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初夜
“唉。(зZc)”“唉。”“唉。”
…
无忧一边将大箱子中的服衣拿了出来,放进了靠墙边的大衣柜里,一边却不停地在那里叹着气儿,一副无限哀怨的样子。
“别叹了,听着让人心里发闷得紧。”无灾不耐地道,原本将姑娘一个人留在那儿,那位四皇子殿下却又是那么一个人,大伙儿心里都不怎么好受,这丫头却还在这里给人心里添堵。
“我能不叹气吗?你没瞧见啊?虽然这位爷的相貌长得比咱们想象中要俊挺多了,可那⾝板儿,你看见了吧!多⾼啊,还有那肩膀,多宽啊!恐怕是要抵两个姑娘那么宽了,这该多重啊?若是庒在咱们姑娘⾝上,那还不得把咱们姑娘给庒坏了?唉,要是矮点,瘦点,像元公子那样就好了。”无忧一脸担心地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听到了她这一番话,无灾的脸儿变得通红,这丫头还真敢说,她还不敢听呢!
无灾“啐”了无忧一口:“你都瞎说些什么啊?没出嫁的姑娘家,说话没个遮拦的。叫人听见了,恐怕会笑咱们姑娘没个规矩,连下人也管教不好。”
“不用担心的,若是有人偷听,我都晓得的。”说话的却是无愁,就是比她內功⾼的,也瞒不过她的耳目,这却是师傅教给她的一种秘法,无愁是绝对相信师父的神通的。
无愁和无病两个原来是住隔壁的那间屋子,可两个人心里这时都有些放心不下。于是,无病带着无愁将那边只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到无忧她们屋子里了。
听到了无愁这话,无忧就越发张狂,没一点儿顾忌了。
“你们瞧见了吗?还有那神情,那声音,冻人得很。我瞧姑娘刚才都打了个冷颤,原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这下子,全给冻醒了。这位爷,瞧起来,脾气就不像太好的样子。还有,你们有没有感觉,那位爷一进来,明明也没说什么话,可我气都喘不太过来了,实在是太吓人了。”
无忧拍了拍胸脯,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这样的人,就是长的再俊,让她跟他相处一天她也不愿意。姑娘竟然要跟他相处一辈子,姑娘的命好苦啊。还是咱们扬州的男人好啊,个头也没有这么吓人,脾气又温和。原本还以为元公子的个头已经算⾼的了,可与那男人一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怕是比元公子还⾼出了大半个头吧!
“嗯,好奇怪,明明他武功没有无愁厉害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无愁却动都不敢动呢!”无愁也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道。心中却难得的开始担忧起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再好的⾝手,若是连手也出不了,那也是白搭。
见连向来最不存什么心思的无愁这回也成了这个样子,无病、无灾两个互瞧一眼,心中也是直叹气,这位爷不是不好,起码长相什么的,比她们所想的好了太多。只是,这也太凌厉了些,太冷漠了些,太严肃了些,太威严了些,从小到大,按说她们见过的人也算得上不少了,可这样的男子,唉…
皇子果然就是皇子,一般人根本就不能比。
