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速之客

　　许洪亮的电报搅了刘家辉的全盘计划，刘家辉只能放弃边走边玩的想法迅速的赶回衡。当然他没有忘记顺路将已经望眼穿的马驰捎带上。马驰这老小子也算能耐，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足足招了上千名的新兵。要不是刘家辉临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些钱，恐怕这些新兵光是吃饭，就能把这小子给吃穷了。不过即便这样在刘家辉赶回来的时候，马驰的兜都快比脸还干净了。

　　当时在招兵的时候，光图多了忘记兜里的钱是有数的。要不他干吗象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望刘家辉回来。刘家辉再不回来马驰招来的这些兵恐怕就要散伙了。虽然马驰现在兵比原来多多了，不过马驰带的部队除了他骑了一匹矮小看那架势岁数不好比他还大的黔马外，连新兵带老兵全部都是步兵。自然无法跟得上刘家辉摩托化外加骑兵行军。

　　再陪着马驰慢的走了两天后，刘家辉只能无奈的丢下马驰和他那个团自己先行一步。如果要是让马驰来一个强行军，他那支现在新兵比老兵，大部分人赤手空拳甚至连军装都没有身上还穿着入伍时候便装的部队非跑散架子不可。

　　急着赶回衡的刘家辉只能让刘青山给现在已经山穷水尽的马驰留下一部分路费加上伙食费后，自己提前上路了。至于马驰只能让他自己带着部队慢慢的赶路。

　　让刘家辉如此焦急赶回衡的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军委会的奖励命令已经下来，11军就地扩编为一个集团军。刘家辉晋升集团军中将副总司令，而担任这个新编集团军的总司令人选让刘家辉感到有些意外，居然是由战区司令长官亲自兼任的。

　　11军扩编为一个集团军，并没有让刘家辉感觉到意外。刘家辉早在陈部长告诉他部队要扩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也做好了军委会给他空降一个总司令的准备。他自己心里有数，如果和其他部队混编的话，那个空降来的集团军总司令也许有一点权利。如果单纯由11军四个师扩编的话，恐怕这位总司令连一个连都指挥不动，11军的部队是他一手创立起来，除了他没有人能指挥的动。

　　即便是那个师长想要背叛他，投靠新任的总司令，手下的那些团营长也不会答应。现在的刘家辉在11军基层官兵和中下级军官中的声望已经达到顶点，别说那个不知所谓的总司令，就是重庆的最高当局来了，这些人该不鸟一样不鸟。在他们心中除了刘家辉外，没有一个人能指挥得动。所以刘家辉并不在意这个总司令由不由自己担任。

　　实际上对于能不能担任这个集团军总司令刘家辉心里还是有数的，他现在提升的速度已经是火箭式的提拔了。虽然他的战功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但是毕竟他的资历太浅，民国二十六年冬南京保卫战的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营长，现在是民国二十九年，才三年多不到的时间内，已经高居一军之长了，这个提升速度已经引起相当多的人眼红了。

　　即便是现在在陕西任34集团军总司令的号称天子第一门生被誉为坐飞机提升的他的宁波老乡，从营长干到军长也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好赖人家还是黄埔一期毕业的，虽然军事素质并不怎么样，但是借着和最高当局老乡的关系，这提升速度也够吓人的了。不过即使这样与刘家辉现在的提升速度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刘家辉很清楚，为了搞好平衡最起码在一年之内这个总司令的位置是与自己无缘的。

　　军委会关于这个集团军总司令是由战区长官兼任的命令才是让刘家辉感觉到意外的主要原因。战区长官身居高位，手下指挥几十万大军，那有时间去官一个集团军的事情，这个自然集团军还是由他刘家辉说的算。这么安排即不会因为刘家辉的资历问题引起其他人心理上的不平衡，也不会因为可能的正副总司令不和而影响到扩编后部队的战斗力。

　　军委会之所以这样任命的原因刘家辉心里明白，肯定是陈部长和战区长官给他使劲了。陈部长现在已经视11军这支屡次创造奇迹的部队为心头，是不会允许其他派系出任这个集团军总司令的。而他土木系中资历够的能力不见得够，能力够的资历也不怎么太够。况且他的土木系有能力的高级将领本身也有些不使用。另外11军现在的情况陈部长多少也明白，外派一个总司令，恐怕也不一定能指挥得动。所以刘家辉很有把握的猜测这个由战区长官兼任总司令他做副总司令的方案是陈部长的杰作。

