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恋的滋味

　　玲离开了学校后，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的人我都没能完全保护好，我是特别钻牛角尖的人，其实那个年纪的我，根本做不了什么，只是命运的玩物，但是我却陷入了这样的思中无法自拔。

　　我变得萎靡，变得消极，在学校里的时候就一直趴在座位上，哪也不想去，下课就老老实实一声不吭的回家，回到家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像心事沈沈的样子，但其实没有并没有想什么，只是很迷茫很空虚，不知道做什么，就只能发呆。

　　第一个关心我的，自然是我妈。

　　她发现我在一段时间内并没有去扰她，再加上我一回家就关在房间里，自然就很容易知道我的情绪有问题。

　　她关切的问过我发生了什么，我没办法对她开口说玲的事，只能沈默着面对她。

　　她看我沈默，就知趣的不再询问，而是让我多和同学们出去玩玩散散心，希望对我有些用处。

　　但是我妈的关心让我更加觉得内疚，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无能，所以我的情绪愈加的低落起来。

　　第二个关心的人，就是萍了，我的状况她一直看在眼里，她想和我说话，但是我总不太搭理她，甚至有些埋怨她，无厘头的埋怨，要不是玲和她换了位置，最后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是当时的我，已经完全陷入了一个非常阴暗的状态中。

　　她感觉到了我对她的气愤，平常人应该会因为这种莫须有的情绪而发脾气，但是萍没有。

　　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着急。

　　她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效，最后她只能找了班上几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人一起商量，最后的结果是大家一起搞次秋游，希望我能开心起来。

　　这几乎是萍最后的办法了，她跟我说的时候，眼神了带着最后一点希望的光芒，我不忍心抹杀掉她的好意，就答应了。

　　她居然开心的跳了起来。

　　这让我有些意外。

　　时间是在初三上学期的１０月，那时候的我们小镇的天气是特别朗，天空常常万里无云，漫天都是纯净的蓝色，阳光有些刺眼但是却不并恶毒，空气中有些凉意，但不并寒冷，呼吸起来感觉整个人都被净化了，是最适合出游的日子。

　　在小学的时候经常会组织秋游，但是到了初中后，学校就借着学业的关系，不再组织了，这一直让我觉得是个非常恶心的决定。

　　地址选在了离城市中心区有２０公里的一个小村庄旁。

　　最后决定去的人和我关系都很不错。

　　总共３个男的，５个女的。

　　其中一个男的是涛，性格非常开朗，很难想象得到他是在离异家庭中成长起来的，样貌的话虽然不帅，但是还是透着一些阳光起，在学校中也很活跃，而且对女生很有一手，成绩嘛，一般，后来和我和正混多了以后，怎么成绩也上去了，我是没有太多什么东西透给他的，只能是正教他的了，有了这个武器以后，不管不良的还是才女，他都有办法对付了。

　　另外一个就是刚刚提到的正，其实我不太喜欢他，我不太喜欢争所谓的成绩名次，只是兴趣使然才看书，所以我比较擅长的是理科类，尤其是数学，但是正就是典型的好好学生，每科必看，最开始的我是非常嗤之以鼻的，觉得这种好好学生只知道听话看书，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和傀儡没多大差别，不过后来细细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人不是个天才就是个疯子，他居然完全是自己的爱好，他的求知望完全超过想象，所以成绩才会一直那么好，在加上他长得还不错，基本上在学校就是个万人，可惜的是，他好像读书读傻了，对于女人完全木有兴趣。