唉…
几个人合起来同声又叹了口气,除了叹气,她们只能叹气。
这样的男子,叫人如何能想像若是有一天与他为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几个人打了一个冷颤,实在是太可怕了。
瞧着屋子里的人一个个消失不见,那名为小禄子的小太监还极为善体人意的带上了门,暖儿不晓得自个儿应该做什么好,而那位爷只顾着一个劲儿地看着手上的东西,似乎里面有什么宝蔵似的,头也不抬一个。
暖儿等了等,也不见有什么吩咐,便也悄悄地,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地,拿出了本书来,也瞧了起来。
唔,这本书真有意思,前一段时间听无愁说起,便叫她顺便买了一本回来,的确是本好书。暖儿渐渐地也忘了周围还有这么一个人,在火盆边上坐下,慢慢地瞧了起来。若是瞧见火盆的火有些小了,也顺便加块炭什么的。
嗯,这里挺有意思的,那个女妖精竟然看上那个光头和尚了,要引勾他呢!真奇怪,一个光头和尚能有多帅呢?暖儿试着在脑海中想着元正琪没有头发,光着脑袋的样子,好好笑,实在是太好笑了,看来,再好看的男人,这一没了头发,也就和那漂亮的鸟儿没有了⽑一样,实在是好看不到哪里去啊!暖儿越想越好笑,竟是忍不住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突然,暖儿只觉⾝前一暗,手中一轻,书就没见影子了。
她抬起头,便瞧见那位本来还在书桌前的皇子爷正将书拿在手里细细地瞧着。
暖儿赶紧地站了起来,只是,嘴角的笑意却留在脸上,实在是太好笑了啦!元正琪没有头发?改天要不要画出来呢?若是有一天能再见到他,让他瞧瞧,恐怕他会气歪了鼻子吧!还是会一脸不屑地道:“切,你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依本大爷的美貌,就是光着脑袋,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笨蛋,连个画都画不好。”
想到元正琪那神气活现的样子,暖儿又是一阵微笑。最近想起他的次数多了起来,却不再是前些曰子里淡淡的遗憾和失落,或许还有那么一点伤心。最近想起他时,却总是叫人十分开心的,想起许多以前在一起时的有趣的事儿,这个给了自己如此多快乐和温暖的人啊,也希望他能永远都那么神采飞扬,一副老子天下一的嚣张模样,那才是他——元正琪呢!
“这书哪里好笑了?”
四皇了允琏微微皱着眉头,看向暖儿。
他刚才原本是看奏折时间有些长了,一时有些肩酸,抬起头来,正准备叫小禄子过来摩按几下肩膀,便瞧见那个女子两个酒涡深深地隐了下去,那开心的笑颜,似乎正有着全天下最美好的事在她的⾝上发生了,充満了幸福、満足的味道,甜得让他一向冷硬的心,也噤不住有些柔软了起来。
这个女孩,便是王妃为自个儿选进来对付莆苏姑玛的挡箭牌吧!
想到这事儿,四皇子允琏便有些不悦,王妃也太自我主张了一些,若是他自个儿不想要,又有谁能強迫得了他?需要她来多事,原本因为自个儿一年倒有半年的时间不在府里,以为选个能⼲的能将府里治得好也省心,可她也管得太多了些。
偏回来时,父皇都已经下旨,便也只有作罢了。
不过,瞧着自己的新任良人,叫什么的似乎有听说过,不过记不起了。只是,似乎还不错,看起来不讨厌就是,比府里几个顺眼多了。
瞧她越笑越开心,最后,竟然笑出了声来,允琏便真有些好奇了。什么书,这么好笑?他怎么就从来没有发觉过有什么书这么叫人好笑呢?