　　不过这其中的原因，刘家辉只猜对了一半。的确为了保证这个集团军总司令的位置不落到陈部长军政部的那个死对头手中，陈部长是想了办法的。但是真正一锤定音的还是最高当局。

　　在贵州游山玩水的刘家辉还不知道，他的11军扩编的消息一传出来，马上在整个重庆的上层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一时间这个集团军总司令的位置简直热的有些过火。刘家辉这几年的战绩大家都清楚，升官的速度自然也让相当一部分同僚眼红的紧。只要当上这个集团军总司令，这个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最起码他刘家辉打胜仗升官的时候，最高顶头上司最起码也能沾点光这升官自然就容易的多了。虽然所有军队都是一样，成金字塔结构，越往上升官越费劲。但是依照刘家辉现在升官的速度，自己要是当上他的顶头上司，那么估计也不会慢到那里去。

　　所以这些人八仙过海各显奇能，纷纷托人找门路希望能够出任这个新编集团军的一把手。这争的人越多，这竞争也就越烈。这也是为什么扩编的消息早在战役结束的时候陈部长就告诉刘家辉了，但是正式命令却过了一个月才下来的原因。一句话“难产呀”

　　最高当局也为难，这些敢过来争的人都是他的心腹爱将。甚至让最高当局有些所料不及的是，他那位心高气傲的奉化老乡和他有些亲戚关系的原来的那位74军军长现任十九集团军副总司令居然也参加到这场争夺战中来了。

　　至于现在这个方案虽然是在陈部长的建议。但是真正让最高当局点头的还是夫人的劝说。尽管没有见过刘家辉，但是与刘家关系不错的已经帮过刘家辉一次大忙的第一夫人对刘家辉的印象非常的不错。而且陈部长还动用了夫人外。他的夫人和第一夫人是留美同学，关系非常之好。陈部长在讲清楚利弊之后，从来不过问军事的夫人还是违例替陈部长说了话，在加上那位执掌户部的国舅爷也帮着说了不少话，这才有了现在这个方案的产生。

　　战区长官让刘家辉赶紧回去，研究组建部队事宜。不过这件事情倒不是刘家辉着急赶回衡的主要原因。真正让他着急赶回去的是主要原因是他那个现在任南京汪伪政府军政部少将部员的四哥现在正在衡他的军部里面等他。

　　他这位四哥的不请自来才是他急着赶回衡的主要原因。刘家辉隐隐约约猜测到他四哥来的主要目的了，只是有些不确定而已。如果值得一向珍爱生命四哥冒险来衡的原因真的和他猜想的一样。那他真是佩服死南京的那位中国第一汉了，什么梦他都敢去做。

　　就在衡已经在望的时候，本来着急回去处理那个不速之客的刘家辉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给许洪亮发了个电报，让许洪亮将他四哥一行严密的监控起来，不许与任何人接触后，将刘青山打复回去自己带队绕过衡，直接赶往长沙九战区司令部。当然他没有忘记给父亲和兄长发了一个电报，告之四哥已经抵达衡并被他控制起来的消息。

　　经过谨慎考虑刘家辉还是决定等父兄的处理意见到以后在与四哥见面，否则怎么处理这位被老爷子称为刘家有史以来第一个汉还是比较棘手的。这个四哥虽然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必定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也是他那位他忘记了是那个姨娘的唯一指望，要是真的按照他处理汉的方式处理了，老爷子嘴上不说，但是这心里肯定会结下老大一块疙瘩。

　　所以刘家辉再三思量，决定还是征求一下老爷子的意见。虽然老爷子已经给出了他处理办法，但是刘家辉还是觉得在征求一下意见为好。不过让他真将将这位四哥活埋他还真下不去手，毕竟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亲兄弟。刘家辉已经打定主意实在不行就将这个四哥捆上送到重庆交给老爷子亲自处理。

　　刘家辉赶到战区司令部以后，便被在军委会命令下来后，翘首期盼已久的战区长官拉进了作战室。等宾主落坐后战区长官也没有含糊，上来就开门见山的看着刘家辉问道：“仲德，你对这次11军的扩编有什么想法？”

　　刘家辉摇摇头道：“伯公，您知道这一期间我一直在贵州处理一些个人的私事，这个扩编的具体方案我还没有见到。说句不见外的话，如果不增加编制，这个扩编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哦，说具体点。”听完刘家辉这话，战区长官的兴趣明显的被调起来了。“伯公您看，我们11军原本就有四个师，如果不增加编制，这个所谓的扩编只不过就是将原来的一个甲种军分割为两个乙种军而已，这只不过是玩一种数字游戏。这种扩编非但对11军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削弱了11军的战斗力。您这个集团军总司令，我这个副总司令指挥的还是原来那些部队，变化的只不过是一个名字。反到是增加了一层指挥机构而已。将原来相对简单的指挥机构变的复杂了而已，这反到是对战斗力没有什么好处。对于这样的扩编，我没有任何兴趣，这个官不升也罢。”