　　在成绩上他一直很好胜，而偏偏我总能在这方面和他拼一拼，特别是如果理科比较难的时候，我就能超过他。

　　在他看来我是没怎么碰过书的，很好奇我到底是怎么学的，就时常粘着我，好吧，就这么多了个跟班。

　　女生中，芳和娟是萍的闺蜜，星宇和班长丽则算是正的花痴，听到正会出来，就吵着要跟着出来。

　　芳是瘦高型的，女生发育的早，在初三的时候她已经１６５了，身材一般，长相也一般。

　　大概就Ａ杯吧，股也不大，因为年轻所以看上去还算比较翘。

　　丽和她差不多，但是就是身高只有１５８。

　　娟和星宇则都是矮胖矮胖型的，而且居然身材也不好。

　　两个除了长相有区别，看身形有些认不出来。

　　这５个女生中，居然萍算是女神级别的了。

　　所以，对于这些女生，我也没太大兴致。

　　秋游选的地方还是不错的，两座小山丘，上面都是枯黄的草，虽然是一片萧瑟，但是连成片后看上去景还是很美。

　　山下有条小溪，大概就到小腿肚的深度，水有些急，不过水很干净，偶尔还能看到小鱼儿在游来游去。

　　听着溪水声，呼吸着郊外的空气，我的确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还是不大想和其他人说话，所以，他们在山顶上忙着准备野餐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到山背面坐着看景。

　　一个人面对着这片好景，就突然有种自己特别渺小的感觉，但同时也有种特别孤单的感觉。

　　我细细的品味着个中感受，有点自的快。

　　萍发现了单独跑开的我，就丢下大队过来陪我，她没说话，只是坐在我身边。

　　她的存在让我的孤单感减少了很多，我有些感激她的理解，此刻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只是相陪着已经足够。

　　我对她笑了笑了，两个人就这么沈默的坐着，看着天，看着鸟，看着溪水，看着远处的农田，看着正在田里忙着的农夫，和在一旁时不时会叫两声的傻牛，即使是多年后，我依然怀念那个景，都市再繁华，我要的东西却不在了。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忙活完了，就开始呼唤我和萍，我和萍有些尴尬的一起从山背后走上山顶。

　　果不其然，那群八卦的女生就开始起哄：“哟，两个小情侣躲到哪里去谈情说爱了，害我们几个在这里忙活。”

　　芳最先不怀好意的刺我和萍。

　　萍脸红了个透，啥也没回，就过去推了下芳。

　　我脸皮厚，完全无感，知道芳一直对涛有感觉，就顺势揶揄了下她：“是嘛，我还以为我和萍不在，方便你找机会呢。”

　　说完眼睛瞟向了正在和娟忙活的涛。

　　芳知道我的意思，立马就红了脸，啐了一声就回大队了，其他人也就哈哈笑了一下，再没人提这个话题了。

　　野餐的时候，萍坐在我身边，芳和娟则坐在涛的两边，而星宇和丽则一定是围绕着正的。

　　大家都嘻嘻哈哈的互相开着玩笑，好像这一刻什么成长，什么学业，什么未来都不见了，只有彼此间幼稚的却又真诚的笑脸。

　　我偷偷的看了下萍，萍因为涛的玩笑笑得很灿烂，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特别美好，我不由得有些呆了。

　　同时看呆的，还有始作俑者涛，其实我知道，涛是喜欢萍的，他也知道萍是喜欢我的，所以我们之间并没有捅破这个，彼此有些各怀心事的一直相处着。

　　萍最先发现我在看她，她马上就羞红了脸，推了我一把：“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啊。”

　　我装着天真的说：“因为好看啊。”

　　萍嘴角很明显挂起了笑意，但是还是假装正经的说：“别闹了，会被人说的。”

　　我就接着她的话继续玩笑：“说就说呗，反正就是好看。”

　　她终于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其他人都发现了，涛有些酸溜溜的说：“这两人，敢情是找我们来当电灯泡的”

　　我就笑了笑，不在说话。

　　继续看着萍。

　　我发现其实我对萍还是有感觉的，越看她我就越觉得她好看，就越觉得自己喜欢她。

　　而萍的目的也达到了，玲的事对我的影响也降到了最低。

　　野餐过后，涛有些心怀鬼胎的提议去玩水。

　　到了溪边，他又说小溪对面好像更好玩，就怂恿大家过溪。

　　他就顺势把手伸给了萍，想牵着她过河。

　　结果萍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站在最后的我，然后对涛说：“你先把芳和娟带过去吧。”

　　涛的计划失败，有些讪讪的去找芳和娟了。

　　我心里有些得意，突然冒出个念头，有这么个女朋友也好的。

　　想到了这里，我才明白，其实我是可以接受萍的。

　　想通了这点后，我很大方的走向前，伸手给萍，萍有些讶异我的改变，不过很快还是牵着我的手一起过溪。

　　溪水很急，溪中的石头都有些滑，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走着，这季节虽然不冷，但是水还是很凉，如果摔倒了全身透也不是好受的事。

