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六十三章 张颌的初战（下）

　　油蛋的威力很大，但是它有一个不是缺点的缺点，那T3攻击范围太广了，根本就无法局限在一个较小的地方。（当张颌督促士兵们冲上前来的时候，弩炮兵所预先准备的火油蛋（又称鱼油蛋）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曹军弩炮兵们小心地将网兜里的火油蛋取下，换成那会提前搜集来的石头。至于那些预先打磨好的石弹，士兵们带的本来就少，如今更是舍不得使用了。整个弩炮曲只有第一队的两台弩炮还在使用，主要用来对敌军军官进行精确打击，他们技艺湛，笨拙的弩炮在他们手里比臂张弩还要好用。

　　可是袁军并不知道啊，他们还以为敌人只携带了那些威力生猛的火油蛋，并没有携带石弹呢。眼看着那些没经过打磨的石头步调不一地落在各个方向，再没有了刚开始的准确度，以张颌为的袁军军官们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尤其是那处于严密保护中的第三营校检校尉，放肆地狂笑，嚣张地叫着、辱骂着，向曹军做着**的挑衅。

　　张颌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就在他的眼前，刚刚还活蹦跳的第三营校尉突然间就没了头，一颗石弹将他的头颅深深地砸进了腔里，一点头的外形也看不出来。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张颌派去负责保护那军官的一百名精锐士兵，还在做出一副忠心护主的姿态呢。

　　这简直就是奇大辱，可是张颌心里却感到深深的寒意。敌军的弩炮居然能够打这么远、打这么准，简直就是太恐怖了。幸好这个时候，袁军第三营大都已经展开了冲锋，无暇后顾，要不然现自己长官阵亡的他们说不得就立即崩溃了。

　　张颌大声下令：“先锋曲，督战！从此刻起，实行连坐制！士兵后退一步，杀其伍！一伍后退，杀其什！一什后退，杀其队！一队后退，杀其屯！一屯后退，杀其曲！一曲后退，杀其部！”

　　先锋曲的士兵们一边擎起刀督战，一边大声传达着张颌的命令。很快，整个战场上边响起了这杀气腾腾的连坐命令。本来还被第二营惨样震慑的第三营士兵，现在也无暇同情自己的伙伴，而是挥舞着刀，在敌人不断来的弩箭中冲向了敌阵。

　　他们先面对的就是那一道不到三米宽的浅水沟，冲在前排的士兵们谁也没有犹豫，猛地跳了进去（或是被后来撞了进去）。然后，这群倒霉鬼便跌倒在这沟渠中间，有个别倒霉透顶的还出了“咔嚓”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那些既没有折断小腿、也没有扭伤脚踝的袁军士兵也谈不上多么幸运，他们往往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然后便在箭雨中成为惨嚎的重伤员或沉默的尸体。

　　谁也没有想到，这条浅浅的水沟，居然成为了袁军第三营第二曲士兵的坟墓。之所以不说第一曲，不是因为他们冲锋速度慢，而是因为第一曲的士兵们已经全数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不过张颌对他们的冲锋效果倒是十分满意，每一个士兵身上都了箭羽，他们虽然没有消灭一个敌人，但是他们却极大地消耗了曹军的羽箭。

　　如果不是第一曲的舍身奉献，曹军也不会节约使用箭矢，第二曲的士兵也不会顺顺利利地冲到了水沟边。

　　可是，第二曲士兵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尸体密密麻麻地铺了水渠，以至于后来冲上来的士兵必须踩着他们才能与曹军战。不断有新的“踏脚石”产生，也就不断产生士兵们的惨嚎声。许多人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立即死去，可是他们也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双双大脚踩在自己身上，自己就慢慢陷进那被河水浸软的泥土里。

　　有几个生命力超级旺盛地到了这种地步还没有死。但是他们根本就无法移动自己地身体。慢慢地就被那河水淹到了自己地脖子下方、嘴、脸颊、鼻子。最后在水面上留下一长串越来越急地气泡…

　　当濮水进入这条浅浅地水沟时。还是清澈见底。无无味。可是当它从这里出时。已经被那不断溅落地鲜血染成了红色。带着刺鼻地血腥气。不断有尸体倒下。袁军地或是曹军地。可是基本上也没什么分别了。无论是那一方地士兵倒下。都会溅起一片片红色地水珠。

　　冲锋。倒下。呻。死亡或生不如死！

　　袁军第二曲、第三曲、第四曲、第五曲统统倒在了这里。等等。记述出错了。第五曲地士兵们目睹这一惨样。决心寻找别地出路。他们抛下了兵器。转身往后方逃去。接他们地不是张颌地安慰。更不是同情。而是他手下督战队毫不迟疑地屠杀！张颌

