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张角最后的反扑(二)
“夏侯廉,夏侯廉!皇甫大人剁我之前,我先宰了你!快给老子上!”
随着夏侯廉一声令下,四百重步兵排成两排列成防御方阵,树起高盾,用自己的肩膀死死的抵住,而后长兵树起如林的长斜指向天空,发出无声的挑战:“来吧!”
再往里是分成两排的弓箭手,都控弦待发。仅剩的二十一具大黄弩正在上弦,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音。我和部下也纷纷上马披挂,准备反冲锋。
敌人越来越近,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弓箭手,斜向上,放!放!”
从天而降的箭矢借着重力定在了黄巾的脑袋上,膛上,可是要知道除非命中要害,否则三矢顶不上一刀。敌人越冲越近,两百步!
“强弩手,齐放!快上弦,放!”
直的强弩将冲锋的敌人来回扫割,停顿就是死亡,碰上就是碗口大的血窟窿,哪还有命?后退?在冲锋的队行中更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只会被后来者活活踩死;只有冲锋,只要冲到弓箭手近旁,那就是一场屠杀!可是,会让他们如意吗?
一百步!
“自由散!”
五十步!
“投掷!”
我们的秘密武器短终于亮相了,这还是从西凉羌兵那学到的。最后三排的长兵早已将身后的短取下,这时一并掷出,将敌骑活活钉在地上。敌人冲得太密,大部分短都一下钉住了两个,被钉在后面的士兵一下子还死不了,血如注,在下反复挣扎,就像被穿成一线的蚂蚱,发出痛苦的呻!…
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敌人终于冲近了…
十步!
八步!
六步!
五步!
“长兵,刺!”
打头的敌人一时勒不住步子,后面冲上来的袍泽们也容不得他们停下脚步,巨大的惯性让他们绝望而又无奈的扑倒在长上,发出“噗噗”的声音,一批又是一批…
这个时候也只有用人命去砸了!一下两下三下,一个个狂热的黄巾军用自己的肋骨卡住了长,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死死的抱住杆。那些仅存的黄巾骑兵们也顾不得心痛昂贵的战马,直直地撞向盾牌。包皮木盾在他们一下下的撞击下瑟瑟发抖,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海一次次冲击着,一下,两下…
我们的大黄弩还在发威,上弦的士兵们超水平发挥,竟然在短短一息内连续上弦六次,他们也成了黄巾军中伴随冲锋的弓箭手重点照顾的对象,不断有人受伤倒下,补充曲的士兵们一个个填了进去。
黄巾后排的弓箭手也开始发威,我们的长兵们被他们的覆盖击一次次命中,可是谁也没有倒下。不光是因为都穿着牛皮扎甲,主要是因为密集防御大家都挤在一块,就是战死的也被挤着立着,那如林的长就是我们临时的鹿角。
后排突然砰的一声,一具大黄弩受不了这么频繁的使用,弓弦崩断了,像鞭子一样狠狠打在周围士兵的脸上。新补充上来的民壮们毕竟没有像正规士兵们受到过严酷的训练,顿时炸了窝,曹洪拔刀连砍了三个,这才稳定住阵势,可是这一两息的空档足够更多的黄巾们冲了上来。终于,他们冲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快,堵缺口!
双方就像疯了一样,都投入了最精锐的力量。典韦的技击剑士们除了留了一什守护中军牙门旗,剩下的全冲了上来,对面黄巾那些在后面喝过符水的黄巾力士们也冲了上来。上,上,上!死,死,死!这个时候只要倒下了,就是死亡,甭管是敌人还是战友都会踩着你的身子冲上去,就是轻伤也会被活活踩死!何况,没有轻伤,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我们毕竟人太少了,仅仅三息的功夫,九十名剑士就全倒在了那个小小的缺口里,旁边的重步兵们像是被吓倒了,胆怯了,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敌人欣喜若狂,可是面前是什么?
“不!…”
我早已拉下银色的面甲,直了手中的铁“弟兄们,随我冲锋!”一百名骑兵轰然应诺,上!杀!挑细选的骑兵们比那些个黄巾力士们更加熟悉战斗,他们是我们大汉的底气,是我们大汉数百年来培育的战争杀器!他们除了战斗,别的什么都不会。一个个村子,一个个镇子,这些从小就受到良好训练的良家子们终于利剑出鞘了!
面前的黄巾们胆怯了,崩溃了,远处的张角皱了下眉头。一个月的精心策划,数年前的提前布局,怎么就因为这一营杂牌军毁于一旦,又怎可以被这一营杂牌军给挡住。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些字最早只是他编造出来用来蛊惑人心的玩意,可是也在他的心中深深扎下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不用他呼喊,待命的黄巾力士已经冲了上去,将溃兵们用刀锋了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就在我们身后,赫然排着十辆造型古朴的战车,在我们的掩护下排成一排。那几百年前的战争之神在这平坦的战场上出了自己的獠牙,夏侯廉站在戟士的位置厉声喊道:“好汉跟我杀贼去!”驭手开始挥鞭,战马开始加速。靠一万名黄巾人头才从辎重官那领来的、全军仅有的二十具马铠泛着暗红血的光芒在前排黄巾力士的眼中闪耀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砰!…
夏侯廉摸了把自己的脸,一手的血,也不知道是哪个黄巾将领的,第十一次冲锋了。地上全是血,每次冲锋都碾成一片一片的,这已经是最后的一辆战车了!在刚才向后的第十次冲锋中他看到曹大人已经把补充营和辎重营全填了上来,阵线依然在维持着,这已经是军中最后的力量。看远处,镇贼中郎将朱儁已经整理好部队,正在按顺序从自己阵地里冲出投入战场。可是自己的阵地上那本来厚实的人墙已经稀薄成一条线,连大人的近卫们也都填在这线里,那个曹阿呆现在正端着铁踩在尸堆上守在了第一排。而曹大人就持剑站在他的身后,我们守住了!可是,我回不去了。车上的弓箭手早就被几支长挑到了一旁,深深的血泥让战车失去了它最可怕的武器——撞击!深陷在人群中的战车,根本寸步难行。现在的他和驭手背靠着背一道挥舞着兵器,什么招数也没有,就是挡、挡、挡!
哥哥,难道我就要死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