⽩。
“珊儿!”梅傲一惊,抱起她“你怎么了?”
原来粉嫰的樱瞬间泛⽩,在乌黑的脸上更显得苍⽩吓人,骨碌碌的大眼升起氤氲雾,她倏地觉得鼻子一酸,好想哭,所以——
“哇…你要娶别人…”
“我…”那是责任,从小到大的一个想法,他不可能为任何人、任何事做改变,即使是她。
“我讨厌你…”捶着他宽厚的肩膀,她挣扎着从他⾝上跳了下来,飞⾝离开,留下一室哗然。
另外,还有一人的怒气隐隐泛升,一触即可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