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八十六章 水淹七军(上)
第七卷第八十六章水淹七军(上)
且说马忠巧成拙,被关索、陈表、赵累等人打了埋伏,全军覆灭。关索趁势北上一举攻占邵武,这时关索才发现那邵武城畔、富屯溪上居然垒起了一道堤坝堤坝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是也能够看出它的威力,如果马忠当刨堤放水的话,关索他们这些旱鸭子早就会任人宰割了。关索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就连陈修、陈表等人,也是后怕不已。
在陈修的建议下,关索亲自写了帖子,宴请当地豪强。现在马忠被杀之事已经传扬开来,谁也不敢违抗关家军的命令。所有人接到请帖后立即打点库房,带上诸多金银珠宝前去赴宴。有些机灵的家伙,更是主动打开库房,将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粮食一一装车,送往邵武。
这次酒宴比起上次来就热闹多了,尤其是大家进城前都能看到城楼上高挂的马忠头颅,就算是腹心事也都藏了起来,笑嘻嘻地恭维起关索来。不过关索这次倒没有趾高气昂地训话,而是态度非常温和地接待大家,甚至还有些谦恭。有着前次做对比,大家都觉得这少将军上次鲁无礼是为了敌深入、哄骗那马忠上当,真是年少有为啊。
他们并不知道关索是被关羽的来信狠狠地斥责了一番,关羽说如果再有人前往行辕告状,就撤销关索的官职,把他调回南平。关索可不想跟二哥关兴那天天天挨训,自然对这群豪强态度好了很多。何况关索在邵武、顺昌两地都缴获了不少粮秣物资,对粮食的需求并不那么迫切,也就有兴趣跟豪强们看看歌舞、兜兜圈子了。
就在邵武歌舞升平的时候,关羽也接到了关索的战报,他本来只是随便看看,刚要丢到一边突然心有所思,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舆图跟前,围着舆图踱了几步,大笑起来。
一旁的马良纳闷地问道:“主公为何发笑啊?”
关羽说道:“前接到消息,朱然搜集两万余青壮士兵增援潘璋,这样一来潘璋所部人数就与我军相当。加之他们本土作战,训练时间也比咱们新扩编的部队多,我军与其战胜算不多。可是今我收到维之(关索之字)的书信,破敌之计我已经想到了来来来,季常(马良之字),你也看一下。”
马良连忙接过书信,仔细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啊。他沿着关羽的目光仔细看看舆图,再与书信相比较,顿时大悟:“主公是说用水?”
“不错”关羽略有些兴奋,虽然他脸红看不出来,不过他捋胡子的速度可是越来越快:“季常,现在多雨季节已经过去,但是雨水还是不少。既然那马忠垒下了堤坝,那我们就将它加厚加高,然后将那潘璋引到顺昌附近,一举决堤,将他从临海郡、会稽郡、潘郡、建安郡、新都郡、吴郡、丹郡拼凑的七军一举淹灭”
“主公,高,实在是高”马良连连伸出大拇指,真心实意地称赞道“为了以防万一,不如在顺昌造下大船,等到放水淹敌之后,咱们可以乘船出击,将残敌消灭干净。”
“季常说得甚是,干脆在那邵武造船吧,邵武毕竟僻静些,别在顺昌走漏了消息。”关羽捋须说道。
马良点了点头,又建议道:“主公,我建议调回维之,以小姐悄悄负责此事。因为马忠已经被消灭,当地已经没有敌军,维之在那里驻防会引起别人怀疑;而小姐平里并不抛头面,就算潘璋的细作在南平没发现小姐也不会引起怀疑。”
关羽连连点头“季常说的甚是,这倒是我的疏忽了。而且维之子过于急躁,真要是把他放在邵武,万一闹出点事情来被潘璋注意到就不好了。恩,今天我就让凤儿出发,换回维之,让凤儿领军在邵武修建堤坝,建造战船。不过我们不能一下子就把潘璋引到顺昌去,那样他会怀疑的,还是要打上几仗,等到潘璋被我们打痛了,再在顺昌一决胜负”
