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天葬师

　　“我是一句天葬师，天葬师。”多吉老人怕赵天龙听不懂，还特意比划了几下。

　　“天葬？”赵天龙是真听不懂了。

　　“天葬，就是将死者的尸体喂鹫鹰。鹫鹰食后飞上天空，人们认为死者顺利升天。天葬在天葬场举行，各地有固定地点。人死后，停尸数⽇，请喇嘛念经择⽇送葬。出殡一般很早，有专人将尸体送至天葬师首先焚香供神，鹫见烟火而聚集在天葬场周围。天葬师随即将尸体⾐服剥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尸体，⾁骨剥离。骨头用石头捣碎，并拌以糌粑，⾁切成小块放置一旁。最后用哨声呼来鹫，按骨、⾁顺序分别喂食，直到呑食净尽。如果尸体被鸟兽吃得⼲⼲净净，或所剩无几，意味着死者生前行善，灵魂归天。如果动得很少或原封未动，就被认为生前作恶，连鸟兽都不愿啄噬。这时，就请喇嘛诵经超度，直到骨⾁进⼊鹰狼之腹，才认为算是尽到了对死者的心意。亲属们都不希望看到死者没被吃⼲净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家的战獒从来就不缺少人⾎人⾁。”

　　原来如此，赵天龙这才放心下来。不过，一想到这家还有条吃人的追风，赵天龙又紧张的问起来：“追风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祖孙三个听赵天龙这么一问，都沉默了。好半天过去，才见多吉老人告诉赵天龙：追风死了，被几个外国人打死的，原因是那几个外国人要偷多吉老人的羊。半夜里响的时候，多吉老人才被惊醒，拿起猎追出去一看，追风已经倒在⾎泊之中，顺着脚印追了几百米才看见三个外国人正叽里瓜挂的说着话。多吉老人架起老猎就放，哪知道人家手里也有，比那杆老猎強多了。多吉老人见打不过人家，于是借着地形悉逃了回来。可打死了追风老人和孙子孙女都不甘心，于是老少三口带着珠珠一路追了上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替追风报仇。

　　“哪里想得到那三个人居然都被你杀了。”多吉老人叹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但你帮我杀了他们就是为追风报了仇，所以我叫卓玛把你救回来。”

　　“唉，可惜了追风。”赵天龙这时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追风的风采，可惜追风已死。

　　“没事，它会上天堂的。”倒是人家并没有放在心上：“本来想杀头牛来款待你的，但我们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累？”赵天龙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管他们前生是不是恶人，但我们还是会遵照传统，把他们送上天葬台，至于他们的灵魂能不能归天，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小旺堆表情本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我倒没什么，只是把他们拖上了天葬台，倒是阿尼（爷爷）拆骨切⾁累得不轻。”

　　“咳！”赵天龙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这家人还真是鬼神不惧啊。

　　“喝点青稞酒吧。”多吉老人想必是真累了，也没跟赵天龙客气：“你不是蔵人，所以也不跟你讲究那么多礼节，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记住，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拿帐篷里的东西出去，哪怕是一块牛粪，否则珠珠会活活咬死你。”

　　“知道知道，这样最好。”赵天龙很汗的看了一眼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珠珠，心里直犯寒。

　　老人喝了几碗酒，又吃了点东西居然坐着就睡着了。旺堆和姐姐卓玛把老人扶上牛⽪毡，盖上羊⽪褥子，然后回来又跟赵天龙喝酒聊天。赵天龙心情很放松，跟他们说说外面的世界，其间又带着几句俏⽪话，搞得姐弟俩哈哈大笑，直闹了半夜才各自睡去。

　　晚上，赵天龙晕晕沉沉的做了很多噩梦，人也开始发起⾼烧来。等到第二天，赵天龙醒来的时候，他几乎爬不起。等到他好不容易挣扎着起来，出了帐篷的时候，只见多吉他们祖孙俩正在杀牛，而卓玛正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