　　“**原来的指挥层次就过多，经过整编后，仍然显得有些复杂。所以这样的扩编我不赞成。至于谁来当这个集团军总司令，我是没有意见。只要他真心的抗，能力够我就没有任何意见。不过对于伯公能兼任这个总司令，仲德还是感觉到荣幸之极。”说到这里刘家辉对着战区长官笑了笑。

　　战区长官听完刘家辉这话，拍掌道：‘好，说的好。不过这次你的部队扩编的情况和你想的并不一致。这次军委会下决心将你的部队扩编为一个集团军，一是对你在湘北苦战收复歼敌众多舱复湘北的重奖。最关键的就是军委会准备将你的部队做为救火队使用，以后你的部队就是那里需要那里去了。也就是说，这次我兼任这个集团军总司令，只是一个过度，这个位置还是给你留下的。要不是？”说到这里战区长官看了刘家辉一眼后将已经到嘴边上的后半截话咽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战区长官看了刘家辉一会道：“为了避免指挥上出现问题而影响战斗力，军委会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这次不给你外调部队，而是将你的11军直接扩编为一个三师制的甲种军和一个两师制的乙种军。另外你的那个骑兵团直接扩编为骑兵旅，所缺装备马匹由军委会直接补充。马匹直接由青海调拨。”

　　“仲德，你也知道我现在还在担任战区司令，根本无力也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在去管理这个集团军的具体事物，所以这个集团军总司令的职务只是一个挂名，具体事物还是需要你来操作。你一定要努力不要辜负军委会对你的厚望和辞公的一翻心血。”

　　“是，仲德一定全力以赴，打造一支抗铁军的。绝对不辜负辞公和伯公厚望。”刘家辉听到这话忙站起身来，立正向战区长官保证。战区长官听着刘家辉的保证摆摆手示意刘家辉坐下后笑道：”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你已经用响当当的战果证明了这一点。好了不说这个了，先说说你对部队扩编后的人事安排的意见。这次扩编只是在你们11军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师的编制，所以这个人事上的事情我就不手了，你提出来，我批一下后上报。最高当局已经同意辞公的意见，两个军长和几个师长全部由你们内部提拔，这也算对你们的另外一个奖励吧。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刘家辉听完战区长官这话，心里才算彻底放下心来。他不怕军委会给他降下一个总司令来，他倒是怕给他派来几个军师长。一旦给他派来几个军师长来，这个部队非出问题不可。

　　刘家辉笑道：“两个军长我心里有底了，不过这几个师长的人选和集团军司令部的组建人员名单，我回去还要和参谋长研究一下，才能最后敲定。“

　　”好，你回去研究一下尽快报上来。还有这次军委会除了辞公帮你争取的那些装备外，已经批给了你一个师的武器弹葯。军政部已经下了命令，轻武器部分由战区先给你解决，剩下不足的在由军政部补充。不过加上上次答应你的，这次战区只能暂时先给你解决六千支步，轻重200，82毫米迫击炮36门。再多的战区现在实在也拿不出来。我会尽力和军政部争取想办法在给你调拨一批。”说道装备补充战区长官有些为难的道。

　　刘家辉听完这个数字也知道这已经是战区长官能拿出来的最大的数目了，战区长官能拿出来这批武器还是因为现在九战区是全国最重要的战区之一，又是以中央军居多，能获得军委会的优先补充，才能拿的出来。要是换了以杂牌部队为主的五战区，倾其所有能拿出来最高数目的一半就已经了不得了。这个数目几乎已经达到整个国民政府年军火产量的十分之一了。

　　虽然这个数目和刘家辉所需要的数量相比还有一定缺口，但是总算有一些补充。想到这里刘家辉叹了口气，剩下不足的部分只能从自己渐消瘦的储备中出了。特别是新组建的那个师，需要的大口径机和战防炮，这次是一件也没有给。

　　就在刘家辉为自己的储备又要大出血而心疼的时候，战区长官的一句话让听了这个不是很好消息有些委顿的刘家辉马上又精神起来，和战区长官展开了一场烈的讨价还价。

　　战区长官的话之所以让刘家辉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精神上的转变的原因是战区长官问刘家辉，他在这次湘北出击前，答应战后上缴的火炮什么时候送到。还有这次会战战区长官应得的利润合适能够兑现。