“主公说得甚是只可惜那陈武、陈修、陈表归顺我军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要不然让他们做‘内应’骗骗潘璋,还能够提高潘璋中埋伏的几率。”马良有些个惋惜地说道。
“呵呵,季常不要贪得无厌了,有他们替我军宣扬军威,省了咱们多少事。”关羽笑着说道:“不说别的,昨天平儿给我来信,不用征发粮秣后,他轻松多了;而且咱们现在又有这么多青壮民夫投军,虽然他们没受过什么训练,战斗力不强,但是却也解放了咱们的士兵,让他们再无后顾之忧。明,我就与兴儿、封儿领军出征,与那潘璋较量一二,让他尝尝我青龙偃月刀的厉害”
再说潘璋那边,刚刚收到孙策的死讯,正在吃饭的他一下子掉下了手中的饭碗,米饭撒了一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虽然知道主公这次受伤比起上次要厉害地多,但是前几天不是通报全军平安了嘛?怎么会突然去世呢?而且居然不是孙绍继承吴侯之位,却是那碌碌无为的孙朗,这里面肯定有内幕而且很黑很强大
可是自己就算有所怀疑,又有什么办法呢?不错,现在自己手中是掌控着江东最大的机动军团,由七个郡留守部队组成的十万余人的大军,但是部队数量多,并不代表战斗力强,反而是凝聚力小,在一定方面影响了战斗力。而且自己的后勤补给牢牢掌握在朱然手中,而朱然现在却是在保持所谓的中立。
朱然之父朱治是江东豪族出身,可谓是陆逊等人的天然盟友,一直与陆逊来往密切。但是朱然并不是朱治亲生的,他本姓施,乃是朱治姐姐的儿子,因为父亲早死过继给朱然,后来因为与孙策关系密切才被提拔起来。所以朱然有可能倒向陆逊,有可能倒向孙朗(毕竟他是名义上的继承人),当然更有可能倒向孙绍。
曹铄知道江东现在矛盾重重,只是因为他大军境而被拧成了一条绳,所以曹铄大张旗鼓地撤兵了,撤得干干净净,给陆逊、孙绍留出足够内争的空间和时间,孙策没有想到这一点,结果陆逊、孙绍的矛盾迅速化,彼此对立,都向朱然派出使者打探。毕竟朱然究竟会倒向谁,谁也不知道。所以听说他那里来客不断,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甭说他了,潘璋苦笑,自己这里的说客也不少,天天把自己堵在府里,跟怨妇一样愣是要个说法
这不,自己巡营完毕,刚刚迈上府邸的台阶,管家就跑过来告诉自己,使者们又来了。而且这次热闹了,不但有孙朗(也就是陆逊)的使者和孙绍的使者,还有临海郡、会稽郡、潘郡、建安郡、新都郡、吴郡、丹郡等七郡太守派出的使者,这九个人都能玩三圈“斗董卓”(三国版斗地主)了。只可惜建宅子的时候把大堂建在了正中央,要不然自己不管这些闲事偷偷溜进后院该有多好啊
唉,潘璋长叹了一口气,努力了自己趋绷紧的脸,勉强出一个猪头样的笑脸来。他苦笑着走进大堂,略带些谄笑地说道:“呵呵,大家都在啊,继续,继续,潘甲啊,给大家发牌,让大家先玩着,我去换换衣服…”
孙绍的使者率先站了起来,虽然是个老头子了,步伐倒是快,一看就是百花丛中走、ji院不留情的高手。他堵在了潘璋的必经之地,对潘璋拱手说道:“文珪将军,老朽都来了数天了,您能否给我一个准话当我奉主公之命将那宝剑带来,送与您审视,那可是主公多年佩剑…”
他话还没有说完,潘璋连忙接道:“呵呵,老先生,那宝剑很是犀利,确实是主公的遗物,我已经命人搭建灵堂,将它供奉起来。睹物思人,主公英灵早逝,我这当属下的…”