既然想知道,那便搞清楚好了。允琏骨子里也有些皇家的霸道,丝毫不觉得这人家笑人家的,关他什么事,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他站了起来,走到暖儿的⾝边,却见她仍是不知不觉,不由又皱了个眉头,自个儿什么性子他也晓得,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忽视他的存在的,就是王妃,成亲也有十多年了,每回仍然战战兢兢,老是像在瞧他的脸⾊似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他在她的⾝旁这么近,却浑然不晓,只顾笑得开心的。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从那笑得正开心地人儿的手里将书菗了出来,一目十行地瞧过,并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啊?这本书他无聊时也瞧过,不过是些神仙鬼怪的虚妄之事,一个自以为是的猴妖,一个迂腐和尚,一个懒惰好⾊的猪妖和一个木头疙瘩大胡子,跟一群子妖怪打来打去,打不赢了就跑来几个神仙过来救驾,无聊透顶,也不晓得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看这种书。不过,也没有听过有人说这本书好笑的啊?允琏又瞧了一遍,实在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便直接问道,这样的事上浪费太多时间实在没有必要。
听到允琏的问话,暖儿虽有些奇怪,这位爷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过,主子为大,她还是恭敬地回答到。
“我刚才瞧见过一段。”暖儿指了指书上的一段话“那女妖精看那和尚俊俏,想与他成亲做夫妻。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这和尚没了头发,怎么还俊俏得起来呢?这女妖精看上一个俊俏书生我倒不奇怪,可看上一个光头和尚?实在是不可思议,这样一想,便笑了。”至于想像元正琪没有头发的事儿,暖儿自是没有提了。这件事,还是让自己在心里头偷乐吧。
没有听这一番解释还好,听了允琏却更是想不通了,他怎么一点也不觉好笑?不过,瞧着那良人因提起这事儿,眼睛又弯了起来,充満笑意的眼神,允琏自己也不觉地,面容就有些放松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田暖儿。”
“唔,田良人是吧!爷肩膀有些酸了,过来给我按按吧!”
允琏吩咐了一句,既然有人在,就不叫小禄子了吧!瞧她刚才两个时辰了除了笑了声之外也没吭一声的样子,也不是那种吵人的性子,就让她服侍看看吧。
允琏回到书桌前,再次坐下,双目微闭,头向后轻靠在椅背上。
这摩按托车似乎是无愁的手艺好些。暖儿心想,不过,既然是皇子爷的吩咐,那就做吧!这摩按的手艺,暖儿也曾经学过,以前也给宮嬷嬷按过,虽然比不上无愁的手艺,不过,比起一般人还是要強上许多了。
她走到允琏的背后,一下又一下地按了起来。大概是刚才伏案太久了,允琏的肩膀很是有些僵硬,倒叫暖儿费了不少力,直按得气喘吁吁的,这才感觉手下的肩膀要柔软一些了。
“嗯,再左边一点。”
“好了,上面一点吧。”
“行了,下面。”
允琏大爷倒是极为満意,这手艺还不错,比小禄子还強些。而且,鼻间还隐隐有一种清新的香气传来,也不知薰的什么香,极是好闻,让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就好像在林间,在草地上闻到的那种清新似的。倒不像那些女人,把自个儿仿佛丢进了香堆里似的,浓得呛人,叫人受不了。
“好了,就到这里吧!爷要写些东西,给爷磨墨。”
按了许久,允琏觉得这肩膀好了许多,也不再酸了,刚才折子也瞧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开始作业了。这皇兄也真是的,他才刚回来便丢给他这许多东西,不在这京里半年,皇兄竟然将这半年里所有的折子都命人抄了,生性他不晓得京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似的,一回来,就全扔给了他,让他赶快瞧完。当他是铁人吗?
不过,那些人,果然是开始不安分了。不过是破了一个黑风寨,便沉不住气了吗?
还有一十八个寨子呢!还有得玩。
不晓得明儿个这一道折子上去,那群蛀虫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真是值得期待啊。
这群混帐东西,爷就陪你们好好玩玩!敢这么乱弄我云仓氏的江山,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允琏的面⾊虽仍是不变,但眼里的深处那丝跳动着的火焰,只有极为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得出来,那是极为望渴 腥血的奋兴之⾊。
看来,有人要倒霉了,恐怕,还绝不只一个吧!
而暖儿结束了摩按的任务,又接下了新一轮的任务——磨墨。
这磨墨无病、无灾都比我磨得好啦!暖儿的心中在无言地说,不过,她还是维持了一向默不作声的好传统,皇子爷要磨就磨呗,他不嫌弃她的手艺,她自个儿又有啥自卑的?
暖儿一下一下地认真地研磨着,只是,这动作实在太单调了些,原本昨儿个就没有睡好,她的眼皮子却渐渐有些沉重起来,好困啊!
夜,越来越黑了!
天,又渐渐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