　　刚走到一半，最先出状况的是萍，萍一脚踩到一个大的石头，脚一滑，再被水冲一下，身体就要摔了。

　　我一急，赶紧用力扶住她，结果自己没站稳，整个摔在了水里。

　　萍很焦急又很高兴的把我扶起来：“都怪我，这，全透了怎么办啊？”

　　我安慰她：“没事的，太阳这么大，一会就干了。”

　　后来我才知道，就这个瞬间，萍已经完全决定了要当我的女朋友。

　　她的愿意是觉得我是个会好好保护她的男人。

　　过了溪之后，大家用枯草点了火，烤了一下掉的衣服，就开始分散活动了。

　　我和萍很自然的一起围着农田在散步，涛本来想跟着来，但是被芳和娟住了，正从头到尾都没清闲过，８个人分成了三组各自开始活动。

　　他们走远后，我很大胆的牵起了萍的手，萍一开始有些害羞，后来就习惯了，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一直散着步，说着话。

　　说到好笑的事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笑，说到难过的时候，就两个一起沈默一下，手一直牵着，从头到尾都没放开过。

　　这次秋游，算是完全确定了我和萍的关系。

　　我们成为了班上除了家长不知道外所有人都知道的情侣。

　　那时候的感情很简单，很单纯。

　　我们会在上课的时候互相传小纸条，下课就腻歪在一起，放学一起牵手回家，但仅限于牵手，我也完全没想过要去触碰她的身体，不是不想，只是怕她害怕，怕她对我的印象改变。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快要初三毕业。

　　班上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老师的话，还是因为家长的灌输，大家都很自觉的开始为初中毕业这件事着急起来了。

　　萍的成绩不算太好，但是上目前这个学校的高中没有问题，我和正被所有人不停的传着说会去更好的高中。

　　我个人倒是无所谓，也没觉得好高中有多好，我一直信奉性格决定命运，即使把我送到好高中去，也不一定我就真正适合哪里。

　　萍那段时间情绪一直很怪，时常会沈默，但是和我说话还是保持着笑容。

　　有一天她突然送了两张心形卡片给我，让我记住上面的英文，一个是“ｆｏｒｅｖｅｒｗａｉｔｉｎｇｆｏｒｙｏｕ”一个是“ｌｏｖｉｎｇｙｏｕｉｓｔｈｅｂｅｓｔｔｈｉｎｇｈａｐｐｅｎｔｏｍｅ”我有些小感动，但是又有些疑惑。

　　这两句不太像是普通告白的话。

　　后来果然，我和正被安排去了本市最好的高中考入学试，我有些反感，所以没太认真考。

　　分数不算太高，当也不至于丢面子。

　　本来是没上分数线的，结果我妈很神通的找了一堆关系，让我的身份变成了农村考生，最后得以上去了。

　　我有些恼怒，质问我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有些诧异，但是又很语重心长的说：“我这是为你好”

　　我有些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命运。

　　而后，我和正通过分数线的消息马上被班上的所有人知道了。

　　萍知道后，没有说其他的：“你好好去上高中，一定要好好的。”

　　萍说完有些黯然。

　　我则被她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换个高中嘛，又能怎么样。

　　随后，一直到毕业，萍都刻意避开我，还特意和个女生调换了位置，经常和涛混在一起。

　　我起初有些生气，后来就有些慌了，心里一直有个大大的疑问，为什么她会这样。

　　然后我就主动去找她问她为什么，她只是说：“我这是为你好。”

　　说话就走了。

　　就是这６个字，改变了我的一切。

　　我对这６个字深恶痛绝。

　　之后我再没找过她。

　　直到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萍打了电话过来。

　　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我有些烦闷的直接挂了电话，好吧，我被甩了，就是这么一句话：“我这是为你好”我被甩了，因为我是优等生，所以我就应该要走一条所有人都认为我该要走的路？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做优等生。

　　就在那个瞬间，我对所谓的学业完全厌恶，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兴趣。

　　而我和萍的初恋，就到这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