潘璋用手狠狠地拧了下自己的大腿,硬是挤出许多泪来。当然痛哭着的他也就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将那发布命令的信物变成了祭奠亡者的器具,两者虽都是宝剑,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如今形势未明,潘璋可不想过早下注。尤其那孙绍实力弱于陆逊甚多,潘璋想要雪中送炭,但他更不愿意成为火中取碳的傻猴子。
潘璋这一哭,大家都得跟着,要不然岂不是对已故的孙策不敬。不过能选出来作使者的人都有自己的绝招,根本不用拧自己大腿,就能把一脸的笑意全化成哀荣。大家抱头痛哭,越哭越有水平,越哭越有气势,整个偏将军府,不,新进被孙绍、孙朗一起加封的振威将军府大厅顿时成了灵堂,换做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孝子孝孙在这里哀悼亲人呢
大家抱头痛哭一阵,鼻涕、眼泪纷飞,还是潘璋率先收声,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啊,哪怕把大腿掐肿了、掐紫了,自己也哭不下去了。仿佛是下了命令一般,潘璋刚刚收声,大家也都停止了哭泣。脸上泪痕犹在,神情却又恢复了正常,唉,专业人士就是有这收放自如的水平啊
孙朗的使者又跑了出来,对潘璋深深作揖,恭敬地说道:“文珪将军,老主公已逝,还请您节哀顺变。现在早安将军(孙朗之字,够怪异的…)继承了吴侯之位,也就成为了咱们的新主公,不知道您何时派人前去参加主公的封侯仪式呢?”
“这个…”潘璋暗道:一旦我派人参加了孙朗的封侯仪式,那不就是表明我同意孙朗是孙策主公的合法继承人嘛,那样的话孙绍不得跟我急眼啊,现在丹、吴郡可在人家的控制之内啊我还得指望着他给我多提供些粮秣呢。
潘璋于是说道:“封侯仪式是非常重要的仪式,额…,不能草率,额…必须有朝廷的正式使臣才像样子。”他终于找到了推辞的理由,于是郑重承诺道:“只要内外廷都派出使者参加,我潘璋定会第一个到封侯之地观礼。”
潘璋暗道:现在外廷由曹铄掌控,他巴不得你们和孙绍打来打去,现在孙绍实力较弱,曹铄肯定不会派人来册封孙朗吴侯位,免得加大孙朗的合法扩大他的优势,相反,他可能悄悄给孙绍一些帮助,让他与孙朗、陆逊打个两败俱伤。至于内廷,他们倒是有可能趟这趟浑水,不过他们政令不出寿,就算是同意了陆逊、孙朗的请求,派出的使者还不一定能到江东呢。
剩下七郡使者纷纷上前,意图搭讪,潘璋可不敢再待下去了,万一不小心说漏了,那引起的麻烦可就大了。于是潘璋装出疲惫不堪的样子,以更衣为理由离开了那漩涡样的大厅。等他换下衣甲,悄悄招来侍女,命她们前往大厅奉茶,偷偷探查动静。
果然大厅里并不平静,潘璋走了,孙朗和孙绍的使者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对方身上,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舌纷飞,越吵越是厉害,最后竟然当堂动起手来。你拽头发我揪胡子,你来个猴子偷桃我就来个海底捞月,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没有一两个时辰是分不出胜负来。而且据侍女回报,那七郡使者已经设立赌局,正在那里不断加注呢…
潘璋很无语,他用力了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几天他都快要被这群使者给疯了,唉,本来打算凭借建安的城防工事以逸待劳抵挡关羽的,这样下去,关羽还没来,自己就要先疯了。
与其让这七郡使者我军心,不如把七军带出去打关羽。也许那时同仇敌忾,矛盾还小点,我也可以分化拉拢,将这七军彻底转变为自家人马。这个世,有人有刀就有前程啊“来人啊,传我将令,全军出击,攻击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