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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平康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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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既然事关你们姑娘,有话你只管说,到底如何,我们心中自有判断。(зZc)”平福淡淡地说道,心中有些不耐,原还看这风红似乎是个晓得分寸的,但似乎心眼有些多了些,处处揣测别人的心思,未免叫人有些讨厌,但平福的面上却没有带出来。

  这风红,似乎有些聪明过头了,恐怕是个不甘平淡的。虽说康儿妹妹有些过于孩子气了些,心思也不够细腻,有个聪明的丫头在旁边看着也是好的,可也得忠心才好,这年头,借着主子上位的丫头也不在少数。要知道金夫人准备的这些大丫头可是签了终身契的,又让她们亲自挑选,依往年的惯例,这些丫头可是会跟着她们到夫家的,这人选不得不慎。平福暗暗就把这事放进了心里。

  风红又用手帕子抹了抹眼角,这才道。

  “程府里说姑娘的姐姐是不小心掉在井里淹死的,除夕的时候不是下了大雪吗?姑娘的姐姐早上去给大少请安的时候,路过井边,井边有水,那雪结了冰滑得紧,姑娘的姐姐一不小心就摔着了,偏那井也不知早上谁用了没有盖盖子,结果姑娘的姐姐就掉进了井里冤枉送了命。当天就通知了平康的爹娘把姑娘的姐姐领回来了。程府的大少打发了十两银子,说大过年的秽气,程家来来往往拜年还礼的人这么多,不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姨娘失了体面,让平康的爹娘自个儿办一下丧事得了。”

  “听了这话,原本姑娘她们也没有多想,除了抱怨一下这程府未免太没有人情味,这姑娘的姐姐伺候了这程大少爷也有好几年了,现在人走了,就是这大过年不方便在程府办丧事,好歹这程大少爷也该过来送一程吧。可连个人影儿也没有。这姑娘的姐姐可是怀着他的孩子过世的啊?可到底人家胳膊长腿了,穷人家也没办法计较些这个。谁教姑娘姐姐命薄呢?”

  “可是,初四那天,有个生前伺候姑娘的姐姐的丫头前来祭拜,那丫头说有话要单独对姑娘说,两个人在屋里谈了很久。那天,是我在屋外守着的,因此倒也听到了一些。”

  说到这里,风红又停了一下,眼里一幅悲伤愤怒的样子,用一种极为伤痛的语气说道。

  “据这名叫嫣红的丫头说,原来这话她也不应该说的,只是她与姑娘的姐姐从还在老太太那里服侍时就好,后来姑娘姐姐升了姨娘,便让她过来侍候了。说是主子奴才,可姑娘的姐姐待她实是跟亲姐妹也没有两样。这话如果她不说,实在是对不起与姑娘的姐姐的一翻情谊。她说,姑娘姐姐的死可能并不简单。前几天,姑娘放她家去了,说让她回家好好过个年,过了十五再回来。于是就由姹紫在伺候姑娘,这姹紫一向就有些不太安分,经常背着姑娘姐姐就跟那大少爷眉来眼去的。姑娘姐姐也是知道的,但那丫头在各主子面前都有些体面,而大少爷也对那姹紫似乎有意,只是大少一直没有发话,就只这么着了。而姑娘姐姐出事的那天,正是这姹紫跟在身边,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姑娘死后,这姹紫就被调到了大少那边服侍,又被大少给了大少爷,现在已经是大少爷新纳的紫姨娘了。这里头没有猫腻才怪呢!姑娘的姐姐死得真是冤枉啊…”两个人在房里说了很久,奴婢也只听了个大概。待嫣红姑娘走了之后,姑娘大哭了一场,后来却对这件事提也不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每到夜里,姑娘却夜夜都是噩梦,嘴里更是说些胡话。那些话,奴婢听了都觉得有些后怕,却又不知道该对谁说去。想了又想,姑娘这样下去总是不妥,若是我不说,这姑娘以后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叫我这心里如何过意得去?因此,虽是姑娘嘱咐了不让奴婢说,但奴婢还是大胆告诉诸位姑娘一声,就是姑娘知道了责怪奴婢,也不能让姑娘出事啊!我这一颗心,这整天都为了姑娘提心吊胆的,各位姑娘们可千万要劝我们姑娘想开一点啊!”“姑娘做噩梦都说了些什么?”

  平福正在问着,突然从里面的房间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是平康!平安脸色一变,快步冲向了里间,众人也忙随后跟了上去。

  平常一进里间,却被吓了一跳。

  这是平康吗?

  里面躺在上,披头散发的那个女孩看着是如此的陌生,明明是一样的面孔,但往昔天真娇憨的脸上布的仇恨,面容扭曲,双手从被子里直直地伸了出来,用力地掐着一个抱枕,那力道大的,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死,死,给我去死…”

  充仇恨的声音让平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平康,却又不是那个她们熟悉的平康。平常的心里突然涌上来无尽的悲伤,平康的心里究竟藏了多深的仇恨,才能让这个往昔如此善良天真的女孩变得如同厉鬼一样啊。心一阵被什么东西绞过的痛,眼前一阵模糊,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康儿姐姐、康儿姐姐,平常的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一步一步朝平康的前走去。

  而其余一众女孩早就给吓傻了,这样强烈的恨意,恨不得致一个人于死地的如同厉鬼的样子,让这些女孩子呆愣在了原地。风红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惧意,虽然这些天姑娘经常如此,可是每回看到她这个样子,她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这时,平安也回过神来了,一把抱住了平康,轻轻晃着她:“康儿,醒醒,是我,平安啊。”

  然而沉浸在噩梦中的平康却什么也听不到,被晃掉了手中的抱枕的平康,两只手却不知何时摸上了平安的脖子,嘴角闪过一丝狞笑,用力地掐了下去:“死,死,给我去死。”

  凄厉的声音回在房间里,明明还是白天,每个人却如同置身于黑漆漆的夜里,让人从心底升起了刺骨的寒意。

  平安被掐得脸色紫红,气也不过来,先还不断挣扎着,意图把平安的手掰开,到后来却渐渐地没了力气,双手也垂了下来。

  这时,平常见势不妙,也来到了边帮忙,然而平康的力气却不是一般地大,以平常的力气竟然奈何她不得,见平安的脸越来越红,平常急得哭了出来,大声地叫道。

  “福儿姐姐,还有大家,快来帮忙啊。安儿姐姐快不行了。”

  被这一番变故得有些措手不及地大家这才清醒了过来,平福一个反应过来,赶忙冲上前帮着平常掰平康的手指,然而众人使劲力气,这平康似乎吃了什么药似的,这手劲大得惊人,众人使尽了吃的力气,却仍是分毫未动。

  眼见着平安的反应越来越弱,平常一急之下,抬起手掌对着平康就是几个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众人的耳朵旁响起,平康白晰的脸上起了两道手印,不过,这种疼痛感似乎将平康从噩梦里惊醒了过来,她的手渐渐地松了,虽仍是没有离开平安的脖子,但却慢慢松了开来。平安忙推开了她的手,跑到一边急速地着气,屋子里不时响起她的咳嗽声。

  平庸恍惚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围在她的旁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迷糊糊地问道:“福儿姐姐、常儿妹妹,还有大家,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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