　　刘家辉打足精神道：“伯公，您看这次11军扩编后，成了您的直属部队，您现在是11军的顶头上司，这个挖自家墙角不太好吧。况且这次新成立的那个师属炮兵营还没有着落那，还有两个军您看是不是也该组建军属炮兵？而且这次湘北作战缴获的那几门火炮还不够损失的呢。您看这个上缴的数量能不能少缴一点？”

　　战区长官一听他这话，马上就明白了这小子是准备不认帐。战区长官笑笑摇摇头道：”好，你个刘仲德，人家都说你是铁公，小气的一不拔，只有你占人家便宜的没有人家占你便宜的。我原来还不信，现在看你还是真的是这样的人。你说说你前前后后从我这里拿了多少东西，让你上缴几门火炮你居然还跟我打什么马虎眼。”

　　“这次缴获的还没有损失的多？这话你也说的出口？那好咱们就算算，这次作战你一共全歼了军一个旅团，一个步兵联队，12个步兵大队。还击溃了两个步兵联队，总数前前后后快达到两个师团了。我就不信这些军将火炮全部炸毁了？”

　　“用不用我让战区炮兵总指挥和你一起回部队好好统计一下，你的部队现在到底还有多少火炮？不过咱们先说好，如果你的部队现在每个师真的只有12门火炮，我一门也不调你的。如果有多出来的我全部没收一门你也别想留下来。”

　　说到这里战区长官怒道：“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忘记了吗？还有这么多的火炮你养的起吗。我告诉你你老老实实将答应的火炮给我出来。否则你信不信我一支步也不给你。这些武器弹葯就算咱们两顶了。”

　　刘家辉一听战区长官真的是发火了连忙赔笑道：“伯公，您别生气？我也没有说不上缴，我这不是很您商量能不能少缴一点吗。实话和您说了吧，这次湘北作战，真的没有缴获到多少火炮，一共只缴获到山炮15门野炮9门，其他不是被军在覆灭前给彻底炸毁了就是被军飞机摧毁在转移的路上了。而我原来的炮兵被军空地火力夹击下，损失是真的不小。”

　　战区长官听完这话看着一脸诚恳的刘家辉不有些半信半疑，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刘家辉好大一会。看的没有全说实话的刘家辉心里不有些发。的确11军这次出击湘北缴获的山野炮一共就这么多，不过这仅仅只是山野炮的数量而已。在通城那场让40师团丧失了战斗力的夜战中，刘家辉还缴获了村上中将在溃退时来不及炸毁和带走的整整5门九六式150毫米榴弹炮和两门大正十四年式105毫米加农炮。在围歼独立混成20旅团的时候也缴获了3门九二式105毫米加农炮和4门大正四年式150毫米榴弹炮以及这些火炮全套的牵引设备。

　　这些重炮加上他手中原来的7门九六式150毫米榴弹炮，足够他组建一个直属重炮团了。而且就他手中历次缴获的炮弹加一起，如果省点用足够他用上个两三年了。这些火炮刘家辉是心底的宝贝，打死也不会出去的。

　　在后世作为一名解放军军官，在刘家辉的内心中受解放军大炮兵主义的影响还是很深的。在国内现在还不能生产火炮，火炮全部依靠进口补充极为有限的情况下这些缴获火炮自然被重视炮兵的他当成了宝贝，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是他还是想要尽可能多的留下一部分。

　　战区长官再看刘家辉摆出的叫穷的样子后，知道在这小子这里也不可能再榨出什么油水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战前答应我的那些火炮你先纳上来，至于你新缴获的这些我就不要了，先补足各师的缺口。这样自粕以了吧。”

　　听完这话，刘家辉那还敢在说什么，连忙点头答应下来。要是在讨价还价下去，把战区长官给惹的真动怒了，派战区炮兵总指挥下去，一查不是全部馅了。自己那个重炮团还没有成立岂不是就要胎死腹中了。

　　再又和战区长官讨论了一会新部队的组建问题后，生怕在说错话被战区在长官抓到什么小尾巴的刘家辉再也不敢在战区长官这里再继续呆下去了忙不迭的告辞而去。看着刘家辉如火烧**一样仓皇而去背影，明白他心思的战区长官是哭笑不得。

　　从战区长官这里告辞出来的刘家辉并没没有急着赶回衡，而是让许洪亮将军属汽车营派过来将战区长官答应的军火全部运走后，在长沙又盘横了两天才赶回衡。

　　刘家辉不是不着急回去，他还要等重庆的电报。衡那里还有一位让他感觉到有些棘手的客人在等着他，怎么处理这位客人，刘家辉还在等父亲和大哥的回电。

　　终于在刘家辉实在有些按耐不住的时候，刘家鹏的回电到了。电报上只有四个字：”速解重庆。”看着大哥的电报，刘家辉的心总算彻底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