　　自己脸上溅上地血珠。而是高声喊道：“第六曲。听攻。第七曲准备！”

　　现在这样恶劣的战场情势，他根本就不敢暂停攻击，要不部队肯定当场就崩溃了。只能强力压制住他们，一个曲一个曲的投入战斗，拖延时间，等待大部队的救援。据他估计，急于抢功的睦元进接到情报后一定会快速赶来，自己只要坚持半个多时辰，就可能与主力会师了。到那时候，曹军想必已经疲惫不堪了，以两万老兵攻击，绝对就会胜利。

　　等和自己关系良好的淳于琼大人在报功折子上着重提一下自己的功劳，再把睦元进轻描淡写地提上一笔，张颌相信自己被重新提拔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将部队填油式投入战场，将曹军拖到这里。

　　张颌心想：就让那个妄图凭借新式武器消灭自己的曹军将领暂时得意一会吧，等大部队到了，就是他的死期，到时候我张颌别的不要，那程超远、准确度极高的弩炮肯定要抢上几具，好好研究一下。他看了下战场的局势，目无表情地喊道：“第七曲，听我命令，进攻！第八曲准备！”

　　不到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曹军阵前就倒下了接近三千名袁军士兵（另有五百多人倒在了督战队的刀下），而曹军的前排也几乎是换了一个遍。得益于战前紧急抢修的工事，曹军士兵们能够以队或什为单位进行灵活机动地调整。有的时候，甚至能够进行短暂的退却，让两翼的军士帮助自己来大规模杀伤敌军。

　　到了后来，袁军也学乖了，他们不再被曹军牵着鼻子进攻，而是抢占一个突出部，就守住它，等待后面的支援。不过一般情况下，后方支援还没有到，曹军的弩炮却抢先一步向他们起了攻击！

　　这个时候，早先收集的石头早就被曹军的弩炮兵们用完了，甚至每具弩车只剩下两枚石弹的配给，郑磊大声下令：“包鹅卵石，放到网兜！”他率先从身上扯下了一大块布来，平放在地上，从地上拢了一大捧鹅卵石放在上面，然后将这块布一兜，放在了网兜里面。

　　击手一扳手柄，弩炮的网兜猛地弹起，那一大包鹅卵石便飞到了天上。由于郑磊并没有对那块布进行打结，大包在空中便临时解体，一块块鹅卵石狠狠地砸到了袁军的身上，头上！

　　这些鹅卵石虽然并不足以致命，但是砸在身上产生的那大片青紫，却让最勇敢的战士也忍不住大声呻起来。更何况这些石头大部分还敲在了袁军士兵的头上，敲得头盔砰砰作响，虽然不能将他们立即敲晕，但是也让他们头脑昏涨，难逃被曹军斩杀的命令。

　　张颌叹了一口气，一边取下了肩头的强弓，不断杀曹军中的军官猛士；一边大声说道：“第九曲听我命令，进攻！第十曲准备跟我冲锋！”

　　不同于颜良、文丑等袁军中的知名将领，张颌不但是个出色的马上战将，而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弓箭手。在他的掩护下，第九曲进展迅速。更何况这第九曲中还包含着先锋曲的三百人，张颌除留下三百人作为督战队用以外，他将剩下的三百人全数投入到战斗中来。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打开一个小小的缺口，以便能够给后来留下一个小小的突破口。

　　张颌明白，等那睦元进到达的时候，自己必须亲自带着部队杀进了曹军大阵、并取得一些战绩才行，要不然谁知道那睦元进帐中的几个书吏会怎么向淳于琼报告呢？也许自己的名字在那报功折子上提都不提。

　　曹军的弓弩逐渐稀疏起来，不再向刚刚那样密集。刚才曹军那的弩箭甚至将那武勇的袁军第一曲曲长得倒飞出去，让他空舞着狼牙、根本就没有上前结阵的机会。现在曹军已经开始节约弩箭的使用了，数目有限的弩箭，被集中到几个神手的手中，对袁军的军官们进行狙击。

　　本来这还是非常容易办到的事情，可是现在袁军的军官也开始变得难以分辨起来。刚刚张颌命令所有人解下脖子中标志着军官的红领巾，这样一来，曹军弩兵们根本就不能从袁军中找到那些什长、伍长级别的小军官，也就无法进行有效的狙击了。

　　张颌悄悄往后看了一眼，他看见了部队行军形成的烟尘，知道那睦元进带兵就要到来了。这个时候不表现一下，更待何时呢？他将强弓往肩上一甩，拔起立在身边的长，大声喊道：“士兵们，增援来了，跟我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