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各种讨论
新兵营中。
“王宮里的议事厅的墙上挂着两柄巨剑,一柄属于奥丁,一柄属于开国国王。”乔尼在给自己十人队里的新兵们讲着从史蒂芬那里听来的王国知识。
对于自己编的那些地球故事,乔尼已经厌烦了。既然面前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他更愿意讲一些现实的东西。
“不对啊,乔尼。”威廉开始挑⽑病“奥丁的剑不是应该由圣殿保管吗?”
周围的众人点点头,好奇地看向他们的十夫长。
“这个啊。”乔尼想了想“圣殿里那一把是奥丁成神前那段时间用的,王宮里的那一把是他和自己的朋友刚出来打拼的时候用的。”
“哦…”威廉答应了一声,又是一个问题抛出来“为什么他换了武器,以前的东西还留着呢?”
“这个…”乔尼也不知道“他的第一批信徒帮他保存的吧。”
大家都没有了意见。
“在巨剑两边,是那些开国功勋们的武器,有长剑,巨斧,长弓…”
奥赛丁王宮,议事厅。
一条长桌,国王端坐于座首。在他的背后,交叉悬挂着两把式样古老的巨剑。巨剑左右,还有长剑,战斧,长弓等等作为陪衬。
现在,王国的头脑们正在讨论弗里德里希元帅的计划。
“国王陛下,我觉得此事不妥。”一名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出言反对。
“哦?说说你的想法吧,小维尼。”
被称为小维尼的年轻人脸红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镇定:“如果我们确实招抚了一些野蛮人,该如何安排呢?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奥赛丁人和野蛮人可是不死不休的矛盾啊!地方上的人会如何对待这些野蛮人?即使他们被我们承认为奥赛丁人,但那些乡村中的人们可不会那么慡快地抹去彼此之间的隔阂。”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请注意,国王陛下,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
“哈哈…”一阵善意的笑声。在一桌中老年人中,维尼实在是年轻的显眼。
“好好,我向你道歉,维利尔。洛萨侯爵。”国王笑着说“时间过的太快了。”
“关于您的问题,洛萨侯爵。”教宗艾伦在国王下手的位置上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寻找一些荒地让他们开垦,这样可以避免归附的野蛮人与奥赛丁原住民们的冲突。”
“那怎么保证这些野蛮人不会出现反复呢?”维利尔。洛萨问道“如果他们重新拿起斧子,砍向我们的民人,那时候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限制他们拥有武器。”一个中年人揷嘴道“或者派遣军队看守他们。”
维利尔摇头摇:“那和奴役没有多大区别。维尔萨人当初也是这么对待我们的。”
屋子里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提出这个建议的弗里德里希元帅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或者,还是像我说的,将边境线向北推进,不用全线推进,向外突出一部分,将那些愿意皈依奥丁的野蛮人部落打散了安置在新的土地上。这样也可以让他们帮忙修建城墙。城墙是用来保护他们全安的,所以不算是奴役。”
有人点头,有人皱眉,还有人头摇。
“尊敬的老元帅。”维利尔就是那头摇的“您的计划里有个关键的问题:冰冻荒原上能种粮食吗?”
“这…”元帅的脸红了一下。
“应该是可以的。”农业大臣,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提元帅解围“根据文献记载,当初维尔萨人来到这片土地时,也是一片荒芜。而且北方边境上也有居民耕种,边境內外的环境应当是差不多的,若是将那些种子带到边境外面,或许可以试试。”
元帅点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农业大臣。维利尔也是了然的点头。
“元帅阁下,那些被拆散部落的酋长怎么办?”政民大臣这般问道。
“给予子爵爵位,养在王都。”元帅答道。
“子爵?”一片哗然“给一个野蛮人子爵的爵位?”
“不妥。”还是维利尔“王国的爵位是很宝贵的,有些勇士征战一生也不过是个勋爵。而那些野蛮人与我们敌对那么多年,一朝归附,就比那些为国而战的勇士⾼上两个阶级?这不行。”
“那…将他们编入军队如何?”
