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 母子谈心
伽楠和梓颜既然达成了共识,两人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尤其是伽楠,对于平叛本就是有成竹,心中已在盘算能从南诏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当做比较奇特的聘礼。
梓颜忧心母亲的病情,只问伽楠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
伽楠见她面上好像留有泪痕,怎奈他终究也不是什么神医,叹道:“补气益血的药物宫里倒是很多,一会我就回去差人多多送一些过来。我这一去就要三个多月,你自己千万要保重,就算照顾你母亲,也别太劳累了,知道么?”
梓颜唯有点头,想着伽楠即将远行,到底也动了离情,伤感起来。
伽楠又安慰一番,梓颜才稍稍好些了,问:“你什么时候动身?”
“恐怕后就要启程了,明宫里奠完酒,须得出城到军中去布置一番才能动身,不知道还能不能过来看你!”
梓颜听伽楠的口气比她还要依依不舍,黑曜石般乌黑晶莹的凤眸中闪着动人的光,这光芒紧紧锁着她,似乎要一次将她看个够。她不想他行军打仗时还要挂怀京中的她,便强笑道:“瞧你!都说男儿志在四方,明你定然不得闲的,就不要再过来了,我今就在此给你送行。”
“你就这样送行啊?”伽楠明显很不。
“那要怎样?”
伽楠俯下身子,将凑了过来。
梓颜吓得连忙对着厅门口张望,好在文乘龙离开的时候已经刻意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文泰等几个本来就是机灵鬼,根本是不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的。
伽楠清浅的呼吸细细地在梓颜的脸上,括的鼻子几乎已经贴到了她的鼻子。梓颜心旌一摇,也经不起这样的惑,轻轻触了一下他菱角分明的。伽楠不地哼了一声,骤然环住她的,一手捧了她的脑袋,到底把这个吻加深到绵至极。
梓颜知道伽楠既要远行,还要去拜别林贵妃,且宫里和军中事务必然不少,也不敢再耽搁他,终是狠狠心让他快些回宫。
伽楠也不避嫌,就拉了梓颜的手要她相送。
两人手挽手出得厅来,文乘龙已经躬身候着,梓颜在父亲面前怎好意思如此出格,忙挣开了伽楠的手,两人就这样匆匆在院中所别。
且说伽楠这一去,果然不少的事情要忙,他先传令军中整装待发;又命人去取梓颜在异域所买的珍玩送到文府上,传太医们搜索一些珍贵药材也要送到文府;传伯彦查那率领小部分亲卫押解了鲁思等进京等候献俘大典之后由圣聪帝发落;最后招集几个礼部官员为北征的将士们按功书写奏章待他出征后报到圣聪帝处,献俘大典时可以一起封赏。安顿好了这一切,才入宫去辞别母亲。
林贵妃连来并不好过,宫中事务繁杂,明诚郡主自固原回来已将梓颜与伽楠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她禀报,她气得伤肝,对梓颜简直有些恨之入骨。这两天她一直想好好问问伽楠,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痛斥他一顿,怎奈母子一直就没有独对的机会。
晚间,宫娥们刚服侍了闷气短的林贵妃喝了一碗药,正想催请娘娘安寝,外头的太监一长声地报:“皇太子殿下驾到---”
毕竟快一年没有见到儿子了,做娘的还没酝酿出大脾气,已经先了眼眶。
伽楠进得暖阁来,看见的就是林贵妃拿着白色的帕子淌眼抹泪的情形。他心里一紧,疾步上前去,也没有行礼,搀扶住林贵妃的胳膊道:“母妃这是怎么了?往者已矣,您千万别哭坏了身体。”
“你还给我装!”林贵妃黑着脸拂开儿子的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是不是要把我气死了才高兴?”
“儿臣不敢。”伽楠在林贵妃身边坐下来,诚恳地道:“母妃有什么气,尽管打儿子一顿,绝不皱一下眉头!”
看着灯火下儿子英俊得无与伦比的轮廓,经过这一年的从征之旅,他明显已经不是那个臭未干的皇太子了,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男儿之气,听着他从小难得的一丝撒娇的口吻,饶是林贵妃这样的统领六宫不折手段的女中翘楚,心肠不由也软了下来,责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派出去执行命令的侍卫杀了?那个人用什么住了你,让你如此不顾礼义廉?你当真不记得她是清献舅父的下堂妇了?”
这番话让伽楠心口一堵,一口气上来差点忍耐不住,但是念及林贵妃一时定然是难以接受,他也只有缓声细语地解释:“母妃,当初在驻军不远的地方见到有人行凶,儿臣自然会出手阻止,哪知道是母妃所派的人…再说,就算当时知道了,儿臣也是会出手的。”
“你!”林贵妃杏眼圆睁瞪着他。
伽楠一笑,握住了林贵妃的手,不与她直接争论梓颜的问题:“母妃在这世上最珍惜的人是谁?是父皇么?”
林贵妃气恼地收回手,嗔道:“我是养了一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了,你从小到大,心知肚明罢?你父皇对母妃来说自然也是最重要的人,但是能让母妃豁出性命不要的人,只有你一个啊!”她想起苦苦在后~宫挣扎的经历,眼泪就不自觉又掉了下来“我心指望你长大了,有担当了,就不会再多受气,哪知道最让我受气的居然是你!”其实最让她受气的自然是圣聪帝,但是她见了儿子,未免也有些将平受的委屈都哭诉出来的情绪。
“只要母亲能接受她,我们必定一起孝顺您终身,绝对不给您气受,好不好?”伽楠柔声哄劝。
林贵妃听闻此言,顿时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他,寒声道:“我以为你今来,是想着对不住母妃,心中有愧,谁知道还是这般执不悟!我今就与你明说了吧,这世上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要她还是要娘,你自己选!”
伽楠也站起来,面上的笑意如烟消散,他身形高挑,足足高出了林贵妃快一个头,纵然她柳眉倒竖,一脸寒霜,气势上却已经不住儿子。他见林贵妃此时态度坚决,知道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通透的,只有行了一礼,道:“儿臣明就要率军远征了,今来本是向母妃辞行的,但请母妃保重身体,勿以儿臣为念。”
“你若执意要与那狐狸在一起,你走,走!尽管走!以后都不要再来祥瑞宫看我!”林贵妃指着外面,身体已经忍不住轻颤。
伽楠无法,行礼退了出来,却听见暖阁内传来林贵妃嚎啕的哭声。他仰天,漫天的乌云遮住了天际那一轮明月,空气,似乎是风雨来的前兆,乐观如他,也不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与梓颜的姻缘,要受到母亲的祝福是很难很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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