“这倒可以试试。”
如此热闹地讨论了许久,王国的最终方案终于成型。
在距离被焚毁的赛肯达哨所前方建立新城,城名待定;接纳愿意改宗奥丁的野蛮人,消灭所有保持敌对态度的部落;野蛮人将被首先用于筑城,食物及报酬按奥赛丁民夫的标准发放。
大方向确定,剩下的就看前线指挥官的随机应变了。
新兵营,出征前最后一天,乔尼的帐篷里。
“…所以我说,剑盾步兵方阵更适合场战!”乔尼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刚刚由议事厅內悬挂的长剑谈到了剑盾步兵,然后讲起了“罗马帝国”的步兵方阵,最后得出了这个经过了历史考验的结论。
“不不不,你不明白。”威廉摇着头“剑盾确实不错,但如果方阵被冲开了呢?如果单打独斗了呢?”
“剑盾不能单打独斗吗?”乔尼反问。
“当然能了。”威廉毫无庒力“但问题不是剑盾本⾝能不能单打独斗。”
他转向周围闭嘴听着他们二人争辩的八个人:“你问问他们,如果给他们一柄剑一张盾,他们能打得过谁?”
这需要问吗?乔尼嗤了一声:“他们当然不行了——我不是说你们真的不行啊——他们从小练的就是巨剑,你突然让他们用长剑,他们怎么用的来?”
他想起了自己将长剑当武士刀挥舞的曰子。当然,长剑可以那么用,这是乔尼已经验证过了的。可即使是双手挥舞长剑,也不是他这般胡乱劈砍——人家那是艺术,战争的艺术。
“那不就得了。”威廉颇有些得意“你让军队重新训练一批用惯了巨剑的人使用剑盾吗?”
乔尼有些奇怪:“有什么不行吗?”
威廉更是奇怪:“有什么不行?你把巨剑练到今天这程度用了多久?”
“我…”
“停!我不问你,你没有参考价值。”威廉制止了乔尼,他想起了这家伙接触巨剑才一年不到“艾斯,你说,你练习巨剑花了多久?”
“我七岁开始跟着村里人学的,十多年了吧。”
“你看。”威廉摊摊手“十多年啊!掌握一门武器要十多年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练武的天才吗?”
“喂喂,这叫什么话,我分明是靠的汗水好不好?”乔尼有些不⾼兴了“我要是个天才前十几年至于混的那么惨吗?”
“我错了我错了,您老息怒。”威廉嘻嘻笑着说“别人听见天才两个字指不定怎么⾼兴呢,你真是古怪。”
周围众人俱是点头。他们揷不上话,但却完全没有意见——这可比单纯的故事有趣多了,虽然听不太懂。
在这些平曰里窝在农村里种地舞剑的小子们眼里,传奇英雄史蒂芬。海因里希先生培养出的乔尼和生长在城里铁匠铺的威廉都是很強的人。
“那长枪兵呢?”乔尼酝酿了一会儿,找到个反驳点“西方军不是有长枪兵的编制吗?为什么就不能有剑盾呢?”
“长枪兵?那么根木棍子需要什么技巧。”威廉有些不屑“站好队,齐进齐退,就算是练成了。我邻居家还有个老兵是前些年因为战争结束刚退下的,他就是长枪兵。拿着枪面对敌人,阵型还在就努力维持阵型,阵型散了就弃枪拔长剑权作防⾝用,慢慢向后退——散兵接战还得靠巨剑战士!”
乔尼愣了一下:“短兵器不是更方便吗?”
“那得会用啊,我的十夫长!”威廉叹口气,一脸无语的表情“我那长枪兵邻居跟我说了,他也就能做到拿着剑不伤到自己而已。从小练到大的巨剑,突然拿起那么轻的短剑——还不是长剑哦,怎么可能习惯啊!”“但是…”乔尼奋起,然后颓然缩了回去,嘴里嘟囔着“剑盾确实更适合场战啊。”
“别烦恼啦。”威廉凑近,拍着乔尼的肩膀“什么时候你成了⾼级军官,什么百夫长千夫长一军之长什么的,你再来考虑这种事情吧。退一步讲,既然你认为剑盾更好,让你用,你用吗?”
乔尼想了想,摇了头摇。
“那不就得了。”威廉退回原位“所以,好好给我们讲故事吧,鼓舞士气也是你的责任之一啊,十夫长。”
乔尼看了看威廉,叹了口气。
“这家伙,还真是能说啊。”他想着“我那二十多年算白活了。”
“你怎么能想到那么多的?”乔尼问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动脑子啊,老大。”
这下被彻底鄙视了。
男兵的新兵营们正在进行开拔前最后一天的准备,这准备包括整理装备,勤奋训练和坐地闲聊…另一边,或者说在某个角落,女兵营就热闹地多了。她们并没有接到启程奔赴前线的命令,这就是营地里热闹的原因。
继上一次反对歧视女性的议抗活动之后,新一轮的“暴动”开始了。
“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前线?”
“我们这些天的训练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们看不起女人吗?安妮也是女人!”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闲心出门乱喊的。
“安妮当然是女人,安妮是奥丁的爱人,你们是吗?”兰斯洛特听着外面的声浪,撇了撇嘴。
“这话就不对了。”达芙妮掩嘴笑着说“你奶奶不也是个女战士吗?”
“也是。”兰斯洛特摇头摇,看着达芙妮优雅的动作。若是有不相⼲的人看到了这一幕,绝对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温柔而有修养的美丽女子是个可怕的战士吧?
強攻,虚砍实刺。若是不能得手,便欺⾝上前,倒转剑柄直砸对手下颚。
这一切,仿佛只在一瞬。
然后,达芙妮将巨剑交到兰斯洛特手中,从腰间子套长剑。又从一旁的武器架上随便挑了一张圆盾,迎向了下一个对手。
对手巨剑横斩,达芙妮快步向前几步,挡在靠近剑锷的地方,然后右手直刺。
一场普通的切磋活动,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她的英姿。关键是那敏捷的⾝形,飘逸,美丽。
再加上现在这始终如一的优雅和礼仪,兰斯洛特毫无抵抗力。
“她们这样其实完全没有意义。”达芙妮有些黯然“上面绝对不会让我们上前线的。”
“为什么?”兰斯洛特有些奇怪,她还沉浸在对于自己祖⺟英勇事迹的追忆之中。
达芙妮叹了口气:“无论在哪个家国,女子都是非常重要的资源——你别生气,我只是借用这个说法而已。据说野蛮人们如果进攻别的部落,一定会把他们的女人带回自己的部落,让她们为自己生孩子。人多了,部落才会強大。”
“真恶心。”兰斯洛特皱眉道。
“确实有点。”达芙妮笑了笑“虽然奥赛丁没有这种事情,但女性一样重要。你从南方来,那里的情况可能好一些。在西面,很多村子里的土地都没有人耕种——人手实在是不够。不少村民甚至放弃了练习武技,专心侍弄自己的庄稼,却依然无法耕种那么大一片土地。”
“所以说,像我们这样练习了一辈子武技,最后要做的,还是给男人生孩子吗?”兰斯洛特有些不満了“我不要!”
“傻丫头。”达芙妮摸摸兰斯洛特的脑袋,就像在逗弄自己的妹妹“你才多大呀,就一辈子了?将来的某一天,你总会找个人嫁的。”
“我才不要。”兰斯洛特撒娇道,脑子中却是出现了一个⾝影。
说起来,那小子的腰间也挂着长剑啊,不知道他会不会用呢?
想必是不会吧,听艾丝翠儿说,那家伙是双手挥舞长剑的。兰斯洛特出声地想着,甚至没有发现达芙妮更看着她吃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